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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笑得灿烂,得意的对朱皇后伸出了两根纤细嫩白的手指。
“两千两?”
柔妃收回手指,捂唇笑道,“是两万两白银,准确的说是两万三千两白银。”
朱皇后面上一惊,问道,“居然省下这么多?”
在坐的妃嫔也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们居于深宫之中不缺食住,相比自己那微薄的奉银来说,这已然是不小的数额了。
“那是。臣妾吩咐了宫闱局,采买时定要货比三家,即要把价钱压下来,又要保证了货物的质量……”
紫晚从殿外回来,忍着咳嗽道,“娘娘,魏太医和齐太医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朱皇后点头,对柔妃摆手道,“咱们一会再说,先让太医进来给她们诊治一下。”
柔妃微微点头,端起茶盏不说话了。
“魏太医一直照料着五公主的身子,便直接请魏太医去偏殿吧。”朱皇后对紫晚道,“让齐太医进来。”
紫晚福身出去,把齐太医请了进来。
齐太医进来后先给朱皇后请了安,然后才给朱皇后把脉。
须臾,齐太医把搭在朱皇后皓腕上的手放下后道,“皇后娘娘,您的咳疾是从何时开始发作的?”
朱皇后把历手缩回到自己朱红色的凤袍袖摆里,微皱着眉头道,“本宫上几日头疾发作,吃了不少的苦药汁子,不过前日已经大好了。这咳疾,是昨个儿晚上才发作的。本宫记得当时正在看书,突然就想咳嗽,鼻子里也酸得很。”
说完,朱皇后举起衣袖捂住唇,把头别向一边又轻咳了几声。
紫晚在一边忍着咳嗽道,“齐太医,可是殿内地龙烧得太干的缘故?”
齐太医没有回话,起身后又来到了正咳嗽着的娴贵嫔身边,行礼后问道,“娴贵嫔娘娘,还请让微臣为您诊脉。”
娴贵嫔伸出左手入于桌几上,妙月忙在上搭了一条薄丝帕。
娴贵嫔余光轻描了眼朱皇后,柔柔的道,“本宫与皇后娘的症状差不多,也是昨个儿晚上开始咳嗽的,鼻根上酸酸的……”
齐太医点头,给娴贵嫔又给于嫔诊脉,然后又是欣嫔,雪婕妤,庆美人……
待诊到庆美人时,魏太医从外殿之中由小宫女领进来了。
朱皇后问魏太医五公主病因为何,魏太医略沉吟了会道,“皇后娘娘,还是等微臣与齐太医给众位娘娘们查看完,再与娘娘仔细说上一说。”
朱皇后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却依旧准许了。
半个时辰的时间左右,齐太医与魏太医把未央殿中咳嗽着的妃嫔都诊断了一遍。
众位妃嫔之中,除了雪婕妤与祺宝林是十三日的夜里开始咳嗽的外,其余大多是从十四日的晚上开始。症状也相同,都是嗓子发干发痒,鼻根发酸,有几位还带着微微的头痛,身子无力。
齐太医举起衣袖擦了额头上挂着细细的汗珠,看了同样脸色不好魏太医一眼后,跪到了朱皇后的脚下。
齐太医今年已经年过五十,从永和帝起算是在后宫之中侍候了两朝的宫嫔。他能在众多太医中得朱皇后重用,可见其心机,手腕都不是浅的。
魏太医见齐太医跪下,自己亦是跪了下去,不同的是比齐太医跪的微远了些。
魏太医年约四十,是在永安二年进入太医院的。因儿科拿手被朱皇后派去照顾五公主的身体,平日里任劳任怨,对后宫之中的宫闱之事即不闻也不问。
朱皇后坐直身子,轻咳道,“齐太医与魏太医站着回话即可。”
齐太医磕下头去,魏太医也跟着磕下头去。
齐太医抬头后拱手回道,“皇后娘娘,依微臣的查看,众位娘娘与小公主的病症,起因不在天寒。”
“不在天寒?”朱皇后挑眉,双眸之中露出疑惑,“那是因何?”
齐太医道,“还请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想想,昨日咳嗽前可用过什么东西,或是去过什么地方。这样也许能查出些什么端倪。”
“本宫的头疾刚好,未曾去过什么地方。若说用过什么东西,也都是平日里所用之物,这不会有什么差错吧。”朱皇后道。
其他妃嫔也是频频点头附和,居于深宫之中,这样冷的天气她们又能去哪儿?
颜美人捂着胸口咳嗽了一阵,双眸里含着莹莹的泪珠,看着朱皇后道,“皇后娘娘,若说这用了什么新物件,臣妾就昨个儿夜里只换了新的红烛。可这红烛都是从宫闱局新领回来的,平日里也都用着,这个不会有什么披露吧?”
