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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吟看了眼黑着脸的苏瑾文,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不过在太子看了沐吟一眼之后沐吟敛住笑,板着个脸,不给太子好脸色看。
太子又开始上下打量沐吟,倒是个美人儿胚子,不如和六弟要来玩玩,他苏瑾文身边还会缺女人不成?
沐吟见太子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这才想到苏瑾文的好来了,往后退了几步,躲在苏瑾文身后。
苏瑾文一眼便看出太子看上沐吟了,上前一步,正好挡住太子看沐吟的视线,“皇兄,莫要再看了,美人儿多的是,不缺她一个。”
“可本太子要的就是她。”太子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苏瑾文不过是一个皇子,凭什么和他抢女人?就凭他与沐吟有婚姻在身?如今沐府已无,沐吟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
太子?他是太子?
沐吟抬头看了眼太子,黄色的衣袍上用金线绣着一条蛟龙,只见那条蛟龙嘴里衔着一颗明珠,栩栩如生。
沐吟知道,在大周,只有天子才可在衣服上绣龙纹,眼前的男子却穿了一件龙袍随意走动,莫非皇上已经决定把皇位传给他了?那她这个未来的皇后怎么办,难道当年让国师选出来就为了让她做这么多年的花瓶?
沐吟不解,她失踪的事情不过短短数日便在洛都传遍了,但是她回来以后却未见到沐府派人来接她回去,她回来的消息也未传出去,想必是苏瑾文要刻意隐瞒住她已经回来的这件事情,可他为何要怎么做呢?
苏瑾文见沐吟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太子,心里不好受,往身边移了一步,挡住了沐吟的视线。
太子见苏瑾文并未说些什么,又说道:“六弟身边女人多得是,不缺这一个。”
沐吟顿时生气,说得好像她是一件物品呢,有用的时候众人哄抢,没用的时候被一脚踢开。
苏瑾文扭头看了身后的清风,示意他把沐吟带走。
清风点头,上前抓住沐吟手肘往走廊旁的一间屋子走去。
沐吟一个女子,力气自然是不能和学过武功的清风相比,挣扎了几次,没有成功,手肘仍然是被清风死死抓住。
清风是奉命行事,自然不会像苏瑾文那样哄她,沐吟整个人被清风连拖带拽地往屋里拉。
屋内,除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和一张床以外,其余的都是一些装饰品,都是些价值不菲的宝贝,沐吟随意地看了一眼,并没有吃惊,毕竟这些在苏瑾文府里只算得上是凤毛麟角。
“清风,你放手!”沐吟见行动没有太大效果,便开始软磨硬泡。
然而并没有太大作用,最后还是被清风拉进屋里,坐在凳子上,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可是借酒可消愁,借水可消不了她心里的火。
阳光透过雕花窗户,温暖的光照射在沐吟白皙的脸上,仔细一看,精致的面容美得勾人心魄。
清风算是明白为何苏瑾文这么喜欢沐吟,只要是个男子都会被沐吟所吸引,当然,连清风也不例外。
“苏瑾文这人也真是的,要不是他让你把我拉到这儿来,我早上前去打死那个太子了。”沐吟使劲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响声。
“……”清风立在沐吟身侧,方才你站在那儿这么久,看你还挺沉得住气的,也没见你有要上前去打太子的冲动啊?
