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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烟柔虽是不喜伤害别人,但蓝烟柔亦明白,犹豫不决更是一种伤害,她既然当端木流深是朋友,自然做不出那害人之事。
随即蓝烟柔沉吟了片刻,便是淡淡开口道:“承蒙端木兄一番美意,只是我与端木兄不过寥寥数面,虽甚为谈得来,不过我觉得,也只是好友之情而已。”
蓝烟柔那一个只是说出口,端木流深便知蓝烟柔后面是要拒绝自己了,只是他没想到蓝烟柔会说得这么直白,端木流深的碧眸不由暗淡了些,但心中却是不得不佩服蓝烟柔的果决,当然除却佩服,端木流深却是对蓝烟柔愈发爱慕了起来。
毕竟,能认清自己的心意又毫不拖泥带水的去执行,如何能不令人钦佩呢?
况且现下这种男尊女卑的社会下,女子即便是不喜某位追求者,只要对方有些地位,亦是会不远不近的吊着,给自己增加些筹码,而端木流深的身份又岂止有些地位?是以更显蓝烟柔的与众不同、品德高洁,当然端木流深却是更为希望蓝烟柔可以不这般品德高尚的。
端木流深随即微微一笑,却是充满了苦涩,只是眸中的坚韧之色却是告诉蓝烟柔他不会这般放弃。
随即端木流深开口道:“蓝小姐的意思我很清楚,只是我希望蓝小姐不要这么轻易就否定了我端木流深这个人,或许深交之后,蓝小姐会有所改观。”
蓝烟柔知道端木流深所言没错,可她还是不想因为此事让他们的关系生了隔阂,遂开口道:“方才的说辞虽是有些断然,只是我实在不想耽搁端木兄,因为现在我对端木兄没有一丝一毫旁的意思,日后也不见得会有,所以我不希望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影响了这份情谊。”
端木流深正欲回话,便见锦秀走了进来,遂停下了话头。
“小姐,晚膳好了,可是摆饭?”锦秀待行至蓝烟柔身侧,便是恭声开口道。
蓝烟柔微微点头:“嗯,先摆饭吧。”
待锦秀应声退下,端木流深这才开口:“蓝小姐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的心意也不会改变,毕竟遇到一个自己心仪之人实为不易,而我,也已是做好了蓝小姐此生都无意与我的准备。”
蓝烟柔随即轻轻一叹,便是不再说话了,毕竟她话已至此,若还不成,她也没有办法了。
端木流深随即温笑开口道:“今日之所以将这些话说出来,除了希望蓝小姐知道我的心意,便是想告诉蓝小姐,我们之间的情谊不会因为这些而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蓝小姐若是信得过在下为人,便不必再顾虑此事。”
端木流深顿了一下,便是继续开口道:“我觉得爱慕一个人,旁人是无权干涉的,我也希望蓝小姐不要因此而对我另眼相看,因为我依旧是我,始终没有改变。”
端木流深说完,蓝烟柔似是有些懂了,随即若有所思的轻叹道:“看来还是端木兄看得明白,是我太过执拗了。”
蓝烟柔不傻反而十分聪明,她只是之前陷入了固有模式罢了,她总觉得,若是喜欢就应同意,不喜欢就该拒绝,可待端木流深说完,她才想通。
端木流深既是重复了两次自己的意思他都明白,那就是说明他已经想通了,而就像他所说的,每个人都有权利去爱慕旁人,而旁人无权干涉,这个旁人亦是包括她在内,她可以不接受对方,但是不能因此而轻视、甚至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对方。
蓝烟柔不是暴君,作为朋友她愿意尊重端木流深的意见,毕竟在她心中,人人都是平等的,此时想通了,倒是也不再纠结于此,毕竟她该说的都说了,而他也都清楚,这样就好了。
蓝烟柔随即淡淡一笑,便是转了话题,随后端木流深亦如之前没有表白心迹时一般,自在的与蓝烟柔闲聊了起来。
少顷,百里笙归来,进门便是对蓝烟柔说道:“烟柔妹妹,宫里的秦慕雪逃了,莫兄现在还未曾抓到她人。”
蓝烟柔自然不能说自己早就知道了,遂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对百里笙说道:“晚膳刚摆上,边吃边说吧。”
“好。”百里笙也不推辞,随即坐到了端木流深身侧,一旁的锦秀则是为百里笙添了碗筷。
蓝烟柔见百里笙落了座,遂开口问道:“登基大典之事莫兄怎么说的?”
百里笙边用膳边回话,是以口中有些含糊不清:“莫兄说最近事务繁多,本想着明日告知烟柔妹妹的,不过即是我去了,便让我代为转告一声,登基大典烟柔妹妹是要前去观礼的,朝服明日祭天大典完了,便让刘公公给烟柔妹妹送来。”
蓝烟柔饭量小,方才与端木流深吃了些便感觉有些饱了,遂放下了筷子,转眸问道:“朝服之前不是发了一身?”
