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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此刻思维有些停滞, 可这话语里的意思,君兰稍一思量就明白过来。
她使了力气去推他。可力气悬殊那么大,她哪里推得动?更何况现在的她已经全身发软,更是没了气力。
偏他拉着她的手继续往下。
君兰紧张得身体紧绷。
闵清则细细地吻过每一寸肌肤,待她稍微放松一点后,便慢慢往下。
君兰呼吸急促且紊乱, 轻声抵抗着说不行。发现这样他依然不停止,她只能弱弱地说很冷。
听她连说了好几个“冷”字,闵清则终是止了所有动作, 把她衣裳拢起,伏在她的身上,下巴靠在她的肩侧,不住喘息。
他努力想要平息下来。谁知怎么压制也无用。最终声音黯哑地吩咐道:“速速回府。”
车子刚一停下, 闵清则便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跨入院中。也不回思明院去了,直接在棘竹院里快速沐浴。而后把人包裹住,抱去了卧房。
君兰紧张且害怕, 在他的怀抱中揪着他的衣襟, 不住地轻声道:“再等等。再等等。”
闵清则没有答话。踹开房门,又踢合。这就把人丢到了床上。
君兰头昏昏的去看他,却对上了幽暗深邃的双眸。那眸中蕴含的意味让她怕极了,挪着往床里侧去。
刚一挪动,就被他扣住腰身。再也动弹不得。
细密的吻连绵地落在她的身上。渐渐的,她有些迷失, 轻声哼着浑然不知今夕何夕。
突然疼痛传来。竟是庞然大物想要硬闯。
君兰疼得身体缩起,哭着让他出去。
温香软玉在怀,闵清则当真有些控制不住。可是她的哭声让他心疼万分,即便再痛苦,也强行忍着。大滴的汗顺着额角滑落,他深深呼吸着,好不容易才退了出来,翻身在她身边躺下。
君兰不想理他,打算侧身过去。可是下面还有一点疼,不动就罢了,一动就牵扯得难受。
想到刚才那可怕的一幕,君兰落泪抽泣。
闵清则心疼得紧,抱了她在怀中,抚着她的脊背道:“莫慌。莫慌。没入进去。”
君兰担心的哪里是这个?进去没进去,她怎会没概念。自然知道是没成的。但是一想到往后自己许是要面对这么巨大一个……她就害怕得不想嫁人了。更何况,那是真痛。都还没成就那么痛,万一成了,岂不疼死?
君兰抽泣不止。
闵清则紧搂着她,俯身在她发间不住轻吻。看她身体还紧张着,他就探手而下,不住揉捏。
君兰哪里受得住这个?缩在他的怀里身体轻颤,最后忍不住,哽咽着快乐起来。
闵清则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当,终是挨不住,拉着她的手帮忙纾解。君兰羞得不行,脸红红地照做。越是了解它,就越是怕往后真成亲了该怎么办。
一来二去的,多次之后,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君兰没有了力气,昏沉沉的几乎要睡着。闵清则抱了她去浴池中好好清洗一番。
翌日一早,闵清则神清气爽地起来去练武。君兰则懒懒的不太想起来。
盛嬷嬷听到屋里动静,扬声道:“姑娘,爷说了,您睡多久都行。”
君兰知道九叔叔一向疼她。即便盛嬷嬷不说这话,她心里也有数。可听了后,她晓得九叔叔在惦记着她,他起身后还不忘吩咐身边人一句,顿觉心里更为甜蜜。原本还有点挣扎起来的些微斗志,现在听闻九叔叔的关心后也已经全部散了个精光。她又睡了一觉,还在床上赖了好些时候,方才慢悠悠起床穿衣。
*
今儿是正月三十,到了休息的时候不用去学堂,可以休息一整日。倒也不用起来太早。
昨儿本是上课时候,应该去学堂。可她生辰入宫去,就告了假。因此这样算起来,倒是接连休息了两天。
君兰起来的实在太晚了些,这个时候九叔叔已经离开府里去了都察院。
用过早膳后,君兰在屋子里看了会儿书。想到闵书铂的功课不知道如何了,她这几天也没多去看看,于是凑着中间歇息的空档往芙蓉院去了一趟。
君兰过来的时候,特意问过了人,知道高氏不在芙蓉院方才动身。
谁知她问了高氏的状况,却漏了旁人。
四少爷闵书钰居然也在院子里,而且巧的是,他刚好就在闵书铂的跨院中。
