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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嫣在一旁一直到现在都没说一句,她有意见了,说:“爹这下有了哥哥都不管我了,哼……”
刀焕一笑,说:“哎唷唷,我的乖女儿,怎么敢不管你呢?来,你也快坐吧,陪你哥哥多说些话。我这年纪了,跟你们年轻人聊不来,说多了又怕说了不该说的,说少了又怕说我不近人情。”
刀歌:“叔父,哪里会呢,我们年轻人就应该多听听长辈的话。”
“呵呵,看你哥哥多懂事。”
“哼……”子嫣嘴巴一撅。
刀焕这时才注意到坤奇,问:“还不知这位小兄弟是……”
刀歌:“叔父,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叫坤奇。”
坤奇脸上的笑容很灿烂,点头应道:“大家都叫我阿奇。”
“嗯,身体不错。一路幸苦了,来,大家都坐吧。”
于是,众人都坐下了。
一会后,饭菜上好了,大家都开始吃了起来。刀歌在一些不太熟悉的人的面前都会比较注意自己的举止,所以他表现得十分斯文。坤奇从来不讲究这些,他就是他,不管是遇到了谁,他还是他,所以他只管吃他的。
刀焕是那种不过分拘泥于礼节的人,他认为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就够了。
刀嫣问起他们旅途上的见闻,本来发着闷气的子嫣这下子活跃起来了,有说不完的话。等到子嫣终于说完了刀嫣才找着空子问起刀泱和南小灵来。
刀歌愣了片刻,然后说他们都过得好,身体也好,叫大家不用担心。
刀焕:“那就好,那就好啊……”
见他们没问了,刀歌也没有继续再说了。这时有个下人从外面急匆匆地赶进来了。
刀焕看到便说:“你们接着吃,接着吃。”然后起身出去了。
看到刀嫣脸上露出一丝不愉快,刀歌便想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吃完饭后,子嫣便带着刀歌和坤奇熟悉一下他们住的地方。刀歌和坤奇进房一看,房间简直比客栈还要好,整齐、干净又宽敞。坤奇将身子直直地摔在被子上,不想起来了,说:“好软啊……这么软的被子,明天起床的时候会不会骨头都跟着软了?”
子嫣还给两人介绍余晖城的一些风俗和需要注意的事情,这点是她最擅长的了。子嫣从小在余晖城长大,城里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不过她也有很多事情不知道,那都是刀焕嘱咐过她的。
不知道说了多久,子嫣觉得差不多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完了,然后就问:“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刀歌和坤奇都使劲摇头,生怕子嫣还要讲。不过刀歌想起吃完时的事情来,问子嫣:“今天吃饭的时候,有人来找你爹,我看你娘不是很高兴,是有什么事情吗?”
子嫣:“最近经常有人来找我爹,爹和娘都不开心,但都没跟我说起过。我知道这些事情他们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我就没有问过。”
“一点也不知道吗?”
“倒是……也知道一点点……都是听别人说的啦,因为我有时候会去铺子里。”
“铺子?”
“嗯,爹开了一家布匹铺,离这里不远。之前爹还能自己打理的,后来身体不好,就交给下人打理了。”
“那是跟铺子有关系吗?”
“嗯。因为他们每次来我家跟爹说过之后,就会有人去铺子里拿布匹。说是给西边的树用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树!?”
子嫣想要说,但她顿了一下,而后起身朝外走:“跟我来吧。”
刀歌和坤奇不知道去哪里,只好奇地跟着去了。
刀歌以为去的地方很近,没想到子嫣带着他们一直走,走了很远才到。最后,他们来到了余晖城的南城墙上。
子嫣说:“看!”
刀歌和坤奇抬起头来,朝城外望着,不知道子嫣要他们看什么,还在仔细地找着。
子嫣:“哎呀,这边啦。”子嫣指着城里。
刀歌:“哎,你不早……”刀歌震惊了。
和那些传言一样的,或者说更胜于那些传言——太阳在很远的地方,红红的,它的光很已经不是很刺眼了,余晖透过一些很薄的云层,直直地照射过来,浸透整座城池。城里所有的一切都有着冗长的影子,移动着的、静止着的,都有。
这便是余晖下的余晖城了。那情景像是一幅会动的画,一切都变得很不真实。
刀歌睁大了眼睛:“哇……”
“这就是我们余晖城啦。”子嫣笑着说,她有些自豪。
坤奇注意到西边的城墙上还有人在施工,便说:“那里的人还在修呢。”
刀歌:“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呢,这么急修城墙?难道要打仗了?”
子嫣:“你们看那里,看到了没有?”
