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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母来了,侄儿媳妇没来得及相迎倒是侄儿媳妇的不对。”曲清幽道,赶紧起身想亲自扶廖夫人到炕上去坐。
廖夫人却一把挥开曲清幽的手,冷笑数声,打量着她道:“二侄儿媳妇,我一直对你颇具好感,觉得你很会做人,比显哥儿媳妇强多了,所以在你婆母为难你时我也偏向你。可万万没想到,毁了我家檬儿婚事的人居然是你,我现在一想起这些,心里就气得不得了。总觉得以往我对你的好心都被当成了驴肝肺。”手中的帕子紧捂住胸口,可见气得不轻。
廖夫人一想到今儿个早上发生的事,那看向曲清幽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凶狠。
今天是上回郭夫人说来提亲的日子,她刻意把丈夫留在家里准备待会儿忠勇候府提亲时陪男方客人,并且把屋子打扫干净,焕然一新,还刻意把女儿也装扮一番。谁知那郭夫人来是来了,一进来就一脸内疚地给她行大礼道:“我是来向廖夫人请罪的。”
她当时心里就直觉得不好,婚事有变,忙道:“郭夫人,你这是何意?”
郭夫人起身,“说来惭愧啊,还是我这老东西误了檬丫头的婚事,我那不肖的儿子偏偏相中了贵府大房的四姑娘,我劝了又劝,甚至把话也说绝了,但他依然吊死在一颗树上。廖夫人,你也是有儿子的人,该知道我的心情。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居然威胁说若娶了檬丫头,就让她守活寡,让我抱不上孙儿。我,我为了汤家的血脉流传,为了能抱上孙子,我除了妥协,还能有什么法子?”说完,还抽帕子抹泪水。
她瞪大眼地看着郭夫人,胸中的一口气差点涌不上来,半晌了,才咬着牙问道:“那现在汤家是要向那个庶出的四姑娘提亲喽?”
郭夫人忙道:“廖夫人,这是我与你都不想看到的,你以为我想有个庶出的儿媳妇吗?我现在一想到这恨不得一头撞死,追随我家的老头子于黄泉之下,不看这孽子干下的好事。”
“郭夫人,你倒说得好听,婚事说不提就不提了,那我家檬儿该怎么办?任她被人耻笑,然后找不到婆家吗?”她指着郭夫人怒道。
“廖夫人,这事情我已经想过了,为了给檬丫头弥补闺誉,我打算正式认她当干女儿,我们两家结个干亲,这样一来也就能把这事情遮过。”郭夫人当时怕她不同意,赶紧又说:“将来檬丫头出嫁,我也给她一份丰厚的嫁妆,当自个儿女儿一般看待。”
“你以为我给不起女儿嫁妆?虽然我家老爷不袭爵,没有忠勇候的来头大,但给女儿置一份像样的嫁妆并不困难。”她坐到椅子里转过头不理这郭夫人。
“廖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檬丫头,若不是我前段时间弄得声势太大了,也不至于我们两家要结亲的事情传遍了燕京城。再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弥补之法了,你若拒绝,到头来害得还是檬丫头啊。廖夫人,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耍硬脾气啊?”郭夫人一力劝她。
她心中是恨得不行,但却做不来拒绝的话,郭夫人说得没错,若拒绝掉结干亲的事,女儿的闺誉一旦受损,以后如何再议婚事?惟有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我除了应下还有别的法子吗?”
郭夫人大喜地道:“廖夫人,认干亲的礼仪我会备好,到时候绝对会风风光光的。”
“风光什么的我也不希罕,对了,那个四姑娘不就是那天与汤候爷见上一面,如何就看上她了?就她那软弱的性子?”她是越想越不对路。
郭夫人却撇嘴道:“这还不是你那好侄儿媳妇在一旁穿针引线的,要不然他们俩哪里有机会见上面?又哪里有机会看对眼?更何来一心求娶她了?”
若不是郭夫人说明,她还不知道曲清幽在这个婚事背后起的作用,廖夫人现在忍不住又骂道:“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庶女,你居然为了她而让我家檬儿堂堂一个嫡姑娘蒙羞,侄儿媳妇,你居心何在?”
