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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珏说完这一切后,也是暗暗自责。当初在北圣城外,因为偶遇秦九儿,而想着跟着探听一下北冥爵的事。结果顾此失彼,北圣皇帝因为没有及时通知,被刺杀了。
所以,状元镇,东方珏一接到这消息,也顾不得秦九儿,急忙是往京都赶来,希望能抓到叛徒。
当然,叛徒没抓到。
知道叛徒还在东陵,理应立刻就会回去的。可是却是鬼使神差的就要想留下要带着秦九儿一起回去。
东方珏知道自己这样做一点都不理智,也不是一庄之主该有的行为。上一次就因为跟着秦九儿走出了大事,这一次……
但是,东方珏还是留下来了。
北冥爵和楚凌风互视一眼,之前还一直以为东陵东方家是朝廷的的走狗,助纣为虐,帮着要打北圣。结果现在才知道,东方家一直都是被冤枉的,而真正的坏蛋竟然是东方家的一个叛徒。
“东方庄主,那东陵的皇帝是什么意思?一次次挑起战事,难道真的觉得能把北圣给吞了?”北冥爵冷声问道。
东方珏摇摇头:“冷王,你误会了。其实东陵的皇帝不想打仗,也心疼百姓战火之中民不聊生。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宣王。宣王心存不轨,让自己的手下假扮北圣的兵去骚扰东陵边界的百姓,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然后去给皇上上奏,说北圣欺负人,肆意践踏东陵百姓。皇上心系百姓,自然就派宣王去抗敌,结果这战事就起来了。其实宣王的用意是国家连连打仗,百姓苦不堪言,就会说是君主昏庸无能,就会起义,那样一直口碑很好的宣王就渔翁得利,名正杨顺的做了东陵的皇帝。”
北冥爵怒急,猛的一拍桌子:“想不到两国打仗,死伤无数,劳民伤财,竟然是因为恶贼一场阴谋设计的一己私欲!”
东方珏叹口气说道:“我们东方家世代遵循祖训,虽然是东陵皇室的御用药师,是东陵第一大家族,却是不准插手朝中政事,不准干涉君主更替,更不准参与皇权争斗,以免为家族带来祸事。所以,自从东方家到我这儿,七代,二百多年,帝皇更替十余位,我们家族却从未受到牵连。也所以,尽管我们东方家知道宣王的狼子野心,也不会去告知皇上。这是我们不能违背的祖训。”
东方珏这番话,让北冥爵和楚凌风都不禁从心底赞许东方家创始人的目光深远。
都说,花无百日好。都说,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都说跟对主子,鸡犬升天。但是跟错了主子,岂不是万劫不复?
而且,盛极一时,也势必有衰落的一天。
月有盈亏,水满则溢,就是这个道理。
人人知晓的道理并不一定人人能看透。可是东方家的创始人却是看透了这一点,即使被皇室招为御用药师,却始终只提供技艺,从不搀和朝政,置身权力事外。
当巨大的权力和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淡泊如水,无欲无求。
可是东方家的创始人做到了。
也至此,留下祖训,后辈遵守,二百余年,东方家始终久盛不衰。
但是现在,二百多年的平静被一个叛徒打乱了。
“东方庄主,你们东方家的叛徒,我们会帮你找到,并铲除。”北冥爵说道。
可是东方珏却是不领情:“冷王好意,我替东方家族心领了。但这是我们东方家的家事,我也想亲手抓住东方槐,将他绑在祖宗面前谢罪。”
北冥爵手指摩挲着茶杯沿口淡淡一笑:“可是现在这已经不是东方家的家事,东方槐已经把手伸到了北圣,伤了本王不说,还伤了小骨。而且,还要伤本王祖母。所以,东方庄主,你既然不同意我们联手,那我们就各自为战好了。等本王将东方槐的脑袋摘下来之后,会送到东方家的祖宗面前的。”
……
北冥爵这番话说得当真的嚣张狂傲的很,东方珏眉头直跳,可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因为北冥爵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你的家事我不管,我和我的人被东方槐伤了,我要灭了这人一解心头之恨也是应该。
“那……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冷王可否告知意儿?”东方珏心念一转,想到了小九儿。
北冥爵都猜到东方珏要说什么,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放下茶杯:“说吧。”
东方珏敛了神色问道:“那日茶馆,你们不是说没有看见小……骨么?那她现在又为何会和你们在一起?”
北冥爵深邃的瞳孔淡淡扫过东方珏,凉薄气息,唇角有低低冷冷的笑:“怎么?本王和小骨在一起,和东方庄主有什么关系么?”
