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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支持正版的小天使就是一顿猛亲! 髭切盯着那双眼睛, 弧度很圆润,也许是因为年纪小, 还没有显出日后狭长上挑的模样,脸型轮廓倒是可爱的很, 完全想象不出长大后是那样惊艳的模样,有着天神绘画般的眉眼和刀锋般冷肃的气质, 亲吻时从下往上看, 能看见眼底折射出冷漠锐利的光芒……
他拿着衬衫的手突然僵硬了片刻,他刚刚在想什么?
变小了的源重光当然不知道这个“大哥哥”居然在YY自己, 见他说要给自己穿衣服, 就乖乖伸出手臂等着,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动, 于是疑惑地歪着脑袋看他。
髭切沉默了片刻,努力扫除心底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再抬起头看见面前这个一脸天真稚气的审神者,柔软的、幼小的、他一只手就可以掐断那细嫩的脖颈……
不知为何,髭切突然就觉得看他不顺眼起来。
草草把衣服给小孩儿套上,髭切站起来:“记得昨晚吃饭的地方在哪吗?”
小重光还在扯自己没塞进裤腰的皱巴巴的衣角,闻言仰头,乖乖点头,奶声奶气回答:“记得。”
髭切敷衍地摸摸他的头,声音还是那么甜而轻软:“那你自己去吧。”
不等小孩儿回答, 髭切拉拉肩头的军服外套, 当先走出这间卧室。
三日月还是保留着以往的习惯, 坐在廊上喝茶看风景,虽然也没什么好看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远是这样的景色这样的天气,他闭眼都能想象出眼前的画面。
但他还是固执的端着茶杯坐在幛子门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哒哒——哒——”
轻快的脚步声在接触到这个身影时踌躇着停了下来,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转身回去。
三日月没有回头,本丸所有付丧神的脚步他都很熟悉,这个不熟悉的脚步属于谁就不用想了。
他没有说话,假装没听见声音,等着审神者知难而退悄悄离去。
小重光双手攀着木质的梁柱,从柱子后面偷偷探出脑袋观察着不远处的那个青年。
那个穿着简单衣物的青年始终双手捧着杯子,目视前方,美丽的容颜带着隐藏很深的疲惫。
诶——明明这么好看,为什么,就是感觉有点怕他呢——
小重光咬着手指琢磨,以前也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大哥哥啊……
不对不对,也不是怕啦,就是……就是……
小小的脑袋瓜里拼命搜索着形容这种情感的词汇,如果是夜晚的源重光,他可以很精确地拎出那个词语——心虚。
不是随便哪个主君,在喷了一心仰慕自己的下属一脸血后都能面不改色地出现在下属面前的,尤其是,在这个下属还明显的已经有了黑化趋势的情况下……
惹不起惹不起。
幸好有个小的在前面顶着,不然搞不好就要露馅儿。
隐藏在小重光意识深处的源重光:甩锅甩锅,溜了溜了。
小重光:盯——
三日月:镇定自若.Jpg
小重光:盯——
三日月:稳如泰山.Jpg
小重光:盯——
三日月:假装喝茶.Jpg
小重光:盯——
三日月:……感觉……有点方。
小重光:盯——
三日月终于忍不住了,回头看了一眼那根柱子,小重光吓了一跳,忙缩回柱子后面。
三日月盯着那自带十根白胖手指的柱子,陷入了沉默。
这次的审神者,是傻白甜型的?
“请问,审神者大人,找老爷爷有什么事情吗?”
他的声音永远带着笑意,嗓音低而动人。
柱子后面沉默了一会儿,一张白嫩婴儿肥的小脸怯生生地探出来,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心地盯着三日月,像是小动物审视眼前的成年兽类,用直觉判断着对于自己的危险性。
三日月的视线扫过那张可爱的脸,在那双眼睛上停留了片刻,抹去心中突如其来的奇怪熟悉感,低头继续喝茶。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小重光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坐下来,学着他的样子把脚垂在廊外,可是那双短短的腿一伸出来,长度连三日月小腿的三分之一都没够到。
那张肉嘟嘟的小脸立刻皱了起来,一下一下往前挪着屁股,试图把脚垂下去更长一些。
一二一,一二一……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节奏,自以为没有引起身边青年的注意,专心致志地进行着把腿伸长的工程。
一二一,一二……诶?诶诶诶诶!!!要掉下去了啊啊啊啊!!
