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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为媒体设了专门的媒体席位,确保他们能够拍到最清晰全面的照片,媒体席和普通宾客席稍有区别,除了同样高质量的服务之外,更方便了架设机器和多角度拍摄。
安然深谙与媒体打交道的道理,平时对媒体严防死守,但定期还要给他们一些甜头,比如心照不宣地流传出几张照片,又或者在发布会前后给他们分发一些辛苦费。
现在媒体席上便于携带的小礼物自然也是经过精心准备,能让他们充分感受到我们的善意,不至于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发丑照,或者写些皮里阳秋的报道——因为些许小事而被媒体diss的明星富豪不在少数,往往事情都过去好几年,还会有人拉出来当时的黑历史津津乐道。
李云朗和克里斯汀·布莱曼的出现,让本就兴奋的媒体人更加轰动,闪光灯几乎闪得人睁不开眼睛。趁着这个机会,老绅士退到一旁的长辈席上,和我的父母坐在一起。
程嘉溯则携着我站到话筒面前,准备致辞。
从台上看去,宛如置身美丽的森林,华服的宾客便是出没林间的精灵,整个仪式现场布置得如梦似幻,每一眼都让我产生不敢置信的感觉。
“感谢诸位今天来到这里,出席我和潼潼的订婚仪式。”程嘉溯笑容潇洒,若是在别的时候,定然可以迷倒万千女孩子,但此刻他所说的话,大概只能让她们心碎,“潼潼有多美、多好,我并不想对你们讲——因为那是我的,我得珍藏着,一个人慢慢享受。”
许多人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噼里啪啦地开始鼓掌,“今天请大家来,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告诉你们,今后我程嘉溯,是有主的人了,谢谢大家!”
他结束了简短的发言,轻轻吻我一下,就要带着我下去。这时,记者席有人起哄:“张小姐,张小姐!你不说点什么吗?”
我愣了一下,笑:“还需要我发言?”
程嘉溯笑着放开手,“说几句,满足他们一下。”
我想了想,这个男人的深情,也是我珍藏的至宝,要拿到大庭广众之下给人看,会害怕被别人觊觎。和他一样,我想要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细细品味,一丝一毫也不浪费。
“今天我很幸福,乃至于自以为是无限宇宙之王。”当程嘉溯要把一个人捧在手心的时候,这个人会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拥有全世界,“我所拥有的幸福太过美好,我希望今天在场的每一位,都能拥有等同的幸福,与你真正的爱人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我的发言没什么爆点,不过这场仪式有新闻价值的东西太多,足够媒体洋洋洒洒报道上好几天的了。记者们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也不多难为我,停止了起哄。
仪式的重点就是昭告众人我们订婚了,交换戒指之后的余兴节目便是音乐女王的献唱,歌声如同天籁,令人陶醉。
与此同时,来自巴黎东北Reims地区的香槟酒和由沪市第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大厨亲手制作的黑森林蛋糕被送到每一张桌子上,挪威海域的鲜美三文鱼搭配顶级黑松露,每一份原材料都品质优秀,绝顶奢华的食材散发着惑人的气息。
享用完毕美食,程嘉溯又请众人前往舞池,开始一场盛大而奢华的舞会。
我们也换了礼服,不同于精灵式服装的优美,新换上的礼服奢华繁复,正好与金色装饰的大厅里璀璨的水晶灯相配。
蜚声海内外的交响乐团——沪市管弦乐队奏起圆舞曲,程嘉溯邀请我跳第一支舞,紧接着,李云朗与克里斯汀·布莱曼也滑入舞池,在他们之后的第三对显得有点笨拙,但没有人觉得奇怪:正是郑与泽和已经略有些显怀的方萌萌。
看到方萌萌的身形,我有些担忧,正要说话,嘴唇被程嘉溯按住:“不要管他们。”
今天是我们的订婚仪式,他习惯性地为表弟处理烂摊子太多年,但至少在今天,他不会允许有人搅乱这一场典礼,更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一件事打断我们的幸福。
程嘉溯揽着我的腰,我勾着他的腿,翩然起舞。明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舞,两个人之间却渐渐起了涟漪,空气变得粘稠,仿佛能拉出丝来。周围的人有意无意地避开我们,没能避开的,在触到我们的气场时,迅速脸红,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然而我们只是在跳舞,并且深深对视,眼中再无别人。
跳了两支舞,我有些气喘,程嘉溯贴心地带着我到座位上休息,递给我一杯温水润唇。我们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可在他的注视之下,我无法遏制地脸红心跳起来。
他嘴角的笑意就像一把小钩子,勾起我所有关于他的羞赧的回忆。我窘迫地指责他:“你都在乱想些什么啊!”