曲清幽知道现在说什么廖夫人也听不下去,惟有任廖夫人骂了半天,然后看她骂累了,这才扶着她坐到炕上,廖夫人这回倒没拒绝,只是冷颜面对她。
曲清幽吩咐鸾儿上茶,然后才道:“二婶母的好,我一直是记在心里的,从来也没有忘了婶母的好。只是四小姑与汤候爷两人不知怎么的就看对眼了?对着婶母,我也不说谎话,从头到尾我就只有一次主动带她出去见过汤候爷,就是那回郭夫人家的赏梅宴,二婶母当时也在场,是知道的。”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这事与你无关了?我听郭夫人说还是你提议让她收檬儿当干女儿的,现在你倒是推得干净也不怕闪了舌头?”廖夫人并不领情。
“没错,只是当时四小姑与汤候爷已经互定鸳盟了,为了檬妹妹的闺誉,我惟有出此下策,要不二婶母有更好的提议吗?”曲清幽道。
廖夫人的头撇向一边,不看曲清幽,摆明了不信她说的话,罗梓杉那么一个懦弱到死的丫头,怎敢做出私定终身的事?八成还是她在背后主使的?
“二婶母,要不你换个角度去想,若檬妹妹嫁给了汤候爷,婚后生活得不幸福,那岂不是害了檬妹妹的一生?”曲清幽站起把茶碗端到廖夫人的面前,“侄儿媳妇也是想过了才给汤候爷这一法子。既保全了檬妹妹的面子,也让她免于错嫁他人,懊悔一生。”
廖夫人又歪坐一边,曲清幽又把茶碗捧向另一边,“二婶母,若汤候爷真对檬妹妹有意思,说什么我也不会阻了这件婚事。我也盼着檬妹妹能嫁个好人家,然后一辈子生活得幸福美满。”
“嘻嘻,昊二嫂子说的话我喜欢。”罗梓檬径自挑帘子进来,笑道,“娘,你就别气了,我是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老男人,他都三十了好不好?听说他还有个八岁的女儿,我可不想一成亲就被人喊作娘,再说当人后母很难的。”说完,上前摇了摇廖夫人的手臂撒着娇。
罗梓桐跟在后面,也是笑容满面地道:“今儿个檬妹妹一个劲儿的说好运,说是终于不用嫁给那个汤候爷了。二婶母,既然四妹妹与他情有独钟,何不成全他们俩得了?反正檬妹妹将来定能再找个好的。”说完,朝曲清幽眨眨眼,今儿个老祖母急急把她找去,就是让她拉着罗梓檬赶去二嫂的院子,免得廖夫人说话太冲让二嫂动了胎气。
曲清幽也打蛇随棍上,“二婶母,既然檬妹妹都不在意了,您大人有大量,此事就此揭过如何?”把手中的茶碗又第三次递上。
廖夫人看了看一脸笑意的女儿与态度恭谦的曲清幽,即使再不甘心都已经成定局了,伸手接过曲清幽的茶碗,“若不是看在檬儿的份上,我还真与侄儿媳妇没完。”说完,轻啜了一口茶水。
“那是,二婶母大人有大量不与侄儿媳妇计较。”曲清幽看这廖夫人接过了茶碗,这事总算是了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廖夫人坐了一会儿后找了个理由就走了,曲清幽亲自送她出去,廖夫人看她也没了往日的亲厚,只是神色淡淡地道:“侄儿媳妇可怀着我们定国公府未来的世子呢,还是快点回去吧,若有个闪失,二婶母可担待不起。”
“看婶母说得,侄儿媳妇都觉得寒碜,不就是两步路吗?怎会有闪失来着?”曲清幽又叮嘱了几句慢走的话,廖夫人方才命车夫起程回去自家院子。
鸾儿扶着曲清幽返回屋子,道:“这廖夫人总算走了,要不然奶奶岂不是还要任她骂?婢子总觉得她还要多谢奶奶呢,若不是奶奶给出了个好主意,现在檬姑娘指不定还要被人耻笑成什么样子?”
“说到底,若不是我那天听了安姨娘的话把四小姑带到赏梅宴去,也不会有后来这一连串的事情,这事确因我而起,现在因我而结,也算有始有终了。”曲清幽神色颇淡地道。
“婢子觉得这四姑娘终究还是庶出,怎么看也比不上檬姑娘,真不知道汤候爷看上她哪一点?”
“情人眼里出西施啊。”曲清幽这回倒有心情打趣一句,随后回到暖阁。
罗梓桐与罗梓檬两人正在逗着白白玩,罗梓檬笑道:“昊二嫂子可别介意我娘啊,她呀就这性子,藏不住话,又怕我受委屈了,所以才会来找昊二嫂子的晦气。”
曲清幽也脱鞋上炕,“檬妹妹放心,这事儿我又怎会放在心上?倒是檬妹妹别恼了我就好了。”
罗梓桐揽着曲清幽的手臂,睨着罗梓檬道,“她呀,哪会恼啊?巴不得把那老男人甩掉才是正经,多谢你还来不及呢?”