“这就不知道了,许是新制的吧。”百里笙回了一句,便是开启了风卷残云模式飞快的吃了起来,只见百里笙手中那双玉筷仿若穿花蝴蝶一般,在桌上的菜品上翻飞起舞了起来。
一旁的端木流深见此不由放下了筷子,抬眸望向百里笙,轻笑着开口道:“百里兄啊,你说这又没人跟你抢,何必……”
百里笙百忙中不忘瞪了端木流深一眼,随即开口答道:“唔,这来回翻腾的,可真是累死本公子了,我这一路饿着呢,莫兄那没人性的也不说留个膳。”
端木流深听着百里笙那怨念十足的话语不由笑容更甚,一旁的蓝烟柔亦是掩唇笑了起来。
少顷,待百里笙吃完,蓝烟柔这才开口问道:“那方才你说的秦慕雪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百里笙持起桌边的餐巾擦了擦唇角,遂开口答道:“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啊,莫兄只是让我告诉烟柔妹妹,秦慕雪人跑了,现下他们正在搜捕,旁的倒是也没多说。”
蓝烟柔微微点了点头,不由想起素锦等人也未寻到那秦慕雪的踪迹,便是有些好奇这秦慕雪能跑到哪里去……
而此时的秦慕雪却是在死士阿木的帮助下扮作农夫,已经逃出了尚云国边境。
一路上秦慕雪东躲西藏的可谓是疲惫不堪,此刻终于出了尚云,秦慕雪便是再也走不动了,遂一屁股就坐到了路旁的石头上,喘起了粗气。
阿木将手中装着一些粮草的推车停稳,便是走到了秦慕雪身侧,轻声说道:“小姐,再往前走一段吧,这边还是不太稳妥,切莫功亏一篑了。”
此时夕阳偏斜,面前一片辽阔的草原已是慢慢降下了温度,而路边的石头却是被盛夏的太阳烤得温暖,秦慕雪一坐上去便觉浑身都慵懒了起来,遂更加不想动弹了。
秦慕雪抬起那打着补丁的粗麻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不耐的开口道:“本宫不走了,你这就去给慕凡哥哥放信号,让他来接本宫。”
“小姐,先皇已经驾崩,新皇还未曾大封后宫,小姐这称谓还是改改为好。”阿木的话让秦慕雪不由一愣。
秦慕雪随即抬手贴了贴唇上那有些开裂的假须,这才闷闷的开口答道:“嗯,本小姐知道了,你这就去放信号吧。”
“小姐,要等到了前头的镇子上才可放出信号,此处地域辽阔,容易被边防兵士发现。”阿木人如其名,木然的站在秦慕雪身旁答着话,语调无一丝情绪起伏。
秦慕雪被这死士气得不行,却也无可奈何,遂转过脸去不再搭理他了,反正秦慕雪现下是一步也走不动了,非得歇会不可。
阿木见秦慕雪不再吱声,便是面无表情的回到推车前伸出那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手翻开了推车浮头的粮草,从下面取出了一只皮质水袋来,随后阿木回到秦慕雪身侧坐了下去,遂将那水袋递给秦慕雪:“小姐,先喝些水润润喉咙。”
秦慕雪边喝着水边望向了天边那一抹残阳,心中却是无尽感慨,不由想起来前几日在宫中时的情形……
那日她被皇后禁足宫中,便是接到了阿木的传讯,待得知皇帝驾崩,秦慕雪自然知晓自己除了殉葬别无他路,遂让阿木将贴身婢女打晕互相换了衣裳,而后宫中大乱,自是无人发现秦慕雪已换了宫婢的服装逃走了。
待阿木将秦慕雪弄出宫便是趁夜寻了一户农户家,并给远在天羽国的秦慕凡发了飞鸽传书,待天亮秦慕凡回了信,阿木便将那一家三口给灭了门,并掩埋在后院之中,而后又寻了些衣裳等物做遮掩,这才与秦慕雪扮作农夫出了城去。
秦慕雪此刻只要一想到唇上贴着的那死人胡须制成的假须,就没来由的感觉一阵反胃,心下亦是更加记恨起蓝彩铃与蓝烟柔来。
秦慕雪虽不知莫星魂与蓝烟柔的计策,但却不妨碍她怨恨蓝家二女,毕竟她入宫就是为了害蓝烟柔替将军府报仇,结果没想到还未寻到蓝烟柔的麻烦便被蓝彩铃给设计了,随即皇上还死了,秦慕雪只觉这几日胸中莫名憋闷不得缓解,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小姐若是走不动,属下便背着小姐走。”阿木的声音打断了秦慕雪的思路。
秦慕雪虽是累极,但到底是大家闺秀,还放不下礼义廉耻让男子背着,秦慕雪抬眸扫了一眼阿木闷声道:“不了,本小姐自己可以走。”
阿木见秦慕雪坚持,遂不再多话,随即点了点头,便是推了路旁的推车向前缓缓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