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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的快马飞驰着,从城北一路赶到城东。小透被急忙忙传上马,被带往城北去了。
可才到半路,那快马跑着跑着就突然停了下来——前面的路被四个蒙脸人挡住了,他们手里还都拿着武器。
那快马上的官兵喝道:“大胆,我们是大堂的快马,你们还不快快闪开!”
那些蒙面人显然是有目的而来,他们将刀出鞘,开始朝快马靠拢。快马官兵只有二人,现在蒙脸人有四个,形势不妙,前头的官兵拉了下缰绳准备换道。
但是这细微的动作被蒙脸人察觉了,他们加快脚步,一下就冲了过来。
“啊!”小透吓得尖叫一声。
两个官兵下马拼斗,不过三拳两脚,就被制服。小透吓得瑟瑟发抖,本以为事情结束了,但没想到那些蒙脸人竟然朝她走来!小透不会骑马,她摆动着缰绳,但马却不走。而蒙脸人则已经围拢过来了。
此时,蒙脸人后方忽然传来一阵轰隆声,四人一看,一辆拖着布匹店角料的板车正朝他们飞快开过来。四人旋即都退到了一旁。推板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大堂的那个长袍斗笠男。斗笠男将板车一推,掀翻了,弄得漫天都是各色碎布。
混乱之中,斗笠男将小透从车上救下来了,然而正要离开,却被那几个蒙脸人挡住了去路。斗笠南现在要一敌四,还要保护身后的小透,必定不会轻松。先发制人,冲出去是最好的选择。斗笠男抓紧小透的手,取出藏在黑袍下的装饰着宝石的宝剑,朝前一剑挥去。但是这一记快剑却被挡了回来,更糟的是趁着斗笠男朝前进攻,一个蒙脸人潜到了他身后,而后一刀朝斗笠男的手砍来。
斗笠男只得缩回抓紧小透的手,然而待那一刀过后再伸手去抓小透的手时却抓了个空——小透被蒙面人拉走了。
斗笠人转身一刺,没刺到人,旁侧两个蒙面人一起刺了上来,他往前一个箭步,想借此机会抓住小透的手。但他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转头一看,原来是背后那蒙脸人一刀刺来了。斗笠男只好赶紧转身去一旁。
斗笠男没有被伤到,但他听到了一声尖叫——小透被是刚才那个刺斗笠男的蒙面人的刀刺中了,正中后背。
那四个蒙面人见状,似都慌了,连忙逃走了。
大堂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等着快马。
一句喊声打破了这沉寂:“报——”
“讲!”
“大人,快马……快马被劫了……”
“什么!”提审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快马被劫,证人、证人被杀了……”
“你说什么?小透被杀了!?”刀歌不敢相信那官兵的话。
这下堂下大乱了。雁朵颐听到这消息时心头也一愣,但他立马又变得神情自若了,他慢慢走上前说道:“大人,现在既然证人已死,那也就是没有人证了,也不必再等了,继续审问吧?”
“谁说没有!”刀歌大声说道。
“哦?说来听听,本公子都帮你传来,给你作证。”雁朵颐走近刀歌,微笑着对刀歌说。
刀歌:“我们晚上逛的那条街上的人,他们都认识我,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哦?都可以为你作证?”雁朵颐一笑,然后问,“你就如此确定?”
“当然,不信你可以把他们都传来。”刀歌知道小透遇刺是有人在从中作梗,但他不相信这个人能把一整条街的人全灭口。
“我信。传来也是可以的,不过呢,我觉得他们应该肯定一个都不会认识你的……你信不信呢?”雁朵颐微笑着说着,似乎十分有把握。
刀歌也微微一笑,然后说:“我不信。”
雁朵颐往前走两步,说:“大人,人证物证俱无,我看此人定是嫌犯同……”
“瞎了你们的狗眼!”刀歌一声痛骂,打断了雁朵颐的话。
原本热闹的大堂刹那间变得寂静无比。不只是所有的旁观者,就连雁朵颐本人也愣住了,他这一辈子到现在,从来没有被骂过,更别说是被这样骂。他慢慢转过头来,盯着刀歌,似乎要看穿刀歌的脸。
刀歌却面带微笑,他也直勾勾地看着雁朵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两人四目相对,堂上堂下静寂一片。
雁朵颐突然一笑,走近刀歌,问:“你……骂我?”
“怎么?你不只眼瞎了,连耳朵也聋了?”
雁朵颐看着刀歌:“你可以尽情地说,请继续。”
“有些事情,没有就是没有,你以为在这里说一些话、做一些手脚就存在了?”
