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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男孩的声音一下子戛然而止, 似乎是因为感觉到了叶长生和贺九重的靠近,他因为害怕而将脑袋往下埋得更深, 但是这会儿却是却是一言不发, 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书, 全身瑟缩着,像是个受惊的小动物。
叶长生的视线从上至下将他打量了一圈,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问道:“xxx私立中学?”
男孩听到叶长生这句话,整个身子都陡然僵硬住了。
他屏住呼吸迅速地抬头看了一眼叶长生, 各种厚厚的眼镜镜片都能叫人看清楚那后面藏着的惊恐眼神。嘴唇轻轻哆嗦了两下,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时,就听到另一头的程诗苗突然问道:“但是我记得今天不是xxx私立中学的休息日吧,诶,小弟弟你……”
后面的话还没问完, 本来被三个人围着正颤抖着的男孩像是被程诗苗的话陡然按到了什么开关似的, 他的脸上闪烁过明显地慌乱, 伸手往程诗苗身上推了一把,然后转身拔腿就朝着大厅门外跑了出去,不过眨眼功夫,那头竟然已经跑得没了影。
程诗苗被那头猝不及防的一推推到了一旁的书架上,脚下稍微打了个趔趄站定了, 抬头看着男孩那像是逃命似的背影,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诶, 这孩子——?”
叶长生没说话, 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男孩离去的方向, 好一会儿才将视线收了回来,笑着对她道:“看来还是禾苗太太的魅力大,让人家孩子顶着逃课的压力都要赶过来参加签售会。”
程诗苗自然是感觉到那个孩子刚才古怪的模样,只不过那头走都已经走远了,她这边也不好再深思,又朝着那头看了一眼,随即倒是没再多想了,带着叶长生和贺九重两个人去工作人员那边将准备好的周边给他们送了过去,这才互相告了别,各自离去了。
提着一手的战利品坐上回去的出租,叶长生脸上倒是没什么兴奋之色,眼神的视线聚集在一处,看起来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贺九重坐在他身边瞥了他一眼,开口就问道:“还在想刚刚的那个男孩?”
叶长生用手肘抵着车窗托着侧脸看了贺九重一眼,慢吞吞地道:“xxx私立中学离这里可不算近,一来一回不算上堵车也得三四个小时呢。”
贺九重点了一下头,漫不经心地应着声道:“不辞辛劳地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逃课过来,那看来那个男孩的确是很喜欢这本书。”
叶长生压着眼皮看着贺九重,一脸严肃地:“贺先生我觉得你最近的态度似乎有些皮。”
贺九重唇角微微扬了扬,将自己不太端正的态度端正了一下,问道:“所以呢?”
“所以你刚才看到了他那件秋季校服底下的手臂上是不是有点奇怪的淤青?”叶长生继续道,“还有他身上的气息,你有没有觉得似乎也有点不对劲?”
贺九重思索了一会儿,对着他道:“我觉得是你看错了。”
叶长生和贺九重对视几秒,然后妥协了一般将自己的背靠在了后车坐上。抱着自己身上的两袋子战利品缓缓地点了下头,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嗯,我也觉得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这话说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好半晌后车子行驶到一个红灯路口停下来后,车子里头才又传来了一个有些挣扎的声音。
“我亲爱的贺先生,你觉得……”
那一头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用鼻音淡淡地“嗯”了一声截断了那头未完的话。
叶长生似乎有些惊奇地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先知道了?”
贺九重伸手轻轻地在他白皙的后颈上捏了捏,一双恢复了猩红色的眼眸带着点了然的神色往他那头压了半分,声音缓缓地就传了过来:“嗯。”
稍微顿了顿,迎着那头的眼神,笑了一下低声道:“因为你是叶长生不是么。”
叶长生脸上也跟着就漾开来了一点笑,他往那边凑了凑,舒舒服服地背靠在贺九重肩上,随手捻了捻手上的袋子的边角,过了一会儿又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贺先生,如果有一天我们穷得再也没办法让你出行来回都打车了怎么办?”
