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知不可为

云歌月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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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凄清的夜半时分,外头只有呼呼的风声,教人不由得有些胆寒。

    相依的人,却只是感觉到暖意。。

    凌寒温柔的帮绿萝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又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绿萝,事到如今,只有你我。发生什么了,你告诉我。”

    凌寒的声音很温和也很坚定,是抚慰,也是担当。

    绿萝握住了凌寒的手,泪水从两个人的指缝间流下,从无声的流泪,到嘤嘤的哭泣。凌寒把绿萝揽入怀中。

    从凌寒认识绿萝,绿萝便很少哭泣。她所面临的苦难与困境比任何都甚,但是,凌寒都几乎没有怎么见到过绿萝会哭,她总是瞪大眼睛咬牙看着,从不示弱也从不服输。

    面对着此情此景的绿萝,凌寒也心痛不已。

    “凌寒,为什么选择我?你可以放弃我的,你的人生会轻松很多。你本来不是必要承担这些的。本不该这样的……”绿萝低低哭诉着。

    “我从没有想过放开你不管的,我也从没有后悔过为你所做的一切。绿萝,我的未来也是在一起的,有什么事情我都会选择与你一起承担,你不该瞒我。”

    凌寒说的很认真也很平淡。

    绿萝点点头。

    “我并没有办法摆脱他们。那些不堪的往事,那些经历的回忆,比药更让我恐惧。凌寒,如果真的有一天,你会看到那些,不要怨恨我。我随时都可以离开……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很愉快,就算是平生的运气与福气都用尽了,我也是很开心的。”绿萝轻轻抚摸着凌寒的脸颊,指尖划过他轮廓的曲线。“我知道很多事情让你觉得屈辱,带给你的伤害,我都知道……我后悔遇到你,让你平生背负这样的负担。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清清白白的见你。”

    绿萝的声音本是婉转清丽的,这番话说的却是极为平和又清冷,并没有什么情绪。

    “你该知道,那件事情,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从没有介怀过,你也早该忘记了。你当时就该忘记……你为什么学不会趋利避害呢?那些不好的事情,让自己觉得有阴霾的事情,就该忘记,哪怕是装作忘记。忘记那件事情,忘了我……”

    凌寒哭笑,摇头。

    趋利避害,是本能,谁都会恐惧,会忍不住的逃避。他不是不知道如果没有绿萝,如果对绿萝不闻不问他可以省去多少的烦恼,少受多少的苦楚,少经历多杀的艰难。他撑的辛苦,才撑得住守护着绿萝。可是,他真的从没有想过放开绿萝不管。再怎么样的艰难,他的抉择都是坚决无悔的。他的爱从来都是单纯的没有任何利害的计较,是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无怨无悔。

    “我早不去想那件事情了。早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绿萝。我并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是报恩才爱你的,不要那么想。这两天,我把你送到奉天吧。之前云清就说起过,她的夫人一个人也是很闷,一个人操劳着大帅府的事情。你可以去陪陪她,也可以帮帮她。”凌寒道。所有的激烈情绪,都是化成平淡的话。他们都是如此。

    没有地方比大帅府安全的.

    “不行”。

    绿萝拒绝。“我虽然被威恐吓但是并没有被怀疑,如果是我去了奉天,那显然他们是会确定我背叛他们了,这是最为他不能容忍的事情。我不能一辈子躲在大帅府……我能撑得住,放心。”

    平息了噩梦的恐惧和慌乱,绿萝一如既往的理智。

    凌寒点头。

    东北的报纸开始大幅的写贿选的事情,这个旧闻一次次的出来许多的密闻,真真假假,在坊间传闻。罗震的威信进一步被削弱。罗震与杨倍磊失和争执内讧的传言也越演越烈。

    与之相对的,东北军积极备战。

    因为华衡方的反战,章琳峰要求罢免华衡方。华衡方是之前战争的功勋之将,并无大错,当然不能随意罢免。然而,华衡方却不低头

    云清夹在华衡方与父亲很不愉快,却也无可奈何。

    凌寒与华衡方深入的会谈,讲到武力换取和平,止戈为武之道,华衡方本也不是宋襄公之仁的人,也认可这些,是以,向奉天表达了决心,这才化解了这场纠纷。

    然而,战云真的是越来越近了。

    柳树抽芽的时候,东北对罗震宣战。

    没有出乎凌寒的意外,战争打响时候,罗震就紧急向杨倍磊求援。杨倍磊也没有推脱,自洛阳北上。而此前,罗震贿选所依赖的自家兄弟却是软弱不堪,还未正式打响战争,便是让妻子儿女出国,一副要落荒而逃的样子,让罗震极为失望。

