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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铭剑按着伤口,硬撑在草原上走了半天,方才走到一处山林。身上实在没有一丝力气,背靠着一棵参天巨树。他揉了揉太阳穴,尽量让自己晕呼呼的意识清醒一些。
肩膀的子弹穿透伤口飞了出去,可左胸的子弹还留在他身体里,当务之急是把子弹取出来。转念一想,江宇航一向为人谨慎,肯定不会轻易的就相信自己已死,很可能会在附近的城市追查他的行踪。
如此一来,他就不能进医院取出子弹。那就只有……自己动手!宋铭剑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他一不懂外科手术的方法,更没有手术刀药物等,连麻药都没有,如何把这子弹取出来呢?
大量的失血让宋铭剑感到口渴,他强迫自己站起来,一步步走进树林深处。走了没多久,依稀听到“哗哗”的流水声,这让他精神一振。好不容易走到溪边,脚下一滑,宋铭剑站不稳一下子跌倒。他顾不得爬起来,双手颤抖着捧起溪水喝了几口,溪水冰凉,还带着破碎的叶渣,却也起了解渴的作用。
四下环顾,宋铭剑突然眼睛一亮,一个大大的背包躺在旁边,表面沾染了些许的落叶和浮尘。应该是哪个探险的游客嫌弃背囊太重丢了的,宋铭剑把背包打开,不由庆幸。背包里,除了几套衣物和几样探险装备之外,竟然有一个医药箱。里面放着酒精,纱布和简单的药物。
天助我也!
宋铭剑抖开一件大衣,衣服有些潮湿还散发着霉味,他还是将这件衣服披在身上,总能抵挡一些寒意吧。再吃力地提起背包走出树林,刚才,他看见了一个山洞。
东西不重,也把宋铭剑累得气喘吁吁。再捡来一些枯树枝,点燃了一堆篝火,熊熊的火焰给阴森森的山洞增添了几丝温暖。
能用的刀具只有一把水果刀,看起来不是特别锋利。可宋铭剑已别无选择,小心翼翼地解开缠绕伤口的布条。宋铭剑深吸一口气,毅然用水果刀划开伤口。
“啊!”纵然有心理准备,那钻心的疼痛还是让他痛喊出声,手一抖,水果刀掉在地上沾满了灰尘。
“呵,该死!”宋铭剑急速地喘息着将水果刀捡起来,再作消毒。鲜血像喷泉似的涌出来,再要耽误一点时间,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咬了团破布在嘴里,宋铭剑右手紧紧地握着水果刀,又狠又重地伤口划出一个十字形。没有麻药,他的每一个神经都在仔细的感受着身体上的每一寸疼痛,他感觉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可是痛觉神经依旧让自己保持清醒。
低沉的闷哼声从他嘴里断断续续地发出,山洞中的气温并不高,可他额头竟渗出了豆粒大的汗珠儿。握着水果刀的手指不停地颤抖哆嗦,刀尖来回探寻,终于换在硬邦邦的子弹上。
刀尖抵着子弹的边缘,宋铭剑用尽全身力气一撬!“啊!”他的嘴唇突然猛然张大,布条滚落。如同来到地狱底层的痛楚呼喊从他嘴里迸出。“嘀哒”一声,那颗子弹从伤口里掉下来。
宋铭剑稍微松了口气,拿出止血药胡乱地撒在伤口上,再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汗水和血水早已将他的衣服湿透,饥饿和失血带来的晕沉让他意识更是迷糊。
保持清醒!保持清醒!他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他流了太多的血,一旦睡着就会使大脑的控制能力减弱而导致出血性休克甚至死亡。
挣扎着出了山洞吹了几分钟冷风,他感觉疲倦的神经稍稍清醒了一些。此时天已完全的昏黑了,树林中传来兽类的低吼声。几只归鸟拍打着翅膀回了巢,宋铭剑突然觉得腹中饥饿,必须要吃东西补充营养。他身体这样虚弱再不补充能量,后果不堪设想。
换了一身衣服,清除干净身上沾染的血迹,直到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正常人。宋铭剑才像公路上走去,走了不多久便气喘吁吁,冷汗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流下来。
远远的看见公路上有车灯划破黑暗,宋铭剑不管不顾地向前狂奔。万幸的是那辆车停了下来,这竟是一辆出租车。
看样子司机是本地人,长得人高马大,粗矿的嗓音里透着豪爽。他见宋铭剑脸色诡异的惨白,便调高空调的温度,又递给他一袋面包。“兄弟,看你的样子,又冷又饿是吧?”
宋铭剑说了声谢谢,声音极度虚弱。那司机更热心地说:“哎,你不会是病了吧?”说着从后备箱里拿了条毛毯给他。“围上这个,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送我到附近的乡镇就行。”宋铭剑虽然直觉里对这个司机没有戒心也不愿多说其他,医院是更不能去的地方,谁知道江宇航现在有没有在各个医院大肆搜捕他。
司机见宋铭剑挺虚弱的样子,以为他太累,也不和他多说话。专心的开着车到了最近的一个乡镇,虽是小乡镇,家家户户透着的灯光和零星点缀的小铺面也让这里充满生机。
怕自己在人多的地方呆太久会引人注目,宋铭剑只去药店买了些纱布酒精,伤口无时不刻不在火辣辣地疼着,担心自己会意识迷糊,他又买了一盒兴奋剂。
再找了家小餐馆,点了些益气补血的饭菜吃下。伤口太疼,宋铭剑根本没什么胃口。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不少,他要让身体尽快恢复,如今他这样虚弱的身体,稍微一点小状况就会要了命。
镇上虽有小旅馆,可住宿是需要身份证的,宋铭剑是万万不敢住下的。思付一番后还是决定去那个山洞,买了一套床上用品。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死活不肯去那么偏僻遥远的地方,宋铭剑给他加了几倍的价钱,司机终于点头。
回到山洞后已快半夜,宋铭剑困得不行,大量地失血让他全身颤抖,好想就此躺倒在地直接睡过去。几次举起兴奋剂放到嘴边又放下,这东西可是会产生依赖性的。
“湘灵,湘灵,给我动力!”宋铭剑咬着牙,用水果刀在岩石上刻字,坚硬的岩石上逐渐出现了一个个字迹,是他对顾湘灵的心声与思念。他要凭着对她的执念挺过这生死倏关的时刻,他绝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