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72章

寒雪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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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盗系统:因您购买比例不足, 此为防盗章。  郑玉郎只觉得全身都痛, 就好像被人拖着甩来甩去一般。

    他哼哼唧唧地起身,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堆烂草上, 那草都有了霉味。

    他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大师?大师——”

    他唤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应。

    坏了, 单纯的金蝉该不会是被什么坏人给拐走了吧?

    人还没走上西行的路,他就先把人整丢了, 郑玉郎都能够想象到漫天诸佛对自己的指责了。

    郑玉郎捂着额头,头疼的厉害,嗓子更干的厉害。

    这时, 传来一阵脚步声。

    郑玉郎仰头看去——

    头戴幕笠的小和尚掀开破破烂烂的黄布幡子, 手里捏着一个陶钵, 正笑着看向他。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盈在她溪水般的眼眸中, 清辉熠熠。

    郑玉郎伸手按住胸口。

    “居士可好些了?”

    郑玉郎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干渴的说不出话来。

    她垂下头,小心翼翼地捧着陶钵行至他眼前。

    郑玉郎突然一阵眩晕, 软绵绵地倒在了稻草上。

    “居士?”

    “我、我没事。”郑玉郎双手捧着心口,虚弱地开口:“我大概也许只是……喝醉了。”

    陈唐唐“哦”了一声,在他身旁蹲了下来。

    郑玉郎扭过头,看着她在月光下越发清雅出尘的面容, 轻声问:“你怎么不坐?”

    因为虫子太多了。

    “阿弥陀佛,贫僧不忍杀生。”

    郑玉郎一愣, 泛着春水柔波的眼眸眯起, 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是你才能说出来的话。”

    “居士喝点水吧。”

    郑玉郎勾起唇角:“可是, 我想动也动不了了。”

    哦,贫僧看你是想要再尝一尝拖行的滋味了。

    陈唐唐一脸正直道:“那贫僧喂居士,还望居士不要介意。”

    郑玉郎的睫毛扇的飞快,就像是被风吹得乱颤的荷叶,在月夜下散发着银色的诱惑。

    “我怎么会介意呢?大师这样做……我心里只会感激不尽。”

    陈唐唐一手伸向他的背后,扶住他的后背。

    肌肤接触的那一瞬,他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化了,化成了一川银河,化成了原形。

    明明还有一层衣服,明明……

    郑玉郎快速垂下眼,遮住自己的慌乱的眼神,伸着脖颈,唇凑到陶钵边缘——

    他突然停了下来。

    “居士?”陈唐唐面露疑惑。

    郑玉郎转头,盯着她清澈如月光积水的眼眸:“这是大师的陶钵?”

    陈唐唐点头。

    郑玉郎挑起唇,眼中开出了桃花:“好。”

    他闭上眼,唇贴近陶钵,像是亲吻一朵花一般,停了一会儿,才张开嘴慢慢喝水。

    陈唐唐移开了视线。

    幸好这个陶钵自从方丈给她之后,她就没有用过,而且,她以后也不打算用了。

    陈唐唐轻咳一声。

    郑玉郎紧张地睁开眼看她。

    陈唐唐:“阿弥陀佛,如果居士喜欢,这个陶钵可以送给居士。”

    郑玉郎一把夺过那个陶钵,笑道:“那在下就不客气了,等我给大师寻个更好的。”

    他一手持钵,另一手掐指一算。

    “嗯,我已经算出,大师的钵正在长安,我们明日一早还是抓紧时间赶路,早日赶到长安为妙。”

    陈唐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有劳居士了。”

    郑玉郎笑眯眯地摇手,突然,他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伸手往怀里一掏,整张脸都青了。

    他猛地翻身而起,掀开衣服。

    “居士!”

    郑玉郎的手一僵,慢了半拍转过身子,背对着陈唐唐磕磕巴巴道:“抱抱歉了,大大师,我东西丢了。”

    说着,他就继续抖搂衣衫,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包袱抖搂下来一样。

    陈唐唐盯着他的肩胛骨微微移动,衣服已经被他一层层剥开。

    “你要的是这个吗?”