    杨倍磊的参战,让东北军面临的局势更严峻一些。

    杨倍磊点将,对防守做安排。他与田瑞和分别负责两大防区,步步为营,前线防守,一旦局势得力,就化守为攻,俨然是摆开阵势血战。如此的气势,让东北军也很是惊骇。应对此种情况,东北军进行调整,由武器先进的云清两个师负责进攻杨倍磊的防区;唐淮杨乐天负责进攻田瑞和的防区。

    战争初期,势均力敌。这次,双方对现代化的军事作战都有了充分的准备。地雷战与排雷,空军、海军也上阵,火光冲天后,血流成河。

    及至之后,扬城与宋书军在滁州再起冲突。凌晨安排郑文雄死守滁州,扬城军宣布响应东北,对罗震宣战。

    杜祥和也批评罗震的政府,号召皖系旧部与其能够控制的省份独立。

    尽管是战局焦灼,但是,从声势上说,罗震却是弱势了许多。

    此前,杨倍磊最是善于利用报纸,曾经连发檄文攻击许远征,文采飞扬激情澎湃。然而此时也是只能艰难维持。

    云清与杨倍磊的战争打得格外的激烈。双方都是寸土必争,寸土必守,在京南地区,俨然是一寸山河一寸血。

    面对此情此景,无论是谁,都是难以有半分轻松释怀。云清原是格外仁慈的人,看着不断扩大的伤亡,更是心如刀绞,愁眉紧蹙。他素来爱洁净极讲究的个性也不在,身上的戎装上是满身的尘土,浑不在意的坐在临时挖的壕沟里,听着部下们讲着战术。

    这样的阵地战下,伤亡不断扩大,与武器一样重要的,是战士们的勇气与信心。云清、华衡方、凌寒等人都是以身作则的个性,指挥部靠前,的确给了士兵们不少的鼓励。

    北方的春天格外的短暂,春天忽而就过了,雨多了起来,天气溽热。然而,战争什么时候结束还是看不大眉目。

    杨倍磊调整了策略,有序的难退,与此相对,云清部署逐步的取得了进展,将战线向南推进。

    “战线拉大,对我们并不是很有利。我们要不放,这是杨倍磊多年的地盘,需要格外的谨慎。”

    华衡方分析着。

    他是很会打仗,合格的职业军人。虽然他对连续作战不以为然,但是,真是在战场上他是格外坚韧果决的,他眼光睿智锐利,敢于决断,敢于承担。

    “但是,我们可以说,我们赢的很好!杨倍磊迎战困难,要退回洛阳自保!”凌寒道。

    “对老帅不需要这样。我的艰难和努力他都知道。”云清道。多报战功是常见的事情,让上峰对自己多些关注,多谢支持是人之常情。不过章琳峰对云清近乎有求必应,这些套路是不必的。

    凌寒摇头:“不是给老帅看的。是个田瑞和看的,给罗震看的。罗震对杨倍磊的信任或许不会质疑,但是,田瑞和的心思未必和他们一致了。如果田瑞和认为杨倍磊在后撤,保存实力,那么,他死战的心思就会动摇。眼下,很明显的是杨倍磊想拖住我们,让田瑞和扩大进攻。”

    这是一招好棋,只是棋子会不会配合,就不知道了。

    华衡方和云清都赞许的点头。

    “最脆弱的是人心与勇气。如果田瑞和起了疑心,或许,还可以为我们所用。”

    凌寒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离间,诱降?”云清问答。

    凌寒点头。

    “田瑞和也是一代名将,未必会被诱降。就算是可以诱降,我们给的条件,他要的套件,是不是都会极高,老帅是不是愿意?”华衡方道。“若真是可以诱降,田瑞和倒真是教人看不起了。”

    “择良木而栖,他本就不是直系的部队,谈忠诚其实很牵强。至于老帅能给的,他要的条件,只要彼此有诚意,就该是可以的。”

    凌寒道。扬城在强敌之间辗转,凌晨长袖善舞,这些人心算计,凌寒从凌晨身上学到不少。

    “好,我去跟父亲建议!主要是能够减少牺牲,怎么样的条件倒是好说!”云清道,眼中有一丝亮色。

    杨倍磊布局,在在杨军后撤之后,部分部队自北包抄云清军队;安排田瑞和进攻察哈尔一带。一旦云清军队回师救援,就可以利用包围之计,打击云清部队。

    他算到了战局,终究是没有算到哦人心。

    尽管罗震在一通电报核实之后,对杨倍磊表示支持。

    “我的事情就全赖你!”

    然而,田瑞和却放慢了进攻的节奏。

    杨倍磊格外上火,几次的催促都不见效,急的把田瑞和敷衍的电报摔在了桌子上。

    察哈尔,田瑞和与章琳峰派来的人在秘密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