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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烟柔这才算是理顺了蓝彩铃的思路,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除掉秦慕雪而做的准备,而后无非便是安排宫人嫁祸秦慕雪推她滚下台阶,亦或是落水流产之类的俗套计策,可安排宫人打点亦是需要银钱,是以蓝彩铃便是想出了这么一个一箭双雕的法子。
蓝烟柔随即开口道:“那些银子想必够彩铃妹妹安排的了,只是彩铃妹妹若无把握,还是再等些时候的好,毕竟现下皇上龙体抱恙,恐是在盯着丞相府呢,而秦慕雪一个没有后台的得以封为高位,便可知皇上是不想让丞相府的女儿做大。”
不待蓝彩铃答话,蓝烟柔又是继续开口说道:“而朝堂往往映射后宫,这定律是不会变的,无非是若想打压一个官员,便不提他后宫女儿的份位,而对付权势大的,便将你捧得高高的在放松警惕之时伺机连根拔除,以此类推,想必彩铃妹妹不会不明白吧。”
其实蓝烟柔之所以说这么多,便是担心蓝彩铃被秦慕雪算计,当然这算计不是指担忧蓝彩铃的安全,蓝烟柔只是担忧蓝彩铃的那些破事会被秦慕雪抽丝剥茧的发现,再添油加醋一番,到时万一蓝玉被整的下了台,便会影响到她与莫星魂的计策罢了。
毕竟皇上也不是个傻的,若没有蓝玉这颗大树在前面挡着故布疑阵,相信要不了多久皇上亦是会发现莫辰逸的手段,那样一来,莫星魂想要做黄雀便是痴人说梦了,而蓝烟柔只希望这事可以拖上一阵,到时候便是越乱越好。
蓝彩铃听闻蓝烟柔所言,不由垂眸幽幽的问道:“那蓝姐姐的言下之意,便是皇上不会惩治秦慕雪?可若是妹妹当着许多人的面,让那秦慕雪退无可退,皇上是否会顾及悠悠众口及皇室颜面……”
蓝烟柔余光看着蓝彩铃放于身侧的小手轻轻的攥了那浅粉宫装的下摆,便是唇边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随即,蓝烟柔漫不经心的移开了目光,轻启朱唇道:“所以我说要有把握方可行动,便是因此了,只是即便皇上惩治了秦慕雪,彩铃妹妹亦是捞不到什么好处罢了,除非……”
“除非什么?”蓝彩铃的追问,终归还是暴露了她急切想要置秦慕雪于死地的心思,亦是让蓝烟柔确定了后面的谈话方向。
蓝烟柔扫了蓝彩铃一眼,便是转眸望向案上的香炉,待看着那袅袅的青烟燃了片刻,这才轻叹着开口道:“除非是丞相府倒了,皇上方可对彩铃妹妹放心,可若是丞相府倒了,彩铃妹妹没了后台,在这宫中又时日尙短,恐难成大事啊。”
蓝彩铃听闻蓝烟柔所言不禁眼眸微闪,随即不解的开口问道:“蓝姐姐,为何如此帮妹妹?”
蓝彩铃也不是个傻的,毕竟蓝烟柔这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告诉她,若是她在宫中部署好,为了自己的前程可以放弃丞相府,甚至是只有设计了丞相府,她才可以脱颖而出,而蓝彩铃不明白的便是如此。
蓝烟柔现下已是丞相府的掌家大小姐,按理来说便是与丞相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可是为何蓝烟柔还要对她说这样的话呢,是有谋策?还是什么?蓝彩铃想不明白……
“那彩铃妹妹又是出于何故告知于我,彩铃妹妹与那御医的私事呢?”蓝烟柔淡然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不答反问道,而蓝烟柔之所以多此一问,便是要看看蓝彩铃的诚意了。
只见蓝彩铃沉吟了片刻,便是扬眸望向身侧的蓝烟柔,似是想通了一般,轻轻一笑遂开口答道:“呵呵,既是话已至此,总归是需要有个人先表诚意的,方才妹妹之所以告诉蓝姐姐那些,便是知道蓝姐姐不会外传。”
蓝烟柔早就知道蓝彩铃有恃无恐的说出那些话语的缘由,遂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蓝彩铃继续说下去。
蓝彩铃自嘲的笑道:“毕竟妹妹与蓝姐姐可是一家人,而妹妹在这宫内代表的便是丞相府,虽是妹妹平日里无关紧要,可在这种时局微妙的时刻亦算得一枚重要的棋子了吧,再者若妹妹将此事告知蓝姐姐,想必以蓝姐姐为丞相府着想的一颗心亦是会尽量保妹妹周全。”
蓝烟柔虽是巴不得丞相府即刻崩塌,可却不得不说,她还是会想方设法的护住蓝彩铃的这个秘密,起码现在是这样的。
蓝烟柔慢悠悠的饮着茶,口中含糊不清的应道:“嗯,然后呢。”
