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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了她，哪怕……只是额头。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呼吸之间喷洒出来的热气，熟悉的让人眼泪都忍不住酸涩了。
他还是……在乎她的吗？
“言止……”叶展眉抬眸，想要看着他的眼睛，想要告诉他此刻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他，自己心里有多么欢喜。
甚至，她的欢喜已经溢满了整个瞳孔。
他们的动作，吸引了周边所有人的注意。
可是即便所有人都在看着，言止的表情，丝毫没有不自在，他的脸颊，靠在她的面前，良久，薄唇轻启：“展眉，我们离婚吧。”
叶展眉怔住，瞳孔中的欢喜甚至还没来得及宣泄出来，便已经荡然无存。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明明吻了她……却……
“你……说什么？”她终于开口，声音艰涩。
“我们……”言止还想要重复。
“我们快点用餐吧，你最爱吃的佛跳墙！”叶展眉近乎逃避般飞快打断了他，眉目满是慌乱，她低头避开他的眼神，此刻方才察觉到，面前，还放着之前的企划书。
她微微一愣。
“看我这个记性……”叶展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的越发明显，“竟然都忘了给你签字呢……”伸手，拿过口袋中的钢笔，曾经……这个男人随身携带着的钢笔。
终究，因着手指的微颤，字迹潦草的不成样子，却还是写了下来。
“叶展眉”三个字。
“给你。”她将企划书递了过去。
言止一直在看着她，从她避开他的目光，低头签字开始，哪怕现在，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她身上。
最终，他若有似无的轻叹，伸手接过企划书。拿过一旁的碗筷，给自己夹了一筷佛跳墙。
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吃这个了。
“很好吃。”吃完一口，他却还是抬头，对着叶展眉颔首。
“……嗯。”叶展眉只胡乱点着头。
“展眉，我……”
“我听见你刚刚说的话了！”叶展眉声音蓦然增加，抬眸，死死盯着眼前男人的目光，眼睛睁的很大，“言止，我都听见了。”
言止的目光怔忡片刻，颔首，再无言语。
“言止，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吧……”叶展眉看着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情绪的波动，“我说过，如果，你再离开我，要……净身出户的。”
那个时候，她不过玩笑而已，却……一语中的。
如果知道此刻自己真的要面对分离，她一定……不会轻易许诺。
言止睫毛微垂：“言氏，我所有的一切，都归你。”
都归她……
叶展眉直直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宁愿……什么都不要，也要离婚，可是……
“为什么……”她看着他，看到最后，眼底满是陌生，“言止，你究竟怎么了啊……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我是没有你聪明，我努力的去争取，也达不到你的成绩，可是你不要……”
“不是你的问题。”言止打断了她，良久，他突然伸手，隔着餐桌，擦拭了一下她的脸颊。
一片湿润。
叶展眉越发死寂，哪怕他的温柔，都让她察觉不到自己的特别了。
最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你爱上别的女人了？”声音，呢喃一般。
“没有。”言止抬眸，不曾犹豫分毫的否认。
“那为什么……突然离婚？”仅仅说出这两个字，叶展眉便觉得心底一颤。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了。”言止垂眸，声音，越发似叹息。
叶展眉越发语无伦次起来，“可是……我根本不想要其他啊……言氏给你，我守着它，是相信你会回来……言止，我只要你在我身边，让我能够看见你就好啊……”
“如果，是爱呢？”他终于抬眸。
“什么？”
“如果我给不了你的，是爱呢？”言止再次重复着，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
是爱。
叶展眉身体如同被寒冰冻住一般，由内而外的冰冷。
她想劝说自己，言止是在开玩笑，可是他的神情，是认真的，认真到……没有情绪。
他说，他没有爱上别人。
可是，他也不爱她了。
时间，真的好可怕啊，不过半年而已。
“展眉，你有能力。”言止依旧徐徐说着，“我相信，你会把言氏管理的很好，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
“只是，不再由你陪着了，是吗？”叶展眉打断了他，表情僵硬，“我有能力，所以……哪怕被自己的丈夫抛弃，都没关系，对吗？”
“展眉……”
“没关系啊！”叶展眉突然笑了出来，她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应酬场上的笑容，笑的格外明媚，“言止，你以为我会像你之前挽留我一样挽留你吗？放心，不会的……不过是……离婚而已……”
那时他挽留她，是因为她爱他，现在，她不挽留他，是因为……在他说出他无法给予她爱时，眼神，是认真的。
隔着一片朦胧，她看见言止瞳孔微动，却很快静默。
“但是言止，我现在很忙，如果你真的着急领离婚证的话，请和……秦助理预约！”
话音落下，她已经起身，心，如同刀剐一样痛，早上六点起床，坐在梳妆镜前整整三个多小时的叶展眉，突然变得可笑起来。
她迈步，绕过言止，朝门口走着。
“叮——”门口，几声风铃声传来，门，开了又关。
落地窗前，男人安静坐在原地，眉目华丽惊艳，却……波澜无惊。
门外，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好多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在叶展眉走出餐厅的刹那，蜂拥而上。
“叶小姐，请问您对于之前张总炮轰您掌管言氏目光短浅怎么看待？”
“叶小姐，请问您到这里，是要见新欢吗？”
“叶小姐……”
叶展眉知道，自己应该露出得体的笑容，就像过去半年做的那般，可是为什么……却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记者将自己挤在餐厅的门口。
她甚至能够想象到，记者的镜头中，自己……有多么沧桑……
“叮——”身后，一阵细微的风铃声，餐厅门，再次被人打开。
叶展眉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了一下，整个人，已经贴到后面的玻璃门，身边，依旧是熟悉的冰冷与药香……“哗……”那一瞬间，记者群中，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