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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请支持晋江文学城正版, 保护作者的最好方式! 赵雪槐一说行, 田芳和罗松军都是心里一定,面上露出明显的喜色。
“多谢赵大师, 您需要什么尽管说。”田芳激动道谢,眼眶微红:“要是真的不行, 也无妨,尽心就可。”
前面请来那些成名大师或是束手无策, 或是不愿出手。但多少和田芳说了一点田震的情况不好,而且害人的人本事不小。赵雪槐肯出手, 田芳心里十分感激,就算最后事不成, 她仍然感激对方肯冒险。
罗松军觉得与有荣焉, 毕竟人是自己请来的。心里已经打算起给赵大师建的那两套房要更用心一点, 更上档次, 聊表谢意。
这时候可不是客气的点, 赵雪槐直接问道:“你家里有玉瓶吗?我要先测出这些怨气是怎么来的。”
“玉瓶之前有位大师要过, 家里还有备的, 您稍后。”田芳拉开主卧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两个白色的玉瓶。
拿出玉瓶递向赵雪槐,田芳苦笑着补充:“就是那位和您一样一眼看出怨气的大师,炸了一个玉瓶后,他就说不愿出手告辞走了。”
赵雪槐摸了摸光洁的下巴, 叹气接过瓶子:“别说了, 再说我也要跑路了。这事儿可能还真危险, 你们家遇到的不是想谋财的,而是害命的。”
一道真气拂过田芳眼睛,罗松军这边也顺带了。
而后田芳看着父亲满身缠绕的黑气雾气,惊得往后退了两步,直接倒进罗松军怀里。
罗松军笨手笨脚地揽着人,安慰道:“不怕,不怕啊。”
田芳吸了口气:“那是什么东西?大师你们口里说的怨气?”
“对,黑色的就是怨气,你们身上也沾了一些。仔细看,老爷子身上有层淡淡的金光,那是福泽,现在你们家老爷子就靠那个护命。而那个害人的,就是想要你家老爷子身上的福泽。”赵雪槐一边说着,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疼得吸了口气。
解释完,赵雪槐用留着血的手指在瓶子上画着符阵。术师的血蕴含真气,是一大法宝,也可以通灵。就是这取血的手段,实在疼。
要是要用一两滴用针戳一戳,多了就得上咬的或者刀。啧,挣钱都不容易。赵雪槐这一身功夫本事,当初不知道吃了多少亏,数都数不过来。
小小的玉瓶原本通体洁白,眼下被赵雪槐的血迹沾染,就像吸水的纸一样在上面开起血红的梅花。
田芳和罗松军自动息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赵雪槐动作。
九个字符,有规律地排列在玉瓶上,赵雪槐用手堵住瓶口和瓶底,用力一拍,白色玉瓶变成了红玉瓶。
田芳眨了眨眼,看着突然变了模样的玉瓶:“怎么突然红了……”
罗松军心里也有点惊讶,不过比田芳镇定。看田芳惊讶,他还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说道:“大师做法呢。”
田芳一把拍下他手,继续盯着场中的赵大师看。
赵雪槐心里却不轻松,接下来她会用玉瓶做法找怨气线索。如果害人的人太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可是一大压力。她擅长捉鬼做法,符箓阵法一道格外有天赋,但是对于和人手段却有限,不像对于神鬼一样的东西胸有成竹。
迟疑一瞬后,红色玉瓶被祭出,在床上人身上掠取一缕又一缕怨气。
三分钟后,红色玉瓶一装满,便咻地飞回到赵雪槐手里。接着的动作简单粗暴,赵雪槐手上掌心火一现面,红色玉瓶“砰”地炸裂开来!
那“砰”的一声,炸得田罗二人都顿了一拍,但就在他们回神的那一刻,神奇的景象展现在他们面前。
原本玉瓶炸开的地方,如同幕布电影上映一般,出现一幅幅画面。
一开始是乡间的小路,野草青黄交错,道路阡陌纵横。一道细长的背影在路上走着,直到走到高度不一起起伏伏的坡地上。
等那背影走入坡地,才发现那高高低低的是不同的墓地。一个又一个土坡,有的野草疯长,没过了墓碑,透着股荒凉诡异的意味。
那个背影停在一个墓碑前,竟拿出东西挖了起坟地,画面的最后是那个背影挖掘出了一副又一副的棺材,刨出了一具又一具骨架。
纵是田芳胆大,看到这里也忍不住闭上了眼,依靠住罗松军发抖。
至于罗松军,他也是头发发麻,看得牙齿打颤。
“啪”,主卧里突然响了一声。
是赵雪槐打了个响指,画面应声消失。她已经看出了门道,加上围观两人吓得不行,干脆把这些缩影驱散。
那些画面一消失,田芳和罗松军就齐齐松了一口气,像受惊的小鸟一样看向赵雪槐。愣愣地,都不会客套说话了。
赵雪槐开口道:“那个背影就是动手的人,你父亲身上的怪病就是因为那些已亡人的怨气所致。如果我没猜错,你父亲是身体吸食了那些尸体的骨灰,才会导致身上怨气那么重。而且你父亲肯定吸食了不少的分量,只有熟人才能做到这样而不引起人察觉。”
乍一听到是因为亲近之人下手,田芳恨恨地咬进牙关。红色的指甲掐进手心里,疼得厉害,可丝毫不能解恨:“别让我知道是谁!”
