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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曾许诺云晚歌为后,萧湛便为自己狠狠捏了几把冷汗,口中不觉喃喃:“那,若为此咒所反噬,会有何种恶果?”
“倒也并不伤人性命,只是,终其一生,都会迷失本性,被种咒之人控制心神,直到死去,方才解咒。”
说到并不伤人性命之时,萧湛心中一松,可后面之语却也再度令其冷汗如雨,若是无为之人倒也罢了,若是心有天下,却要被一个女人所左右,那岂不是比死还难受?
但,时利子的话,却也让其听出了他的本意:“军师的意思是,晚晚的身上有噬魂咒,若是皇兄宠幸于她,便会为她控制?”
“不错,以王爷和云晚歌的交情,想必让她控制皇上让位于王爷,并非难事。”
时利子知道当年之事,也自是知道他俩的口头约定,萧湛要的只是江山,江山一到手,那么萧翊的性命自然也便不足为惜了。
这实在是个太让人激动的消息,关于噬魂咒,虽是初次听说,却也让萧湛兴奋不已,不由得埋怨道:“军师有此良方,为何现在才说?”
“老夫早已说过,时机不到,便是早早告知王爷,亦不可能有所帮助?”
时机一说,他已不止说过一次,只是萧湛之前并未在意,现下听得时利子如此慎重开口,倒也又生几分奇异之心:“噢?这是何故?”
“王爷可还记得云晚歌的生辰?”
时利子不答反问,萧湛倒也并不矫情,很快答道:“当然记得,再过几日,便是晚晚生辰,想来,她今年已是双十年华。”
“她的生辰八字属性稀有,乃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极阴之体,亦是能将噬魂咒发挥到极致的最佳体质,也只有拥有如此体质的女人,才能真正的控制住像皇上那样意志力极强之人。但,引发噬魂咒也有一个最为致命的条件,必须是在种咒之人,二十岁生辰之夜方有效果,否则,噬魂咒的效果会大打折扣,是以,老夫才会一直未对王爷言明此咒。”
言到此,一切已然再清楚不过,之所以今夜如此急急开口,却是因为再不提,便要失去这唯一的机会。
虽有几分激动,但萧湛并不糊涂,见时利子仍旧长跪不起,便又出言相劝:“军师今夜要本王下定决心之事,便是此桩了吧?既已言明,军师还是起来讲话的好。”
暂未得到萧湛肯定的答复,但时利子却已胸有成竹,是以,再不推却,自发的起了身,凝神道:“王爷说得不错,老夫今夜所求,便是此事,还请王爷早下决断,老夫也好早做安排。”
“并非本王不愿决断,只是依军师所言,必须在晚晚生辰之夜方能产生效果,本王现在连晚晚颜面都不曾得见,如何告之其法?”
“更何况,便是本王有本事能见到晚晚,亦无可能劝得她同意本王的决定的。军师应当知道本王这些年来,为何要送那十四位美人入宫,是以,本王不是不做决定,是做不了这个决定啊!”
言至此处,萧湛亦颇觉烦闷。
云晚歌的心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说过,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唯一的要求便是不上萧翊的床。
他自知无法说服于她,是以,眼看着这大好机会近在眼前,他却无力去改变,此番愁苦唯有心知。
如他所言,这一切时利子均是清楚,是以,倒也并不紧张,只胸有成竹道:“只要王爷肯下定决心,这一切,都包在老夫身上了。”
“军师何出此言?”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该是王爷养的那些食客们,出出力的时候了。”
时利子口中食客,自是那些平日里毫无建树的能人异士了,虽用得少,但不代表没有用处,此番时利子早已挑好人选,只待萧湛一声令下,那人便能助其一臂之力。
那些人,自己方才早已想到,只是苦无良策,如今有时利子这般一说,他忽觉眼前一亮,似乎光明在前,便急促问道:“军师所说之人是谁?可在府上?他又有何本事,助本王成事?”
“此人入府已久,只是为人淡漠,不喜言交,王爷当是对他没有印象的,此人出身南洋,擅使南洋邪术,只要他用邪术在云晚歌生辰之日,促其情发,王爷必定心想事成。”
时利子敢说,便已是有十分把握,南洋邪术那异士钻研已久,虽有破解之法,但短时间内控制人的言情举止,却是易如反掌。
“你是说,府中有人能控制晚晚的行为?”
