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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出声。
男人低眸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的小身影，娇小的一个手臂就能圈过来。
他朝她微微俯低身子，一只手撑在沙发后背上，原本只是想靠近她几分，却恍惚了几秒。
他的嗓音敲在她的耳边，“慕酒，我不值得你喜欢。”
他连最基本的承诺都给不起。
其实认真的讲，仔细想想，和她一起生活一辈子其实是件很不错的事。
但是他的一辈子有多长，他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很久，或许，明天就结束了。
她转眸，男人的俊容近在咫尺，她抿了抿小嘴巴，联想到前后各种。
他很忙，可是，他却在陪着别的女人。
“战北霆……”她的嗓音软软糯糯的，眼圈红彤彤的，低低的问：“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她的嗓音更低了，“你这段时间很忙……你还特意去那么远的地方接她，你还陪她一起吃饭，你今晚本来和她在一起吧？结果……被我打扰了？”
他见到她的时候脸色就很差。
这么一想，她更难过了。
“所以……你也觉得我去美国，是最合适的，对么。”
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从心尖蔓延全身，胸口略微不适的堵塞感，还有一丝细微的说不出的陌生感。
以前跟季黎川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未这样过。
“她？”
“宋尔岚，我们剧组新来的副导。”
男人从沙发上起身，嗓音很是平淡，“她是我们军区大院宋政委的养女，我们早就认识。”
慕酒有几分诧异，但是如此来说，当年宋尔岚离开慕家之后去了京城，又住在一个军区大院，两个人确实有可能早就认识。
她抿了抿唇，“你们关系很好吗？”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只是说：“战家和宋家关系很好，且我妈很喜欢她，如果我和你结束了的话，她是最有可能成为我未婚妻的人选。”
婚姻这种东西，在和她开始之前，他从未期待过。
但和她结束之后，他也不会再期待了。
娶谁，对他来说，似乎都一样。
慕酒抬手抚了抚脑袋，该怎么说呢，这个世界真是出乎她意料的狗血加戏剧。
房间内恢复一片安静，静谧的没有一丝丝的动静。
但她的耳边仍然响着男人离开前的那两句话。
“去美国的事情，你自己决定。”
“在和你没结束之前，我不会有别的女人，嗯？”
如果她决定去美国，也就是他们之间要结束了。
慕酒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呆了一好一会儿，最后疲惫的将自己扔进床里，想要强制自己入眠。
但是他的嗓音就好似很有魔力一样，一遍一遍无休止的响在她耳边。
他之所以不生气，之所以觉得只要有人照顾她，但那个人是不是他都可以，是因为对她没有除了协议以外的感情，是吗。
他也好像一直不信她是真的喜欢他。
所以。
美国，去，不去？
………………
一周后的周末。
战北霆是有点诧异女人脑子里的构造，那一晚明明哭的可怜兮兮好似他狠狠欺负了她一番似的，结果第二天立刻满血复活。
近几日也是有事没事便在他面前晃个不停，耳边总是能响起她的声音。
今晚有个规模盛大的宴会，在雅韵景致大酒店举行。
易琛有意带她认识几个国外的知名导演，要她盛装出席。
下午的时候她临时去书房翻书补充知识。
当时男人在办公桌前处理军务，晚上要回军区，在此之前还要处理一些资料。
针对暗域底下某个分堂的计划还不完整，唯独缺宋尔岚手里的那枚芯片里的数据信息。
慕酒站在一整个墙壁的书房前转了一圈，想要拿到上面的书，有点困难，于是踮脚去拿。
还是拿不到，去一旁搬了椅子过来。
战北霆给宋尔岚拨了一通电话，那边隔了一会儿有人接听。
男人看着电脑屏幕，开门见山直接道：“把你手里那份优盘里的数据信息用邮箱发给我。”
“不要，今晚八点你来雅韵景致大酒店六十六层的中央宴会厅接我，我把芯片原件拿给你。”
战北霆看着屏幕的眸色深了几分，沉声：“宋尔岚。”
“谁让你那天丢下我不管的，万一我在桐城丢了或者被歹徒绑架了，你是要对我负责的。”
“……”男人拧眉，“你四肢健全有脑子，在部队那么多年男人都不敢惹你，桐城哪个不长眼的敢绑你。”
“我现在是宋副导，不是宋少尉，当然要娇弱一点。”
“……”男人不准备跟她废话，“地址发给我。”
“哎呦……”慕酒往旁边去拿上边那本书的时候差点摔下来，好在急急的扶住了书架，但是整个身子还斜在书架上。
战北霆的视线几乎是同步的朝她看过去，电话都没来得及挂断，起身几步过去。
将她吊在上面的小身子拦腰抱下来。
“你来来回回好几遍到底在找什么？”
她抬手指向一个方向，“找书……喏，那个。”
男人抬手顺着她的方向将那本书拿下来，结果她说，“还有那个……哦对，还有那一本，那一本。”
给她拿下来之后便是：“不对，这本不要，你再放回去，要旁边那一本。”
她是不是故意的。
男人的俊容本就染着一层暗色，略略拧眉，“你一次性看的了这么多？”
“恶补。”
听得出来他好似有点不耐，慕酒将那几本书抱在怀里，“让你拿几本书就烦了？反正……过几天我就去美国了，你的世界就清净了，这几天就忍忍吧。”
男人撑在书架上的手倏尔动了动，缓缓捏紧，嗓音掺杂些许不知名的情绪，“想好了？”
她唇角勾出丝丝笑意，眼睛明媚的像是盛着阳光，可明明不像是在笑的。
“我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呀……”
她抱着怀里的书，绕过他准备回房看一会儿准备出席宴会。
但是似想起什么似的，又转了回来。
男人站在书架旁没动，她站在他的身侧，侧首抬头，“战北霆。”
他眉间微动，应了一声，“嗯。”
“你会想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