“还是先给你父亲,祛除身上怨气吧。”赵雪槐道。
田芳闻言大喜,眼里都是不敢相信:“我爸爸能好?”说着,田芳期颐地看向床的方向,那里躺着她的父亲。
“可以醒来,其他的看恢复。但是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健康了。”怨气缠身,总是有损伤的,那些被怨气消耗吞噬的福泽,也一去不复返。
田芳咬了咬唇,眼里流出两滴泪:“总比现在好,生不如死的。”
躺在床上吊着一口气,不能吃不能喝,好好一个人和枯树皮一样,可不是生不如死。
罗松军理解地拍拍田芳的肩,笨手笨脚地用袖子给她擦了擦。
田芳这回没推开罗松军,坚定地说:“大师,你给我父亲祛除那些怨气吧。我父亲能醒过来就好。”
赵雪槐点头:“得先去准备一点东西。一斤糯米,五只公鸡……”
赵雪槐说罢,罗松军匆匆忙忙地去找东西。
半个小时后,罗松军带着罗新华,提着五只大公鸡,还有一袋子杂七杂八的东西进了田家。
东西准备齐全,赵雪槐就开工。
于田家大门上插上五炷香,点燃让田芳守着。
案桌上亦是五碗好酒,这是按着画面里骨架数量来着。其他摆放的东西,都是五之倍数。
三清铃被摇响,“铃铃铃”、“铃铃铃”的声音不绝于耳。赵雪槐这回脚下踩的是回字步,口中清喝:“弟子一心请拜,拜请五方前辈现身,述清田震一事!显身作弄,若为惩戒仇人,弟子必不插手!”
声落之时,五只装酒的碗碎之于地,自燃起火。顿时阴风涌动,五个身形显现,半隐半现在黑色雾气里,宛如和床上人浑然一体。
赵雪槐停住摇晃三清铃的东西,冷声问道:“几位前辈可是有仇?”
右边第一堆火突地变幻,变成一个“仇”字形模样,而后噗地灭掉。
打下手的罗松军和罗新华又开始了怀疑人生的生涯,但这时赵雪槐头疼地应付着不肯说话态度不怎么好的几只糊涂鬼。
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可不是糊涂鬼嘛!
“几位前辈,你们可是因这床上之人吸食了几位尸骨,方下痛下毒手?”赵雪槐皱眉问:“可这事不该追究那挖尸之人吗?”
剩下四堆火晃晃,齐齐熄灭。一个个子矮小的鬼从黑雾里走出来,他只有半截身影,桀桀冷笑:“小丫头,你管这么多干嘛?“这老不死的欺负了我们的子孙,我们自然要找他报仇!劝你莫要插手,不然今日的他就是你的下场。”
“不知几位前辈的子孙是何人?这位老先生身上金光湛湛,几位难道看不出他是什么样的人?”赵雪槐声音更冷。
“我孙——大伟,明明该姓赵,却是因为这人只能改姓田。他让我赵家最后一点香火都尽了!再好的人,也会有做坏事的时候。”
“那几位可知,你们的孙子没有他可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几位可知,你们孙子会扒祖坟?几位可知,你们的孙子扒坟后还把你们的骨头磨碎了喂了给这人吃?”赵雪槐眼中显露嫌弃:“这样的孙子,要来何用?给你们挫骨扬灰吗?”
“小丫头!你说再多也无用,自家小子不中用,我们只能帮一把。”矮小鬼魂的声音尖锐,刺入人耳里。
“说得好听,还不是些贪心的东西!”赵雪槐摇动手中三清铃:“谈不拢,就上吧!”
