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银镯子

不会下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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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剧情果然有漏洞。

    确定了这一点, 时进又是觉得松了口气, 又觉得有些心虚。

    吵架变打架, 虽然他选择这么做是为了搞清楚进度条的玄机,排除一下兄长们的杀人凶手嫌疑, 但动手还是太过火了, 而且他还不是原主,做这些是理不直气也不壮的。

    如果以容洲中的立场去看,那今天这一切简直就是天降横祸。

    本来嘛, 人家在家睡得好好的,却被一向不待见的弟弟堵上门找茬……

    心中瞬间铺满了对容洲中这个“排雷工具”的愧疚, 时进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沙发上已经调整好呼吸, 闭着眼睛瘫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容洲中, 试探问道:“那个,伤口疼吗?”

    容洲中唰一下睁开眼扭头看他,嘴角还带着青紫, 桃花眼里一片冷光, 咬牙说道:“你说疼不疼?你怎么还没滚?”

    “滚不了, 我腿疼, 刚刚打架撞到茶几了。”时进老实交代, 瞄一眼容洲中的脸, 心虚问道, “你后面还有工作吧, 那个, 你脸上的伤口……”

    容洲中一愣,抬手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嘴角,更气了,没好气地踹了一下茶几,吼道:“时进你可真会给我找事,滚滚滚!速度滚!”

    时进就不滚,反而跛着腿靠近了一点,问道:“你家医药箱在哪?”

    容洲中扭头不看他,一副气到要厥过去的模样。

    “不说算了,我去拿点冰块给你敷一敷吧,你靠脸吃饭,治伤要紧。”时进边说边往厨房的方向蹭。

    “兔崽子你说谁靠脸吃饭!”容洲中坐起身看着时进,咬牙切齿,“我那是靠实力!实力!时进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找死吗你!”

    时进满脸“是我对不起你”的表情看他一眼,把捡回来的枪重新递过去,诚实回道:“我确实是故意的……这个给你,你要是生气的话,可以……”

    “……日!”容洲中气得抓头发,表情都快扭曲了,“可以什么?我还能杀了你不成!你走行不行,快走!”

    ……可以崩几个垃圾桶出气。

    时进默默把枪放到沙发上,就不走,转身挪到了厨房。

    容洲中看着他跛着腿离开的背影,气得再次闭上眼瘫在了沙发上,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副努力压抑怒气的模样。

    围观了全程的卦二见他这样,心中突然对他充满了同情——太惨了,有时进这么个倒霉弟弟,偶尔动念头想摁死他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时进拿了冰块出来,还顺便煮了一锅面条——折腾到这个点,午饭时间都过了,大家肯定都饿了。

    “先用冰块敷一下嘴角。”时进把冰块放到容洲中面前,开始拿碗从端来的锅里盛面,边盛边碎碎念,“你冰箱里怎么什么吃的都没有,就只有一包面条和几个鸡蛋,连把青菜都找不到,你这样不行的,给,吃吧,先垫垫肚子。”

    容洲中早在闻到面条香味的时候就睁开了眼,此时见时进堪称贤惠地蹲在茶几对面盛面条,脸上还青青紫紫的,一时间气也不是,骂也不是,又觉得时进是个疯子,又觉得他蠢得像头猪,心里情绪倒来倒去的变,只觉得刚刚压下去的火又要拱上来了。

    “你还会下面?”卦二强势插入话题,坐到了时进旁边。

    “会的,就是手艺不太好。”时进十分谦虚,把盛出来的第一碗面放到了容洲中面前,第二碗放到了卦二面前,最后一碗分量不太足的摆到了自己面前。

    容洲中瞪着面碗没动。

    卦二已经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他反正已经饿了。

    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就这么当着房屋主人的面吃起了面条,嗦面条嗦得特别响,简直像是故意的。

    容洲中额头青筋鼓起,脸上一片忍耐,最后忍无可忍地坐起身,瞪着时进埋在面碗里的猕猴桃脑袋,刚张嘴准备放毒,时进就突然抬起了头。

    “快吃吧,面放太久就糊了,不好吃了。”时进温声劝导,还把碗往容洲中面前推了推。

    容洲中对上他无辜得仿佛无事发生过的眼神,想出口的话就这么噎在了喉咙口,一口气哽着下不去也放不出,眼神变来变去,最后伸手把碗一端,真的开始吃面了,吃得咬牙切齿的——吃饱了才有力气赶人,他之前打架打输了,肯定是因为睡了一天没吃饭所以没力气,不是他技不如人!精分装傻的小兔崽子,等着挨收拾吧!