被他那样热烈地看着,我没办法不想到那些亲密的举动,在攀上极乐巅峰时刻的情热与呢喃……
程嘉溯无辜道:“是你在乱想什么啊?”
他的确什么都没做,单凭眼神,就让我意乱神迷。
我红着脸别开头,望向远处。然后,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某个角落里,有温润俊朗的男人遥遥对我举杯,他的眼神显得有些悲伤,神情黯然,引得好几名记者对着他不住拍摄。
“侯轻白。”程嘉溯注意到我的不自然,顺着目光看去,发现了正在接受采访的轻白集团董事长,曾经号称要追求我的侯轻白。
这场订婚仪式,某种意义上就是被他促成的,程嘉溯被他刺激得发狠,非要把我们的事情公之于众不可。
但我一点都不感激他,因为侯轻白所谓的追求,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我有时候甚至会反省自己,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别人认为我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以至于不顾我有男朋友的事实,强行来追求我?
当时,是程嘉溯开解了我:“除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正常人会选择追求你,只是因为看到了你的好。潼潼,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在这件事情里,侯轻白是加害者,你和我都是受害者。”
而受害者,是不应该被责怪的。
且不说我从来没有给过侯轻白任何暗示,除了公务接触以外,碍于他和程嘉溯的紧张关系,我遇到他的时候少之又少,打交道也仅仅是保持礼貌而已。如果说这种情况也能“眉目传情”,那世上的人,大约所有都有奸·情了。
再者,就算是我无意中做了什么事让他误会,那么在他“表白”之后,我明确拒绝,他也该明白我的心思。真正的绅士就应该知机退却,而不是一味纠缠,用类似于stalker的方式逼迫我。
一个会告诉我,我没有做错事情;另外一个号称热烈地追求,却从不在意自己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
谁才是真正的爱人,一目了然。
实际上,侯轻白没有任何资格可以与程嘉溯相比。
我的爱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常自惭形秽,唯恐自己配不上他。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与他相比。
我们都可以轻易猜测出,侯轻白这样表现,会给媒体带来怎样的误会;而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又会用怎样夸张的说法,炮制出“女博士订婚程太子,侯董黯然洒泪当场”之类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新闻标题。
在怒火升起之前,程嘉溯浇灭了它,“潼潼,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高兴一点,不要去注意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侯轻白究竟有什么居心,我现在还不明白,但可以肯定,他对我没有任何好感——但凡有一点点喜欢,都不会放任自己给我带来麻烦。
我看着程嘉溯,他对我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这个认知让我喜悦起来,强行忽略掉侯轻白带来的不快,“阿溯,谢谢你。”
程嘉溯低头看我:“傻子,和我说什么谢谢?”
高跟鞋缩小了我们之间的身高差,我勾着他的脖子,用温软的双唇迎上他的。程嘉溯迟疑了一下,排山倒海般的热情席卷而来。
他一只手扶在我脑后,令我们的唇齿紧紧相贴,另外一只手箍着我的腰,让我发软的身体不至于瘫软下去。
令人麻痹的甘甜自舌尖交缠处升起,酥麻地流窜全身,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灵魂漂浮起来,美妙的音乐在脑中轰然作响,如同天堂。
我们今天是所有人的焦点,媒体早已注意多时,此刻,无数镜头追随着这个吻,忠实地记录下我们的一举一动。
醒过神来的时候,我只听到周围有无数的掌声和尖叫,鲜花丛中,我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到了我们亲热的这一幕。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我们的关系,按照我一贯的性格,此刻应该感到羞恼。但我并没有负面情绪,有的,只是无限的喜悦与骄傲——
程嘉溯是我的未婚夫,我是程嘉溯的未婚妻。
今天,在全世界面前,我们宣告了自己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