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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袅袅与宁泽是皇帝赐婚的, 是以, 第二天该入宫去向帝后谢恩。
轻纱帐里伸出一只手臂来, 又被拉了回去。
里面响起女子微哑娇柔的声音, 还带着未睡醒的迷蒙,“不要了……”
而后又有男子的声音传出, “再一次。”
“天亮了。要准备进宫了。”
“不急。”
女子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小半个音节发出, 还没叫人听出来到底说的是啥, 便没了说话音。
春兰在门口停了一会, 原本是想叫两位主子起床的, 听到里面的声音顿时红了脸,领着小丫环们远远地候着。
两人起身的时候,已经到了日晒三竿的时候。
惠袅袅穿戴好, 便已经到了几近午时。
她气呼呼地瞪了一眼斜倚在罗汉椅上捏着棋子看她的人,“都是你!要去见的是皇帝和皇后,这个时辰了,少不得那皇后又要对我们用什么阴招。”
因着大婚要穿婚服,不能有那些不相干的饰物,她便将那荷包摘了下来放在一个盒子里交由春兰带了过来, 今日要去面盛,穿的是王妃的盛装, 是以依旧未佩上, 自然不知林滢和元佑儿没来闹她的洞房是因为去宫里看了一晚上的热闹。
“既然已经晚了, 我们不如用过午饭再去?”
“要不然, 我们用过晚饭再过去?”惠袅袅咬着牙,阴恻恻地问着。
春兰一众人低着头,忍着笑,悄悄地退了出去。
宁泽起身揽了她,“既是袅袅这般要求,那我们便用过晚饭再过去吧。”
看着面前比以往更明艳的面容,眉眼都弯了起来,在她耳边闻了闻,“一会洗了妆,我们再歇会。”
惠袅袅顿时一个激灵,“不歇了,我改主意了,现在就进宫。”
宁泽也没有阻止,只顺着她的力道揽着她走出屋子,“不用着急,已经让人备了点心到马车上。”
惠袅袅这才意识到,又被他捉弄了,偏脸看他,又听得他道:“不用再担心皇后会对我们不利,她如今已经是废后,被打入冷宫,一生都不能再见天日。她原本打算给圣上下的药,也被圣上寻到,灌进了她的口中。”
他停下来转身正眼看她,“袅袅,这下,你我都可以安心了。”
惠袅袅惊讶地睁大了眼,“不过一天的时间,怎么就这样了?发生了什么?宁泽,昨天你和我一样,都在成亲,怎么做到这件事情的?”
宁泽笑了,“哪里需要我们去做?宫里自然有人做了。你也不用担心圣上怪罪。去晚了斥上几句是有可能的,可我这般沉溺于温柔乡美人冢,他心底是高兴的。”
听他这么说,惠袅袅自是放下心来。却见殿外立着一貌美女子,在他们走出殿的时候,对着他们行礼道:“妾见过王爷,见过姐姐。”
宁泽的眸光瞬间冷了下去,冷冷地扫了春兰一眼,看向那女子的眼睛都快飞出冰刀子来。
春兰将头垂得低低的。她很忐忑。这女子过来了好些时候了,她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见那女子只是远远站着,没有要靠近的意思。便没有将人赶走,却没有想到会是宁泽的妾,她家王爷什么时候纳了个妾?她怎么不知道哇?
惠袅袅看了宁泽一眼,挑了挑眉,而后看向那个貌美的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
惠袅袅的美,是一种柔婉明艳的美。慕荷的美,是一种冷艳的美。而眼前的女子的美,是一种娇柔惹怜的美。
她半屈着膝,没有得到许可便没有要站起身来的意思,那娇柔的模样,我见犹怜。
惠袅袅呵呵笑着,这才婚后第一天,就出来了一个妾?
宁泽心里一惊,被惠袅袅那一眼看得凉飕飕的,立时想要解释。
摸了摸脸,抬手止住宁泽想说的话,围着那女子转了一圈,“这年头,谁都是自称妾,称来称去,倒不知是哪家的妾了。本王妃倒还真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给人做过妾,现在在宫里刷马桶呢。”微微一顿,她笑得荡漾,“姑娘,你走错门了吧?”
宁泽微微松了一口气,又听得惠袅袅道:“是不是昨天喝喜酒的人带你来了忘记把你带回去了?把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妾给忘了真是过分。本王妃这就让人把你送回去。宁王殿下,你说对是不对?”
她说着,又看了宁泽一眼,看得后者心里发慌,立时便要顺着她的话回答,不想被那女子拦了话,“妾名为琴玉,为宁王殿下房事的教习宫人。是前日入的王府。”
惠袅袅面上的笑意僵住。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什么叫“房事的教习宫人”……难怪他昨夜那般熟稔……
她朝宁泽干笑两声,再次止住宁泽想说的话,问道:“你等在这里,为何?”