雁朵颐:“你这句话大家都听到了,我可以将它作为你诽谤我的证据。”
“诽谤?我可不觉得。”
“肃静肃静!”提审官说话了,“公子,你且先退下。快马被劫,此案暂时需暂停审理,要尽快将快马之事查清楚。且将嫌犯刀歌收押起来。”
对于收押这个结果,刀歌本是想反对的,但想起收押应当可以见到坤奇,他便没有提出异议。
刀歌不屑地瞥了雁朵颐一眼,然后就被带下去了。
越狱、快马被劫、证人被杀,几番波折,变故层出,坤奇的这案子越来越吸引大家的关注了,一时间这个案子已经成为了所有雁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蔚凡的房里,他正把桌上的黑衣服收起来,把一顶斗笠插在床后的缝隙里,然后走了出去。出门后,他去了蔚西桢的书房。
蔚西桢平时喜欢写写字,也算是他的最大爱好了。
“爹。”
“嗯?”
“刀歌也被带走了。”
“嗯……我知道。”
“那……小透被传走……”
“嗯,刚才快马来过。”
蔚凡犹豫了一下,说:“爹,快马……”
“有什么就说吧,你这一停顿啊,我这一笔都就不顺了……”
“爹,快马被劫了,小透被蒙脸人刺伤,已经……”
“什么!?”蔚西桢手一抖,笔尖上的墨汁洒落在纸上。
“我……刚接到的消息……”蔚凡的眼睛闪躲了一下。
“小透现在何处?”
“应该就要被送来了。”
父子俩出门来到院子里,正好看到一群下人簇拥着几个官兵穿着的人哭着朝里来。
那带头的官兵见到蔚西桢,行礼道:“蔚老爷,贵府的这位丫鬟在传讯途中遇害,我等奉命将遗体送来。因公而死,城主宫会依照城法进行相应的赔偿……”
蔚西桢打断官兵的话:“赔!?赔什么!有什么能赔得起命!!”
官兵沉默。
“爹……”蔚凡在一旁拉住了蔚西桢的手。
蔚西桢平复了下情绪,他说:“好了,你们送来,也幸苦你们了。赔偿就不用了,我听凡儿说是被蒙脸人伤到的,你们一定要给我把凶手找出来!”
“是,蔚老爷,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凡儿,招呼他们几位进去喝个茶吧。”
“不必了蔚老爷,我们这就得去调查此事了。先走了,请节哀顺变。”
官兵刚离开,蔚夫人由丫鬟搀扶着出来了,她一边走一边挥舞着手帕哭喊:“小透啊,我的小透丫头啊……”
蔚凡连忙上前搀扶:“娘……”
“小透……我的小透啊……”
“娘,您别哭了……”
“凡儿,让我再看看我的小透一眼……”
蔚凡伸出颤抖的手,揭开了白布。白布下,小透安详地躺着,与她平日里一样乖巧。
再见小透,蔚夫人潸然泪下:“我的小透丫头这么懂事,这么乖巧,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是谁这么狠心呐……”
在场的下人也都个个泣不成声。
“唉……”蔚西桢叹了口气,安慰蔚夫人道,“就别哭了,身体本来就弱,等下还哭病了。凡儿,送你娘回去吧。”
回到房里,蔚西桢只感觉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坐在椅子上,他越想越恼火,说道:“小透一向安分守己,心地又善良,平时从未的罪过什么人,是谁竟下如此毒手!”
一旁的蔚凡说道:“还能是谁呢……”
蔚西桢坐了起来:“你是说……”
“刀歌被抓了,公子非说刀歌那天晚上去了东飞楼。我们都知道那天晚上只有阿奇和翔飞去了东飞楼,于是刀歌就说小透可以证明他没有去。结果快马来传小透,就有人想在快马上做手脚。小透在我家安安分分,怎会有人平白无故对她下手?我料定是公子指使无疑。小透从小就在我们家,一直把我们当亲人对待,对您对娘悉心照顾,无微不至。公子平时的小吵小闹我都不愿去理会,您也常嘱咐我不要与他有任何来往,这次,我不会再容忍他。”
“你可别乱来!你别惹火上身!”蔚西桢激动地站了起来,然后又说,“此事先不要张扬,他可不是冲着小透来的,更不是刀歌和坤奇。”
“可是爹,不管他是不是为了这些,但事实是小透已经死了!我平时都听您的,这次希望您不要管我。”
“不管你?你长翅膀了,能上天?给我老实呆在家里!”
“可是,爹……”
“这几天你就给我呆在家里,不许出门!”蔚西桢说完就出去了。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