“知我者,桐姐姐也。”罗梓檬得意道。
罗梓杉进来时,看到屋里热闹的景象,掀着帘子的手用力过度都泛了白,脚就更是顿了顿,咬了咬下唇,想转身离去,但又不好意思。
曲清幽早就看见她进来了,罗梓桐也瞄到了,但她们两人都不做声,罗梓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见到罗梓杉到来的,赶紧招呼道:“杉妹妹,快来坐啊?真是凑巧了,今儿个大家都来昊二嫂子这儿打挠。”
罗梓杉不好意思地踱进来,慢慢地坐到炕上,看着罗梓檬如往日般的笑脸,并没有指责怒骂她,小声地道:“檬姐姐不恼我么?”
“我恼你什么?”罗梓檬瞠大眼一脸不解地道。
“汤……”罗梓杉绞着帕子脸色颇为难道。
曲清幽打断了罗梓杉的话,笑道:“你檬姐姐这人大度得很呢,哪会恼人的?”再提什么汤候爷就是不合宜的话了,这小姑教了一段时日看来没啥进展。
罗梓杉得了曲清幽的提点,展颜赞道:“是啊,二嫂说得对,檬姐姐最是大度。”
罗梓檬听后大笑了起来,“怎么个个今儿个净给我戴高帽?桐姐姐来找我的时候,也说我最是大度,现在你们又这么说,难不成以后你们占了我的偏宜,我还要继续大度了?”
她这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罗梓杉本来有点尴尬的样子,也慢慢恢复到素日里该有的姿态。
唐夫人经荣大夫又施了一次针之后,照了照铜镜,似乎恢复了不少,“荣大夫,我这病什么时候才会恢复得跟原来一样?”
荣大夫一面收起银针,一面认真地道:“国公夫人,您这次中风虽然不算厉害,并不会让你半身不遂,但是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是回不到当初了,我现在只能帮你把病情控制住,不让它恶化。”
唐夫人一听,皱眉道:“这么说,能恢复到这程度已经是极限了?”她又看了看自己还有些嘴歪歪的,心里就不舒服。
荣大夫答道:“再治疗一段时日,估计会更好一些。”
唐夫人知道强求也没用,遂让丫鬟送了荣大夫出去。刚喝上几口茶水,在外的丫鬟隔着帘子禀道:“国公夫人,蒋兴家的求见夫人,传是不传?”
“传吧。”
蒋兴家的笑着进来,先给唐夫人行了大礼,“国公夫人可好些了么?婢子可是时常担忧啊。”
唐夫人兴趣缺缺地道:“就那样了,你有何可担忧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为我的陪嫁丫鬟,在背后别人都是巴结你还来不及。”
蒋兴家的听到唐夫人一语道破,脸有些红,但又想到近日不太好的处况,忙道:“国公夫人,婢子也不瞒您,婢子有幸跟了您,才有今天。您说的那是以前喽,现在人人都忙着巴结吴进家的那些个人喽,婢子现在空闲得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唐夫人疑惑道。
蒋兴家的看唐夫人的表情不甚明白,忙上前坐在脚踏上睁大一双小眼睛道:“国公夫人,您是不知道啊?”声音开始哽咽起来,“自打您不再理家之后,全权交到二奶奶手里,二奶奶就把之前的老人找理由一个两个都打发了,眼里哪还容得下人啊?婢子也是这样,无缘无故地就被二奶奶撤了职,现在职务都交给了来兴家的那个年轻仆妇。”瞄了眼唐夫人逐渐变青的脸色,又哭泣了一番,“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啊?二奶奶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有顾及到国公夫人的脸面?现在全用的是自己人,那个吴进家的原是夫人提拔的,可是现在每天都拍着二奶奶的马屁,哪还记得来看望一下夫人……”
“别说了。”唐夫人大喝一声。
蒋兴家的吓得忙跪到地上,“夫人息怒,息怒啊,都是婢子的不是,让夫人不高兴了。”
唐夫人道:“我那儿媳现在真的是目中无人?有那么嚣张吗?”
蒋兴家的一看有戏,忙进谗言道:“国公夫人,婢子所言非虚啊,二奶奶哪还给夫人留面子?婢子还听说她居然给安姨娘那贱人所出的女儿找了个好婆家,现在把梨香院里的廖夫人都得罪了。”
“哦?”唐夫人还没听到消息,追问道:“你说的是那个懦弱没用的四姑娘?”
