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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你单独说话。”翎容扫了眼守在不远处的人。
顾清昭挥了挥手:“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求你,放过陆家,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代替他们的性命。”翎容死死地盯着顾清昭。
顾清昭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到底和陆家事什么关系。”
翎容的身子微微颤抖:“我……史阑没死,而是在陆齐手里,要是陆家亡了,史阑一定也活不成。”
顾清昭蹙了蹙眉头:“你到底再说什么?史阑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尸体还是你自己带回来的。”
“是,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陆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史阑又有了呼吸,我上次去看过他,他还活着。”翎容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起死回生一说。”顾清昭声音一顿,“所以,你早就知道陆家的所作所为,但还是一直在帮他遮掩?”
“让史阑活着的代价不小……所以只能……”翎容的腿有些颤抖,靠着墙,险些滑下来。
顾清昭看着翎容:“他活着又能怎么样?醒不了,为了让他像死人一样活着,你就这么对待那些拥护你的士兵?你觉得史阑会高兴你这么做吗?啊!我告诉你,陆齐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我把钱想办法还上……我求你,求你!”
“人我已经抓紧来了,再放出去?你将我的威信放在什么地方,墨翎玉,我告诉你,你就是今天求到皇帝面前,我都不会给你半分面子。”顾清昭避开了想要伸手抓住自己的翎容,冷眼看着,原来那些残存的印象,刹那间灰飞烟灭。
翎容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你没有爱过,你怎么会知道。”
顾清昭冷笑了一声,蹲下身子,捏住了翎容的下巴:“我只爱苍生。”
顾清昭站起身,走了出去,扫了一眼等在门口的空明:“送客。”
“大人,陆珉已经想好了,他愿意帮忙,不过在此之前要见陆鼎一面。”空幽走过来,望着顾清昭。
顾清昭点了点头:“那就让他们见一面。”
————
“哥。”
陆鼎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陆珉,只觉得他身后的光有些刺眼。
陆珉关上了门,看着陆鼎失魂落魄的样子,完全无法将他和那个意气风发的哥哥联系起来。
“你……怎么来了?叶晴没有为难你吧。”陆鼎立刻站了起来,上上下下地检查这陆珉。
陆珉看着陆鼎这模样,忍不住红了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哥,你知不知道爹做的那些事情?”
陆鼎扶着陆珉的手微微一顿:“怎么了?你不要听叶晴胡说八道,我们过几天就可以出去了。”
“哥!你到底准备瞒到我什么时候,我不是傻子!”陆珉后退了一步,大吼了一声。
陆鼎错愕地看着陆珉。
“你知道吗?我看到娘了!你知道娘现在什么样子吗?”陆珉死死地盯着陆鼎的脸,看着他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突然什么都明白了,“你一直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不救娘!为什么!”
陆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要为陆家考虑。”
陆珉突然笑了起来:“为陆家?你到底是在为陆家还是在为自己的前途,你是不是害怕要是惹怒了爹,你的前途就没了?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我……”陆鼎想要解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已经答应太尉帮他了。”陆珉看着陆鼎,“我们都应该死。”
陆鼎看着陆珉离开,伸出手想要抓陆珉的衣袍,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顾清昭看着陆珉出来,嘴角微微上扬:“准备好了吗?”