贺九重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那就去敲诈秦潞?她看起来似乎很有钱,而且还欠你一个要求。”
叶长生听着这个话,幻想了一下,觉得有点心动,但是他觉得做人要有底线,咳了一声反驳道:“不行不行,敲诈勒索是犯法的。”
贺九重将叶长生的一只手拿过来,将指尖轻轻地放在指腹下揉搓着,思索了一会儿又道:“那就去找程诗苗,毕竟这本书她是以我们为原型创作的,现在她得到了利益,你去向她索取一部分作为报酬也不算过分。”
叶长生沉吟一声,视线瞥到自己刚刚才从程诗苗那里拿来的一大堆限量周边,还是摇了摇头,义正言辞地:“哪里‘不算过分’,吃着拿着还要带着,这也太无耻了!”
说完,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我说亲爱的贺先生,你的脑子里难道就没有一点积极阳光的想法存在吗?”
贺九重抬着眸子将叶长生打量了一遍,忽而唇角微微一勾,声音里带出了一点散漫的味道:“阳光积极的想法?”他似乎是将这几个字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然后点了一下头,“有啊。”
叶长生觉得自己不能对他的话抱什么希望,但是却还是摆好了表情做出了愿闻其详的反应。
“我可以带你……。”贺九重手指天空的方向指了指,猩红色的眸子被黑色的睫半压着,显出一点明明暗暗的光,“你觉得怎么样?”
叶长生看了他许久,终于觉得有些头疼地叹了一口气:“好的,你这句话终于成功地激发了我努力工作好好赚钱的欲望——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带着我在X市的上空遨游了。”
贺九重看着叶长生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来的拒绝的气息,挑了下眉笑了一下:“嗯,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
赵一州因为被叶长生和程诗苗说中了自己的学校和逃课事实而一时心底发慌,不由得就下意识地转头从签售会的大厅直接跑了出来。
太阳已经重新露了出来,明晃晃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他觉得从胃里突然就翻腾起了一阵恶心感。扶着旁边的垃圾桶干呕了两声,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因为这会儿身体上的不舒服刹那间就变得更难看了起来。
呕了好一会儿,勉强从那股恶心感里解脱出来,赵一州茫然地看了看被自己紧紧地抱在怀里那本书,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一个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
完了,因为刚才太过于惊慌一股脑地闷头往外跑,他将签名的事情完全地就抛在脑后了。转过头再往后看了一眼大厦,心里更是觉得发冷:而且签售会已经结束了,刚刚就是最后的机会,现在就算他再上去也没用了。
他这么想着,顿时更想哭了:怎么办?他们要他做的事他没有完成,明天上学又该怎么办?
赵一州自然知道那群人并不是真的想要什么签名,这不过是一个新的用来戏耍他的借口罢了。但是无论如何,没有做到就是没有做到。
他浑身颤抖着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丝类似于悲鸣地抽泣,惨白的脸上闪烁过一丝绝望——毕竟,他曾经旁观过他们是怎么对待那个女孩的,那群人的手段和残忍的程度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太阳直射在身上时那股灼人的热度这会儿他竟是半分也感受不到,有一种叫人惊恐的寒意从内心深处一点一点地往上攀爬着,让他忍不住地就打了个寒颤。
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书在原地又站着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终于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往前面走了去。
等坐了公交回到学校拿了书包再辗转着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快六点了,赵喆和吴秀两人都早早地回了家,听到门口有动静,这才把头抬着朝那头瞧了过去:“小州?”
吴秀走过来,皱着眉头看他:“这都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
赵一州低着头轻轻地回答道:“学校升了初三老师为了升学率抓的要比以前严,今天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留了堂,所以时间晚了一点。”
吴秀听了这个话,一直紧皱的眉头这才稍微松了一点,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厨房将已经做好的菜端了出来:“都已经初三了,确实学习得抓一点紧也是应该的。”又朝着那头扬着声道,“去那边洗洗手,这边准备吃饭了!”