说时迟那时快,赵雪槐眼见着那看不清模样的玩意儿要往地里钻,手里古钱不是钱一样往外抛洒。
“铿铿锵锵”这是古钱和那玩意儿撞上的动静,想来两者材质都是金属,才会出现这样的金石撞击声。
最后一枚古钱被刷地抛出,滴溜溜地在原地上打转。一阵黄光亮起,所有抛出去的古钱便齐齐上升,把那挖出来的东西团做一团,再没挣扎的空间。
赵雪槐折了一根新鲜的树枝,朝向东南西北各点了三下,最后在古钱团上敲了三下狠的。
每一下敲下去,古钱都会掉落几个,直到最后一下,古钱和那挖出去的东西一齐掉在地上。
“聚了灵气,看你还跑。”赵雪槐像个围住了街上美女的恶霸,看着地上那物眼里都放着光。
当今世界灵气稀薄,那些古早的金丹元婴大佬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旁支的发展下来,有一部分人就成了术师。然而灵气薄弱也不止让如今的修道者难以晋升,更是让天地间宝物难以形成。须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眼里,人和这些物都没个什么区别。
这样一来,可想而知赵雪槐挖到这东西有多稀罕,也怪不得她心生喜意。
赵雪槐捡起那东西拎在手里,细细地看了一边,认定了这是一支如意。
首为半放的莲花,取圣洁之意,直柄上雕刻着复杂繁丽的宝纹。整只如意身长约莫半米,赵雪槐拿在手里掂掂,觉得做攻击法器倒是十分合宜。
不过这如意在地下埋了太久,又刚刚冒出来就遇到了赵雪槐一波消耗,肯定要好好蕴养一番,才能拿来用。赵雪槐往如意灌了一股真气,嗡鸣声入耳,如梵梵佛音,让人清神醒脑。
“好东西!”赵雪槐赞了一句,拿着收获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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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槐回到家的时候,正好遇到过来送东西的赵文丙和程旭。
赵文丙端着一大碗的菜,埋怨地说:“雪槐啊,你这是干啥去了,这会功夫才回来,我们过来两趟都没找着人。”
“去镇上卖东西。”赵雪槐随口找着借口,抬起一看,来的人果然是“我们”。除了赵文丙,还有早上见到的那个男人,赤\裸着精\壮上身,衣服用来提着一兜的东西。
赵雪槐目光坦然,倒是程旭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出声道:“小妹,我们挖了些野菜多的给你啊。”
这时候是春夏交接,山上野菜长得那叫一个放肆繁多,赵雪槐以为是赵文丙的意思,不以为意地点点头:“谢谢啊,放那边吧。”转头拿了那碗菜倒在自家碗里,洗洗干净装了一大块卤肉递给赵文丙:“小哥,这给你们晚上吃。”
一大块卤肉从碗里堆出来,高了一个碗的个头。赵文丙奇怪:“你咋买这个,挺贵的,留着自己吃。”
赵雪槐笑着指指篮子:“你自己看,我还有呢,不吃放着坏了。”
赵文丙看了,觉得赵雪槐不是为了回那碗菜就放心了,他一向是个心粗的人。
天色不早,两个人也没有多待,说了几句就回去了。可怜程旭挖了一上午的野菜草药,只得到一句话的谢谢,还那么客气。
不过道歉的话程旭觉得自己也说不口,那点子野物就当做是歉意,也不用特意巴巴地上去说是自己的功劳。人小姑娘多了那些东西,卖几个钱,日子过好一点就成。
晚上,程旭、赵文丙二人又连夜赶回营地,今个儿出来修塔对他们来说算是放假。
偏偏休息了一趟,晚上躺在床上,程旭总睡不着,背上痒得慌。
爬去医务室一看,起了一背的小红点。
值班的程旭发小李唐忍不住叨:“你这是怎么弄的?想不开跑这荒山野岭干嘛?留四九城什么都舒服。”
“你不是也来了,说个屁!”程旭说这话的时候心不在焉。
他想到了小姑娘朝自己比划的那根手指,觉得虽然自己没得到什么回应,但是对方看到野菜堆里放的草药肯定会感动的。挺活泼的小姑娘,但是程旭在兰花婶子哪听小姑娘过往听得心疼,从艰苦里开出的笑容,更难得啊。
如果说有什么程旭一定要来这荒山野岭的理由,排第一个的不是老爷子的希冀,是自个那点儿说起来好笑的崇高意识,矫情点的说话是想给祖国妈妈奉献一下。但想想也就算了,说出来铁定会被人笑。
程旭勾起唇笑着看李唐,他皮肤白皙,又有一双桃花眼,老让人觉得有些不正经:“小李啊,你来这是干嘛的?”
