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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殿, 宋欣宜又一次被拦在紧锁的大门外。
“还请各位通融一下, 让我家娘子进去看一眼玉夫人, ”宋欣宜的侍女撷英哀求着封守沉香殿的侍卫, 把装了银钱的锦袋往站在门口的侍卫手里塞,“我们探一眼玉夫人就出来。”
“王爷有令, 任何人不得擅入沉香殿。”
然而这些殿前军出身的侍卫并不为财帛所动。
“请问玉夫人今日如何了?”宋欣宜柔声问,她拿着一方素色绣白玉兰的绣帕拭着泪, 微垂着脸, 楚楚动人。
“不知, ”他们只负责守门, 哪会管玉夫人怎么样了, 只求玉夫人患上的疫病不要传给自己才好。
有一个侍卫见她梨花带雨甚是可怜,不免起了些怜香惜玉的心, 透露道,“今早才抬了一个人去化人场, 听说是玉夫人的贴身侍女。”因是疫病, 从沉香殿抬出去的人都是要火化的。
难道是朱槿?宋欣宜心中慌乱,沉香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一个疫病呢?
“多谢告知,”宋欣宜思绪杂乱也不忘对透露消息的侍卫盈盈福了一福。
慌得那个侍卫连忙避开, 他看她柔弱惶然的样子, 善意地宽慰道, “玉夫人还怀着孩子, 太医们必会全力救治的。”
“承你吉言了, ”宋欣宜点了点头,才是扶着撷英的手离开了。
“唉,我看玉夫人这关难过,往后宋娘子就艰难了,”侍卫见宋欣宜走远了,才是对同伴道。他们守着门,自然知道沉香殿出事以来,王爷从没有露过面,李内侍倒是来了,来几次就死几次人。他们私下里还开玩笑说是因为李内侍带着霉运。
“我看你是凡心大动,”同伴们笑道。
“莫要胡说,”侍卫正色道,“我只是看她一个小娘子伶仃可怜罢了。”
“好好,是你心善,”大家纷纷调笑。
有一个则提出可行办法,“你确实可以想想,宋娘子没了父族,眼看玉夫人也要倒了,你争取立个功劳,往上头升一升,就可以像顾伯渊一样娶个官家小娘子了。”
顾伯渊就是顾大郎给阿大取的大名,他现在已是殿前军五品郎将,未婚妻则是上峰的女儿。
“谁有顾伯渊的好命,”提到顾伯渊就有人发出感叹,“真想被湖阳县主看上。”
前有顾伯渊,后有王修之,湖阳县主举荐的人无一不成了青年俊杰,在这些人眼里湖阳县主已然成了伯乐,人人都想当被伯乐相中的千里马。
“白日做梦吧,你长得又不好看。”
那个人就被大家毫不留情地嘲讽了。
却说宋欣宜离了沉香殿,满心忧虑。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难道就要回到往日那种境地去了?整个晋王府,最关心朱玉姿肚子的恐怕就是宋欣宜了。自朱玉姿有孕,宋欣宜在晋王府的地位水涨船高,她体会过了鲜花着锦,自然不想再回去清风苦雨。
宋欣宜靠自己是打探不出所以然了,她转头就去了长春殿。
听说宋欣宜来,朱氏在寝殿里见了她。
“给王妃请安,”宋欣宜见朱氏穿着月白的中衣,头上戴着嵌珍珠靛青挖云抹额,拥着被子靠在床上,忙问好,“王妃可大安了?”
“昨天夜里又着了凉,有些头疼,”朱氏说着揉了揉眉心,很是疲累的样子。
长春殿的侍女端了个雕花圆肚月牙凳,安在朱氏床前。
“快坐,你瞧我,这年纪大了有个头疼闹热的,就是折腾。”朱氏只当不知道宋欣宜来的目的,表示自己病了,很不舒服。
但是宋欣宜不是那等面皮薄的小娘子,她硬是把话题往朱玉姿身上扯,,“这时节乍暖还寒的,王妃可要保重身体,莫要像我母亲,不知怎的就染了病。”
她说着还哭起来。
这就不能不管了,朱氏连声安慰她,“莫哭莫哭,你娘福星高照,运道旺着呢,又怀有龙子,诸邪不侵,等到王爷登基,有她好日子过。”
朱氏早琢磨过沉香殿突然封殿的事,都说是微尘从外头带来了疫病,不仅自己犯病死了,还传给了玉夫人。这说法乍听没什么,朱氏越想越觉得微尘死得可疑,怎么好端端一个人说去就去了,雪灾时都没听说过有人得了疫病的,微尘去哪得的疫病?
