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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澄然一点都不想说没事,但还是下意识的摇了头,因为不想让南宕分心。她小心翼翼坐起来,俯身去扯缠在腿上的头发,可完全扯不开,手指还被发丝割出好几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南宕用力踩着头发碾动脚尖,头发发出“吱吱”声,像被踩住尾巴的老鼠。
随着南宕脚下继续加力,缠在沈澄然腿上的头发渐渐撤力。
沈澄然趁机一把扯开迅速退到厨房门口,靠着门框大口喘气。
南宕还盯着那团头发,沉声开口:“你快出去,远离这里!”
顿了顿又补了句,“但不要出门!”
沈澄然扶着门框勉力站起,觉得浑身虚软一点力气都没有,有些担心的看了南宕两眼,觉得留下只会帮倒忙,转身准备出去。
不过没走两步却突然感觉腰间一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扯了回去,重重跌坐在地,后背撞上什么,应该不是橱门,没那么硬。
紧接着便感觉被迅速的缠住了身子,沈澄然低头一看还是那股头发,一道道将她缠成了粽子,腥臭味扑鼻而来,她庆幸这午饭还没吃。
身后突然有什么动了动,继而听见南宕的声音:“该死的,大意了!”
原来是跟南宕绑一起了,沈澄然舒了口气,继而一颗心又吊起来,这下连救她的人都没了……今天难道要被这股头发恶心死么……
南宕挣扎,不料越挣扎头发缠得越紧。沈澄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出声阻止他:“你别动,越动越紧。”
南宕停下动作默了片刻,问道:“有没有办法啊?”
沈澄然猛吸口气,低头一看被头发缠得结结实实的双手,想哭。
吸吸鼻子开口道:“我手动不了,没办法结手印,画符念咒更是不行……”
南宕彻底沉默。
沈澄然懊恼得恨不得咬自己一口,先前为啥就没考虑自己施法自救呢?如今只能祈祷冷熠他们能早点回来,否则就只能给她和南宕收尸了。
不知道这团头发到底想做什么,就这么捆着他们也没其他动作,沈澄然忍受不了这种等死的感觉,动动身子低声开口:“小南,你除了会医术,就没学过一点点法术?你也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活命啊?”
头发像能听懂她说的话,猛地又是一阵收缩,沈澄然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被压碎了。
这时,南宕没头没尾的问了句:“你憋气能憋多久?”
“啥?”沈澄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管了,我数到三你屏住呼吸!”
沈澄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开始数:“1、2、3!”
沈澄然赶紧深吸口气屏住呼吸,下一秒她便被包裹在了水球中。她感觉眼睛微微刺痛,可闭眼又很没安全感,只能忍痛眯起眼睛。
数秒后,紧紧缠住他们的头发开始放松,压迫心脏的重量减轻许多。这时,南宕开始说话:“等头发松开后你就跑!”
水撞击沈澄然耳膜发出轰鸣,南宕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沈澄然点头“嗯“了一声,屏息前吸的那口气已经所剩无几,她觉得自己最多还能坚持几秒。
不过头发却松开一半之后便不再动,仿佛也在屏息等待。
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澄然觉得胸腔开始出现闷疼,是那种不断膨胀的痛苦,一点点蚕食她的意志。
沈澄然觉得自己要死了,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要坚持。
不知过了多久,沈澄然脑中轰的一声像有什么炸开了,眼前出现一片白光,意识逐渐开始涣散。
突然,沈澄然听见南宕大喊一声:“跑!”
不知哪来的力气,沈澄然猛地就站起来箭一般离弦冲出去。
只听“哗啦”一声水声,沈澄然冲出包裹在他们周围的水球。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双腿一软,跌撞着冲到厨房外,蜷缩在地用力呼吸,耳中嗡嗡作响。
没多久被掏空的胸腔再次充盈空气,这一瞬觉得世界太美,沈澄然不禁感慨活着真好!
沈澄然逃开后,南宕从水中散开的头发中站起,漂浮在空中的归墟葫芦不知什么时候飞回了他手中。
南宕活动了几下右腕,接着周身水流随他手中归墟葫芦比划的动作而飞旋起来。
头发被水流绞成一团,而南宕收紧的五指倏地一下再次张开,这时只见南宕竟然缓缓的被水球“排挤”出来。
当南宕彻底脱离出来后,水球中就只剩下那股黑色、恶心的头发。
水球悬浮在半空轻轻晃动,南宕盯着水球中的头发面色凝重。
发丝在水中晃动,像无数触礁往外伸展。紧接着头发开始膨胀,以极快的速度沾满了水球内部空间,水球外表面开始出现丝丝裂缝。
南宕转身跑出厨房拉起瘫倒在地的沈澄然就跑,下一瞬身后厨房中就传出了炸裂声,那团头发急速从他们头顶上飞过挡在他们面前。
沈澄然被那团头发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南宕借机将沈澄然拉到身后挡住,垂在身侧的手里握着归墟葫芦,进入战备状态。
那团头发悬在半空慢慢开始起了变化,发丝抽离盘旋呈一个人形,依旧飘在半空,轻轻晃动如在水中。
“这是什么东西?”沈澄然抓着南宕的手臂探头看着,无法形容的恐惧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
南宕眯起眼睛盯着那团头发,握着葫芦的手腕一翻,随时准备出招。
那团人形的头发突然动了起来,飞速旋转一圈,外层头发开始散落,一圈圈落下,直到隐约可见这怪物的头部,整张脸没有眼、鼻,唯一可见的只有那张出奇大的大嘴巴,竟从一边耳朵咧到另一边。
它悬浮在半空中,浑身上下覆盖的黑色毛发一直垂到地上,发尾像蠕虫一样扭动,沾着黏液在地板上蹭出一片印迹,浓重的腥臭在屋里散开。
天,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沈澄然见过魑魅魍魉、见过恶鬼邪灵,她甚至连吸血鬼也都有见过。只是,这年头连头发都能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