    然而等他吃饱了,酝酿了一波准备好好应付赖着不走的时进时,时进却乖乖洗了碗,扫了地,还把垃圾装好自己提着,礼貌地提出了告辞,走前还嘱咐容洲中小心私生饭,因为他就是根据私生饭的指引摸到这的。

    容洲中默默深呼吸,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快、点、滚。”

    “那我这就走了。”时进提着垃圾往门口走,走到玄关处时突然又转回了身。

    容洲中立刻虎视眈眈地看了过去,身体紧绷,做好了战斗准备。

    “三哥,今天的事……对不起了。”时进道歉,朝容洲中弯腰鞠躬行了个大礼,然后拉着卦二头也不回的走了——关门的时候还特别小心,特地放轻了动作,显得十分礼貌。

    咔哒,别墅内恢复安静。

    容洲中看着玄关,还看着玄关,最后忍不住抬脚踹了一下玄关边的凳子,愤愤骂道:“该死的小兔崽子!”

    时进一上车就瘫在了椅子上,皱眉摸腿。

    “怎么了,真伤着了?”卦二询问。

    时进点头,回道:“好像肿了。”

    卦二皱眉,叼了根烟却没点,动手发动了汽车,说道:“忍一忍,这车上没医药箱,咱们回会所。你说你,打架就打架,偷偷让着你哥是什么意思?他打你可是实打实的,你还给他面子特地避开他的脸,他脸上就嘴角一块青紫,你再看看你脸上,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这不是一开始没想打么……”时进心虚,见他皱眉,讨好地朝他笑了笑,说道,“谢谢你今天陪我来,回头请你吃饭。”

    “吃会所免费提供的饭?”卦二没好气地斜他一眼,说道,“行了行了,身上疼就别强撑着说话了,你还是想想等回了会所,该怎么跟君少解释你这一身伤吧。”

    时进:“……”糟了,怎么忘了还有这一茬。

    这一天的午饭,廉君没有等到老妈子时进,问了卦一才知道时进拉着卦二出门了,说是去找容洲中还东西。廉君面上没什么,午饭却少吃了半碗饭。

    午饭过去没多久,时进和卦二回来了,卦二还是好生生的,时进却带了伤,走路都一跛一跛的。

    “怎么回事?”廉君皱眉,放下了手里的文件。

    时进有些心虚,瞄他一眼,回道:“我和我哥打了一架。”

    “赢了还是输了?”廉君继续问。

    时进一愣,回道:“算是我赢了吧,我哥最后被我按在地上打来着。”虽然真算起来,其实他身上的伤要更重一些。

    廉君看一眼他青青紫紫的脸,摆手说道:“去处理伤口。”

    这是不准备追究他私自出门打架的事了?

    时进立刻开心起来,忍着疼给廉君拍了好几句马屁才美滋滋地跛着腿去医疗室了。

    等他离开后,守在廉君身边的卦一皱眉说道:“君少,和官方合作的新任务真的要让他去?”

    “他的年龄最合适。”廉君回答,见还没离开的卦二看了过来,解释道,“官方那边的消息过来了,你们这段时间准备一下,给时进做一个短期集训,官方那边应该也会派人过来,准备接洽。”

    卦二皱眉,有些担忧地看一眼时进离开的方向,点了点头,低应了一声。

    时进处理完伤口回房后,小死突然开口,说道:“进进,你的进度条降到880了,就在刚刚。”

    又降了?

    时进疑惑,刚准备详细问问,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容洲中发了短信过来,内容十分简单粗暴——你等着死吧!

    “……”

    进度条的下降和短信发进来的时间就在前后脚,真是让人没法不联想。

    时进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几秒,微笑,动了动手指,回:好的,三哥,你记得给伤口擦药。

    容洲中:……滚!