    “啊?”郑玉郎立刻扭头,却忘了自己的衣服正大敞着,将满怀的春~色都晾给大师看了。

    陈唐唐仰头望天:“阿弥陀佛。”

    郑玉郎慌慌张张地合拢衣服:“大、大师别误会,我、我没想……至少没现在……”

    陈唐唐揉了揉耳朵。

    郑玉郎只觉的自己越是解释越是错,简直像掉进黄河里——怎么也洗不清了。

    他捂着脸,深深叹气。

    “大师,我不是要对大师图谋不轨。”

    陈唐唐:“……”

    郑玉郎放下手,正对上她茫然无辜又纯洁的小眼神,顿时,他心里的罪恶感越发盛了。

    “大师信我,我真的没……”他咽了一下,坚定道:“我要是对大师有不轨之心,定然天打五雷轰。”

    “轰”的一声巨响,外面响起雷声。

    郑玉郎:“……”

    真是操蛋的老天爷!

    郑玉郎抹了一把脸,努力笑起来:“这个季节雷雨天很平常,只是一声雷代表不了什么,我要是撒谎,这雷就砸向我。”

    话音刚落,一道雷电“轰隆”一声劈向破旧的庙宇,正好砸在郑玉郎的脚边。

    郑玉郎:“……”

    陈唐唐:“……”

    阿弥陀佛,居士你真是宛如一个智障。

    郑玉郎脸上的笑都僵住了,看着被劈的黑漆漆的地面,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虚着声音道:“没、没什么,我偷了玉帝的美酒,遭受这样的惩罚不算什么。”

    “我要是……”

    “居士。”陈唐唐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怕雷劈,贫僧还怕呢!

    郑玉郎眨了眨眼睛,无力地垂下头,样子有些颓丧。

    陈唐唐淡淡道:“你要的包裹就是这个吧?”

    陈唐唐将包裹塞进他的怀里。

    郑玉郎陡然松了一口气:“什么啊,原来我已经给你了。”

    郑玉郎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又将包袱塞进陈唐唐的怀里:“既然给了你,那就是你的。”

    他笑着朝她眨了一下眼睛,悄咪咪道:“你只要念着我的好就行了。”

    天上陡然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正好披在破庙里的泥塑佛像上,佛像“轰隆”一声倒地,把郑玉郎吓了一大跳。

    郑玉郎白着脸,捂着胸口,偷偷看着那尊摔下莲台的佛像,瘪着嘴道:“好了,不是我给你,是别人要给你的,你念着别人的好就行了。”

    “唉——我又没想干什么,至于防我跟防贼一样吗?幸好是我,要是老三来了,你岂不是要气得跳出来?”

    郑玉郎絮絮叨叨地去搬佛像。

    陈唐唐根本就没有听清也没有听懂他说的都是些什么。

    既然郑居士将这三个箍儿送给她,那她也只好受着,以后为这个神经叨叨的居士多念几遍经就是了,希望居士的病情早日康复,恢复正常。

    陈唐唐看着这三个金光瓦亮的箍儿,越看越是喜欢。

    她在金山寺的时候,常常看到佛像身上带着这些金刚圈法器,不知这箍儿是不是也是哪位菩萨的法器。

    她边想着边试着将这三个箍儿往手臂上戴。

    “……哦,对了,关于这个箍儿其实是有一个妙用的,你可千万要小心些,”郑玉郎将佛像重新扶好,又施了个法术,将佛像身上的泥土蛛网打扫干净,嘴里还不停,“这东西见肉生根,你可千万不要看它们好看就自己带着玩……儿……”

    郑玉郎转过身子,骤然失音。

    只见陈唐唐撸起□□袖摆,白嫩嫩软绵绵如玉似雪的胳膊上正正好卡着三枚金灿灿的箍儿。

    郑玉郎:“……”

    他两眼一黑,差点跌下台子。

    我的天!我的佛祖啊!怎么办?该怎么办?我怎么每件事都搞砸了啊!