难道朱玉姿的肚子来路不正?每每想到这里,朱氏就惊出一身冷汗,不敢深想下去。
她龟缩长春殿这么些年,忍耐的功力是越发见长,打定了主意不会贸贸然掺和朱玉姿的事。是疫病还是其他,耐心等着总会见分晓,不值得她费工夫。是以宋欣宜来,她就装病躲事。只是躲了好几日了,不太好继续避而不见,这才见了宋欣宜。
“沉香殿锁着,我是半点打听不到母亲的消息,”朱氏难得一见,宋欣宜是顾不上什么了,扑通跪下,膝行至朱氏床前,哭求朱氏,“还请王妃看在我们母女一向乖巧的份上,帮我问一声。”
“你这是做什么?”朱氏有些恼怒,难道一个小丫头还想用这样的招数拿捏她?
“还不快把宋娘子扶起来,”朱氏示意左右把宋欣宜扶起来按在凳子上,她语重心长地,“不是我凉薄不肯答应你,只是王爷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擅入沉香殿,我也打听不到什么。”
其实朱氏若愿意下力气打听,别的可能打探不出来,朱玉姿到底是不是疫病却是可以打听到的。
宋欣宜被两个侍女扶着坐在月牙凳上,想再跪下是不可能了,只好哭,“母亲千盼万盼,求神拜佛,苦药偏方不知吃了多少,好不容易微尘仙姑求子有术,让母亲怀了身子,竟遇上疫病,万一……”
她是真情实意的,哭得旁人都眼圈红了。朱氏听她提起微尘,心头一跳,难道宋欣宜知道些什么?
“你们先下去,给宋娘子备些梳洗的来,”朱氏支开了殿内侍女,试探着问宋欣宜,”阿悦,你可知微尘是如何为你娘求子的?”
“母亲在沉香殿内辟了一间静室,微尘刚来就是在静室给母亲讲经,我听过两回,后来就不让人旁观了,据说是微尘师门秘术。”
微尘才开始给她讲经,据说是为了洗涤尘垢,聚灵养气,还不到求子的时候。
宋欣宜仔细回忆,忽而记起一事,“有一回微尘带了一个侍女来,不知为何,母亲很生气,那天微尘没有讲经就走了。”
这算是什么有用的消息。朱氏明白从宋欣宜这里是打探不出来什么了,失了兴趣,在宋欣宜又一次请求她帮忙打探的时候,垂下眼睛装睡。
宋欣宜见朱氏又这种生怕惹火烧身的态度,一时气急,“王妃可听过一句话,唇亡齿寒。”
朱氏闭着眼睛不动,等到宋欣宜出去了,她才睁开了眼睛,招来陈妈妈,附耳吩咐了陈妈妈几句。
从长春殿出来,宋欣宜得了一肚子气,王妃分明是撒手不管她母亲了。那个微尘,还是王妃给母亲找来的,出了事,王妃难道以为她能逃得了干系?
天晴气暖,晋王府的景色已有了几分春光明媚的意思,宋欣宜是没有赏景的心情了,沉香殿封着,她后日的及笄礼也没个着落,真是哪都不顺意。
是以看见迎面而来春风满面的顾容安,宋欣宜就更不称意了,“安安这是要到哪去?”
她目光一闪,看见了殷勤跟在顾容安身边的曹娉婷,心火更甚,前几日还到她跟前诉苦,今日就殷勤小意在顾容安身边跟前跟后了,活该被顾容安当成奴婢使唤。
曹娉婷也注意到了宋欣宜的目光,她略略往顾容安身后缩了缩,讨好地对宋欣宜笑笑。玉夫人是病了,可还没死,宋欣宜这里也不能得罪了。
这样的两边讨好,宋欣宜根本不领情,她定定地看着容光焕发,艳色灼灼逼人的顾容安,心里的嫉恨越深。凭什么她就这么好命。
“长寿殿在做春衫呢,阿婆叫我去看看。”顾容安察觉宋欣宜眼里的妒恨,故意笑得更开心些。她其实有点纳闷,这会儿还不到长寿殿做衣裳的时候,阿婆喜欢二月龙抬头那天开始做春裳,说是一年会有好运气。
“曹夫人倒是好雅兴,”宋欣宜忍不住刺了一句,“这天气冷暖交替,春衫单薄,可莫要得了疫病才好。
看看宋欣宜的来路,顾容安了然,这是去求朱氏帮忙了吧。可惜这回,朱氏是帮不上忙了,她淡淡地,“没有见过微尘,倒是不必担心。阿姑还是请太医把把脉才放心。”
“谢安安提醒,”宋欣宜忽而想起从曹娉婷那里得的药丸,她是该请个大夫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