沐吟抬头,目光正好对上苏瑾文看向她的目光,沐吟起身,抬脚刚踏出门槛,便被清风从身后一把抓住她的肩,阻止住她接下来的动作。
沐吟坐回凳子上,趴在桌子上,往苏瑾文方才看她的方向看去,太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一红衣女子正站在苏瑾文面前,用手袖子遮住脸,害羞地看着苏瑾文。
沐吟眯着眼,把头往前伸了伸,想要看清那女子是谁,却只看清了女子的身形,至于那张脸,沐吟怎么都看不清。
“和苏瑾文说话的那红衣女子是谁?”沐吟扯了扯清风的袖子,指着那红衣女子问。
清风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她是上官将军的掌上明珠,上官锦。”
沐吟点了点头,上官锦,就是沐吟五岁那年来沐府做客,看到沐吟手里拿着的糖葫芦死活都要吃的那个小丫头,而且还偏偏只要沐吟手里拿着的那根。
上官锦与沐吟同岁,是沐吟兄长一个朋友的妹妹,自她与沐吟抢了那根糖葫芦之后,沐吟便十分讨厌她,除了沐淳,也就是她敢从沐吟手里抢东西了。
“听说,上官将军有意要上官小姐嫁给主子作妾。”清风继续说道。
作妾?这不是要沐吟与她共侍一个夫君吗?那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沐吟一向不会和她讨厌的人和睦相处,更别说是共同侍奉一个夫君了,不和上官锦打起来都难。
“那苏瑾文是怎么说的?”沐吟淡淡地问了一句。
清风有些不敢说下去,毕竟沐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脾气更是难以琢磨。
“说下去,怎么不说了?”沐吟趴在桌子上,眼睛看着前面不远处的苏瑾文和上官锦,半响没听到清风说一句话,便开口让他继续往下说。
清风想了想,继续说道:“主子并没说什么,只是从那之后,上官小姐经常出现在主子面前。”
沐吟听完,顿时火冒三丈,小时候抢她的糖葫芦也就算了,如今又来抢她未来夫君,上官锦是打算和她抢一辈子吗?
不等清风反应过来时,沐吟已经气冲冲地走到苏瑾文身旁,伸手挽住苏瑾文的手臂,“上官小姐,好久不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火药味。
上官锦一时间傻眼了,这不是失踪多日的沐吟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沐吟嘴边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容,连苏瑾文都以为沐吟只是单纯地见到一个朋友。
沐吟没打算给上官锦说话的机会,便又开口问道:“我记得上官小姐也正值豆蔻年华呢,不知上官小姐可有意中人?”
上官锦对着苏瑾文微微一笑,这不笑不要紧,一笑反倒把沐吟彻底激怒了,“上官小姐,为何对我夫君笑?”
“沐吟,你这声夫君叫得有些早了吧……”
上官锦后面那句话还未说出口,沐吟开口又是一句,“上官小姐,苏瑾文不收妾,若你在打这个主意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我要是你我早就找人嫁了。”
沐吟说完拉着苏瑾文头也不回地走了,上官锦愣愣地立在原地,不让她在苏瑾文面前说话,她忍;在苏瑾文面前打断他的话,她也忍;可是不让她看苏瑾文,她不能忍。
上官锦狠狠地跺了一脚,咬牙切齿,手紧紧捏住她的袖子,沐吟,你别太过分了。
苏瑾文一想到方才沐吟说话的那副样子,并没有不给上官锦说话的机会,原来在沐吟心里还是有他的。
苏瑾文看着沐吟傻笑。
沐吟随意地看了一眼苏瑾文,至于笑成这幅样子吗?
“六皇子,皇上在正殿,让老奴带你过去,有事要与你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走到苏瑾文面前停住。
沐吟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太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腿脚利索。
沐吟跟在苏瑾文身后,走到一处拐角时,方才的那个老太监伸手拦住沐吟,“姑娘,没皇上的意思,你不能跟着一起去。”
苏瑾文听到身后传来老太监的声音,便停下来向沐吟走了过来。
沐吟抬头看向苏瑾文,苏瑾文,你真好,知道要带我去。
沐吟咧嘴笑着,本以为苏瑾文要拉起她,带她一起去的,结果,只见苏瑾文走到沐吟面前,伸手摸了摸沐吟的头,满是宠溺,“在这儿等我回来。”
“……”
沐吟看着苏瑾文越走越远的身影,这该死的苏瑾文,害她空欢喜一场。
时间慢慢流逝,太阳高挂在天空中,离苏瑾文离开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吧。
沐吟在走廊间来回踱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苏瑾文怎么还不来呢?
这时,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香味越来越浓郁,沐吟看了看周围,只见两个粉衣宫女一人捧着一盆还未绽放的花快步走来。
沐吟深吸一口气,这香味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个闻过。
沐吟皱眉,在脑海里仔细回忆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这种香味的。
这时,那两个粉衣宫女沐吟身边走过,沐吟看清了那花,恍然大悟,难怪她说怎么感觉那香味那么熟悉呢,原来是早上被清远踩坏的那花呢。
沐吟叫住的苏瑾文,问:“你们拿着的这花叫什么名字?”