小重光刷地闭上眼,身体往下不受控制地出溜,出溜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卡在了半道上。
一双手卡在他的腋下,将他提了起来,稳稳放在廊上。
小重光眨巴眨巴眼睛,脑袋瓜一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后,立即就开心起来,把心里那种怕怕的感觉丢到了九霄云外。
这么漂亮温柔的大哥哥,为什么要怕他呢,如果他知道自己被害怕了,一定会伤心的吧。
三日月:……哈哈哈。
小重光给自己鼓鼓劲儿,温暖的小身体贴上三日月的手臂,去看那个杯子:“你在喝什么呀~”尾音还带着甜甜的奶香味的波浪号。
三日月不着痕迹地将手移开,把茶杯大大方方一亮:“不过是简单的茶水罢了,审神者大人不会喜欢的吧。”
小重光没有感受到三日月的疏离,睁着大大的眼睛,软软的睫毛像鸟儿的绒羽,一颤一颤的:“是茶吗?你喜欢这个?很好喝吗?我听说玉露茶是最好喝的!”
三日月愣了一下,盯着杯子里潋滟的水面出神,终于回答:“是啊,那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茶。”
小重光精神一振,感觉找到了和漂亮大哥哥的共同话题:“嗯嗯嗯,茶要配和果子吃才好呀,玉露茶要配樱花做的那种和果子,很甜很甜的那种喔,可是我不记得叫什么了,我的侍女经常做的……”
源重光:好了!快闭嘴!再说就掉马甲了你这个小白痴!
三日月若有所思地看了小重光一眼:“是吗?您也有这样的习惯?”
玉露茶可不是什么人都喝得起的,看来是某个贵族家庭的公子呢,喝茶配樱花和果子,这样的习惯,听着真是……
令人伤心啊。
他的脸色一下子冷淡下来:“审神者大人没有事情要做吗?和老爷爷在一起很无聊吧,那还是请回房间休息吧。”
没有看小孩儿的表情,他自顾自端起手边的茶具,起身离去。
小重光失落地盯着他的背影,是他说错什么话了吗……大哥哥好像生气了呢……
不等他回想起三四五六,屋檐上倒挂下来一个脑袋:“呀!您在这里?要跟我们一起玩吗?”
在走廊上打闹的短刀们久违的有了真切的笑容,在这个荒疏的苟延残喘的本丸里,这样的快乐,就像是镜花水月的倒影,偶尔会出现,但更多的,是落在深夜的梦境里。
“这次轮到我咯!”
有着橘色长发的短刀把眼睛用布条蒙上,站在原地开始大声数数。
小天狗蹲在草丛里向外张望一番,又悄悄缩回来:“乱玩这个很厉害的,小光你要跟牢我哟。”
一边的小孩儿闻言攥紧了他的衣角,认真严肃地点头。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审神者也被拉进了这场游戏。也许是因为体型混在短刀中太没有违和感?
总之……出乎意料的,短刀们都表现的十分喜爱这个被鹤丸殿带回来的审神者,也不知是谁开的头,他们都开始叫他“小光”,对此,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小重光也没意见,几乎是愉悦的接受了自己的新称呼。
随即,小重光就目瞪口呆地看见了令人惊恐的一幕,乱藤四郎几乎是擦着“十”的尾声如羽箭般飞窜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杂草一晃,一个身影轻盈地翻滚出来,从乱藤四郎脚下脱身,三两下跳上了高高树杈,悄无声息地把自己藏好,在路过今剑这里时,还笑眯眯地对小重光打了个招呼。
“喂喂喂,太过分了吧,怎么可以从这里过!”
今剑不高兴地嘀咕一句,四下里短刀们已经发挥出了最大机动,飞跃跳窜,到最后根本只能看见虚影。
这是……捉迷藏是这样玩的吗?
小重光看的几乎要崩溃。
今剑却没等他感慨,低低惊呼:“哎呀!乱发现我们了!快走!”小重光弱弱地问:“不是……不是藏好就不能动了吗……”
今剑拉着他转移阵地:“什么?那有什么好玩的?不能动的话,不是一抓一个准了吗。啊,那里不错!”