李唐朝着程旭背上撒了一把的酒精,刺激得程旭嘶了一声收了笑,没好气道:“我来看着你,免得你这个娇贵的少爷一不留神就死翘翘了。”
“谁娇贵了?我糙着呢。”程旭嘴硬。不过身体很诚实,一身的小红点好几天后才消。
几天的功夫,赵雪槐把家里一时处理不了的东西都送去了兰花婶子家,包括那些掺杂着草药的野菜。
而后听了一嘴兰花婶子抱怨的赵老二儿子打了他娘,就真正离开了三连村。自打成了术师,赵雪槐就觉得自己不和那一家子在一个世界,根本不带上心的,连报复起来都因为时日久了没什么期待感。
从三连村出发,到伊卡镇,再到其瓦市,花费了三个小时。
市里像换上了新装的小姑娘,艳丽的色彩铺展在这个城市的中心,让它有一种和村落县城完全不一样的风情。
赵雪槐走在九十年代的大街上,背着一个很土气的大包,穿着一身回头率还挺高的衣服。
但是更多人都只是掠一眼,随意就把目光移开。来来去去的人有自己的事要忙,哪里顾得上一个从乡下来的土气小姑娘呢。
赵雪槐同样也忽视了来去的人群,径直朝招待所去。
招待所是一座三层的楼,楼下的招待小妹长得白净,笑着招呼赵雪槐:“小同志您好,住房吗?双人的标间还是单人间呢?标间的话可能需要和人合住。”
“单人间,住三天,多少钱?”赵雪槐问。
“一天三块,一共是九块。”白净小妹报数,接过赵雪槐递来的十块,找零一块。
然后热情地领着人找到房间,叮嘱水房和厕所在的地方,以及晚上早归小心。
赵雪槐笑眯眯地点头,点头把人送走,接着放了东西,外出觅食。
春夏交接的时刻,其瓦市景色不错,城市街道两旁都是大树。从招待所往右边走,是招待小妹说的小吃街,两旁都是卖吃食的店铺。
赵雪槐走进一家米线店,拍桌子要了一碗加肉加菜的。
坐下没两分钟,一个人端着碗过来打招呼。
罗新华腼腆地笑着,声音有点小:“大师,我可以坐这吗?你怎么来市里了。”
“你坐,我过来找点事做。倒是你怎么跑市里来了?”赵雪槐的米线还没上来,忍不住看了罗新华碗里一眼。清淡的米线上面撒了切得细碎的香葱,味道馋人。
罗新华放下筷子:“我来这边帮我叔叔做事,他是包头工。红兵和国庆过几天就过来,我们一直在这边挣钱来着,活少的时候就会回去。”
“包头工,有钱啊!”赵雪槐觉得这个职业暴富的真的太多了,和房子土地沾上关系,都在后来房价的暴涨下变得身价倍增。
“嘿嘿,有钱也是叔叔家的,我们打工挣点钱就好。”罗新华嘿嘿笑着,他是个知足的人,并不贪心。
赵雪槐看他敦实的脸,额头宽且阔,天庭饱满,下巴饱满,分明比上次的面相好了不少。赵大师从竹筒里抽出两只筷子,一边伴着刚上桌的米线,一边断言道:“你最近是要发财的,不用想太多。”
“真的吗?谢谢大师。”罗新华喜上眉梢。
“我叫赵雪槐,大雪的雪,槐树的槐,你喊我赵同志吧。”赵雪槐觉得在寻常环境下,叫大师奇怪得很。罗新华两声喊下来,两人已经成了瞩目点。
罗新华挠挠头:“赵同志,你在市里找到地方住了吗?我还算比较熟。”
“不用,我现在住招待所,还不知道会在那个地方住呢。”赵雪槐指指招待所的方向。
罗新华问完地址,又不善言辞,吃完米线就带着打包的那一份走了。
打包的这份米线就是带给他叔叔罗松军的,不是亲叔叔,只比他大上几岁,才三十出头。两家本来联系不多,还是罗新华往城里来干活才亲近起来。因为亲戚的关系,罗新华还是得了不少照顾。
罗新华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常常帮着他那叔叔跑腿。有来有往,两人的关系就和亲叔侄差不离。
这回往城里来,罗新华却觉得罗松军不知道为什么精神头有点差,白天都起不来,非得睡到大中午。
工地里住的地方都是搭起来的简易棚子,这地方是新工地,新的一批工人还没到,十分安静。罗新华推开一扇门,就听着罗松军含糊不清但带煞气的声音。
“天杀的,我弄死你!”
五碗酒泼下去的时候,就是五只大公鸡和这些田大伟不慈长辈绑定魂魄的时候。若是这些人讲理,就赵雪槐就和他们讲理,不讲理就不能怪她兵戈相见了。
罗新华抖着手掐住大公鸡的脖子,吓得手下力气都失了分寸,差点一下把鸡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