“当然不会有。”柔妃冷笑一声,道,“今年年底采办的红烛,可是比往年价格高出许多的香烛。难道宫闱局不有同你们说吗,这香烛燃后会散发出茉莉,百合,芍药等不同的香味。本宫私心想着,先燃上这一个冬天看看效果怎样,若是好的话,没准宫里能省下一大笔买香料薰屋子的银两。左右这蜡烛是日日都要用到的……”
“柔妃娘娘说的有理。”仁妃轻笑道,“我听宫女也是这样回禀的,只是想着还未到二十五,便也没用。”
瑛妃亦是点头,对仁妃笑道,“这样说来,我回去也应该点上两枝试试这香烛的味道才是。若真能代替了平日里燃的香料,那不失为一宗美事。柔妃娘娘找到了节省的法子,立了大功呢。”
欣嫔咳嗽得厉害,出声道,“嫔妾的宫里倒是燃了几枝,也是昨个儿晚上贪新鲜就命宫人换上了。不过倒没闻到什么特殊的香味,还是嫔妾殿里燃着的花露香。”
“你燃着那么重的香料,当然闻不到了。”柔妃一甩帕子,白了欣嫔一眼道,“你把你殿里的香料停了,再闻就闻到了。本宫宫里从前个儿起便燃了那香烛,是茉莉花味儿的,闻着就和夏日里走到茉莉花园中一样……”
于嫔咳嗽着道,“柔妃娘娘这样说,嫔妾的好奇心真真儿是被勾出来了。等这几天的咳疾好了,定换上那香烛燃上。”
齐太医却突然出声问道,“皇后娘娘殿中可也燃了那香烛?”
朱皇后看向紫晚,紫晚回道,“娘娘,昨日里是燃得香烛,小公主殿中燃得也是香烛。”
朱皇后又看向众位妃嫔,出声问道,“你们,这两日可是也燃得香烛?”
“皇后,你什么意思?”柔妃当在脸上挂了怒色,虽然隐忍着没有发脾气,可语气里已经相当冷漠,没了一点对朱皇后的尊敬之意。
“放肆!”朱皇后突然立眉对柔妃喝道,“本宫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柔妃心中的怒气本来高高的,被朱皇后这一吓不由得心里一哆嗦。不明白刚刚还笑得如夏日暖阳一样的朱皇后,怎么突然之间就凛冽成了冬日里的寒风,看向她的目光亦是彻骨生寒。
柔妃宽大袖摆中的右手紧握,染了蔻兰的指甲扣得掌心直疼。她想反抗回去,可她却发现自己胆虚得厉害。
咽下一口吐沫后,柔妃选择了禁声,心底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慌乱。
朱皇后的一声怒喝,如一计惊雷劈到了在坐妃嫔的心中。聪明的人马上就反映过来了,今日又有好戏看了。
柔嫔禁声后,几位咳嗽得厉害的妃嫔纷纷起身,证明自己的殿里的确是燃了香烛。
听罢后,朱皇后低头对跪在地上的齐太医问,“齐太医,众人咳嗽不止,可和这香烛有关?”
齐太医低着头道,“皇后娘娘,还请把那香烛拿来让微臣查看一番。”
紫晚忙走进内殿,须臾后拿出一只烛台,烛台上的香烛已经燃了一半。
齐太医把烛台接过后,把那只燃了一半的香烛掰开揉碎,放在鼻子下细细的嗅了下。
齐太医突然紧起鼻子,不可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喷嚏。慌忙掏出一条帕子擦了鼻涕眼泪后,又冲紫晚要了一只香烛和一只火折子。
大殿之上,齐太医把那只香烛点燃,细细的观看那香烛的火光。
须臾,齐太医指着香烛燃着的的灯芯对朱皇后道,“皇后娘娘,您看这香烛的火芯,要比平日里燃得偏蓝。”
“你胡说!”柔妃终于忍不住了,对着齐太医怒喝道,“哪只蜡烛燃起来不是偏蓝的?怎么偏偏到你这里就出问题了?”
齐太医把香烛吹灭,对柔妃磕下头去,“柔妃娘娘息怒。微臣不敢乱讲,只是这香烛的火芯燃起来真比平日里燃的偏深,不信娘娘可以对比一下。”
紫晚又去寻了一只平日里燃着的普通红烛,与那只香烛一起燃了起来。
烛火下,香烛火芯在发出比普通红烛耀眼的蓝光时,还从烛火上升起微不可见的一缕轻烟。
烟是香的,可周在香烛周围的人却都捂唇轻咳了起来,鼻根发酸,连眼睛都是发涩的。
柔妃脸色已是苍白,她看着那发出蓝光的香烛,眼露惊恐的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本宫殿里燃着的就是香烛,本宫……”
朱皇后拍桌怒喝,“大胆柔妃,你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