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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冤魂,居然来这里作祟。我有师父赠与的宝剑,有天地间浩然的正气和至刚之阳气,小心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知趣的,还不赶快离开!”国安想到冤鬼怕恶人,依然指着越嫣然骂着,不过,手明显在颤抖了。
越嫣然一看国安居然死不悔改,气得大笑起来,顿时,狂风卷着落叶不断拍打着门窗,吹得人睁不开眼,越嫣然一下飞到半空中,头上插满了俦善草,浑身爬满了蚂蚁,脚下还缠着一条蛇。
“正气只能保护有正气之人,你这奸邪小人,怎么能借得别人的正气来保护你?今天就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着,越嫣然口中吐出一团黑气,朝国安袭来。国安见状,赶紧去晃牧春风,“师弟救命!”低头一看,顿时吓得三魂飞走两个,七魄散掉三双。原来怀里的根本不是牧春风,而是正在大笑的越嫣然。国安赶紧丢下越嫣然,下了床,就要跑,可是怎么跑也跑不动,眼见越嫣然伸长了手就掐住他脖子了,不由得大喊道“救命救命!”
这时,牧春风穿着白衣服,手里举着一盏等走了过来,使劲推了国安一下,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国安一看,又是牧春风,而且也举着一盏灯,看到这盏灯,就觉得邪恶无比。“你是鬼!滚开!”说着,就去推牧春风。牧春风指着国安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变成了越嫣然的样子,脸上的肉血糊糊地一块块掉下来,露出白森森的骷髅头。说着,这骷髅便去晃国安,“师兄,你怎么了?”这一晃,吓得国安“啊!”地大喊一声。
国安猛地睁开眼睛,看见牧春风手里举着一盏灯,穿着米白色的衣服,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啊!”国安顿时毛骨悚然,闭上眼睛伸手就去推牧春风,吓得牧春风赶紧往后躲,幸亏反应快,反应慢的话,灯都被打掉了。
“师兄,你做恶梦了?”牧春风端着灯,照着国安,离得远远的,轻声问道。
国安慢慢睁开眼睛,扭头看看周围,见门紧闭着,再看看牧春风,想了想他的话,才意识到刚才的确是个梦。于是,国安坐了起来,揉揉有些酸麻的腿,调整着呼吸,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四哥?你没事儿吧?”牧春风看着国安脸色苍白,惊魂不定,说道:“四哥这么强壮豁达,至刚至阳,什么邪气都不能近身的,一定是刚才压住了哪里,气血不通导致的。”
国安看着微笑的牧春风,又看了看窗外,说道:“没事,一个梦而已,哪有什么正气邪气的,这世间根本没有鬼怪,都是人自己吓自己的。好了,抓紧时间再睡会儿吧,天一亮又该赶路了。”
半个月后,他们到了越国文梦龙的家乡,一个偏僻的农村。到了文家门口,国安等人惊呆了。坐北朝南有三间高点儿的茅草屋,西边紧挨着有半间很低的茅草屋,院子东边有一间茅草屋,南边有几棵树,约有一丈高,树下有条路直通东边的空地,树西边有个不大的粪堆,粪堆再往南不远就是一个大大的坑,坑里有雨后的积水,院子西边有半堵泥和着草堆成的齐腰高的围墙,没有院门。不过,院子里有几棵大树,将院子上空遮住了,虽然太阳还高升着,院子里却是浓浓的树荫。
国安有些目瞪口呆了,他吃惊地看看文梦龙,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
牧春风笑着说道:“十四弟,你家的房子还真不少了,比我家多多了,这下我们可有住的地方了。”
文梦龙不好意思道:“住倒是够住,就希望别下雨,要不,屋子漏水也挺烦人的。”
“漏水?”国安像第一次知道这个词一样,惊讶不已地微微摇了摇头,心想:“他们不会是要住在这儿吧?跟猪窝一样。”
牧春风看着国安吃惊的表情,笑道:“怎么了,四哥?你不想在这儿住吗?”
国安回过神来,笑道:“哪里哪里,这不比魏国、郑国的大牢要好吗?”
文梦龙尴尬地低下了头,说道:“走吧,我们屋里说话吧。”
牧春风笑着点了点国安,国安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哎呀!是梦龙回来了?”这时,从屋里快步走出来一个人,笑盈盈的,肤色黝黑,身材瘦小而看着结实,瘦而微圆的脸,不浓的眉毛,小小的眼睛,颇有精神,像两口满是水的井一般,适中的鼻子,微厚的嘴唇,一口洁白的牙齿像一道白光般一下子将整个人都衬白了。
文梦龙看看国安他们,笑着说道:“这是我的父亲。”
国安等人忙作揖道:“见过伯父!”