沐吟一身淡青色衣裙,衣物的布料不是一般的布料,而是上好的丝绸,就连沐吟衣服上的那些花纹也是一针一线绣上去的,沐吟手腕上带着一个银手镯,镂空的花纹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刺眼的光,在看沐吟那张极美的脸,其中一个聪明的宫女一眼便猜出沐吟身份不一般,向沐吟屈膝,行了宫里的礼,“奴婢见过姑娘。”
另一个宫女见身边的宫女向沐吟行礼,也对沐吟行了礼。
沐吟摆了摆手,走上前去,伸手摸了一下花盆里的花,笑得温和,“这花叫什么名字?”
聪明一点的宫女答道:“回姑娘,这花儿是前不久西域进贡的解忧花。”
解忧,沐吟从未听过这花名,但想到方才见到这两个宫女的时候,她们俩行色匆匆,定是怕去晚了被罚,毕竟在宫里当差,稍不留神便会丢了性命。
于是沐吟点了点头,向那两个宫女摆摆手,“你们去忙吧。”
那两个宫女离开后不久,苏瑾文还是没有回来,空气中飘着解忧花迷人的香气。
沐吟纳闷方才捧着花盆的那两个宫女不是已经走远了吗?怎么又给回来了?
沐吟环视周围,并没有刚才那两个宫女的身影,但是空气中仍然有解忧花的清香。
沐吟往香味儿比较浓郁的地方走,沐吟循着气味,一步步靠近一间房间。
这间房间与别的房间不同,它的门被锁锁住,而且沐吟明显感觉到站在这间房间外闻到的香味格外浓郁,沐吟推了几次都没有把它推开,沐吟后退一步,打算用脚把这扇门踢开时,男子特有的声音从沐吟身后传来。
“能够打开吗?”太子看着沐吟娇小的身子,不禁好奇,她这么小的身板能打得开这门吗?
沐吟摇了摇头,也不回头看看身后说话的人,随口说:“开不了。” 太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沐吟站在门外瞎折腾,这门没钥匙你是打不开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片刻,沐吟愣住,刚才好像有人在她身后说话来着。
沐吟回头,太子倚在一根朱红色的柱子上,双手环抱,眼睛微眯,看着沐吟,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慵懒。
沐吟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太子所站的地方,怀疑是不是她看错了。
没看错,他难道一直都站在她身后?
“喂,你一直都在?”沐吟问了问。
苏瑾裕点了点头,在呢,一直都在,从看到你走到这门外时,我就在你身后。
沐吟脸色有些不自然,他不会看到她要开门的整个过程了吧,那他会不会叫人来把她关起来,再想个借口,安个罪名在她头上。
“还有,我不叫喂,要么你叫我太子,要么叫我苏瑾裕。”苏瑾裕说。
苏瑾裕说完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站起身,靠近沐吟。
沐吟后退一步,靠在门上,他这是要干嘛?
不等苏瑾裕走近,沐吟提起裙摆往一边跑去,时不时还回头看苏瑾裕一眼,确认他有没有跟上来。
苏瑾裕看着沐吟越跑越远,不由无奈,只是想逗她玩玩而已,至于跑这么快吗?
这时,一个男子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对着苏瑾裕行礼。
苏瑾裕点头,男子走到苏瑾裕面前,“太子,方才那女子便是沐吟。”
“沐吟?失踪的那个沐吟?”苏瑾裕疑惑,母妃不是告诉他沐吟坠崖了吗?怎么现在又命人来告诉他沐吟就是方才那个女子?
男子点头,“沐吟的确被我推下悬崖,但是被六皇子给救了。”
“那母妃的意思是让你在宴会上杀了她?”苏瑾裕有些可惜,这么一个美人儿,还没玩够就要杀了,真是可惜了。
男子点头,他还从未失手过,但沐吟连个武功都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他眼皮子底逃走了。
苏瑾文点了点头,往沐吟刚才跑的方向走去。
“太子,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就让贵妃娘娘之前的付出付诸东流。”
苏瑾裕停下脚步,他怎么会因为沐吟就放弃天下呢?