赵一州低低地应了一声,将鞋子换下来,背着自己的包赶紧快步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将之前被自己塞进包里的小说拿出来塞到了床下,随即又赶紧从屋子里走出来,去洗脸台洗了洗手,然后这才走到餐桌旁边坐了下来。
赵喆正对着自己的儿子,看着那头一低头就遮得几乎看不清整张脸的头发,眉头皱了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诶,我说你这什么头发,留的你也不嫌挡眼睛?等这星期休息了,你赶紧给我去理发店里剪了去,看得我难受!”
赵一州在旁边听着,也就低低地应了一声,神色看上去阴郁而安静,和赵喆、吴秀记忆中三个月前的那个温和乖巧的儿子看起来似乎判若两人。
赵喆看着赵一州这么个说不出来的窝囊样子顿时更是觉得生气,张了张嘴刚准备继续骂几句,那头吴秀却是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将人制止住了,对着那头望过来的视线摇了摇头,然后夹了一筷子菜给赵一州轻声地道:“小州,你跟妈妈说说,升上初三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压力太大了?学校生活怎么样,跟朋友们相处的还好吗?”
说着,又似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在学校里,没有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吧?”
赵一州听着吴秀的问话,眼睛立即慌乱地闪烁了一下,但是好在他的刘海太长了,镜片又厚的厉害,一时间竟然是没让那头看出什么异常来。
将碗端起来扒拉了几口饭,说话的声音因为嘴里裹着饭的缘故听起来有些含糊:“没什么不开心的啊,在学校里挺好的,周围的同学还有老师,都跟以前一样。”
吴秀看着他吃饭的样子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真的吗?小州,那你最近怎么看起来好像总是有点不对劲?”
赵一州把脸微微扬起来,冲着吴秀笑了一下,然后又低头吃着饭:“没什么不对劲啊……大概只是因为现在学习任务重了,觉得学习方面有点吃力吧。”
吴秀想了想赵一州这段时间的月考成绩明显下滑的排名情况,也觉得这的确是个烦心事,想了想,提议道:“小州,妈觉得要不然你这初三一年还是去申请住校吧?”
赵一州全身一瞬间都僵硬了起来,他猛地抬起了头,他努力压抑着自己不要让自己脸上的异常神色表现得太过于明显,但是声音发出来的时候依旧带着明显的紧绷感:“妈,为什么我要住校?”
赵喆看着赵一州这个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赵一州将垂在饭桌底下那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裤子,脸上尽可能地放松下来,他眼神微微闪烁着道:“我……我只是不想住校……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一个房间。”
吴秀听到那头这么孩子气的理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又夹了点菜到他的碗里念叨了一声“别只顾着吃白饭,也多吃点菜”,然后才道:“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以后等你上了大学不还得跟同学一起住么?而且我记得你们学校大部分都是住校着的吧,原先我是想着你在家能够吃住的都好一点才没给你交住校申请,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啊。”
她看着赵一州道:“你看,虽然咱们家离你学校不算太远,但是一来一回也得一个小时。你如果住在学校里,把这一天两个小时的路程省下来,不是就行多看会儿书也能多休息一会儿了吗?”
赵一州抓在自己裤子上的那只手用力得都快要将手上的那块布料拧破了似的,他的额头隐隐约约地泛起了一点薄汗,连忙摇头拒绝:“我不住校,妈……我,我在家里住的挺好的,我不想住校,我真的不想住校,我在家里已经会努力复习努力看书的,你真的别让我住校,我真的不想跟别人一起住!”
吴秀虽然早就知道赵一州性子内向,要这么突然地将他扔到学校那头估计心里是不大愿意的,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料到那头竟然反应这么激烈,诧异地看了他一会儿,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小州,你老实地跟妈妈说,你在学校真的没被人欺负吧?”
赵一州又赶紧摇了摇头,强笑着道:“妈,你在想什么呢?我平时从来都不惹事的,又已经是三年级了,好好的有谁会欺负我啊?”
