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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婆娑, 花灯影煜,今晚的夜风比以往更加温柔。
吕吉山蹬蹬蹬冲过来,嘭地一声关掉了苏琬儿身前大开的花窗。沁人心脾的如水月光陡然绝于眼前, 琬儿不满地嘟起了嘴:
“山, 把窗户打开,你不觉得今晚的月儿特别美么?”
她是预备与吕吉山一同坐在这窗边赏月谈天, 她细细了解一下情况,方便一月期满后她回宫替吕吉山做工作。
“黑咕隆咚的有什么好看?要看, 咱们到灯下, 你看我就行。”
吕吉山淡淡地说话, 捞起苏琬儿的胳膊就往里间带。
“山, 我天天都在床上躺着,实在受不住了, 我的肚子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一顿能吃两大碗!用不着再养了, 你陪我出去你的汉白玉桥上走走, 看看风景, 我保证还在你家呆足一月,怎样?”
苏琬儿扯住吕吉山的袖子, 满脸乞求, 她秀眉高挑,眼中尽是蛊惑, 软绵绵的身子不住地轻轻叩击吕吉山的胸膛……
以往琬儿如此求他的时候, 吕吉山最终都会因招架不住对她让步。可是这一次吕吉山的态度却很坚决, 那就是——没门儿!散步可以,咱每天睡腻了可以在房间里散散步,出门就免了。当然,如果能最大限度地坚持,最好还是不要下床。
苏琬儿为吕吉山做出的如此“苛刻”的规矩愤怒不已,这算什么事儿啊?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吕吉山的囚犯!
她猛然抽回自己的胳膊,赌气地一挥:
本姑奶奶不干了!我要回家!
吕吉山一看,小娘子居然撂挑子了,他沉下脸来,痛心疾首地开口:
“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这么鸡婆是为了谁好呢?怕你吹着了,我不许人开窗户,怕你疼着了,我天天晚上守着你,怕你累着了,我让十多个婢仆专门儿伺候你。你说我一大男人这么啰里八嗦的可是为了我自己?”
琬儿一口噎住,竟无力反驳,他说得很有道理啊!他这是在关心我呢,我不应该如此凶神恶煞地对他。
于是琬儿复又放缓了神色,她拉住吕吉山的手,温柔地开口,“山,不用担心,我没事儿了。你在外面折腾了一天也累坏了,咱们歇下吧……”
琬儿考虑到他工作辛苦,还一定受了李砚的气,决定不再与他作对。既然不能出去散步,那么就睡觉吧!在房间里散步,纯粹吃多了找不到事做型,还是找这种不费他精神的事来做比较好。
吕吉山颔首,早就该这样了,早点睡觉,好早点揭过这一桩破事儿。
可是吕吉山很快便发现他遭遇到了更加严峻的形势。
身子“恢复了”的琬儿明显对自己热情了许多,她情绪高涨地邀请吕吉山兑现白日里的承诺,睡她身边来。待吕吉山老老实实抱着被子心神不宁地躺下后,琬儿呼啦啦脱得只剩个肚兜钻进了他的怀里……
吕吉山严肃又认真地告诉她,夜深寒气重,不可以如此裸身睡,你看我都穿戴整齐地睡觉。
琬儿一看,果真如此!洁白的中衣中裤扣得一丝不苟、严丝合缝。
暑热未退,你不热吗?
不热,夜深寒气重,你看我还盖被子呢。
……
琬儿百般无奈地穿上了薄棉的单衣,吕吉山仔细地为她系好了所有的绳结,保证没有一处可以漏风后,终于放心地躺下了。
山,你同我说说宫里的情况。
耳畔是琬儿温柔的呢喃,她如此关心他的处境,让吕吉山心中如同吃了蜜一般的甜。他开始同她细细描绘宫中目前的形势,他告诉她如今“大德五虎将”是如何的威风八面,他们吕氏一派是如何的进退维谷。他自动略去了白日里他当众受辱并差一点丢了脑袋的一节,自己堂堂一品大员,被皇帝当众戏弄,说出来岂不丢人现眼!