蒋兴家的道:“不就是她么?今儿个就来求的婚,往后就是忠勇候夫人了,那安姨娘将来的气焰看来要高涨起来了,婢子越想就越替夫人不值,二奶奶现在哪还把夫人这婆母看在眼里?任意妄为得很。”
唐夫人脸色铁青,跌坐到炕上,丫鬟忙上前给她顺气,有半晌功夫了,起身道:“走,找我那好儿媳去。”
蒋兴家的忙拦住,“国公夫人,现在不能去,去了也是白去,二奶奶厉害着呢。依婢子说,这事还需从长计议方才好。”
“那你有何办法?”
“伺机而动,夫人又没到七老八十,再当家个十来年没问题,何必这么快就把权利拱手让给二奶奶?只要您把当家权拿回手中,还怕二奶奶不任由您捏圆搓扁?”蒋兴家的见唐夫人沉思,就知道她心动了,于是更加了几分力气地道:“现在不宜和二奶奶硬碰硬,不如瞅准时机,夫人再趁机掌权,估计二奶奶就算想要回来也不能开这个口。”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差点就坏了事。”唐夫人想到她从没在这个儿媳妇身上讨得好,实因她太直而这儿媳妇太狡猾的缘故。
蒋兴家的一双小眼睛释放着计算恶毒的光芒,脸朝曲清幽所在的院子方向狠狠瞪了一眼,让你把老娘的职务都撤了?老娘也不让你安生,走着瞧。趁着现在唐夫人已经相信她的话了,她又赶紧加油添醋的道是道非,听得唐夫人胸脯起伏不定,怒气暗生。
临近傍晚时分,天色都暗了下来,眼看又要下一场大雨了,曲清幽也不好留她们姐妹几个用饭,赶紧让她们回去,免得待会淋了雨得了风寒就糟了。罗梓杉是最后一个出去的,悄悄拉着曲清幽的手道:“二嫂,这事情我还没多谢你呢。”
“有何可谢的?多想想我教你的话,将来出嫁了才不至于吃太多的苦头。”曲清幽笑道。
罗梓杉道:“是,二嫂,我知道了。”
罗梓桐她们前脚一走,天上就开始响雷,曲清幽站在廊下看着那天空中红色的闪电,“看来要下场大雨了,周嬷嬷,让人在门口打伞,不要让二爷被淋湿了身。”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周嬷嬷道。
曲清幽刚想进屋,就见罗昆兄妹二人到来,遂笑道:“堂弟、堂妹进屋再说吧。”
罗昆不好意思地跟在她后面进了去,偷偷瞄着前面的人影身上的淡绿衣装,看着她行动之间那粉黄色披帛上的淡绿花纹好像都要飞起来似的。
曲清幽一进了暖阁,坐到炕上,吩咐鸾儿端些吃食给兄妹俩吃,然后看了看那八岁的小女孩抓起来就吃,笑道:“你们在国公府这些日子,那些下人可有为难你们?”
罗昆脸红道:“没有,昊二堂嫂发话了,他们也不敢给我们脸色看。我听闻那边的房屋已经盖得七七八八了,想着带妹妹住到那儿去为好,总不好一直在国公府叨扰着。”
“多住些日子,等房子盖好了,你们俩再搬去也不迟。”曲清幽道。
“我是想着住到那儿去比较自在一些。”罗昆不敢直视她的脸,他一看到她就会脸红,再一想到她又比自己高大不少,心里更是自卑。况且这国公府又不是他的家,在这里待遇再好终究也不过是寄人篱下,还不如到那专收容他们这些罗氏宗亲的房屋去,起码在那儿不用自卑,大家出身都一样。
曲清幽看了看这个大男孩的脸色就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这个自卑又有几分自大的少年还有颗更为强烈的自尊心,遂道:“也好,那过两天我让人给你们收拾一些东西,你们就搬过去吧。”
“谢昊二堂嫂。”罗昆站起来像个成年人般拱了拱手。
曲清幽笑了笑,“往后若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来找我,我虽然没啥本事,可是帮帮你们兄妹还是可以的。”
罗昆看了看吃完点心后的妹妹,这妹妹也与他一样,八岁了,身材还像个五岁的女孩一般,将来大了许婆家,估计还要这堂嫂帮衬一二,肯定地点头道:“会的,总会有麻烦昊二堂嫂的时候,只是希望堂嫂到时候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就行了。”
“那是当然。”曲清幽笑道。
罗昆说完话,拉起妹妹就要回到那暂住的地方,但是外面雨势颇大,曲清幽挽留了几句,他仍是要走,惟有备骡车送他们兄妹回去。
曲清幽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下雨的情景,刚想转身回去,就见丈夫正由培烟撑着伞走了过来,忙上前道:“这么大雨,怎么就回来了?还不若在那儿避一避雨的好,等雨势小些再回来也不迟?”