吴秀本来心里升起的怀疑听着赵一州这么解释顿时又消弭了不少。
确实,虽然她的儿子瘦弱文静了些,但是因为性格温和学习不错,从入学以来一直朋友什么的也从来没缺过,不像是会受人排挤欺负的样子。
而且就像他说的,他都已经升上三年级了又不是刚刚入学,好好的谁会突然来欺负他呢?
只不过虽然是这么想,内心深处却总是还有那么一丁点隐约的不安,吃了几口饭,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口问道:“对了,以前跟你玩的最好的那个……那个叫宋潇的孩子,他暑假的时候怎么都没来咱们家玩了?”
赵一州的嘴唇微微地动了一下,好一会,低垂着眸子将嘴巴里的饭嚼了嚼咽下去,然后才低低地开口道:“他……他现在很忙……他家里给他报了几个补习班,平时都没有时间出来了。”
吴秀倒是没有怀疑赵一州的话,她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确实,X市最好的重点高中就那么几个,这会儿是要抓紧一点了。”又对那头道,“要是你实在不愿意住校也就算了,但是补习班我看着你也得抓紧着报一个了。这段时间你去问问同学有没有什么好的补习班,回头我给你一点钱,你自己报名跟着去上课行么?”
赵一州听到吴秀要给他钱,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点了点头把事情应了下来:“好,我这两天就去问问。”
坐在餐桌上好不容易将这煎熬的一顿饭吃完,看着吴秀在收拾桌子了,赵一州也不愿意再在这边多呆了,低声说了一句“我回屋写作业去了”,也不等听那边的回答,随即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头也不回地快步溜回了房间。
进了屋子将门反锁了起来,又从床底下将之前塞进去的书拿了出来,赵一州想起明天去学校可能会遭遇的事情,一时间不由得又觉得有些背脊发凉。
咬了咬牙将书放到一旁,在原地不安地徘徊了好几圈,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赶紧一个转身冲到书桌前,伏着身子将桌上的电脑打开,然后颤抖着在搜索页面上敲下了“禾苗新书签售会”几个字。
轻轻地点击了一点搜索键,几乎一瞬间,整个页面的相关搜索结果就跳了出来。
将前几行的新闻通告都忽略过去,将网页拖到最后跳出来的几条相关微博页面上,然后顺着微博摸进去,接连翻了几个,果然在一些书迷的微博首页发现了他们晒出来的签售会上“禾苗”的签名照。
看着上面的高清大图,赵一州脸上闪现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他小心翼翼地将图片保存了下来,然后拿了纸笔,紧盯着图上的那两个字就一笔一划地临摹了起来。
程诗苗的字潇洒灵气,带着从小练习硬笔书法而生成的一种底蕴,想要模仿起来极不容易。但是好在再怎么困难但是总共也就两个字,赵一州咬着牙对着那张高清图图反反复复地在纸上练习了两个小时,直到密密麻麻地写完了整整一本草稿纸,终于感觉又七八分形似了,这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在书的扉页上签上了名字。
名字和程诗苗写出来的正版签名终于还是有着区别的,但是乍一眼看过去糊弄糊弄别人也算是差强人意。赵一州轻轻地将签字笔的墨水吹干了,又反复看了看,等做完了这一切,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这才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瞬间都被用尽了一般,他伸手将电脑关机,将书合起来塞进柜子里,然后有些虚脱地瘫倒在了床上。
已经八点半了,但是他却什么都不想做。
因为中午的时候临时被交代了这个莫名其妙地去程诗苗新书签售会上问她要签名的任务,所以他甚至连假都没有请,就直接翘了整个下午的课离了校。
下午的课上老师上了什么内容他不知道,关于课后作业的事情现在的他也没有朋友会帮他留意。虽然说他这会儿什么都不想做,但是实际上,他的确也没有什么能够做的。
只要一想到当明天睁开眼之后他又要继续上学,他就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起来。
赵一州伸手在自己干涩的眼睛上揉了揉,那种从心底蔓延上来的挫败和委屈的感觉瞬间就在四肢百骸里面扩散了开来。
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呢?