    时进满脸父亲般的慈爱,满足感叹:“如果被他死亡威胁一下进度条就能降,那我愿意他天天过来咒我死。”

    小死:“……”

    廉君陪在他身边,也没说话。

    小死本来还惊喜地尖叫着,见状声音慢慢弱下来,担心问道:“进进,你怎么啦?”据它所知,时进和原主的生日是同一天,这场惊喜应该确实很惊喜才对。

    “没事。”时进回神,脑内回小死一句后抬手抹了把脸,笑着摇摇头把头顶的彩带全部晃下来,侧身看向廉君,捏了捏手里的红包,故意问道,“君少你给我包的什么,我怎么摸着像是一张卡。”

    廉君看他一眼,不理他,滑动轮椅想进入客厅。

    时进胆大包天地拖住轮椅扶手把轮椅拽回来,弯腰凑近廉君,看似淡定实则紧张地伸出手,问道:“那个……君少,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廉君拢眉看着他,十分明显的不乐意。

    “可以吗,我今天生日。”时进不要脸地祭出自己的寿星身份。

    廉君看他良久,像是拿他没办法了,抬起手搭住他的肩膀,稍微往前靠了一下,然后立刻退回身,说道:“去切蛋糕吧,卦一他们也为你准备了礼物。”

    这个拥抱十分敷衍和不完整,时进却已经满足了,笑着转到廉君身后扶住他的轮椅,语调因为开心而不自觉扬高,得了便宜还卖乖:“君少,我今天允许你吃一块蛋糕,晚上还不用喝汤!”

    廉君皱眉训斥:“你不要得寸进尺。”

    “嘿嘿。”时进傻呵呵一乐,一个加速跑,推他到了蛋糕前。

    其他人推廉君时总是十分谨慎,速度不会太快也不会太慢,保持在一个让人舒服的速度,从不敢有什么过激的动作。廉君被时进的突然加速吓得本能抓住了轮椅扶手,待反应过来后,感受着扑面而来带着蛋糕甜香的微风,又慢慢放松下来,勾了唇角,嘴里却仍在训斥:“胡来什么,你已经成年了,以后做事要稳重一些。”

    时进十分敷衍地应着,已经自顾自去给蛋糕插生日蜡烛了。

    这边蜡烛刚插好,卦一等人就一人推着一个小推车进来了,推车上全是各种各样的吃的,车架上还应景地缠着小彩灯,以卦一等人的糙汉审美,这大概已经是他们能做出的最精致的东西了。

    时进也不嫌弃,乐呵呵地帮着大家把东西摆好,然后搬来一个椅子放到茶几边,直接爬上去,以一个远远高于蛋糕的位置,许愿之后对着蛋糕下了刀。

    第一块蛋糕肯定是给廉君的,时进拿了第二块,然后把刀一甩,让卦一等人自由发挥了。

    卦二直骂他没良心,时进才不管,窝在廉君身边美滋滋拆礼物。

    仗着自己是寿星,时进在拆完礼物吃完蛋糕后大手一挥,让会所后勤送了一副麻将过来,在客厅里清了张桌子,摆开了阵势。

    卦一看得眉毛直抽,想起当初时进在麻将馆里如鱼得水的样子,不等时进招呼就直接表示自己绝对不参加这种赌博活动。

    时进噎住,偷偷把视线往廉君身上瞟。

    廉君回以一个冷淡死亡视线。

    时进只得打消和大腿分享快乐的想法,转手拽住了卦二,然后喊了一声卦三和卦五。新调到廉君身边的卦九是个天天犯困的娃娃脸青年,此时正趴在沙发上睡大觉,时进也就不闹他了。

    一桌四个人,卦二是个点炮王,麻将技术烂得没眼看,还爱耍赖。卦三话不多,却有些功底,总是闷声不响胡大牌。卦五的牌技和他的脸一样憨厚,输赢都不计较,看起来还挺乐呵。大家都有意无意地捧着时进,时进赢钱赢到手软,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奋战到半夜,过足了牌瘾的时进被卦一丢回房睡觉,他连梦里都是麻将在奔跑,全然忘了白天出门遇到兄长的惊险刺激。

    然而一觉醒来,美梦结束,残忍的现实扑面而来——昨晚撕破脸之后时纬崇居然没有走,硬是让助手送了一辆车来,在会所门外将就了一晚上,并反复要求见时进。

    时进趴在会所二楼过道的窗户上,看着会所门口停着的黑色商务车,心慌慌:“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要和我当面PK吗?”