琬儿颔首,她知晓吕吉山会面临什么样的困难,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间,吕吉山竟然比上一世难过如此许多!上一世因吕后被关入秋宁宫后还活了挺长一段时间,他们吕家也因此维持了原来的荣华挺长一段时间。
琬儿心内暗自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就应该是吕吉山了,就算不是,他吕家能得的权柄绝对是独一无二的。这样想着,她巴不得明日就进宫,帮助吕吉山周全周全,可是自己一月期限未满,吕吉山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走。
琬儿叹了一口气,吕吉山如此担心她的身体,或许是那日自己的惨状实在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自己就依着他一点吧!毕竟他也是出于一番好心。
于是琬儿温柔地靠进他的颈窝,一只柔荑轻轻揉捏他的胳膊,表达着她的怜惜,“吉山辛苦了,只是那新帝如此苛刻对你,你能不管的可千万莫要再沾染了,至于那同中书门下三品之职,你得尽快找机会主动辞去。”
吕吉山颔首,琬儿说得很对,那职务大大增多了与李砚同朝议政的机会,他得尽快扔掉。于是他一把捉住了苏琬儿四处作乱的手,压下心中隐隐的沸腾,疲累地说,“明日我便先去处理那职位之事,今晚便早点歇息吧。”
“嗯,吉山睡吧……”
琬儿莫名的有些失落,可是吕吉山也是真的累了,眼看他刚闭上眼竟瞬时就迷离混沌的模样,她也心疼不已,于是收敛了心神,挨在吕吉山身边做好了入睡的准备。
可是这大半月来每日不是吃就是睡,她实在睡得够饱了,神采奕奕中,她开始自寻妙处。
借着今晚自后窗透进来的迷蒙月光,琬儿细细端详着吕吉山的侧脸。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柔和的唇,优美的下颌,每一处都透着那股阳光般飞扬的风流。琬儿眉眼弯弯,她真的很喜欢安静下来的吕吉山,抛弃了那“贱笑”姿态的吕吉山,能让人能感受到他活力四射的“纯粹”。
……
手下是他饱满充盈的筋骨,散发着温热荷尔蒙气息的蓬勃有力的身躯下,是吕吉山完全不同于白日的乖巧又温柔的灵魂。这种控制与亵玩的感觉太过奇妙,琬儿愈发来了劲,她只手探进吕吉山的隐秘,戏弄起那沉醉于迷梦中的柔弱。
那绵毬成团在她凝脂般的纤手中翻转,轻拂揉弄中如眠鸟苏醒,头棱渐高,俄而挺然。
手腕被一只铁钳死死扣住,耳畔是吕吉山低沉的呢喃,“小娘子想找死?”
琬儿心内灿然,噗嗤笑出声,“小郎君如此急迫响应,可是起了心思?”言罢她主动凑上吕吉山的口鼻,呼吸交织间,轻轻摩挲。
吕吉山不言语,兀自岿然不动,琬儿愕然,恶趣味顿生。手下不能动,嘴上却是自由的,她一口咬上吕吉山的耳垂,换得他倒吸一口冷气。琬儿口舌腾挪辗转间,腰间有灼热的大掌破门而入,焦灼却拘谨地止步于她的腰间。
“琬儿娘子莫要再逗我了……”吕吉山的声音颤抖又无力,向来占据主导地位的他今日却犹如被困牢笼中的小兽,吕吉山的惶然无措已成功挑起琬儿那征服到底的决心。这猛禽突然改吃素,那种非同寻常的三百六十度角色大转换,带给琬儿的挑逗却是颠覆性的。
琬儿口中不停,并夸张地自嘴角逸出一声低吟。吕吉山原本已经紧绷的身体陡然一个激灵,紧钳皓腕的大掌瞬间改捏为握,他包紧琬儿的素手便开始套-弄起来。琬儿惊愕不已,目瞪口呆中便有炙热的勃发自手中绽放,满手粘腻……
琬儿皱紧眉头,手上糊满麦糊的感受糟糕极了,不等她发出一声娇叱,吕吉山就着自己被褪下的细棉中裤包紧了琬儿的手。
“琬儿娘子为何非要如此捉弄于我?吉山真是可怜极了……”
有温热的脸凑近自己的颈窝,琬儿分明感受到了那面上有湿滑……
瞠目结舌间,她听出了吕吉山喉间的哽咽,“今日白天,新帝登基大典上,吉山差一点就被人斩了做祭天的献食……”
“你说什么?”琬儿噌地坐起。
“谁要杀你!”
……
琬儿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心痛过吕吉山,自从被吕皇从遥远的徙河捞回京城后,他何曾受到过如此的侮辱。身为朝廷大员,掌府兵军务,竟然被当今天子当众戏耍羞辱,还差一点丢了小命,如此赤-裸裸的敌视,这让他以后还怎么为官?
“山,你为何不早告诉我?”琬儿紧紧将吕吉山抱在怀里,初始对吕吉山秒变柳下惠的疑惑早已被抛至九霄云外,她满心疼惜,决定明日就要回宫,“吉山莫要怕,琬儿明日便去找陛下评理,你拱卫京师,你的职责就是护卫皇城与先帝的安全,是他李砚首先失了立场,凭什么如此刁难与你!”
怀里传来压抑的嘟哝,“我就知道你会立马进宫,所以我就不该告诉你这件事的……”
“山,我回宫是理直气壮的,我是有绶印的朝廷命官,他李砚是不会把我怎样的,更何况……”琬儿止住了嘴,她知道李砚不会把她怎么样。李砚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没有立场的,那个懦弱了一辈子的男人,除了听别人的话,他何曾有过自己的主意?他日后的悲剧完全就是他自找的!
“山,你放心,我是去帮你评理的,我有把握说服李砚。”
吕吉山死命将她的腰身再紧了紧,将自己泪流满面的脸往她柔软的胸口上擦了个一干二净,“琬儿莫急,我今日刚出了事,你便去求情,当心陛下急火攻心治你的罪,要说,也得过段时间说,正好等你一月期满,再回宫替吉山求情吧。”
琬儿低头,迎着暗夜天光,看见他柔和的额头上有汗珠泛着晶莹的光,是他刚才极致绽放的明证,心中忍不住柔情四溢,她紧紧抱住吕吉山的脸,轻声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