赵一州心里想着:难道当初他就真的不该帮那个女孩,真的应该当一个纯粹的旁观者对那些事情视若无睹吗?
但是……但是他们是在犯罪啊……
他抽泣了一下,随后又像是怕被外面的赵喆和吴秀听到一般,赶紧捂着嘴将喉咙里的哽咽声又咽了下去。小口小口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好一会儿,感觉声音被缓和了下来之后,又用手背擦了擦用眼角滚落下来的一滴眼泪。
虽然他已经当时已经尽力了,但是听说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事情的发生。
警察在那之后很快地介入调查了这件事,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所有参与这次事件的人都不满十四周岁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最后结果除了将他们拘役管教了几天之后却也还是不了了之。
而在那之后,那个一年级的女孩子被扒掉衣服暴打凌辱的视频最后不知怎么的还是流传了出去,虽然只是在校内小部分的人群里流传着,但是造成的影响却也是不可估量。
他后来没有再看过那个女孩,只是听说她退了学,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当然,他也没有精力再去管那个女孩。因为那些人被放出来以后,凭着他们在学校里面的情报网,很快地就查出了这次事件背后的告密者究竟是谁。
在那个女孩退学的那一天开始,他的噩梦就正式开始了。
赵一州想到这里,浑身就不禁颤抖了一下:首先的感觉就是仿佛被全世界所孤立了一样。
所有跟他亲近的同学、朋友都会遭到他们不同程度的霸凌,与他关系越好,受到的伤害就越重。一开始的时候宋潇还是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的,但是随着欺负程度的日渐加深,那个善良阳光的男孩子也终于受不了地选择离开了他。
为什么呢?明明做了坏事的是他们!那个女孩已经因为他们退了学,他最好的朋友已经被他们折磨得成绩一落千丈,他也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么一副像是惊弓之鸟的窝囊样子,为什么他们却还是能定着那么无耻的嘴脸那么肆意地活下去,而他就必须这样失去所有的朋友,像是阴沟里的老鼠那样畏畏缩缩地苟且着度过每一天呢?
为什么他们却还是依旧能够不受丝毫影响?
明明他们做了那种事,为什么连法律都没办法审判他们?
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呢!
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觉得明明气的全身都在颤抖,但是内心的绝望又让他整个人变得如死亡一般的平静。身上穿着的秋季校服将他捂出了一身的汗,但是那些汗又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被风吹干。
赵一州感觉脑袋突然地就有些昏沉了起来,后脑勺的部位像是有个人在拿着小锤子一下一下的敲击着,那种疼痛并不尖锐,却细细密密地叫人无法挣脱。
他感觉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变得很沉,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用着自己最后的力气摸了摸脑袋,虽然并不是十分清晰,但是还是能感觉到从掌心传来的那有些高的热度。
看来大概是今天冷热交替了好几次,又不断地受到了惊吓的缘故,所以才会突然地发烧吧?
赵一州将手又艰难地从自己的额头上拿了下来,随意地搭在床边,半睁着眼有些迷迷糊糊地想着:不过这样倒也好,如果发了烧明天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请假,就有理由可以不用去学校了。
他这么想着,这么多天以来,他脸上终于第一次地露出了一个浅浅地笑容出来。
如果能够顺利生病请假的话,明天一整天都可以不用看见他们了。
不用看见他们……真的是太好了。
赵一州轻轻地低喃了两句,终于是撑不住眼皮的重量,遵循着身体的意思,缓缓地将眼睛闭了起来。然而就在赵一州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似乎感觉身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淡淡的凉意。
半阖起来的眼前幽幽地飘过一条及膝的红色格子裙,从款式看起来像是他们学校的女生的夏季校服短裙。
他心里突然微微地打了一个突——女生的校服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