文梦龙的父亲名叫文骏笃,这名字是文梦龙的祖父文赫瞻起的。
文骏笃走到跟前,扶起国安道:“快起来快起来!穷乡僻壤,用不到这些礼节。”说着,文骏笃又去扶牧春风和云淇。
国安起来后,微笑地背着手,在后边使劲儿用袖子擦着手。
牧春风眉花眼笑道:“伯父,您真年轻,我爹比您还小好几岁了,可看起来比您还显老,等会儿您一定偷偷告诉我年轻的秘诀,我回去好告诉我爹,我也可以用。”
“哈哈哈!”文骏笃笑着摆摆手,“年轻个啥,都五十多了。快进屋吧。”
国安偷偷鄙视了一眼牧春风,心道:“这个牧春风是不是吃错药了,就算他是文梦龙的亲爹,也没有必要这么阿谀奉承吧?也太离谱了。”
之后,文骏笃将人领到了堂屋。刚一进屋,一股发霉的味道迎面扑来,国安赶紧捂住了鼻子,看到其他人没有反应,他只好将手拿开了,可这发霉的味道却越来越浓,让人感觉身上似乎也潮乎乎的,再看看屋里,好像黄昏了一般,刚要走路,却发现脚不舒服,低头一看,地也不平,是高高低低的土地,踩得时间长了,倒很瓷实。
“你们快坐吧。”文骏笃一边高兴地说,一边提着水壶,文梦龙迅速将水杯放好了。
众人都坐下了,国安扫了一眼,发现只有三个杯子,不仅颜色不一样,大小也不一,他看了看眼前的这只,有两个豁儿倒还罢了,往里一看,还有个黑黑的东西,他拿起杯子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个黑黑的小坑。
文梦龙看到国安的动作,忙问道:“四哥,怎么了?”
国安心道:“这杯子,真是长白山的人参——世间少有。”嘴上却道:“没事没事。”文梦龙将水都倒上了。
文骏笃笑着说:“我们这穷地方,没有什么好招待大家的,梦龙让人捎信儿说你们要来,我提前跑到城里专门买了茶叶,你们就将就一下吧。”
牧春风端起杯子,闭着眼睛闻了闻,笑着说道:“挺香的嘛!”说着,喝了一口,赞道:“不错,清纯可口,平实静心,很熟悉的味道,就像看到伯父一样亲切。”
“呵呵呵。”文骏笃只是笑着。
云淇喝了一口,也微笑道:“的确很清香。”
国安端着茶,本来想装装样子罢了,看到牧春风和云淇如此赞赏,又听说是专门跑到城里买得,于是喝了一大口。谁知,却像放了油的刷锅水一般,味道不仅怪,而且有种让人想哕的感觉,他差点儿没有吐出来,看看这场合,他鼓着嘴,真怕被看到了,遭别人嘲笑。于是,他只好心一横,将水咽了下去,顿时,嘴里便轻松了,可是心里却恶心起来,恰像喝了飘着苍蝇的刷锅水,肚子里即刻污浊起来。
文梦龙道:“我爷呢?”
文骏笃不悦道:“在东屋呢!”
说着,文骏笃领着众人到了东屋,里面不仅有发霉的味道,还有老人久未洗澡卧于床上的酸臭味儿。国安刚一进屋,便被熏了出来,他觉得自己的鼻子再也不能受这样的折磨了。
文赫瞻这时颤抖着声音道:“是梦龙回来了吗?”
文梦龙赶紧坐到床边,握住了文赫瞻的手,“爷爷,是我,我还带来了我几个师兄弟呢!”说着,文梦龙将牧春风和云淇介绍给了文赫瞻,国安被牧春风强拉进了屋子,见了文赫瞻,之后,他便又出去了。
文梦龙把着文赫瞻的脉,又问了一些情况,然后拿出了清溪先生赠的丹药,高声道:“爷爷,这是清溪先生让我捎给您的药,您吃了就没事儿了。”
文赫瞻这时道:“要不是清溪先生,我估计还在大牢关着呢,也不会有这几间房子,只可惜,老了,不中用了,这个病把你们拖累了,还不如早点儿死呢!省得大家都受苦。”说着,文赫瞻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文骏笃凑近文赫瞻,不悦道:“爹,当着梦龙的同学,你说这干啥了?”
文赫瞻随即不说话了。
“我祖母呢?”文梦龙问道。
“去河边挖草药了。”文赫瞻道:“趁着她的胳膊腿儿还能活动的时候,让她多给家里做点儿贡献吧,总不能一家两个吃干饭的吧?”
牧春风这时心里酸楚得很,眼圈也红了,他不想再听下去,出了屋子。
国安见牧春风也出来了,忙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你也受不了那味了吧,我都快呛死了,真是的。”国安见牧春风不吭,仔细一看,指着他笑道:“你刚才装得那么高尚,原来比我还厉害,熏得眼圈都红了,你真能忍,居然呆了那么长时间,佩服佩服。”
听到这话,牧春风心中多了几分怒火,他低声道:“四哥说错了,我不是熏的,我是看到他们家过得苦,心里难受。”
国安不以为然道:“农民嘛,这比以前好多了,他们以前都是奴隶,都是可以被随便杀死的,现在有了自由,还可以租地种,已经很不错了。”
牧春风这时愣住了,他张口结舌地看着国安,脑子里一片空白,居然一个词都想不起来该怎么说了。
文赫瞻服了药后,便睡着了。众人坐到院子里聊天,文骏笃去做饭了,生死不让帮忙,都快生气的样子。
国安抬头看看,称赞道:“这几棵树还是不错的,夏天可以遮挡强烈的阳光,冬天又落光了,也不影响阳光,而且还能卖钱,也很实用。”正说着,他忽然觉得胳膊上有些痒,于是去抓了抓,一抓不要紧,忽然捏到一个什么东西,他捏出来一看,“啊!”的一声,吓得立即松了手,并且跳了起来,喊道:“什么东西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