陆珉点了点头。
顾清昭带着陆珉走出了锦凌卫的大门,陆珉看到外面的人微微一愣,转头看着顾清昭。
“陆夫人执意要来,我拦不住。”顾清昭看着陆珉,“她说她要亲眼看到陆家的灭亡。”
陆珉看着陆夫人,忍住了自己的泪水。
“我已经将陆夫人的名字从陆家的族谱化去了,连同你的名字,牵扯不到你们身上,也对,现在应该改口,不叫陆夫人了。”顾清昭声音淡淡。
空明推着吕敏。
顾清昭没有出来时,外面一堆人叫骂,当她真的出来了,到没了什么声音。
“我知道各位对我抓走陆太傅很不满,呵,我从来不抓无辜之人,无论你们信不信,不知道可有认识这坐在轮椅中的女人。”顾清昭的声音伴着灵力,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中。
“这位是曾经的陆夫人,很多人惊讶,陆夫人不是死了吗?然而并不是,只是被陆太傅囚禁,日日折磨而已。”顾清昭看着吕敏,“也是最近,我们的人才在陆家的宅子中找到她,若是再晚一步……”
不少人对视了一眼,往前拥着,只为了看吕敏一眼。
“我知道,肯定有人认为这是为了破坏陆太傅的名声而刻意为之。”顾清昭的声音平淡,“这也不是定陆齐死罪的主要原因,大家可知道,每年我们有多少人因为战争而失去家人,因为水灾而家破人亡。”
顾清昭的表情越发严肃了起来:“我们的陆太傅,这个自称天下读书人表率的人,勾结了长江流域大大小小的官员,吃下了加固堤坝的钱,并且很贪下了给那些战死沙场的百姓的家人的抚恤金!账本已经被陆家幺子交出,他愿意大义灭亲。”
全场瞬间一片哗然,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陆齐贪下的钱,不日就会被人运回京城,重新发放到那些百姓的手中,并且堤坝也会重新加固!”顾清昭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百姓,“长江流域受查办的官员,明天会被公布。”
翎容站在不远处,死死地盯着顾清昭,眼里满是恨意,半晌转身离开,空明扫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顾清昭回到王府,整个人都觉得浑身舒畅,陆家的判决结果已经下来,满门抄斩,吕家和陆家已经恩断义绝,更有吕家人恨不得亲自动手,所以吕家并没有受到什么牵连。
吕家愿意收容吕敏和陆珉,陆珉失去了世家大族的身份,成了一个庶人,并且此生不能入世,他本来准备一同去死,最后被顾清昭拦了下来。
“小姐,大长公主肯定心存不满,她要是先要给您使绊子怎么办啊。”晚秋一脸担心地看着个顾清昭,“而且,她还知道小姐的身份,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顾清昭瞥了眼晚秋:“怎么,你还想让我去杀公主?”
“不是,小姐,您还是小心点她比较好,总感觉大长公主现在不怎么正常。”晚秋道。
突然窗子传来异动,顾清昭立刻站了起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了开来,顾清昭看着倒在地上的空明,立刻撑起了一个结界。
“出什么事了?”顾清昭握着空明的手,蹙了蹙眉头,“谁伤的你?”
“大长公主,无回崖那边,你快去看看,快去。”空明说着又咳出了一口血,顾清昭在他身上快速地点了几个穴位,转头看了眼晚秋,“送他去太尉府,在这里不安全。”
“是。”晚秋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顾清昭拿着面具,跳窗离开,身形飞快。
无回崖,地如其名,有去无回,这里一般没有人会来,顾清昭还未靠近无回崖,就感受到了无回崖铺天盖地的浓郁邪气。
顾清昭蹙了蹙眉头,神念已经蔓延了进去,不一会儿就找到了翎容所在的位置,而邪气基本上也是从那个地方飘出来的。
顾清昭走进邪气,就感受到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难受,她看了看四周,这里的邪气要是飘出去,对人体的伤害不是一点半点的,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两张符纸,往天上一扔,随后周围的邪气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符纸吸了进去。
顾清昭跳下了无回崖。
翎容就在无回崖的一个洞穴里,当顾清昭落下的时候,就看到翎容抱着一个人的身体,那个人的身体已经完全腐烂,散发着浓浓的恶臭,还有无数黑色的虫子从那人身体跑出。
“你来了。”翎容抬起头,看着顾清昭,表情毫无生气可言,顾清昭扫到翎容被虫子啃食了半边的脸,蹙了蹙眉头,“都是你,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已经疯了,你也是会灵力的人,难道看不出来这虫子是什么?”顾清昭面无表情地看着翎容。
翎容突然笑了:“我不管,我只要他活着,活着就好了!管用什么办法,可是,可是你毁掉了这一切。”
“你可能真的疯了。”顾清昭伸出手,手中燃起一团白色的火苗,朝着地上的虫子烧了过去,“既然这样,那也没有必要活着了。”
瞬间一股难闻的腐烂味弥漫在空气中,那些虫子的尖叫声,让人实在是难以忍受,可是顾清昭和翎容都面无表情。
“顾清昭,我要让你给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