她的语气已经冷了下来,一如许多发现了自己丈夫有别的女人的妻子一般。
宁泽乱了心,又恼她对自己的不信,看着惠袅袅,心中生出会步他父母后尘的恐慌。
抬手伸向惠袅袅,却被她避开,顿时僵在原地,如坠冰窖。一双桃花眼深深地看着惠袅袅,流露出受伤的神色。
惠袅袅看着琴玉,“说。”
琴玉看到了他们之间短暂的互动,心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心中一喜,便道:“妾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自是应当与王妃一同进宫去向娘娘谢恩的。”
惠袅袅“唔”了一声,“那便走吧。”
说着,便转身向府外行去。
她的步子很快,宁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
扫眼看向一旁规矩地等他先行的琴玉,宁泽冷哼一声,“王妃让你走,你便走着去罢。若是比我们晚到,你便不用进宫了。”
说着,对候在殿外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便有人走到了琴玉身边,对她道:“请。”
琴玉的脸色变了几变。想要说什么,却已然不见了宁泽的身影。
……*……
掀开马车车帘,看到里面正在小口小口如小猫儿一般地吃糕点,立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先前心中恼她,但一见她走得那般快,便恼意都化为了紧张,担心她如他的母妃一般说走就走。他恼她的不信任,冷静下来却也知道,她平日里都是信任他的,唯独对他无心纳妾之事,是一点也不信。有前世的纳妾之举,再加上今生他父王母妃的事情……就是他自己想要要求她相信也缺了些底气。
他就这么一脚踩在踏凳上,一脚踩在车椽上,静静地看着她。
从琴玉出现后,她便没有再和他说过一个字,就算是他想和她说话解释也不行。这种感觉很不好,宁愿她和他吵上几句,闹上几句……
她似乎很生气,咬杏花糕的时候都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却又要小心着口脂不被糕点弄坏,吃得不够痛快。
看她那好似全世界都只余那杏花糕与她有关系了一般的模样,宁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终是在她斜眼看向他的时候,钻进了马车,坐到她对面。两人间就隔着一张小小的桌案。
惠袅袅看了他一眼,便又收回视线,认真地吃杏花糕。
上了妆吃东西真是难受,吃个糕点都不痛快。原本就不舒坦的心情,就更不舒坦了。
看宁泽一直盯着她,便将盘子用手臂护住,“都是我的!”
宁泽笑了起来,不过是一盒糕点,再难买到也只是一盒糕点,但因为她为了这糕点而开口和他说话了,倒让他觉得这糕点分外珍贵起来。
“嗯,都是你的。”肘撑在桌上,上身前倾靠近她,“包括我。”
惠袅袅听得心头一跳,垂下头去默默地吃糕点。
在听明白琴玉的话的瞬间,她是懵的,也是生气的,还信以为真。
可走到半路上,便回过神来了。且不说宁泽是不是有纳妾的想法,光那琴玉是皇后派来的人这一点,他就不可能让皇后如愿。皇后此举,便是为了要离间他们的感情……莫名觉得宁王和宁王妃之间的那个妾室,有可能就是这么来的。
她拿糕点当成是那个被打入了冷宫的皇后,恨恨地咬了一口,真是个余毒不浅的毒物!
可即便如此,也还是不想理宁泽。为什么不先告诉她有这个人存在?为什么在知道皇后已经倒了之后,还要把这个人留在府里?宁泽一向细致,连马车上的糕点都提前让人准备好了……
一抬眼,发现宁泽还在看着她。一点也没有要和她抢盘里的东西的意思,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是饿极了,他必然也饿极了。抿了抿唇,默默放下手中的糕点,将藏在身侧的另一盘端了出来,往宁泽面前推去,“你的。”而后埋着脸,不敢去看他的神色,估计又是那种让她羞得难以应对的笑意了……
因为生气而想让宁泽感受一下她的愤怒,便恶趣味了一回,将糕点分了两盘,藏了一盘。
原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让她消消气。却没有想到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她面前这么看着她,她就自己把气消了一大半。
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便恨恨地咬了一大口糕点。顿时苦了脸,糕点上沾上了口脂,那她唇上的口脂不是弄坏了?
宁泽还未动面前的糕点,看到黄色的杏花糕上沾了一抹红,便明白了。
捧起她的脸看了看,她的唇上沾了糕点的粉末,抹去了粉末,口脂也便没了。
正好,他也恼这口脂,便索性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