    “居士……”陈唐唐轻声唤他。

    郑玉郎捂着额头,身子摇晃了两下:“不,先别和我说话,我要冷静冷静。”

    陈唐唐安静地看着他。

    郑玉郎忍不住朝她望去,她的眼里无波无澜,平静又清澈,像是一面新开之镜,单纯的不通世事。

    不,不怨她,都是他的错,怪他没有说清楚就把这么要命的东西给了她。

    郑玉郎轻咳了一声,本想开口安慰几句,可他自己也想哭怎么办?

    “嗯,没关系,没关系……”郑玉郎抹了一把脸,勉强笑了起来,“可能没关系吧。”

    “难道这箍儿居士另有用处?”

    郑玉郎忙摆手:“不不不,那就是给你的、给你的……原本这东西还要配上金紧禁咒语三篇,现在好像也没甚用处了,算了也都交给你了吧。”

    郑玉郎将金紧禁咒语通通交给陈唐唐,又说明了这个东西的真正用法。

    他偷偷拿眼睛瞅陈唐唐,见她脸上仍然没有一丝后悔的意思,不由得赞叹她的好心性,心中更像是有一朵莲花“啪”的一声盛开了。

    陈唐唐盯着胳膊上的箍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什么要用这三个法宝让三个男人离不开她,那是什么鬼,贫僧才不需要。

    白素表情温顺,轻声问:“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好吗?”

    陈唐唐:“你不是受了重伤,只有在寺里才能康复吗?”

    白素:“……”糟糕,他忘了自己当初为了留在他身边而撒的谎了。

    白素低垂着头,食指和大拇指揪着怀里的衣服:“我……我好了很多。”

    陈唐唐摇头:“路途遥远,你还是不要颠簸了。”

    白素耳朵通红,一双眼睛楚楚凝视着她:“你是在关心我是不是?”

    陈唐唐拿起包袱:“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可恶,她又没有好好听他讲话。

    白素可怜兮兮的抓着她的僧衣,身体一动,直接挡在了门前。

    “唐唐,你一个人上路怎么能行?谁给你叠衣服?谁给你擦地?谁早上叫你起床……”

    陈唐唐:“你不用担心,有人同我一同上路。”

    白素眼神骤然一利,几欲冒火:“谁?男的女的?”

    陈唐唐背着小包袱款款道:“是一名居士。”

    呸!这年头连和尚的操守都信不过了,又怎么能信什么居士!

    白素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要去!”

    陈唐唐看了看他要吃人的眼睛,又瞅了瞅被他手指撕开的僧衣,吞咽了一下,轻声道:“要去就去吧,不过你的身体……”

    白素捂着通红通红的脸颊,飞给她一个媚眼,柔声说:“人家的身体好的很呢。”

    “哦。”陈唐唐干巴巴应了一声。

    这蛇精果然怪怪的。

    得,美貌蛇妖的媚眼全都抛给瞎子看了。

    陈唐唐背着小包袱迫不及待地奔到方丈的斋房前。

    方丈一脸担忧,不住叮嘱。

    陈唐唐连连点头,心里却不住盘算着——

    方丈会给钱吗?给多少钱啊?长安这种消费高昂的大都市怕是久居不易吧?

    方丈絮絮叨叨了一顿,抹了抹眼角不舍的老泪,从背后拿出一个陶钵。

    “玄奘,这就是我要送你的东西。”

    陈唐唐睁大了眼睛。

    方丈见自己心爱的弟子眼睛圆睁,一脸懵懂的模样,不由得更加忧虑了:“出外行走不易,你拿着这个,一路云游,一路化缘。”

    陈唐唐:“……”

    方丈抚摸着那个黑乎乎的陶钵,感慨道:“这可是我当年用过的钵,想当年贫僧就一人一钵几乎走遍了大唐。”

    陈唐唐:“出家人不打诳语。”

    “咳咳!”方丈立刻改口,“好,走遍了小半个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