说着就单手扛起小重光轻巧跃上一根大树杈:“哟西~这里很隐蔽,这样乱就不会发现我们啦~”
茂密的树叶把重光的半张脸都盖住,他费力解脱出自己的一只手拨开脸上那根树枝,默默道:“我觉得……”
两侧同样茂盛的树叶哗啦哗啦一阵响动,钻出来两个顶着一丛树叶的脑袋,正是平野和前田。
四个脑袋面面相觑,重光突然觉得肩头被拍了拍,他头皮一炸,脑子里突然回想起数盘子的菊子等等百物语,战战兢兢地回头,就看见蒙着眼睛的乱的笑脸:“抓~到~了~哟~”
“……”
“啊啊啊啊啊!!”
“小光!!”
不知道哪里传来“碦嚓”一声,小重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身体一轻,视角出现了一个大旋转,乱和今剑惊恐的脸越来越远……
啊咧?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啊,这是天神赐予我的礼物吗?真是风雅呢。”
小重光战战兢兢地睁开一只眼睛,就跌进了一双水波温柔的蓝绿色瞳眸里。
就是,仿佛多年未见。
髭切的右手搭上了腰间的本体刀刀柄,轻轻摩挲着,琥珀金的眼瞳半闭,还是那个永远温柔甜蜜的笑容。
他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个血腥的战场,那段——他拼命想遗忘,却又悲哀的不愿遗忘的记忆。
历史真的不可改变吗?
命定要死亡的人必须死亡吗?
髭切缓缓用大拇指蹭着刀柄,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膝丸说过话。
他怨恨膝丸没有保护好家主,更憎恶这样丑恶的希望弟弟去死的自己。
嫉妒会让人变成恶鬼的啊……
他能怪谁呢?
这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
髭切摇摇头,困惑地皱起眉,最近是怎么回事,总是想起这些陈年旧事?
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响,他下意识地低头看看,审神者还安稳地睡着,圆润的脸蛋上有粉嫩嫩的红晕,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敏感地回头,有什么东西——
什么很熟悉的东西——
狂风席卷而来,髭切脸色一白,这风卷着熟悉的血腥和枯草的气味,卷着熟悉的铺天盖地的兵戈气息,卷着砂土,卷着腥红的旗帜和他遗忘在记忆里的泪水——
从过去的时光里破土而出!
髭切几乎是惊慌地扑倒在地面上,琥珀色的眼睛里盛着初破冰面的冬河,风声过处,凝固的河水奔流而下,从古早的记忆里探出一枝脉脉的桃花。
他伸出手,好像想去抓住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能抓住,那风从他指缝间拂过,只留下温柔的熟悉的气息,直直扑向他身后。
髭切浑身发抖,他听见身后有细微的动静,但是他不敢回头。
他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恐惧什么,他只能死死抓住本体刀的刀柄,眼睛盯住榻榻米上一点,屏住呼吸倾听身后的动静。
“唔——”
是带着少年气味的嗓音,很陌生,从来没有听过。
髭切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噩梦的傍晚,他的心里回荡着金戈铁马撕心裂肺的杀伐,夕阳在如雨的箭矢后沉默着缓缓下落,地平线上断裂的旗帜在风中飞起,卷着浓郁的血腥味劈头盖脸笼罩住他,他听见自己绝望的悲鸣——从那天开始,从未停歇。
但是就在这一瞬,仿佛漂泊的船只寻到港湾,无巢的飞鸟遇见恰好停歇的枝头。
悲鸣止息,一朵芦花落在水面。
他缓缓回头,被褥里坐起的人少年模样,面容旖旎秀美,像是绝艳的少女,斜飞的眉宇又透出不属于少女的凉薄英气。
他看过来,深黑的瞳孔里是淡漠的情绪,随后有一瞬的愣神,接着,在那一片淡漠下,有春水般熟悉的东西温柔流动。
那样的熟悉——
髭切哆嗦着嘴唇,琥珀金的眼眸里瞬间积起粼粼波光,他声音沙哑,最终只微笑着唤了一声。
“家主,欢迎回来。”
幛子门被猛地拉开,一个修长的深蓝色身影出现在门后,带着新月的眼眸在室内一扫:“主君,有哪里不舒服吗?”
琥珀金和深蓝猛地在半空对上,两者微微眯起,纷纷在心底拉响了防空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