“沐吟!”
沐吟定住,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眼睛不太好使,迷迷糊糊见到有个人影向他走来。
在皇宫里,见过沐吟的不多,认识沐吟的少之又少,敢连名带姓叫她的就一两个,更何况听声音,那人好像还在发脾气。
沐吟想都不想就往那人走去,那人不是苏瑾文还会是谁呢?
苏瑾文气冲冲地走过来,“不是叫你别乱跑,在那等我吗?”
苏瑾文并不是怕沐吟迷路,而是怕贵妃趁他不在对沐吟下手,听闻贵妃在太子两岁时曾有个女儿,却不是父皇的,许是担心父皇怪罪,命人将她送出宫去,如今生死未卜,这样的女人亲生骨肉都可抛弃,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或者是不敢做的呢?
沐吟走过去,拉住苏瑾文的手,摇了摇,笑得谄媚,开始讨好苏瑾文,“我错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沐吟总是觉得好像要和苏瑾文说些什么,但是被苏瑾文刚才那么一叫,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苏瑾文被沐吟这么一弄,方才的火气全没了。
却不想多年以后的某个地方,沐吟不再这般嬉皮笑脸的,苏瑾文倒真没什么办法让她笑了。
“你有几个兄弟姐妹啊?”沐吟不禁好奇,苏瑾文不是长子,却是最得宠的儿子。
苏瑾文未答,只是看着沐吟笑了笑,“以后有的是人叫你皇嫂。”
“……”
苏瑾文这般答非所问,沐吟却没什么办法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跟着苏瑾文。
许是夜晚较白日相比更为凉快些,人比白日多了不少,一群人坐在院里,舞姬在中心的圆台上跳舞,下面的人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沐吟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握着酒杯小口抿着,她对于舞姬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听着耳边悠扬而又清脆的琴音,对这弹琴之人倒是挺好奇。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舞姬退下,另一首曲子又弹奏起来,沐吟一眼便看见那弹琴之人,本以为是位精通琴艺的女子,现在一看,弹琴的是位男子,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那男子一身白衣胜雪,容貌俊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之间勾起放下,动作认真,容不得一丝敷衍。
那男子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又低着头,继续弹琴,沐吟歪着头,想要看清那男子的容貌。
男子抬头,两人视线对上,男子浅笑,沐吟一时愣住,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
沐吟实在是想不起来。
苏瑾文见沐吟看着一个方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弹琴的男子,有些不悦,伸手在她眼前挡住,“不许看。”
沐吟回神,让苏瑾文看那个男子。
“你看,那人是不是很眼熟?”
苏瑾文并没有看那个男子,而是看向沐吟,遇到长得好看的,你是不是都眼熟?
“你就看一眼,就一眼也不行?”沐吟又问。
最后,苏瑾文拗不过沐吟,随意地看了一眼那男子。
顾迟!那男子不是顾迟吗?
苏瑾文看向顾迟,疑惑,顾迟不是书生吗?怎么会来皇宫呢?
沐吟回头看向苏瑾文,又问:“怎么样?是不是很眼熟?”
“他是顾迟。”苏瑾文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
沐吟听苏瑾文这么一说,放下手里握着的酒杯,还真是呢,只是他怎么会在这儿呢?
