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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温暖的状况要比安慧糟糕很多,自从上车之后,她就完全进入了深度昏迷,虽然眼角的泪水还在继续往外流,但已经没有其他反应。
担心江温暖的状况撑不住,顾希霆没有选择回别墅,而是去了最近私人医院,此时江温暖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整个人像瓷娃娃一样,似乎一碰就会碎掉。
根据医生的说法,贺云山给她们下的药是医用的,尤其是针对心理疾病和精神病患者的镇定药的一种,效果很强,一般健壮的男人都会承受不住,何况是江温暖这样的小女生。
加上青影之前的话,顾希霆也大致知道,贺云山的人格分裂挺严重的,要不然也不会用上剂量这么重的迷药。他低着头,脸上布满阴霾,最终在江温暖的额头印下一吻。
临走的时候,他还特意把江温暖的包拿走了,粉红的颜色这个时候放在她的身边,反而衬得她更为透明。
沿着江温暖的额头,顾希霆细细地描蓦她的脸,然后顺着下去,是脖子、锁骨,上面有些地方被贺云山弄出了伤痕,每一处都会让顾希霆的眼神变暗几分。
“希霆……”大概是在做噩梦,江温暖眉头紧蹙,喃喃着他的名字,指尖不安地颤动着,似乎在寻找慰藉。
顾希霆握住她的芊芊细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希望能够缓解她的难受,轻声说:“我在,暖暖。”
江温暖的额头还在持续冒着冷汗,他用湿毛巾给她一一擦拭干净,十指不沾春阳水的我顾希霆,照顾起人来也是有模有样。眼底的温柔,谁也不曾见过。
江温暖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顾家,望着满眼熟悉的装饰,还有温暖的壁灯灯光,她无比心安。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经历了昨晚那一出意外之后,江温暖发现自己对顾希霆的依赖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想,这下才真正觉得,这个男人是自己深爱着的人。
“希霆。”她平躺着,呢喃着他的名字。
“老婆这么想我?刚醒来就喊着我名字?”顾希霆扬起温柔的笑容,端着一碗红豆粥坐到床边,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袖子挽起到肘关节,看起来就是一副居家的模样。
而江温暖则是满脸疑惑,一下子坐起来,盯着顾希霆看,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顾希霆朝她笑了笑,虽然脸部肌肉有点僵硬,那是他不常笑的原因,细细看去,的确不怎么自然,但是长得帅,这样的笑容就带上了蛊惑人心的魅力。
看得江温暖脑袋短路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回应:“没,没有。”
“那就是老婆你看我看入迷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老公特别帅气?”顾希霆又开始捉弄她,嘴角痞里痞气的笑意让江温暖想起了贺云山,心情一下就低落。
江温暖在顾希霆面前总是藏不住心思,她的低眉她的一点小表情都能引起他的在意,只一眼,他就明白她的心思。见江温暖想起昨晚不愉快的事情,顾希霆轻轻护住她的头,手指穿入她的青丝当中,做着安抚的动作。
“在老公面前,除了想我之外,什么都不能想。”一如既往的霸道语调,暂时化解了江温暖心中的不悦。
气氛有些暧昧,江温暖干脆甩甩脑袋避开他的温暖手掌,说:“我又不是小灰,你老这么摸我脑袋,我会生气的,真的会生你气。”怕顾希霆以为她只是开玩笑,江温暖还特意一本正经,特别严肃。
“行,不摸你脑袋了总可以了吧。你刚醒来,情绪别太激动,先喝点粥垫垫肚子。”说着,顾希霆亲自端起热粥,作势要喂她,却被她躲了过去。
“怎么了?”江温暖闹小孩子脾气的样子叫他心里泛起涟漪:不愧是我老婆,怎么看都很可爱。
看了一眼浓稠的红豆粥,江温暖嘟嘴说:“我才不要吃这么清淡的东西,昨晚……”她意识到自己提到了让彼此都会不开心的事情,忽然禁声,小心翼翼地看向顾希霆。虽然一切都是被迫的,但是当时当着顾希霆的面儿答应贺云山邀请的人是她自己,遭遇了这种糟糕的事情,多少还是感到慌乱的。
顾希霆一眼看穿她的压抑,叹了一口气,把碗放到床头柜上,靠近江温暖,将她困在自己与床的中间。
他深邃的眼睛距离她不过一寸,似一个无尽的漩涡,深深吸引这她,叫她的意识逐渐沦丧。
“我说了,不开心的事情不要想。”顾希霆又把江温暖搂住,在她背上轻拍,“还有,我生气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竟然敢伤害你。所以你不要怕我,你放心,那些给予你伤害的人,我会找他们算账。一笔一笔地算。”
顾希霆的话起了作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江温暖身体的放松,继而听到她带着哭音的话,因为埋在他怀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更是委屈。
她说:“顾希,还好你及时来了,我好害怕。贺云山他……”
“嘘……”他轻拍她的背,安慰道,“我都知道,如果你不想提起,咱们就不说。”他这么温柔,一点点让她放下防备,顺理成章。