罗昊握着她的手道:“没关系。”
曲清幽把手抽出来,拿帕子给他抹了抹被雨水溅到的脸面,然后吩咐周嬷嬷备热水,“赶紧洗个澡。”
“就你喜欢穷操心?”罗昊笑着被她推到澡间,然后任她把他塞到澡桶里。
曲清幽打开他的头发,拿大勺舀着一旁的热水冲洗着,“我那不是宝贝你嘛?要不然我才不操心呢。”
罗昊回头看着认真给他洗头发的妻子,那侧面的神态看来宁谧安祥,全身都泛着一层光圈似的,伸手把她抱过来,就吻上了她的唇,曲清幽也顾不得湿,勺子掉到旁边的水盆里,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专心地与他唇舌纠缠。
半晌后,他方才伸手抚着她的脸,“清幽,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相信你。”曲清幽笑道,“可是沈太医的案件有眉目了?”
“这事不好办,现在所有人都说牛痘法本来就是没效的东西,就连当初接种成功的个案也被当成是沈老头故意安排的,你知道吗?说这话最大声的是大皇子。”罗昊嘲笑道。
曲清幽拿过大布帛给他擦头发,“那皇上打算怎么办?”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想借由我来打击定国公府的威望?”她的双眼希冀地看着丈夫,希望他笑着说她多想了。
可就在曲清幽等了又等,在她心里极度不安之时,罗昊方才沉凝着脸色道:“估计他真的有此想法。”
御书房里,永安帝拿着奏折一本接一本看去,全都是要严惩沈太医的,要他为接种牛痘而死亡的人负责,顺手把奏折扔下,“定阳,你倒是手脚快得很。”
“时不待我,机不可失,我一直都是记得的,当初我也担心秩儿会被这些个事缠得无法脱身,后来才转而一想不如就放任他们破坏,只要撇清关系不就得了,秩儿最多被人说是受了沈太医的蒙骗,倒没有多少的损失。”定阳公主笑道。
“朕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沈太医因此而死的话太可惜了,定阳你别说,他那个牛痘法还是有效的,朕亲自验证过。”永安帝起身踱下了御案,站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忽而又道:“必须要有人连座才行,定国公府的那个儿媳妇,看来朕也不能轻易放过。”
“这可是个打击定国公府威望的机会,何不治她一个妖言盅惑沈太医的罪?”定阳公主也放下茶碗,站了起来踱近永安帝,“皇兄,她已经怀上了定国公府的子嗣,相信他们不会让她一人承担,到时候,定国公上书求情,不妨给他们一个皇恩浩荡,容许这个曲夫人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追究其罪行。”
“你这主意倒也不错,朕还要打击稹儿一派的人,决不能让他挡了秩儿的路。”永安帝的话音刚落,外头就打了个响雷,“朕即刻下旨把她拘到大理寺去,顺便再把定国公请封世子的上书批下,谅他们也不敢对朕有怨言。”
定阳公主只是笑着看兄长转身拟旨,听着头顶上面的响雷声,看来要下一场很大的雨了。
外面的惊雷阵阵也扰不了澡间里的温情,曲清幽被丈夫拉到水里缠绵了好一会儿,方才双双从桶里起身穿衣。
“对了,听老祖母说公爹已上书给皇帝要求册封你为世子。这个事情批下来了吗?”
曲清幽的声音响起,罗昊给她系着肚兜的手一顿,然后才接着系上,“这事倒不急,反正是迟早的事情。”
曲清幽总觉得丈夫今天似乎有些许怪异,刚刚在澡桶里,他要自己的那急切样子就让她心里颇为诧异,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夫妻生活,但是他一直都很小心,惟恐伤着她肚子里怀的孩子。
罗昊帮妻子穿好衣服,这才打理自己的衣装,等到一切备妥了,方才见着妻子满是疑惑地看着他,苦笑道:“什么也瞒不了你,你都快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到底要出什么事?你倒是快点告诉我,别让我猜?”曲清幽上前抱着他的腰道。
“不用太心急,只是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罗昊不舍得抚摸着她的脸。
曲清幽瞪大眼看着他。
磅礴大雨在下,定国公府依然要大开中门,迎接皇后娘娘的懿旨,宣旨的公公被水打了个半湿,但仍是尽忠尽职地宣读着手中的旨意。
罗阙接过懿旨,让人打赏了公公,让他稍候片刻,方才看着一脸镇定的曲清幽道:“儿媳妇不要担心,安心在宫里住上一段时间,沈太医这件事总会过去的。”
曲清幽福了福,“是,儿媳妇知道了。”
穆老夫人顿了顿手上的拐仗,“孙儿媳妇放心,老身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有个闪失的。”
曲清幽又应下,她知道皇后以福寿公主病了为由宣她进宫陪伴,已经表明了要保护她的决心,早在不久前,丈夫已经跟她把一切都说明了。
罗昊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执起她的手道,“娘子,过些日子,我会接你回家的。”
曲清幽眼中含泪地道:“我知道,会等你接我回家。”
公公进来催促了,说是皇后娘娘一早就吩咐了,旨意一到,曲夫人就要立刻起程进宫去。
罗昊亲自打伞,不让雨水淋湿她的衣裳,把她送上马车,就在她正要在马车里坐好之际,他长手一伸拉近她,吻上了她的红唇,没有以往的温柔,多了几分霸道,半晌后,方才松开她香软的舌头,依然碰着她的唇道:“好好照顾自己。”
曲清幽点点头。
罗昊离开她的唇瓣,放开她的手,把马车帘子放平稳,撑着伞看着马车载着妻子前往那莫测的宫廷。
外头的一个响雷让金巧惠吓了一跳,等心平稳了一些,方才对那小丫鬟道:“你说的是真的?二弟妹要因为那个什么牛痘法而获罪?而且现在还被宣到宫里去了?”
