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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扶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这一次，白光将苏扶桑包围的时候却并没有走出梦境，白光暗淡之后，苏扶桑看到的是夭夭冰冷的长剑。
苏扶桑有一瞬间的迷茫，甚至不解，不明白从来没有出现在梦境中的夭夭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而且夭夭的性子虽然冷淡了一些，却从来没有害过她。
苏扶桑不明白今天的夭夭为什么这样，那冷冽的眼神带着真真切切的杀意，苏扶桑感受得到，夭夭是真的想要杀了她，眼底波涛汹涌的恨意就像要转化成实质。
“夭夭？”苏扶桑后退了两步，轻声唤了一句，想要试探一下夭夭是被迷了心智还是真的想要杀她。
“公主殿下，好久不见。”夭夭弯了弯唇，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她平时基本都不会笑的，可是今天却笑的很灿烂。
“夭夭，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扶桑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头，而且夭夭平时都是叫她小少主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叫她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又是因何进入墟境？”夭夭唇角的一抹笑意轻弧，“夭夭来猜一猜，公主殿下应该是因为月城的事迷了眼？”
“夭夭你在说什么…我是，我是月城的小少主苏扶桑啊…”苏扶桑有些慌乱的开口，夭夭怎么会突然像银月一样，一口一个公主殿下的称呼她？
“殿下真是会说笑，夭夭如何不知道，可是殿下始终是殿下，是神界的殿下，亦然，也是夭夭的殿下，情爱会牵绊公主殿下，所以还望公主殿下断情绝爱。”夭夭一字一句听在苏扶桑耳中是那么刺耳。
断情绝爱？那和死人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如果没有了情根，苏扶桑就和当初九月做出来的木偶人一样，毫无生机。
“夭夭，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苏扶桑强装笑容的开口，心中认定此时的夭夭或许只是幻觉。
可是脑海中想起银月曾经说过的话，她从来没有过问夭夭的身世，只知道夭夭一直伴随着沐色身边，一直服侍着他，是他的左膀右臂。
可是苏扶桑确实从来没有问过沐色，夭夭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在来月城之前她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来到的月城？
就像当初苏扶桑没有开口问七夜的身世一样，她对夭夭的身世也是一无所知，她只知道夭夭是最早来到月城的人，比七夜还要早很多。
可是那么长时间的相处，苏扶桑从来都不相信夭夭会去伤害沐色，夭夭一直在尽心尽力的守护着月城，守护着沐色，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去害月城。
可是如今夭夭这般模样让苏扶桑害怕，她看起来无比的冷漠，看起来和平时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这不是苏扶桑记忆里的夭夭。
她陌生的让人害怕，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正在面对着无比美味的食物垂涎欲滴。
夭夭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似乎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公主殿下，我没有胡说，你只是一直将墟境之地当成了你的梦境，所以你会以为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墟境之地？”苏扶桑微微一愣，她一直以为这里是她的梦境，是她所有的噩耗，从来没有想过这里也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
“就和雪山之界一样，墟境之地也属于神界，而且存在在虚妄当中，没有神族的印记是无法进入的，这里不与外界相通，一切的事物都是或虚或实。”
“你...你说什么？”神族的印记？那么夭夭也是神族的人，所以才可以进入吗？那多次出现的那个少年也是神族的人吗？可是桃枝也曾经进入过...