记忆滚滚而来,夹带着她所有的恐惧和不安,在顾希霆面前,她总会脆弱得令人心疼。不知怎的,她又有了想哭的冲动,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这种情绪的发酵,眼泪已经如同断线的风筝,接二连三地从她眼中滑落,有些沾到了顾希霆的衣服上,还有一些顺她的脸颊隐入被子中。
“想哭就哭出来,别闷在心里。”他心疼,但表面上还强装镇定,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将他的心绪动摇至此。或许江温暖之于他本就是特别的存在,在多年前的那一次无意交集开始,就在他心中扎稳了根,存在于他呼吸之间,除非抛心割肺便不可忘怀。
听到顾希霆的话,江温暖才断断续续哭出了声音,像小猫一样,软软糯糯。
“呜呜呜……希霆,希霆……”她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缓解心里那股堵着的难受感觉。
她窝在他怀里,耳边的吻痕还在,顾希霆盯着那一处痕迹,心里竟然升起了一股后怕,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让那个畜牲得逞了,只差一点点……顾希霆几乎可以肯定,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江温暖在醒来之后绝对会做出傻事儿来。
况且,如果贺云山真的做了,他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心情来面对江温暖。顾希霆从骨子里就是一个感情保守的人,否则出国多年也不会一直心心念念当初的小女孩,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昨晚,顾希霆一路飙车到目的地,负责接待贺云山的专门人员不知道江温暖的身份,对顾希霆的到来感到疑惑,但是用尽全力也没能阻挡住顾希霆的脚步。当然,他也不敢真正去拦住顾希霆的我脚步,毕竟他家老板都不敢做的事情,他一个小职员怎么可能敢。
邱明跟在顾希霆身后,得到暗示之后,飞快查探到了贺云山和餐厅幕后老板之间的交易,明白这栋楼的顶层就是专供贵客休息的地方,立马带人搜查。
当然,顾希霆被大堂经理缠住,这是惯常伎俩,顾希霆比谁都清楚,所以单刀直入地说:“你就不用跟我兜圈子了,这一次,叫你们等着破产吧。”
对方愣住了,虽然知道艾瑞不是一夕之间就会垮掉的小公司,可说出这句话的人是顾希霆,他不得不感到害怕。
“哭也哭了,起来吃点东西,要不然你的身体受不住。”顾希霆想把江温暖的脸抬起来,可对方并不配合。
她仅是因为不好意思让顾希霆看到自己哭得如此狼狈罢了,便死死抱着他的腰,不肯放松,自然也不会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不要,我吃不下。”江温暖使劲儿摇头,强烈的抗拒之意再明显不过。
无奈,顾希霆也回抱住她,让她尽可能贴在自己身上,两人的体温相互感染着,他温暖的气息将她完全包围起来,让她很心安。这种感觉,很舒服,所以江温暖渐渐放松了身体,继续流泪。
也不知道自己窝在顾希霆怀里哭了有多久,江温暖居然又迷迷糊糊睡着了。顾希霆将她身体摆正,让她可以睡得比较舒适,又见她脸上泪痕斑斑,立马起身去浴室拿帕子,用热水沾湿,复而走了出来。
顾希霆走到床边,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好似在擦拭这一件稀世珍宝,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独一无二。今日的顾希霆比以往多了几分柔情,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变化,可惜这样的柔情只对江温暖展现,叫其他女人心生妒忌。
而陈明娇就是其中之一,好巧不巧的,选择了在这个时候给顾希霆打电话来。电话铃声在房间里突兀的响起,引起顾希霆微微皱眉,立即拿出手机关了静音,继而继续给江温暖擦脸。
今天睡梦中的江温暖要显得安静很多,小脸舒展开来,若不是略微浮肿苍白和红红的鼻子以及眼眶,估计会让人以为她什么都内经历过,梦中甜美。
可顾希霆看见的,偏偏就是她红红的鼻尖,心中怒火狂烧,势要掀起一股浪潮来。
“暖暖,以后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他将手帕放回原处,又从衣柜里随意拿出一件西装外套穿上,走出了房间,楼下的佣人正忙着打扫清洁。
往日这个时候,除了顾老爷子之外,别墅里都没有别的主人会在,所以清洁的维护时间选在了这个时间段,可今日二少爷夫妻俩都在,还是让他们感到紧张。
刘嫂这在给扶手上腊油,让其保持光洁的外表,顾希霆从楼梯走下,正好和她面对面,便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低头,说:“二少爷,您现在出门,需要让小芹帮您把车泊出来吗?”
“不必。”顾希霆摆手,一边继续朝楼下走,一边说,“你们继续做手上的事情,不用管我。厨房的红豆粥记得一直热着,夫人随时可能醒来,要保证她醒来就可以吃到热食。还有,楼下动静小点儿,最好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吵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