小丫鬟道:“我听人议论好像是这样的。”
金巧惠大笑出来,亏她当时还羡慕她能上金銮殿受封赏,没想到福兮祸所倚,眼睛一闪,让小丫鬟给她找来笔墨,她还是赶紧修书一封给她爹,让她爹趁此机会要她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把信纸装到信封里,递给小丫鬟道:“你把它拿到忠勇候府去,交到忠勇候或世子夫人的手里,知道吗?不但他们会给你赏赐,回头我也多给你些银两。”
小丫鬟迟疑地看了看手中的书信,“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她不识字,所以打开了也看不明白写了什么。
金巧惠道:“不是,你放心好了,无非是让我大嫂下次来看我的时候,带些我需要的东西给我而已。”瞄到李平家的要进来,忙示意小丫鬟把书信收起来,不要让人搜出来了。
小丫鬟想着送封信而已,既不害人又有钱可赚,于是赶紧把书信收到怀里,端着托盘出去了,见到李平家的,福了福。
李平家的看了看小丫鬟又看了看金巧惠,再看了看托盘里的饭菜都吃光了,遂冷笑道:“这么一个打雷天,没想到大奶奶的胃口却是出奇的好啊?”
金巧惠摸了摸微凸的肚子,笑道:“最近我的孩子很能吃。”
李平家的看了眼她那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打击道:“搞不好是个姑娘呢?再说你怀的月份与二奶奶相近,兴许二奶奶会比你先生下来也不一定。”
金巧惠这回却不再跳起来骂人,而是笑得份外开心,不再搭理这恶仆,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上回她大嫂来看她,跟她说孕妇要多走动走动才会好生。
李平家的看着她那悠闲的样子,呸了一声,方才转身离去。
曲清幽坐着马车进了皇宫,下了车后跟在宫娥的身后,往福寿公主的寝宫而去,只见小公主窝在床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罗皇后在床前走来走去,一脸的焦急,一面朝诊病的太医道:“到底公主染了什么病?”
“臣……臣不好说,娘娘别急。”诊脉的太医急得头上冒冷汗。
“本宫能不急吗?公主好不容易开口了,现在却又卧床不起,说是浑身无力,你们不是全国挑选出来供在太医院里的吗?怎么全都一副没用的样子?”罗皇后大怒道,“若医不好公主,本宫就要你们全部都陪葬。”
“娘娘息怒,息怒。”一群太医都跪下来道。
“废物,一群废物。”罗皇后身上的衣袖一展,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曲清幽看着小公主可怜兮兮地睡在床上,心下也是一惊,丈夫只跟她说已经与皇后姑姑说好了,会找个借口把她安放在姑姑的身边,借由皇后的名义不让皇帝此刻找着借口让她下狱。可是看福寿公主难过的样子,难不成真生病了?
曲清幽急忙奔向福寿公主的床边,“公主,您怎么病了?”
福寿公主一看到她,双眼就是一亮,片刻后,又黯淡地道:“曲姐姐,你来了?我全身都不舒服,无力,连起床的劲也没有。”
“那可有开药吃?”曲清幽急忙道,这小公主好不容易打开了心结,怎么又偏得了这种病?
罗皇后站起身指着那一群太医道:“他们正在为福寿看诊呢。”
曲清幽这才记得还没向罗皇后行礼,赶紧跪下道:“妾身失礼了,还没向娘娘问安?”