子嫣指向的地方是离西城墙不远的地方。刀歌和坤奇望过去,发现那里很突兀地长着一排大树,那些树非常大,而且很高,刀歌和坤奇从未见过那样高大的树。
刀歌:“好大的树啊,长了几百年了吧?”
子嫣:“不是呢,才长了不久,不到一年。”
坤奇不敢相信:“不到一年!?是从别的地方移栽过来的吧!”
刀歌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这么大的树想要移栽不大可能,但一年之间长这么高大也太神奇了。刀歌便问子嫣:“树到底怎么来的呢?”
“不知道。”子嫣却摇头,然后她说,“我听他们说,那些布就是给这些树用的。快看!”
顺着子嫣指的方向望去,刀歌看到有些人正在将布往那些树上裹,一大块一大块的。但是树干那么大,裹上一圈要好多布。
这到底是什么树呢?居然还要穿衣服。刀歌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
子嫣这时说:“哥哥,你答应过我的要带我去划船的,还记得吗?”
刀歌正满脑子的疑惑,就敷衍着说:“嗯,记得记得,一定会带你去的。”他眼睛只盯着那些树和裹布的人看。
子嫣笑着说:“那好,那你要发誓。”
刀歌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他心想这么一件小事很简单就可以做到,所以便郑重其事地说:“好,我刀歌发誓,下次一定带刀子嫣去划船!好了吧?”
子嫣:“不行不行,这样不算,你要面朝着西边的余晖。然后,把手举起来,要这样……再来。”子嫣帮刀歌把姿势摆好了。
发个誓哪还有这么多讲究,刀歌只好面朝西边,把手举起照做了,又说了一遍。
“哥哥在余晖下许下了誓言,一定要遵守哦!”子嫣笑着说。
刀歌:“哎,你放心啦,我会带你去的,这点小事还要发誓……”
“好啦,我们快走吧,这里原本不许上来哦。”子嫣笑声说,然后领着二人下去了。
刀歌和坤奇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回到了家里。到了晚上,吃过饭,刀歌以为子嫣会带他和坤奇出去逛逛,没想到子嫣似乎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和他们聊着天。
刀歌就问子嫣:“不带我们出去逛逛吗?看看城里什么样。”
子嫣:“爹不让我晚上出去,我晚上很少出门的。特别是最近,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又是和西城墙有关的,很多人都不许外出了。”
刀歌更加疑惑了,会有什么事情呢,还不让人出去,难道怕人发现?
三人聊了一会,坤奇觉得无聊,加上困乏,就拉着刀歌去睡觉了。半夜里时,刀歌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他便起床偷看。
院子里有三个人,两个正在往门口走,后面跟一个。等前面两个出门去了,后面那人把门关上,然后回来了。显然,这应当是送人。
这么晚了,是什么事呢?会不会和白天的事情有关?刀歌越想越疑惑,但没有一点头绪,而且竟弄得他躺在床上睡不着了,这是他很少出现的情况。
刀歌有些烦了,便走出了屋子来。门一打开,发现竟有点冷,正如子嫣跟他们嘱咐的,余晖城的夜晚非常凉,看来没错。
刀歌在门口站了片刻,正要进房里的时候他注意到有间房子还有亮光,他想起刚才那两人离开,认定刚才那两人去的应当是这亮着的房子,于是他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那房子的窗户边。
刀歌在窗户上捅了个小洞,观察里面的情况。原来这是刀焕和刀嫣的房间。刀歌回想起中午有人来找过刀焕,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房里,刀嫣愁眉苦脸地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刀焕:“他们传的是誓裁的口谕,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们有这个铺子,也算是帮忙出了一点力吧……”
刀嫣:“但每天都要这么多布,这样下去的话,恐怕铺子都要……”
刀焕笑了笑,说:“那有什么,大不了就不要了,这样我们也脱了干系,轻松了,不正好嘛。”
“可是……”
“别可是了,你平时跟我说铺子不重要,身体要紧,怎么现在自己倒想不通了?这么晚了,快休息吧。”
看刀嫣和刀焕睡下了,刀歌便坐在墙下想了起来。刀歌背靠在墙上,只感觉非常凉,于是只好起身。这鬼天气还真奇怪,白天还那么热的,怎么晚上这么冷,刀歌边走心里边抱怨着。刀歌搓着手,这时候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发现这些事情之间好像有了联系:西边城墙外裹着布的树、有人来收取布匹、晚上非常冷……
难道是那些树怕冷,这些布就是给那些树保暖的?刀歌这么一想,似乎合情合理。但是疑问又来了,为什么要在那里种那么高大的树呢?而且这么好的布匹居然给树用上了,那些树难道很珍贵?它们到底有什么作用?
回到房间,刀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这些问题,最后带着疑问迷迷糊糊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