“非也非也,若真有此法能隔物控人,老夫便不会行此迂回之法,想要借助噬魂咒之力,此法只会促其情动,中术之人,便如吃过烈性情药一般,必须行房,否则便会慾火焚身而死。”
时利子称其为邪术,其实更为确切之称,该是淫术,但毕竟不雅,便也不再多说,只淡淡看向萧湛,继续道:“不过,要想此法能成,还需两件物品,是以王爷这几日要做的,便是收集此两物便可,一物乃其发,一物乃其贴身之物,集得此两件,便可着那异士作法,只消为云晚歌下那情蛊之术,保管她一夜旖旎,无尽风流。”
时利子说到此处,却是眉眼带色,暧昧至极。
萧湛虽也赞成此事,可不知为何,听到如此卑鄙之法,仍是有些心生厌恶,想要出口相阻,却也找不到阻止的理由,只面色不佳凄然道:“若是晚晚知道是本王对其用术,怕是永远也不会再原谅本王了,又如何会帮本王夺位?”
“那就瞒着她,只要瞒得了一时,等成事之日,王爷许她后位,她自也毫无怨言了。”
萧湛对其并不隐瞒任何心思,是以,封后之事,早已对时利子言及,却不想此番竟也成了用来说服萧湛的一剂良药。
“难道真的别无它法了么?”
本是断情之人,却忽生几分多情之意,坚信自己心中唯有一个落妃,可为何一想到她得知真相时的表情,自己竟也有些不忍去下那个决定?
时利子见其犹豫,便再度上前:“王爷,当机立断啊!”
本是不忍,却仍是闭了眼心痛挥手:“罢了,本王日后好好补偿她便是,既然别无选择,便唯有劳烦军师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时利子终于满意抱拳:“王爷英明!”
送走了时利子,萧湛心中却是五味陈杂,虽也早有牺牲云晚歌的心思,可当他真正意识到这一天马上要来临,却忽感内心失落,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他而去。
一直以来,他只当云晚歌是自己手中最完美的一枚棋子,虽偶尔也会心动,却都借口因为她太过美好。
只是为何,他最近似乎越来越会害怕她会离他而去?
她一直不愿意,且不说算不算牺牲,单单说到那血海深仇,她也是绝对无法释怀的,只是她太过坚强,总是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她能够承受得起那一切。
只是,当他真的放手一博,为何眼前总会浮现她满面泪痕的小脸?
他不能想太多,一想就觉得心烦意乱,这十年来,她似乎已在不知不觉中深处到了他的内心,随意便能挑动他的心思,可是,他最爱的人,不是落儿么?为什么最近似乎梦里头出现的人也是云晚歌了呢?
不想去细想那些种种,只是告诫自己一定要痛定思痛,狠下决心,天下与美人,从来不可兼而得之,假若真的有一天,他能取得天下,那么,他会补偿她的,哪怕她已非完璧,他也定会一生呵护,绝不再让她受一分委屈。
思及此,心中似又有些安慰,萧湛长叹一声,却是喃喃一句:“但愿事成之后,她心中尚能爱我如厮,晚晚,今生是我负你,但我会用一生一世来对你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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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万籁寂静,萧湛心潮起伏,却是怎么也不能入睡,没有几日了,却还要取得她的头发与随身之物,随身之物倒也不必操心,当年她入宫之时,留给他一块白竹玉佩,是她自幼佩戴在身的东西,该也算是一件贴身物品了,现在缺的唯有她的青丝长发。
只是,他如今连她身在何处都不清楚,更何况想办法接近取她长发?
越想越没有心思,萧翊终于又将心思动回了俞婧婉的身上,除了她,似乎没有几人能接近云晚歌。
但,现在云晚歌已经身陷囹圄,当下正是撇清关系的时候,俞婧婉一去,岂不是也会引起萧翊的怀疑,宸宫之中,唯有她们两位重要棋子,损其一已是大害,若是连根被拨起,日后,想要再培植新人,似乎更是难上加难。
有此犹豫,萧湛似乎又有些犹豫不绝,当下又不愿去惊动俞婧婉,正发愁间,脑中灵光一闪,萧君彻那虎头虎脑的小脸,忽而就蹿进了他的脑中。
他一拍大腿,喜不自制:“对啊!还有彻儿,只要彻儿开口,萧翊一定会允许云晚歌见她,只要让云晚歌见到彻儿,他自有办法让云晚歌明白他的意思。”
终有了最好的计划,萧湛却又因为太过兴奋仍旧不能入睡,睁眼苦撑至天明,便换了身衣衫急急进宫,只是这一次,却是直奔太子宫而去。
成败于否,端看他如何在萧君彻身上大做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