罗皇后摆摆手道:“你那不是关心福寿这孩子嘛?况且自家人哪需要这么多礼数?”然后又朝太医威严地道:“怎么样了?可有结果?”
太医们相互觑了一眼,然后一个白胡子的老头拱手道:“娘娘,可能进入初夏时节,福寿公主不适应春夏的季节交替,染上了疾病,臣等商议后,开了副强身健体的药给公主服下。”
“那还不快开方子,傻站着干什么?”罗皇后喝道。
白胡子太医颤抖着手开始写病方,半晌后,方才递给宫娥拿去抓药。罗皇后不耐烦地挥手让他们退下。
曲清幽坐在床边,摸了摸福寿公主的小脸道:“公主,好些了吗?”
福寿公主瞄了眼正在外面与宫娥说话的母后,凑近曲清幽的耳边道:“曲姐姐,我没病。母后让我装病好让曲姐姐进宫。”说完,朝曲清幽伸着舌头笑着。
曲清幽吃惊地看着她,然后感动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倒是妾身让公主为难了,躺在床上装病一定很辛苦吧?”
福寿公主摇摇头,“母后说我若不装病,曲姐姐就要被父皇下狱,福寿喜欢曲姐姐,不要曲姐姐被关到牢里。”
曲清幽听着这童言童语,忽而觉得眼睛蒙了一层雾,这小公主真是可爱,伸手抱着她的小身板道:“我要多谢公主的大恩呢。”声音哽咽着。
福寿公主只是笑了笑,见母后走进来,又忙躺回床上。
曲清幽急忙起身行礼,罗皇后摆手让她起身,走近福寿公主道:“福寿,要记得母后的叮嘱,不要露出破绽被人看穿了。”
福寿公主点点头,又装出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罗皇后又朝女儿吩咐了几句,然后才朝曲清幽道:“侄儿媳妇跟我过来吧。”
“是。”曲清幽跟在罗皇后的身后往另一边的偏殿而去。
罗皇后吩咐心腹宫娥看好周围,不要让人接近,自己坐在主位,指了指一旁的位置道:“坐下说话吧,你毕竟是孕妇,久站不好。”
曲清幽福了福,方才侧坐了,“妾身还没谢娘娘的大恩呢。”
罗皇后自嘲一笑,“什么大恩?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本宫失策,现在倒成了一件可能没伤敌倒先伤已的事情。若不是受这牵连,你也不用暂时到本宫身边避祸。”她想到今天安插在皇帝身边的心腹给她传话,说是皇帝已经下旨把曲清幽暂时关押到大理寺去。她才会急忙按照与侄子商议好地做,抢先一步下懿旨把这侄儿媳妇接到宫里来。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过娘娘。”曲清幽道,虽然罗皇后说过会保护她,但说实话,她没底气,这个皇后太狠了,随时会为了自保或伤敌而当她是一枚弃卒。
“要谢就谢你夫婿吧。若不是昊哥儿跑来跟我说,我也不会同意接你进宫暂时躲一躲。”罗皇后皱眉道,她那个侄儿倒会威胁她,居然说不要当世子也要保住妻子,她这才会同意的。
定国公府没有合适的继承人,除了罗昊以外,其他的人都不怎么样,尤其是像罗昀与罗昕这样的庶出子更是没用,其他房的侄子又与她不太亲近,她信任不了,加之不如罗昊聪慧,将来如何帮四皇子夺得大位?
曲清幽早已知道是丈夫在背后帮了她,要不然她有可能就要自求多福了,看了看外面已经黑了下来的天空,心里份外挂念着丈夫。
安静了半晌后,罗皇后道:“你暂时住在福寿的寝宫里,顺便也陪陪她,至于牛痘法一事,你暂时不要多想,免得动了胎气。”
曲清幽点头应是,起身福了福。
定国公府里,雨水停歇了之后,罗阙看着手中的圣旨,没想到帝王真的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现在这手中的圣旨是份外的烫手。
“父亲,这圣旨现在晚了姑姑的懿旨一步,要人自然得去找姑姑要,凭姑姑的本事,皇帝是不会要到人的。”罗昊道,这圣旨来得太快了,若不是他一早已经与姑姑商议妥当,清幽想要不下狱也难。
“可怜儿媳妇还怀着我们罗家的子嗣,若是胎儿有个三长两短,我罗阙也不会轻易的罢休。”罗阙狠声道。
父子俩正在商议如何解决这件事之时,下人来报,说是在京的一众长辈都来了,要求见国公爷。
他们来干什么?罗阙与罗昊父子俩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唐夫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亲戚面前了,现在突然出现,很多亲戚都感觉到有些陌生,但仍是问好。
有长辈忍不住问道:“国公夫人,听说您的儿媳妇被皇帝斥责为妖言盅惑沈太医犯下大案?可是有此事?”