沐吟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方才顾迟抬头看向她的时候会笑了。
苏瑾裕坐的席位离沐吟不远,几步的距离,但却听不清沐吟和苏瑾文在说些什么。
算算时辰,宴会开始也有好一会了,宾客都酒过三巡,便也不再拘束,皇上和一些妃子坐在最中间,也开始畅谈起来。
沐吟看了眼皇上身边的女人,并没有看见那个说是她娘的贵妃。
这时,不知是谁突然指着沐吟开口说:“这女子与贵妃娘娘很相似诶。”
话刚说完,众人皆看向沐吟,皇上也看向沐吟。
沐吟一下就成了焦点,众人纷纷议论。
“真像,你和她年轻的时候真像。”皇上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有人又说:“听说,贵妃娘娘有个女儿呢。”
皇上说的“她”应该是贵妃吧,毕竟贵妃是沐吟生母,说一点儿也不像是假的。
苏瑾裕一听,也仔细打量沐吟,倒真挺像的。
“你叫什么名字?”皇上看向沐吟,由于是喝了点酒的原因,脸色微红。
沐吟看向苏瑾文,不知该不该说,毕竟所有人都认为她失踪了,甚至还有人认为她死了。
苏瑾文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低声道:“说实话。”
皇上问沐吟名字的那个时候,苏瑾文有些后悔,后悔带沐吟来皇宫。
“沐吟。”
沐吟刚说完,众人窃窃私语,离沐吟较近的一个女子对着身边的另一个女子小声地说:“沐吟?沐吟不是失踪了吗?更何况沐府都没了。”
另一个女子点头,有些讽刺,“对啊,沐府没了,沐吟失踪,现在这个女子却说她是沐吟。”
沐吟听到那个女子说沐府没了,有些不相信,看了一眼那两个说话的女子。
皇上听完没再问什么,只是起身离席,“寡人累了,你们尽兴。”
皇上刚走,一个女子站起身来,“我算是明白了,有人为了博六皇子欢心,假扮沐吟。”
那说话的女子的意思分明是在说沐吟是个冒牌货。
沐吟想起刚才那女子说的那句“沐府没了”,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愣愣地看着桌上的杯子。
顾迟看向沐吟,有些心疼,但是碍于身份卑微,只好坐着看着沐吟。
“够了。”苏瑾文一把拍在桌上,众人停止说话,继续说:“她是不是沐吟我心里清楚。”
那女子并未被苏瑾文的举动镇住,继续不休不挠地说:“六皇子,你一心一意护着她,自然不相信我说的,她不就是凭着那张脸才博得你欢心的吗?”
“五皇姐,只要我信她就行,她是沐吟。”苏瑾文语气冰冷。
苏瑾宜又继续说:“上官锦,你看看她是不是沐吟。”
上官锦站起来,向不远处的沐吟看去,有些得意,“她不是。”
上官锦是这里唯一一个与沐吟从小认识的。
上官锦说了假话,看向苏瑾文时有些心虚。
沐吟看向上官锦,却没说什么,她是不是沐吟还需要向别人证明不成。
“都住口,上官锦,你可想好了,太子还在这呢,欺君犯上是何罪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苏瑾文指着苏瑾裕说道。
“欺君?呵,是她吧。”苏瑾宜指着沐吟笑得讽刺,她是一口咬定沐吟是冒牌货了。
“我就是沐吟,我为何要冒充呢?”沐吟恼了,一再忍让只会让别人觉得她沐吟软弱可欺。
“就凭国师说的话。”上官锦突然说道。
国师说,洛都沐府嫡女沐吟,承天命,择明君,也就是说,沐吟她未来的夫君是皇上,她就是未来的皇后。
这对于那些爱慕虚荣的女子来说是个诱huò,再说了,平时沐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们都只知沐府嫡女倾国倾城,真正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如今,她失踪的事情传遍洛都,要想冒充她,岂不是轻而易举?
沐吟看了一眼上官锦,笑了笑,“我是不是沐吟,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上官锦也笑了笑,“当然。”
只要能让沐吟离开苏瑾文,她上官锦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若你真是沐吟,沐府上下几百口人被杀,你却还能如无其事地坐在这儿,想不让人怀疑你是冒充的都难。”
苏瑾宜的话刚说完,便有人开始附和道:“沐府被封,沐府上下几百口人都死了,若你真是沐吟怎的不见你披麻戴孝呢?”
沐吟像泄气的皮球,呆呆地坐着,沐府没了,她爹爹死了,她沐府上下几百口人都没了,如今只剩下她和沐淳两姐妹了,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沐府会没了呢?
沐吟看向苏瑾文,问道:“你早就知道了,还要沐淳和你一起瞒着我,若他们都不知我便是沐吟,你打算瞒我多久?”
沐吟眼眶微红,一个人说她可以说是在说谎,两个人说她可以说是故意的,可是三个人,四个人,一群人都是这么说呢?她要怎么自己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