东方珏被排斥,抿了抿唇说道:“我对小骨一见钟情,势必要带回东陵东方家的。既然冷王现在是小骨的皇叔,世子是小骨的舅舅,那我在这儿和两位长辈说这些,也算是合乎礼数。”
……
两位长辈。
真真让北冥爵和楚凌风一起吐一口老血。
北冥爵更是气急,东方珏这厮看着单纯,却也是个心机犯。居然先下手为强,还直接说自己是长辈,来请示。
长辈不能和小辈抢人,这是这个社会的道德礼法最基本底线。
北冥爵的声音寒了寒:“东方庄主,你可知小骨和你同为男子,你居然敢违背人伦纲常!”
小骨是男子?冷王真白瞎了你的一世英名,一双慧眼。
东方珏心知肚明,却也不说破,反正自己知道那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就行。
“这个……我认为,真爱无界限。只要我们心意相通,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
如此洒脱我行我素的说辞,不仅把北冥爵给噎住了,就是楚凌风也暗暗伸出大拇指。
他也对小骨动了一点点心思,但是因为小骨是男人,他都一直在克制着这份心呢。而这个东方珏居然是直言无讳了。
“东方庄主,你的心意和小骨无关。她讨厌你,这是我们都知道的。所以,东方庄主该回去休息了。不要再想不可能的事。”
北冥爵强忍着怒火直接送客。
有一种心思,不明,压着,不露。想要慢慢调整心情,慢慢去破解这心思的真正意义。
可是,一旦出现突发状况。那个心思不明的人,有别人明目张胆的说喜欢的时候,心里强压着的平静就再也平静不了了。
那个不平静叫不安,叫吃味。
直到这一刻,北冥爵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用了几天的时间,就从无双的身上移情别恋了。
自己原来不是重情的人,自己原来是朝三暮四的人,是和楚凌风一样喜新厌旧的人。只是楚凌风是敢作敢当,明着来,而自己却是不敢面对心思,偷偷摸摸而已。
东方珏起身离开的时候,唇边还带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人的态度和感觉是会改变的。我相信,只要我真心真意对待小骨,一定会滴水石穿,心诚则灵,小骨早晚有一天会爱上我。”
东方珏一番表白的话,气的北冥爵差一点将手下的石桌子掰掉一角。他心里憋闷的很,想不到东方珏敢如此表明心意,甚至不管小骨是‘小子’,公然挑衅。
地下石室里北冥爵和楚凌风因为东方珏的话都脸色不好。
顿了顿,两人一起岔开话题。
楚凌风先说到:“爷,现在事情很明显了,应该是金无燕和东陵的宣王合伙了。金无燕想要北圣,而宣王想要东陵,两人虽然不是一国,但是野心相通,狼狈为奸,一拍即合。不然跟了宣王的东方槐调教出来的刺客不会来北圣一次一次作恶。我们从前一直在怀疑是太后下毒与你,还几次派刺客刺杀你。但是结果竟然是金无燕这个恶女人,不仅刺杀你,还把一切嫁祸给太后。”
的确是估计错误。
北冥爵之前也一直以为是太后要刺杀自己,但是真的没有想到,真正的凶手竟然是金无燕。她狠辣无情到此种地步。
不仅为了皇后之位抛弃了自己,还一次次设计要除掉自己!
北冥爵眼底的锋芒渐渐凌厉起来。
他知道了,他知道金无燕和自己从小到大一起长大,金无燕最知道他的心和肩膀上的责任。而金无燕若是想独揽北圣大权,那自己就是一个最大的绊脚石,一定要除掉。
而金无燕除掉自己,自己还不会怀疑她。毕竟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好恶毒的女人,把人心和人性都算计的丝毫不差。这一次,若不是小骨中毒,若不是找到东方珏给小骨解毒,那一切,岂不是还不知道要被金无燕骗多久。
“楚凌风,你说的虽然不错,但是太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大婚洞房之夜的刺客没有使用弯刀,还是太后派去的。她应该是不放心,怕金无燕手段太嫩,怕我不死去补刀的。想来,太后肯定是也知道了金无燕的动作,不仅没有加以制止,还纵容着金无燕的胃口越来越大。这样,金无燕就是她手中的枪,出头铲除一切异己之后,太后再黄雀之后,用正义的借口拿了金无燕,直接名正言顺,又顺理成章的执掌北圣江山。”
楚凌风点点头:“爷,你说的有道理。想不到女人若是论起心机和谋略来,也是这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