君兰晓得闵书铂一直很崇拜这位嫡兄,无论闵书钰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厉害得很。因此,知道闵书钰也在的时候,君兰很替闵书铂高兴。更何况闵书钰正在清远书院读书,若是能够得到他的指点,闵书铂能够受益良多。
进入院子里,听到屋中一大一小两个少年朗声读书的声音,君兰不忍心去打扰,只在院中驻足聆听。
谁知道她不做声,里头的人倒是眼尖得很,一下子就看到了她。
“姐!你怎么来了?姐。”闵书铂丢下书本子就往外头跑,一直到了君兰的跟前方才停下。
君兰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鬓角的汗,“怎么出来了?还不赶紧去读着。”
闵书铂嘿嘿笑着,“好不容易有机会和你说几句话。我可不想错过。书嘛,等会儿继续读。”
君兰正想要说他几句,闵书钰也跟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等会儿再读吧。”闵书钰微微笑着,拍了闵书铂的后背一下,“你去屋里等着我。我有话和兰姐儿说。”
闵书铂苦着脸低着头,“我先和姐姐说好了的。我要和姐姐说说话。”
闵书钰笑道:“等我说完了,若还有空闲,你再过来也不迟。”
闵书铂想想,觉得也对。且他素来听闵书钰的话,闻言就跑到了屋子里头去。
跨院里头伺候的人很少。如今闵书铂在屋子里,章姨娘不在院中,零星几个伺候的人都在忙碌,院子里一下子只剩下了君兰和闵书钰。
君兰尚还记得在山明寺的时候,闵书钰忆起表姑娘又旁敲侧击一事。她自那以后一直更加提防他,时时刻刻地和他远离。如今周围没有旁人在,她更不愿在这个时候与他独处。于是说道:“四少爷若是有事与我说,倒不如另外择个时候。如今铂哥儿正在备考,没几日就到了书院选拔的日子。他可不能错过了这样的大事。”
说着就要往外去。
谁知道刚走一步就被人擒住了手腕。
君兰不习惯和九叔叔以外的男子接触。即便知道闵书钰是身体的亲哥哥,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挣脱。
可她越挣扎,他抓得越用力。
君兰手腕开始疼了,忍不住高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倒是想问问八姑娘你想要做什么。”闵书钰说着,用力把她的手往旁边一甩,咬着牙恨声道:你看看你这些天做的这些事!
君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及时稳住了身子,并未晃得太过。不然摔倒一下可是不轻。
低头一看,手腕处红了一圈。细腻白皙的肌肤上,红色的手指握痕十分明显。
君兰慢慢直起身子,盯着闵书钰看,“我这些天做的事情合情合理。四少爷你若是看不惯,不看就是。我自问没有惹你什么。”
她避开他还来不及,又怎会去招惹他!
不过,君兰这话并未让闵书钰信服。他反而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
“闵八。”闵书钰双臂抱胸,吊儿郎当地歪歪站着,从上往下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从鼻端发出很冷的一声轻哼,说道:“我既然说你,自然就是你惹到了我。”
君兰猛地抬头看他。
闵书钰嗤道:“……却不一定是正面对我做了什么。而是对我娘做了哪些事情。你对她不好,就等于是对不住我。”
闵书钰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你说,娘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女。图什么?”
君兰拧眉,转身欲走,“不懂你在说什么。”
闵书钰朝她的手腕探出手去。
君兰不会在间隔那么短的时间内再次犯同样一个错误。见状往旁闪了一下躲过他的擒拿。
可她只注意了避开,却忘了,他习武,不只是力气大,而且速度快。
君兰躲过了第一次擒拿,却没躲过第二次去。
手腕再次被人拉住,君兰恼羞成怒,厉声喝道:“你要做什么!”
