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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四品?!我才七品, 从六品、正六品、从五品、正五品、从四品……还有这么多品差别?不都是小老婆吗?怎么就不能一碗水端平?”邢岫烟悲愤地说。
“后宫前朝都是有联系的, 你爹才多大的官,人家的父兄是什么官?”徒元义笑道。
邢岫烟说:“我虽读书少,但你不要骗我。明朝便无外戚乱政,可明太/祖、成祖多厉害的皇帝?疆域拓到北漠贝加尔湖。要不是明朝那些宗室优待、士大夫优待政策、武人地位低下和小冰河时期的天灾问题,哪里会只270几年?就连天启皇帝都不笨,是崇祯想不开杀了魏忠贤,这才被那些江南财团的代言人东林君子们玩死。”
徒元义目光闪过一道精光, 却又道:“本朝是本朝, 前明是前明。”
邢岫烟也不深究,还是说:“圣人就封我个婕妤呗。”
徒元义说:“封你做婕妤, 朕有什么好处?”
“好处?这是想卖官鬻爵呀?干脆都拿来卖好了, 皇后之位两百万两, 贵妃之位一百五十万两,四妃一百万两,到我这才人怎么也要两三万两吧?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八十一御妻,得值多少钱?每年暴毙个三分之一,重新卖, 年年有进项, 何愁国库空虚?大叔只要自己的肾够好,一个人的工作绩效抵得上一个户部。”
邢岫烟讲讲都觉得好笑,不禁咯咯咯笑起来, 直到发现周围的空气变冷凝结。
呃……邢岫烟忽然转头看向徒元义:寒气刮过, 风雪欲来。
习惯这种事太可怕了, 告诉自己要防备防备再防备,可是一个女儿如果面对着父母时会有防备之心吗?一百二十年呀,当年什么东西没有说过?
当年她也讲过架空时代的皇帝故事,主人公容貌俊美,但当过敌方质子,他一路隐忍、受尽屈辱,中途靠睡女人也睡男人过送斩将,最后回国借平衡拉拢各种势力夺取江山。
他听了这个故事,还感慨万千,叹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女戒》读过吗?”徒元义问。
“……看过。”嬷嬷要求下,逼着自己看的。
“回去默……”他想说一百遍,但他被堵住了唇,满口香馥。
邢岫烟不讨厌和他吻,他现在长成这样睡看着也不亏,她只是不和他谈爱而已。
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侧开鼻子,温柔中带着热情和羞涩亲了一下他的唇。
邢岫烟怯中带着丝新妇的明媚,目光盈盈瞧着他,说:“圣人,大周的女人能不能主动吻男人的?”
他凤目波光潋滟,说:“朕估计……像你这么没脸皮的,较少。”
“哦,那以后我想亲圣人也不可以亲吗?”
徒元义心中一荡,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说:“秀秀为何想亲朕?”
邢岫烟笑道:“后宫太无聊了,能想到的有趣点的事,就是……”
“是什么?”
“调戏圣人。”
徒元义托着她的身子,拥着贴向自己邪邪笑道:“真是个大胆的小妖精。”
邢岫烟呵呵一笑,伸手在他下巴上一抬,说:“小美人,给爷笑一个。”
徒元义凤目瞪着她,说:“没规没矩。”
邢岫烟手指勾画着他白色龙袍上的团龙,咬了咬唇说:“圣人不喜,那就只偶尔给我调戏一下。”
徒元义一双眼睛天狼星一样闪亮。
邢岫烟贴近,蹭挨着他的挺鼻又覆上去,结实地亲了一口,感觉还不错,她趴在他怀里,又亲了好几口,才装作心满意足的样子枕在他肩头。
“真没有想到,我们是倒着来的。先当了至亲之人,没有爱情先上了床,上床之后我才把你调戏了。按这个倒着来的发展,过些时候,你不是要成为我纯洁初恋了?这肯定是时空倒流后遗症。”
徒元义显然龙心正大悦,搂着她抚着她的颊,声音柔和:“你也调戏到了,心里舒服了?”
“那你不可被别人调戏,你可以调戏别人。”
“这是为何?”
“叔叔就怜我一回,给我一点活着的乐趣。”
“秀秀的想法真是令人头疼。”
“哪疼?我给你揉揉……”她手在他额头、胸口、腰上都摸了一把,“这里?这里?这里吗?”
他一把抓住她放肆的手,说:“秀秀,自己放的火自己灭。”
徒元义哪里忍得住,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往寝宫行去。皇帝这种生物兴致上来,有那种直接荒郊野外扑倒就来的,何况是自己宫中。
通过长长的屋下廊道,那些太监宫女不敢多看,只有寝殿守卫的太监打开了门。
他将人放在床上放下了床幔,激情纠缠,攻城掠地,享天下极致风流快乐事。
邢岫烟一个才人,说服自己说好当个合格小老婆的,她也就是调戏一下皇帝,可别红颜未老恩先断。可她不但天没有黑把皇帝给睡了,晚上吃了点饭,他又抱着她睡她也没有拒绝,然后一睡过了子时,到他起来早朝她才惊醒。
“几更天了?”她拉着徒元义问。
徒元义轻笑:“朕要起来早朝,你说几更天?”