唐夫人一脸难过地道:“确有此事,现在圣旨正在国公爷的手里,我也没想到儿媳妇居然会随口胡诌,现在害了人家妻离子散,想来我这心里都感到内疚。”
众长辈亲戚一听,心里都在打鼓,国公爷这儿媳妇本来看着挺好的一个人,大家也多有称赞,怎么就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呢?纷纷婉惜。
罗阙领着罗昊进了来,一众亲戚都起身相迎,除了那些个辈份高的仍坐着。罗阙看了眼唐夫人,唐夫人神情依旧,倒没看出什么来,再瞄了一眼亲戚,“都坐下吧,各位叔父,你们到来有何见教?”
其中一个拄着拐仗的道:“侄儿,本来我不应该说的,但是想着我们罗家的声誉一直清清白白的,何曾出过让祖上蒙羞的媳妇呢?依我看,还不如让昊哥儿把他的媳妇给休了为好,在圣上面前也好撇清关系。”
罗昊一听这话,脸色就黑了下来,不顾父亲给他打眼色,冷声道:“一出事就急着把关系撇清,叔公不觉得这样太凉薄了吗?再说,我媳妇还怀着孩子呢,若这个时候休妻,外人岂不是要嘲笑我们定国公府没人情可讲,这事我不同意。”
唐夫人瞟了眼儿子,开口道:“本来我是不应该说话的,但是我却认为叔父这话也没说错,让祖上蒙羞的儿媳妇如何能留得?怀了孩子之事,可以请圣上开恩容她生下来,生下来后归国公府养育,至于圣上如何处罚也牵连不到国公府的头上,不正是一举数得的事吗?”她好不容易瞅准这个机会把一众亲戚煽动来国公府,曲清幽的这个儿媳妇,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蒋兴家的这主意真出的不错,回头事成了她也不忘奖励她一番。
“国公爷,国公夫人说的没错,这种儿媳妇留不得。”亲戚间有人起哄,一起哄更多的人附和,纷纷要罗阙把曲清幽这儿媳妇给休了,罗昊听得是一脸的怒气。
罗阙看了儿子一眼,示意他沉静下来,不要意气用事,罗昊这才把那半起的身子坐回椅子里,看似平静了许多,可是那紧抿的嘴角却多了几分决绝。唐夫人一看儿子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曲清幽究竟给她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心里面的不舒服感又加强了几分。
罗阙做为族长,开口道:“罗氏一族,自当年追随太祖打天下,然后在这燕京城开府也有百来年历史了,没错,祖上一直清白做人,我们罗氏子孙也没人做那些个辱没祖宗的事情。”他的话停顿下来,看了看众人的脸色,“正因为如此,更不能休了我那儿媳妇,自她嫁到罗家来,没有做错过一件事,还为罗氏宗亲做了件好事,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罗阙的话一落,那些叫嚣得最厉害的人都慢慢地沉默下来,若不是罗昊的妻子提议为失去父母的孩子建一间收容所,那些可怜的孩子还要在亲戚那儿艰难的讨生活,就这点来说,她确实是做了件有利宗族的事情。再说谁能肯定自己一生顺遂,没个三衰六旺的时候?到时候自己的子女也如罗昆兄妹般在亲戚家住得猪狗不如,想来都寒心。
唐夫人一看这局面又倒向了丈夫,忙朝那些个长辈使眼色,那个之前拄拐仗的长辈道:“国公爷说得没错,不过一码归一码,两者不能混来一谈。昊哥儿的媳妇确实是不错,但是出了这事再好也没用。”他看了一眼罗昊,又道,“再说,昊哥儿不久就要被册封为定国公世子了,将来也会是家族的顶梁柱,不能因此被一个这样的妻子拖累。”
“嗯,我也赞同这样的话,为了昊哥儿的前程,这媳妇还是不要留为好,凭昊哥儿的家世人品模样哪愁娶不到一个好妻子?”有长辈附和这话。
唐夫人听得频频点头,这话说得实在,况且都是为儿子好,相信儿子不会再拒绝。
罗阙也皱起了眉,朝唐夫人刻意多看了几眼,难道妻子瞒着他搞了这出戏?要不然圣旨才一下,这些长辈这么快就到了?唐夫人被丈夫看得头皮发麻,但仍是抿紧唇硬撑着。
罗昊把那些个长辈由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既然大家都说为我好,那好,我也把话挑明了,休妻之事是万万不可能的。各位长辈的好意我心领了,当不当这世子都不重要,若族里长辈不满意我,可以另选贤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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