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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薇像鸡啄米似地点头,慌慌张张地跑开了。顾湘灵这才对罗希亚抱歉地说:“家里新来的下女,没见过世面,让您见笑了。”
“小草妹妹。”罗希亚才喊出这几个字,顾湘灵脸色立马僵硬:“我讨厌江小草那个名字,叫我顾湘灵,或者是宋夫人。”
“宋夫人?我叫不出口,叫你湘灵。”罗希亚端起茶碗饮下几口茶水。“我们多少年没见了?”
“十几年,那时我才几岁。”顾湘灵语气里充满感慨。“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那天。你家是村里最漂亮的小别墅,平时都没人。突然有天,你家门口停了几辆车,来了好多人。我从那儿经过忍不住偷眼打量,你穿着白色的小西服,就跟童话里的王子似的。”
罗希亚眼睛蓦然一亮:“你竟记得这样清楚,和我一样清楚。”他放下茶碗,眯缝着眼睛,陷在往事的回忆中:“我也看见了你,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儿。我真想对妈妈说,我要认这小姑娘当妹妹。”
顾湘灵眼睛迷蒙地盯着天空,回忆童年总是让人惆怅不已:“还记得我们认识的那一天吗?我被村里的小霸王欺负,衣服撕得破破烂烂,不敢回家。坐在树林里哭,你听见哭声跑来哄我,我还是哭个不停。说怕叔叔婶婶打我,于是,你跑回家偷了钱,带我到镇上买新衣服。不怕你笑话,那件粉色的纱裙,是我小时候穿过的最漂亮的衣服。”
“从那天开始,你就成了我的小跟屁虫,口口声声的叫我希哥哥。”罗希亚盯着茶碗中碧绿如翡翠的茶水,一望而知就是绿茶中的极品。“现在,还能听你叫声希哥哥吗?”
顾湘灵笑着摇摇头:“我叫了,只怕嫂子会打我呢。”她手里捏着茶碗盖,有意无意的碰着茶碗。“什么时候结婚的,改天让我见见嫂子。”
“我现在……”罗希亚清清楚楚地说:“仍是独身。”
顾湘灵一脸不相信:“你别逗我了,我没记错的话你也三十一、二岁了,还独身,鬼才信呢。”
“谁说三十多岁就一定要结婚?我是差点结婚,可是……”罗希亚低低叹息一声,“一切都安排好了,我父亲的公司突然破产,我从富家公子变成了穷光蛋,婚事自然也就告吹了。”
顾湘灵眼睛落在他手腕处的手表上,很快又挪开目光:“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父亲经受不起打击犯心脏病,没多久就撒手人寰。所以,我现在是孤家寡人。”罗希亚语气里充满伤感:“你呢?看你家的环境,应该过得不错。”
“挺好,我丈夫挺爱我。你也别太伤心,人的一生总会有坎坷……”顾湘灵滔滔不绝地安慰他,罗希亚安静地听着。
他们在凉亭里交谈了几小时,直到中午。罗希亚才起身说:“湘灵,谢谢你能理解。心里一堆烦恼事,找个人倾诉一番舒.服多了。”他幽幽地盯着顾湘灵:“若你是我的伴侣,该多好。”
顾湘灵语调清晰地说:“我已经结婚了!”
“我们能做朋友。”罗希亚看了看手表:“今天还有些事,先告辞。下次有时间,我们再谈。”
“再见!”
顾湘灵才送他出门,梁潇急匆匆跑到她身边,脸色很凝重。“夫人,有几话,不管你爱不爱听,我都要说。”
“你说。”
梁潇站得端端正正,声音严肃地说:“铭少现在神智不健全,可他对你是一心一意的。这世上,再没有人会比他更爱你。就算你不喜欢现在的他,看在他过去待你的情份上,也别做对不起他的事为好。”
顾湘灵随手摘下一枝开得正艳的秋海棠把玩着问:“我是那种人吗?”
梁潇迟疑一番才开口:“梁潇不相信夫人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可你刚才和罗希亚谈了半天。你知道吗?你们谈话时,铭少一直站在窗口看着你们,凭我们怎么安慰他都没用。夫人,你要真爱他,就尽量的别伤害他吧。”
“哎呀,这个傻子!”顾湘灵急忙跑进客厅,果然,宋铭剑静静地站在窗口,一动不动,目光定定地望着凉亭。
顾湘灵走到他身后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腰,倾尽了全部的感情说:“我爱你。”
宋铭剑拨开她的手,转过身将她搂在怀中,低声请求:“宝贝儿,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顾湘灵抬起头对他发红的眼眶吹气:“不就是和他说说话吗?你就这样伤心。”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我好怕你被别人抢走!”宋铭剑吸吸鼻子,声音有几许哽咽:“宝贝儿,你要走了,我就成没人要的了。”
顾湘灵失笑地捏捏他的鼻子,心里酸酸的,呆萌版的宋铭剑太催人泪下,句句话都弄得她想哭:“才不会呢,你长这么好看。我明天把你拉到大街上吼一嗓子:‘唉,谁家缺老公啊,把这大帅哥领回去。’保准有一大帮子姑娘抢着要你。”
她纯粹是开玩笑,宋铭剑却当了真,吓得赶紧放开她,像被老师责骂了的小学生似的低着头,惴惴不安地说:“我,我好像没说错话吧。宝贝儿,你别把我送人。我发誓以后再不惹你生气。”
“我跟你闹着玩,闹着玩!”顾湘灵重复了几次,宋铭剑这才放心,兴奋的抱起她转了几个圈子。顾湘灵被他转得头晕目眩。“哎,别闹,我怕晕。”
宋铭剑乖乖地放下她,猛地一敲脑袋喊:“糟糕,菊花火锅,我忘得干干净净!”他逃似的冲出客厅,顾湘灵盯着他消失的背影出神。
即使他一辈子都这样傻傻的,她也对他不离不弃。
按了按电铃,她叫来梁潇:“梁队长,调查一下罗希亚的背景。”
“他有问题?”梁潇问。
“绝对有。”顾湘灵冷静地讲述着自己的分析:“第一:他来得太巧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宋家生死攸关的时候来。第二:他说他父亲破产成了穷光蛋,可他手腕戴着的是爱彼手表,用的是登喜路打火机,全身上下就没一个普通品牌。第三:我故意支使席薇离开,她很听话的离得老远,都没来偷听。按理说,有个年轻男人来找我,她应该很感兴趣。她丝毫不感兴趣绝对有问题,只怕她和罗希亚是一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