蓝彩铃早在丞相府时便习惯了蓝烟柔的性子,遂并无任何不适应之感的继续答道:“既然蓝姐姐已是知道妹妹要设计秦慕雪,那妹妹便直说了,妹妹也不知会需要多少银钱打点,便想着,若将这事告知蓝姐姐,亦是得以确保妹妹日后的计划不必胎死腹中。”
原来如此,蓝彩铃无非便是怕丞相府不予她资金上的支持罢了,而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蓝彩铃不会放弃除掉秦慕雪的心思,亦是不见得会听蓝烟柔的话等待时机。
而蓝烟柔方才那句“除非是丞相府倒了,皇上方可对彩铃妹妹放心。”的话,便是因着蓝烟柔猜到了蓝彩铃的心思,才引出的话题。
“彩铃妹妹果然进了宫中,便似变了个人一般,既然彩铃妹妹如此赤城,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的意思也很明白,若彩铃妹妹想上位,就要学会舍得,只有舍了丞相府,才可得到那无上的殊荣。”蓝烟柔依然一面的淡然之色,并无一丝被利用胁迫的窘状。
“蓝姐姐谬赞了,只是妹妹若想在这宫中集结一些心腹,想必还需得用上一些时日,除非……银子到位。”蓝彩铃并无不好意思的略一谦虚,便是开口答道,待说完最后一句还不忘抬眸望向了身侧的蓝烟柔。
蓝彩铃此话说完,蓝烟柔便是知道,这蓝彩铃实则也是对丞相府没什么归属感的,随即掩唇笑道:“呵呵,如此说来,那姐姐倒是可以贴补彩铃妹妹一些的。”
蓝彩铃听着蓝烟柔的允诺不禁欣喜,随即又是蹙眉问道:“可不解的便是妹妹与蓝姐姐在府中之时,实在算不上要好,而妹妹现在也没什么可以拿来给姐姐利用的,而蓝姐姐尚未出嫁,日后还需得……”
“彩铃妹妹是想说,日后我还要倚靠着丞相府,为何要将那话对彩铃妹妹讲出吧?呵呵,是啊,你我之间的关系却是一般,而彩铃妹妹也没什么可给我利用的呢。”蓝烟柔淡淡的笑着,一双清澈的琉璃眸直视向蓝彩铃。
蓝彩铃早已不是那个相府中的小丫头了,她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也不敢再过于轻信,只是蓝烟柔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蓝彩铃按耐不住心中的渴望,遂不由开口问道:“蓝姐姐到底是为何如此呢?”
“为何?”蓝烟柔轻轻垂眸一笑,便是抬眼扫了一眼蓝彩铃,待看到蓝彩铃眸中那毫不掩饰的渴望之色,蓝烟柔便是俏皮的眨了眨眼,随即悠然答道:“因为我与彩铃妹妹你是一样的。”
那幽冷的寡淡声音听得蓝彩铃不禁周身一抖,若打个比方就好比酒与水的差别,而方才听闻蓝烟柔所言,蓝彩铃便好比喝了烈酒一般身体越来越热,而此刻,蓝烟柔的话便更像那毫无温度的清水,乍一喝下让人消暑解渴,可却是让人不由越喝越冷。
想必蓝烟柔若知道蓝彩铃此刻心中的想法,定是要送她一万个卫生球的,自己那分明是俏皮可爱,怎能说成是阴冷呢?
蓝彩铃缓了一缓,还是按捺不住的喃喃问出了那让她抓心挠肺的想法:“与我一般?蓝姐姐也是对秦慕雪?”
“呵呵,彩铃妹妹可真是糊涂了,那秦慕雪既是都进了宫,又与我何干呢?这么说吧,彩铃妹妹想置秦慕雪于死地,而我则是想置丞相府于死地罢了。”蓝烟柔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杯盏,似是说着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一般。
置丞相府于死地罢了……罢了……了……
蓝烟柔的话仿若一条深奥难懂的魔咒,在蓝彩铃脑海中不断盘旋,又仿如一道晴天霹雳般,劈得蓝彩铃外焦里嫩,许久都回不来神,蓝彩铃的心中此刻早已被蓝烟柔颠覆了她那可怜的人生观,竟是不由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起来。
蓝烟柔好笑的看着身旁那目瞪口呆的蓝彩铃,继续开口道:“我们这般合作也算得各取所需了,况且目的亦是互不冲突,而我若是可以快些达成目的,那么与谁合作,又有什么关系呢?况且彩铃妹妹对我亦是无甚威胁,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是啊,自己既便是不与蓝烟柔合作,想倒打一耙都是无处可打啊,毕竟以蓝烟柔现在在丞相府的身份地位,即便自己与旁人说了蓝烟柔这惊世骇俗的想法,想必亦是无人会信啊……
念及此,蓝彩铃便是不由摇头笑道:“果然无论妹妹如何改变,还是始终不及蓝姐姐万一的,只是不知,蓝姐姐到底是因何要置丞相府于死地呢?”
毕竟在蓝彩铃看来,即便幼时被府上之人欺负也是不至于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