闵书钰不怒反笑。
他看着她的怒颜,悠悠然道:“莫非你就是这么朝母亲发脾气的?她养你这么大,待你那么好。前些日子不过动了些金银首饰罢了,你就能为了银钱而不管她,置她于无情无义之地。我才要问一问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君兰这才明白过来,原是高氏颠倒是非,把那首饰的事情不知做了什么样的改动说给了闵书钰听。
提到这事儿,君兰倒是没甚愧疚的。这件事情,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做错什么。唯一错了的,恐怕就是没有即刻把老夫人给她的东西退回去,反而是放心地搁在了高氏那里,以为高氏会替她管着。
知道了闵书钰发怒的缘由,君兰愈发冷静了些,抬头看着他,微笑道:“事情真相如何,四少爷若是不肯听我说的话,不妨问一问老夫人。老夫人心里亮堂得很,自有主意,不可能被我们轻易糊弄住。所以,倘若四少爷不信的话,不若问问老夫人。许是能够得到了正确的答案。”
当时的事情,高氏把责任妄图全部推到她的身上来,让她来承担所有的过错。
君兰不愿平白遭了这样的错事,她就让老夫人去亲自查探个究竟。所以,闵老夫人应当比她还清楚事情的来由和始末。
最起码,那段时间里老夫人对高氏的态度和那些事情的处理答案,就可明显看出来高氏犯下的过错有多大。
闵书钰听了君兰的话后,怒极反笑。
“你倒是愈发长进了。”闵书钰道:“祖母那么疼你,自然护着你。祖母向来不喜母亲,在你们两个人之间,她老人家一定是护着你,才不去管母亲如何。”
这话让君兰气极。
想前段时间高氏偷拿首饰的事情没有完全暴露之前,她因着连续惹恼了侯府和顾家而让老夫人厌烦不已。那时候高氏还和老夫人关系好着。怎到了闵书钰这里,事情就颠倒过来,反而她依然是受宠不已,而帮忙管着家中事务的高氏反而委屈了?
君兰明白,闵书钰就是个偏心的。而且,在没有弄清事实以前就开始偏心高氏了。
之前该解释的已经解释过了,他不信,她也没辙。
对着这样的人,君兰已经懒得多说,扬声喊了盛嬷嬷一句,这便准备走出跨院。
闵书钰还想要去拦她。
可这个时候盛嬷嬷已经听从君兰的命令赶了过来。
闵书钰晓得这位嬷嬷是宫里来的,身份不同常人。因此,即便他打算继续训斥几句,却也没了那个机会。
君兰已经被盛嬷嬷护着出了跨院去。
闵书铂在推开的窗户口探头探脑。
“咦?姐姐去了哪里?莫不是不理我们了罢。”
闵书钰冷冷地看着被盛嬷嬷护走的娇小身影,冷嗤一声,也不搭理闵书铂了,直接立在了芙蓉院的院门前干等。
*
高氏看今日天气不错,就往荷花巷走了一趟。倒也不是因为旁的,就是想要和大夫人邓氏说说话。
高氏发现最近邓氏越来越会打扮了。不仅每天都要涂口脂方才见人,而且穿衣的样子和颜色也与以往截然不同——自打大老爷去世后,大夫人的衣着就以暗色为主。
可是现在她显然打破了这个规矩,开始用更为鲜亮的颜色来做衣裳。
而且效果很不错。人看着年轻了,做事也更为妥帖了。
邓氏和高氏说,这都是自己努力过的结果。不只是人为的要努力,而且还有各方面的帮助。她劝高氏有时候也要信一信那些不可言说的事情。
邓氏现在的状况让高氏羡慕不已。答应下来后,两人的关系愈发亲近起来。趁着今日在这梨花巷里也没甚事情要坐,高氏索性去找邓氏一同消磨时间。还打算着一会儿回了屋里后,好好对待之前邓氏赠给她的那个东西。
那东西着实妙。她往后要更认真专注些才行。
高氏这样想着,脚步愈发轻盈,脚速也快了许多。
谁知她越是急着回屋,事情和麻烦就越是找上了她。
高氏看着杵在院门口的闵书钰,只觉得他在挡路,心里厌烦得很,就口气不善地问:“你作甚在这儿待着?快走快走。莫要耽搁了我的事情。”
闵书钰没料到高氏会是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不由眉心蹙起,“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高氏惦记着刚才和邓氏的那番对话,就道:“你赶快些离开。莫要阻了我回屋去。”说着就想要绕过儿子赶紧进院门。
闵书钰用身体拦住她前进的步子,“娘,我有事和你说。我瞧着兰姐儿现在做事愈发过分了,可不能由着她这样下去。”
“我知道。”高氏颔首道:“她这孩子愈发没了人情味。不过,不管她。我自有法子治她。”
语毕,高氏顺手推了闵书钰一把,直接行至里面去。
闵书钰这个时候当真是有些生气了。
他在这里等母亲等了很久。偏偏母亲根本不当回事。而且,母亲不只是和兰姐儿不再亲近,显然待他也远不如从前好。
闵书钰气恼之下,也不打算去改语气,准备把自己心里的打算直接说出来。
“娘,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兰姐儿总是这么没大没小的,还是因为在家中有恃无恐。倘若让她换一个环境,许是就能知道错了。脾气许是能改回来。”
高氏不耐烦地问:“怎么换?”