    小死其实也很慌,但还是勉强安慰道:“进进不怕,这里是宝贝的地盘,你的哥哥们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但我总不能一辈子粘死在你家宝贝身边,一步都不离开吧,我愿意,你家宝贝也得嫌弃啊。”时进嘴里发苦,十分懊恼,“冲动是魔鬼,我昨晚就不该直接撕破脸的,保命是一回事,咱们的主要任务还是消掉进度条,就现在这撕破脸的状态,进度条要怎么消。”

    小死哼哼唧唧给不出个好的建议来,也很发愁。

    “不行,得想个办法和这几个哥哥缓和一下关系,起码得把进度条降回安全线。”时进握紧窗框,又看了一眼楼下的商务车,转身朝着廉君的书房跑去。

    ……

    时纬崇在夜色外一守就是好几天,表现得十分执着,他就算偶尔因为工作或者生活需要暂时离开一阵,也过不了几个小时就肯定会回来,一副不见到时进不罢休的样子。

    就这么耗到了第六天,时纬崇终于被再次请进了夜色。

    时进在会客室见了他,面前摆着几份文件。

    “小进,我需要和你谈谈。”时纬崇一进门就开了口,眉头皱着,看得出来情绪不怎么好。

    “等一下,大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时进阻止了他的发言,示意他坐下,然后把几份文件依次打开,摆在了他面前,一一说明道,“这是Y城西区的投标案,我建议你放弃,这是个大坑;这是J国K区的开发计划,我建议你跟进,对瑞行的发展有好处;这个是爸爸生前就在计划的三线转移,你可以参考一下……最后是这个,爸爸的心腹名单,你如果想把瑞行的生意重心重新挪回国内的话,我建议你不要用他们,他们会给你使绊子。”

    时纬崇越听表情越严肃,拿起这些文件挨个翻了一下,抬眼看向时进,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样,问道:“这些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里面甚至有他正在计划的案子。

    “我跟在爸爸身边,他知道的东西,我当然能知道。”时进回答,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说道:“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大哥你想谈什么,说吧。”

    小死很绝望:“进度条还是900,给了这么大一颗糖出去,时纬崇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时进听得也有些泄气了,但还是勉强安抚道:“不急,咱们再听听时纬崇想谈什么,起码现在我和他的立场不算是完全对立了,他态度总会松动的。”

    时纬崇听时进说这些资料全是从时行瑞那得来的,表情变得莫测起来,又仔细翻了一遍这些文件,身上气息不知不觉收敛,语气也冷静淡定下来,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原因和当初我选择放弃遗产时告诉你的理由一样。”时进坦然对上他的视线,再次问道:“大哥,你想跟我谈什么?”

    时纬崇这次回答得很快:“我要你跟我回去。”

    时进拒绝得也十分干脆:“我不愿意。”

    谈话秒速进入死胡同。

    时纬崇沉着脸不说话。

    时进暗暗坐直身子,虽然十分不愿,但还是在心里做好了和时纬崇彻底撕破脸的准备——再次感谢金大腿的存在,让他现在有命去试和时家几兄弟撕破脸的可能。

    空气仿佛凝固了,良久,时纬崇终于再次开了口,问道:“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时进:“……啊?”这剧本怎么好像有点不对?

    “你变了太多,瘦了,长高了,穿衣服都不挑了……”时纬崇说着眼神慢慢缓了下来,表情带上了一丝无奈和疲惫,语带叹息,“你失踪之后我每天都在担心你,想着你从小娇生惯养,一个人在外面要怎么生活。”

    时进身上开始冒鸡皮疙瘩,完全不懂这个剧情发展,表情傻傻的,在脑内问小死:“他这是干嘛呢?想打感情牌骗我走?”

    小死结结巴巴:“大、大概?也或许是他知道宝贝势力太大,硬来不好使了?”

    “那他可真是个心机boy。”

    小死疯狂附和。

    “你这犯傻的模样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一点都没变。”时纬崇看着时进傻愣住的表情,突然浅笑了一下,但这丝笑意又很快被黯然取代,之后便是一声低叹,“小进,你不愿意跟我走,我不逼你,也逼不了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对哥哥们有误会,如果你愿意,哥哥们随时欢迎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