“完了,完了……”
徒元义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这千年妖精哪里会完?”
她披了衣服起来,服侍他更衣洗漱,邢岫烟才想到昨天最重要的事。
“圣人,你可不可以让我当婕妤呀?”她都把调戏勾引攻心技术都拿出来了,看过多少小说电视剧也不是白看的。
徒元义说:“哪有侍寝两夜就从才人一下晋封到婕妤的?”
邢岫烟不能抱大腿,只有抱金手臂,说:“不行,臣妾就要当婕妤嘛!!”
“秀秀,走路要稳一点才好。”徒元义凤目微闪,笑道。
邢岫烟不满,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都认真工作,爱岗敬业了,只微微加薪他都不肯。
她道:“我一个小妾要稳什么呀,活在当下才是真实的。三天新鲜期都不让我当婕妤,以后更难有指望。”
徒元义头疼无奈,说:“真是鼠目寸光,朕看着考虑一下。”
……
邢岫烟“下班”后,一大早回到落霞阁,才由紫玥、雪珏、蓝玖服侍梳妆穿戴,到了卯时又去栖凤宫请安。不“上班”时,同事上司人际还是不得不来往的。
杨皇后看着蹲下身行礼的青衣女子,吴平妃、崔顺妃、李芳仪、赵芬仪看向这女子的目光都带着往日没有的犀利。
更别说刘小仪和沈小媛了,同样的宠幸,她们几人都是一夜,独她两夜。
杨皇后让她平身后,才说:“昨日你来请安时本宫倒是不知,据说邢才人前天一整夜留宿太极宫寝殿,可有此事?”
邢岫烟暗道:来了,来了。
“回禀皇后娘娘,是嫔妾疏忽,睡过头了。嫔妾知罪,请娘娘责罚。”
杨皇后此时不知道邢岫烟的底细,昨天看到她时总有一种不安,让人去查,除了她留宿整夜的事瞒不住之外,她的来历并不清晰。内务府的官,只有托出消息去让娘家查。
另外,查到的是邢家和东厂厂公赵贵竟有交情,这就让她在宫里得到许多照顾,皇后不知道具体的,但这足以让她恼怒,因为这好像不是她的控制之内。
崔顺妃淡淡笑道:“皇后娘娘,嫔妾瞧着邢才人身子娇弱,倒不宜责罚过重呢。责罚重了要是病着,怎么服侍圣人?娘娘素来宽仁,便小加惩戒,也就是了。”
皇后端起茶碗浅饮一口,并不急着答话,从前在潜邸时,她自然和平妃、顺妃等妃妾并不如表面看着姐妹情。但自打圣人登基以来,忙于朝政,于女色之事淡泊,自己无宠,宫中妃嫔的绝不会比她好。太平时间倒可开枝散叶,但偏偏数年间都有事耽搁了。近些年,后宫倒还平稳,除了今年大选新添了许多新鲜血液,让宫中的这些老人更加怅然,但同时让一片平静的后宫激起了水花。
刘婧如沉不住气,第一个反驳,说:“皇后娘娘自是宽仁,顺妃娘娘也是一片好心。但常言道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宫规既然定了,便要人人遵守,不然不是阖宫不得安宁?”
良娣出身的李芳仪说:“但是邢才人并非故意为之,怕是侍服圣人太过疲惫,这才……睡过头了。”
邢岫烟谨小慎微地立在中央,听着各位主子对她违反宫规之事的讨论,这就和大市场上讨论白菜价格一样。还有这李芳仪这话真有意思,这明晃晃地拉仇恨值。
沈小媛可不就是听了这一句,不禁哧一声笑,拿帕掩嘴,道:“李芳仪所言甚是,邢才人不是故意的,侍服圣人太过疲惫,睡过头实在情有可原。”
周嫔看大家都积极讨论,表达一下存在感,说:“倒是各人说的都有几分道理,这还得皇后娘娘拿主意。”
杨皇后手上带着黄金指甲套,轻轻理了理袖子,说:“这重不得,但轻了却怕往后人人视宫规于无物。便让敬事房撤一个月牌子吧。邢才人,你服不服?”
邢岫烟低声道:“谢皇后娘娘恩典,嫔妾谨遵娘娘教诲。”她倒想说不服,但是她要以为杨皇后是征询她的意见她才是智商不满七十。
杨皇后这才吩咐女官去敬事房传令,再令众妃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