“不可能，夭夭，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这怎么可能？桃枝也曾经进入过的，她不是神界的人，她是妖，她不一样，可是她依旧进入了，还有七夜，他们都曾将我引领回到现实世界。”
夭夭不以为然的轻笑，“是嘛，可是你别忘了，桃枝曾经生活在雪山之界，她是雪女的师妹，又是现任雪女的母亲，雪山之界也是属于神界的。”
“那七夜呢？”苏扶桑不是傻子，七夜是冥君，虽然各界是以神界为首，可是这并不代表各界全部都属于神界，神界只是掌管不是侵占。
夭夭的眼神有片刻的闪烁，好一会儿才开口，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七夜...是冥君啊...他是一界之主。”夭夭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异常，不过苏扶桑并没有太过注意。
夭夭说的每一句都合情合理，没有一点毛病，如果这里不是梦境，那么那个紫苏又是谁？苏扶桑始终记得她指尖留下的温度。
“夭夭，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你还隐瞒了什么？”苏扶桑看着夭夭的眼中多了一抹警惕，这么多年来她始终都信任夭夭，而且沐色也十分信任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对自己不利。
夭夭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捋了捋落在额前的一缕发丝，“公主殿下，我就是夭夭，是殿下的夭夭，是神界的夭夭，我从来都没有隐瞒任何事情，只不过从来没有人问过我罢了，何来隐瞒一说？”
“你是神界的人？”苏扶桑皱了皱眉，是和银月一样，忠诚于神界的人吗？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留在月城呢？待在月城，难免有朝一日会因为神界的利益而做出伤害月城的事情。
“月城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夭夭。”苏扶桑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凝重。
“我若说有，殿下要拿我如何？”夭夭不以为然的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傲气，苏扶桑隐隐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似乎有谁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可是苏扶桑却始终想不起来了。
是谁？在她耳边笑意玲珑，又是谁，在她面前欢呼雀跃，踩着细碎的步子翩翩起舞，笑声萦绕着整片山谷，翩翩衣诀就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夭夭，你是神界的人？所以，你其实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对不对？”苏扶桑有些愕然的看着夭夭，事到如今她要是还不明白那就是真的傻透了。
夭夭轻笑，“从我进入月城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我只告诉了月主和龙尧，他们会尽心尽力的保护着你长大，会帮助你恢复所有的记忆，原本月主答应过我，要让你尽早的回到神界，可是他却没有做到。”
“所以你就对月城出手了？”苏扶桑有些不可置信，甚至有些分不清楚如今的夭夭是敌是友？
夭夭仍旧是笑着，脸上一片柔和，“公主殿下，神界的万民都在等着你的归来，可是你却在这里过着一无所知逍遥快活的生活，你忘记了你的使命，忘记了你的族人。”
苏扶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不明白的是夭夭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仇恨？也不知道夭夭口口声声的称她为公主殿下，话中有几分真假？
苏扶桑恍惚之间又想到了那一日银月说的，你知道夭夭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吗？你知道夭夭的过往经历过什么吗？你知道夭夭来自什么地方吗？
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夭夭一直待在月城，可是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不惜任何的手段，甚至是毁了月城，毁了那座那么好的城。
冷酷而绝情，夭夭就像是一个没有心的杀手。
“我不想听，夭夭，月城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师傅待你也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扶桑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夭夭就像是恩将仇报的罪人。
“公主殿下，夭夭什么也没有做错，夭夭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一切阻挡了公主殿下前行的绊脚石，夭夭都会帮殿下去除，这是夭夭的职责所在。”夭夭说的大义凛然，好像自己真的什么错都没有。
“可是我不需要，那不是我的绊脚石，也没有妨碍到我什么，夭夭，你是疯了吗？”
“殿下看不清楚也就罢了，夭夭心里清楚的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殿下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夭夭不以为然的说着，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当。
“在你眼里，月城的子民，难道不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吗？”苏扶桑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平日里的夭夭冷淡了一些，但是也从来没有这么冷酷决绝过。
“月城的子民？殿下，他们本来就不该存在，我只是将他们送回了他们该去的地方，等你重回神界就会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是为了整个神界着想。”
“夭夭，你的心呢？你怎么可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说你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的，你是没有心的，所以不会感觉得到痛心，你把一切都推到了神界上，事事都以神界为借口，但是你问问你自己，这其中，没有你的私心吗？”苏扶桑直勾勾的看着夭夭。
夭夭微微皱了皱眉头，轻抿着嘴唇脸色变幻莫测，不过却始终没有出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