闵书钰垂眸道:“她已经满了十四,年纪不小,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不是吗。”
*
君兰早晨本就起得晚,回到思明院后翻了一会儿书,就到了午膳时候。略微用了一点点膳食,她躺着午休,却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耗了许多时候,又数了无数的牛和羊,这才终于睡去。
因为睡得太晚,所以醒来时候也就真不太早了。
吩咐了人开始准备晚膳,君兰就去到了院子里,四处寻找着细长叶片的那种青草。
——九叔叔说过,这种青草最适合编制小鱼。
现在天气冷着,青草发芽的不多。君兰好不容易才凑起来一小捧的嫩草,拿到了院中央的石桌上,慢慢编了起来。
闵清则回到家中的时候,就见君兰正编着一条条的小鱼。而且瞧上去动作有些吃力。
现在是初春,草儿正在发芽,所以娇嫩无比,韧性不足,还有些短。
她编的有些吃力。那些草儿三根头尾相接方才够盛时一根的长度。这样一根根接起来后,再凑足几个来回编制。
殊不知草儿终是太嫩了些。好不容易编起来,却因头尾相接部分太脆而现出裂纹。不多时,裂纹加重,慢慢的就有草茎接连断开。
君兰心疼地看着那些草茎,抬手继续编。
可是编了之后,依然还是有断。
君兰沮丧万分地把手中几个小鱼丢弃在一旁,独自走到廊檐下生闷气。
闵清则莞尔,拉着她的手把她揽在怀里,笑问道:“和我说说,谁又惹了我们八姑娘了?”
君兰低头不语。好半晌才憋出话来,把今日遇到闵书钰的事情与他细细说了。
闵清则笑着轻抚她头顶柔软的发。
“无需搭理他。”闵清则淡笑,“五夫人做事太过不稳,终归会自己跌倒。我们无需理会她,自然更不用理会闵书钰。”
想到闵书钰醉酒时候那一声声“小茗儿”,闵清则笑容微敛,低头与君兰道:“往后看到他就躲远一点。此人心思不正,你可晓得?”
君兰不知闵清则口中的“心思不正”是何意思。
但她知道,闵书钰那里是真的不能再搭理了。特别是往后她和高氏的矛盾可能会越来越深,与闵书钰怕是会冲突多和睦少。
自小她就和闵书钰不对付。现下九叔叔开了口,她自然更是不会去理会,故而点头道:“我知道。九叔叔放心就是。我有分寸。”
得了她这样的保证,闵清则心里稍微放松了些,牵了她的手一同往屋里走。
因着刚才她在郁郁地编小鱼,且还费了那么多的心思都连续断裂,他心疼她费的那些心思。在往书房走的时候,他顺手捞起了好几个她的裂开的小鱼,搁在手中,一同进了屋。
屋子里还是他走之前的样子。
因为总也想不通丁斌留下的这个“字帖”究竟是有什么暗含的作用和疑似,所以他当时正仔细地把这本书再次看了一遍。
而后那书就留在了桌案上,没有收起。
闵清则拉了君兰的手走到桌案便,抬手示意她随便坐,他则拿着草茎到了桌案前,把零零散散的小鱼搁到了桌子上,打算细细拼接一下,看能否凑出一个完整的来。
因着摊开的书就在椅子的正前方,所以闵清则搁置断裂的小鱼时,就把它们放在了那本书的上面。
生怕断裂草茎上的汁液会弄脏了书册,闵清则手顿了顿就打算把书册抽出。
谁知刚刚动了这个念头,刚刚把书册抽开一点点后,他却忽地发觉了不对劲。
闵清则眉目骤然冷峻下来,紧紧盯着小鱼和书册,口中唤道:“丫头,你过来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