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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琉光的生辰宴不比其他,能有礼部使官颂唱贺表,自然是属于格外庄严和严谨的场合,如此重要的场合居然混近了不三不四的人,还出言不逊。这种罪过,若是被黎皇知道,怕是九族之内都会受到牵连。更何况现在黎皇大行新政,整治一切不良风气,韩兮弱敢凭着关系这般造次,无疑是撞在了枪口上。
明筱儿深知其中厉害,当然试图能够挽回一些局面。
楚琉光听着明筱儿的解释,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虽然明筱儿明知故犯是为不妥,但是这韩兮弱不择手段,言语相逼却更加让人心寒。
众人看着明筱儿,心中都多了几分同情之意,谁都没想到这韩兮弱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会有这种心思。
见明筱儿就这样把一切说了出来,还指望着她能帮忙求情免遭罪罚的韩兮弱,顿时大失所望。
真是个没用的!为什么不帮她?那不就是一个外姓郡主吗?又不是什么公主,叫一声姐姐能有什么的!韩兮弱如此想着,却也依旧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了大祸。
“郡主饶命,民女真的不是有心的。”韩兮弱张嘴叫嚷道,只是一张嘴便会扯到她肿胀的脸颊,这生生的疼痛弄得王柔月是呲牙咧嘴的,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滑稽。
楚琉光不为所动的瞥了她一眼,“你可知你错在哪?”
韩兮弱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民女知道,民女不懂规矩,不该在言语冒犯了郡主。”
“还有呢?”楚琉光继续问道。
还有?韩兮弱哪里知道还有什么罪过?
“不知道吗?那本郡主就来告诉你。”楚琉光微眯着眼睛,声音中的寒意也愈发深刻,“敢未经本郡主允许便以姐妹相称,此为上下不明。在本郡主面前自称为我,实乃尊卑不分。威胁朝廷命官之女,属为敲诈勒索。擅自私入我楚府,此为藐视大黎法理。如此上下不明,尊卑不分,敲诈勒索,藐视法理,这四项罪状若上呈圣上,诛了你九族都不为过!”
楚琉光并没有夸大其词,只要她想追究,韩兮弱一族想要再有生机都难,不过显然楚琉光并不打算这样做。
几项大罪被楚琉光一一指出,韩兮弱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错了,她真不该听父亲的话,以为只要进了楚府就能出人头地,她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原本韩兮弱与父亲商量好的,利用这一次进楚府的机会,想办法巴结上楚琉光,毕竟坊间都传楚琉光这位倍受皇上宠爱的郡主,性格是最为绵软的,也没什么脾气,是个极好相处的小女孩,所以韩兮弱才会大着胆子进来。
韩兮弱父女可谓是做足了打算,即使没有成功的攀上楚琉光这束高枝,他们也不担心,实在不行有着明家这么一个倚靠也是不错的。等混出些背景来,在给韩东富捐个小官,从此步步高升,身为商贾出身的韩家便可摆脱这一身份。
但是韩兮弱过于迫切的达成自己的目的,竟然忘了之前熟记于心的礼仪规矩,还酿成这般大错。
怎么办?该怎么办?
韩兮弱内心早就没了注意,只好继续磕头,她磕的实在,没几下额头上就见了淤青。
站在一边的贾姨娘瞅着韩兮弱可怜的模样,倒不是真的心生怜悯,只是觉得一个称呼上的事应该不至于这样吧?说不定楚琉光此时这么说不过是想吓吓人,若有人出面求情没准也就过去了。
再说今日楚琉光这般小题大做,自己以长辈的身份明面给点出来,说不定还会被人传出去,给楚琉光风头正盛的名声上摸点黑。之前楚琉光害的自己和女儿受了那么大的罪,她自然也要还那贱人一个欺压百姓的骂名。
想到这里,贾姨娘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她上前几步,语气上颇带着几分苦口婆心的意味。
“光儿,我看这姑娘也知错了,还是放过她一回吧,不就一个称呼嘛,可别为此让人在背后议论,说你仗着身份欺压平民。”
楚琉光挑眉暗自冷笑,这贾氏还真是不放过一丝一毫抹黑她的机会啊。
不过蠢人就是鼠目寸光,亏得她在贾府呆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是依旧如同市井愚妇一般竟做蠢事。关乎理法之事又岂能是儿戏?哪里是能放过就能解决的?
楚琉光没有说话,旁边的柳姨娘却说出声了。
“还请贾姨娘自重!妾身记得老爷与郡主从未准许你称呼郡主的名讳,前段时日你胆大妄为的在郡主跟前以娘亲自居,如今又又这般没大没小的,你眼中究竟还有没有尊卑二字?!一介商贾之女敢以平等姿态藐视郡主,此乃是对皇室的大不敬,触及皇室权威之事,岂能说放过就放过?贾姨娘你庶出的身份,缺乏礼数教养,妾身作为楚府后宅的掌管人没能教导周全,也是妾身的过失,但若贾姨娘执意在此抹黑郡主,抹黑楚府,妾身就算是落下个为人狠毒的坏名声,也要好好教一教你什么是理法尊卑!”
柳姨娘说话甚少这般强硬,一番言语下来,直接点出了一切,甚至把贾姨娘之前的愚蠢行径也都算在了内。莫说贾姨娘是妾室,就算楚天铎娶了个继室,那也都没有资格担得起让楚琉光称上一声娘亲。
这样大胆愚蠢,又没有教养的姨娘,出来也当真是丢人。众人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模样,同时也不动声色的离贾姨娘远些,生怕靠近了会有损自己的身份。
贾姨娘面上一红,没有想到柳姨娘会旧事重提。
楚琉光倒是随口说道:“当初父亲已经惩戒了贾姨娘,这件事柳姨娘就不必说了,贾姨娘今日之事,本郡主也不在追究,若是再有下次,本郡主可就不再留什么情面了。”
楚琉光说的直接,更加让贾姨娘无地自容,她不去理会贾姨娘的反应,抬脚走近跪在地上的韩兮弱。
“韩兮弱,你四罪并犯,所涉及的已经不是本郡主可以做主的了,不过你冒犯了本郡主,本郡主也不能不罚你,就赏你二十大板小惩大诫。至于其他的,曹嬷嬷,一会你派人去通知顺天府,这件事情就交给他们处理好了。”
楚琉光扭头看向明筱儿,“明筱儿,本郡主今日便不再追究与你,你回去闭门思过吧。”
“臣女多些郡主开恩,多谢郡主。”还跪在地上的明筱儿脸色有所好转,连忙朝楚琉光叩拜谢恩。
明筱儿深知这闭门思过是极轻的处罚了,既然楚琉光已经说了不追究,也就意味着此事不会捅到皇上那,总算是保住了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