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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惯性思维,查案就要克服这种惯性思维,你越认为不可能,往往就是最可能的。
从技术科出来后,我直接到了法医组,目前负责法医组的是王春雷教授。自从刘丹出事后,他这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法医又不得不从家里走出来,暂时顶替刘丹的位置。
每次提起刘丹,他都会不断的叹气,为她感到惋惜。王春雷教授在法医上的成就不是下边那些人能够比拟的,就单凭经验来说,就差了二三十年。
别看他已经年纪很大了,很多细微的线索,王春雷教授都能发现,哪怕只是一根只有一厘米长的头发丝,他也能给挑出来。
这一次死者的尸体就有王春雷教授尸检,在征求了死者家人的同意后,我们将他的遗体带回了警局,毕竟王春雷教授年纪大了,能不让他出警就不让他出警。
我到了法医组时,王春雷教授的助手刚好拿着一份尸检报告往外走,在见到我时说刚准备把尸检报告给我送去,我就过来了。
他告诉我说王春雷教授要我看完尸检报告后到法医组一趟,现在我正好过来了,也就暂时将尸检报告放下,直接去见教授。
我进去的时候,王春雷教授还在检查尸体,他佝偻着腰,头埋得很低,几乎都要钻到了死者的胸腔里。
他的助手提醒他说我过来了,他连忙招呼我过去,满是血污的手直接就拉住了我的胳膊:“小陈啊,这具尸体不寻常啊。”
我看着警服上的手印苦笑了一声,不过也没有怪他,恭敬的问道是不是他发现什么了。
王春雷教授告诉我,说这具尸体的肋骨和脊柱附近的肉都被剔除,但是骨头上却没有任何一点儿刀痕,这样的手法就算是他,也要细致处理才能勉强做到。至于医科大学那些老师,他们虽然手法高超,可是想要做到这一步,还是有些困难。
我没想到王春雷教授对凶手的评价这么高,不过这样一来,凶手的范围也比较好锁定了。王春雷教授告诉我,这样的人在医科大学中只有几个人能够做到,我可以从这几个人入手查起。
钱成斌,男,今年六十岁,是王春雷教授的同学,如今在医科大学担任客座教授。
张晴,女,三十四岁,医科大学的老师,曾经是一名医生,因为一次医疗事故,原谅不了自己,所以来到了大学担任医学老师。
郭成,四十二岁,是一名医生,偶尔会来到医科大学担任讲师。
李昌明,三十三岁,解剖学老师,也是当日在解剖楼值班的老师,当日就是他发现的死者的尸体。
还有一个比较特殊,是一名学生,只有二十七岁,名叫吴世明,是一个研究生。他从小就出生在医学世家,父母都是医生,一次车祸,他亲眼目睹了父母死亡,医生可以救人,却救不了自己。受到父母的熏陶和死亡的刺激,于是吴世明就选择了医学这个专业,也很刻苦,被评定为最有前途的研究所。
这些人都是王春雷教授告诉我的,他曾经也在医科大学担任过一段时间的老师,毕竟他也是教授,即便是现在也偶尔去讲讲课什么的。这些人都可以做到将误差控制在一毫米以内,拿起手术刀后,几乎看不到手的颤抖。
在走访调查后,我发现郭成有不在场的证明,他当时正连夜进行一个手术,于是被我排除出去。
剩下的就是四个人,钱成斌,张晴,李昌明和吴世明。至于王春雷教授,我没有任何怀疑,且不说他当晚在局里加班,就是他的人品,也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我将这四个人记在心里,回到办公室后写在本子上,准备明天去医科大学通过校长先了解一下这几个人。
这个时候我也终于有时间查看尸检报告,死者名叫白晨旭,今年十九岁,大一新生。死亡原因无法判断,死亡时间昨天夜里两点钟左右,死者身上只剩下肌肉组织和骨骼,所有的身体器官都被摘除,胸腔被打开,脊柱处有骨折的痕迹,初步判断是蛮力所致。
死者的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头部也没有被攻击的痕迹,或许有可能是窒息死亡。
我的注意力放在了死亡时间上面,根据死者寝室舍友的口述,他们离开寝室时是十一点半,到达揭破楼是近十二点。他们在解剖楼定了一个小时之约,就是一个小时内独自在一个楼层呆上一晚,一个小时后门口会和。
他们正好四个人,揭破楼也是四个楼层,而死者当时定的楼层是三楼。离开时,他们谁都没有见过死者,又在揭破楼内寻找了半个小时,这个时候也就是凌晨一点半,而这个时候死者并未死亡。
也就是说,是他们离开后,死者才被凶手找到杀死。或者说,是他们离开后,凶手将已经杀死的死者带到了地下一层。
可是还有一点我很疑惑,凶手是怎么带着一个人避开死者的室友的的寻找的,还有,第一案发现场又在哪里?我们在地下一层并未找到血迹,要知道人体有大量的血液,尤其是在尸体被解剖时,如果割到了血管,甚至会喷出来。
已经证明了凶手拥有高超的解剖手法,他很可能会避开主要血管,但这并不代表就不会有血了。在摘除内脏时,血液必定会喷涌而出,这是避免不了的。
想到此处,我准备再去医科大学一次,找一找这个第一案发现场。走到门口时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叹了口气,我又回到了警局,将文件整理一下,准备去吃个宵夜,然后回家休息。
刚走进办公室,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任菲打过来的,她这么晚了找我做什么?
我一边收拾资料一边接听电话,任菲在电话里小声问我可以不可以去她家里一下,她说她害怕。
我不禁有些疑惑,任菲当初敢一个人跟踪我到火葬场,怎么可能会大半夜的害怕。而且她虽然卸下了冷冰冰的伪装,也从来不会这样和我说话,甚至带有一种撒娇的语气。
我将手上的活停了下来,皱着眉头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就是一直说害怕,让我过去。
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我问她是不是有危险了,如果是有危险就说一会儿一起出去吃饭。
之所以让她这么说是害怕对方警觉怀疑,又可以拖延一下时间。至少在江城中,一句陈警官,对于狼群的人来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任菲顿了顿,说道:“陈警官,一会儿一起出去吃个晚饭吧。”
我听后心中一沉,告诉她先稳住,我马上到。在即将挂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任菲连忙惊慌的说道:“啊,你已经到了楼下了,你等等,我先换一件衣服。”
我听后更加焦急,立刻将电话挂断,必须立刻赶过去。对方听到我在楼下一定不会立刻行动,但只能瞒的了一时,如果他们发现任菲在说谎,恐怕会立刻进去将任菲抓住。
我顾不得整理资料了,拿了一件便装就往外走,边走变换。在警局门口,我看到了江赫江处长,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把我拦了下来,问我为什么今天没有做案情汇报。
我心中焦急,没时间和他废话,告诉他明天早上会汇报给他。但是他不依不挠,直接挡在我的车前,说这不是和领导说话的态度,要我做检查。
我现在恨不得一脚踩下油门撞死他,他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我敏锐的注意到他手机亮着的屏幕,他在发信息!
“靠!”我暗骂了一声,这个家伙果然是狼群组织的奸细,一脚油门踩下,挂上倒挡。
江赫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倒车,措手不及趴在地上,趁此功夫我转了个弯,直接撞开市局的大门冲了出去。门口的警卫老黄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许久才反应过来,拿起电话准备打给局长。
但电话刚拨通出去,他又立刻挂断,用了摇了摇头,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一切我当然不知道,老黄是老刑警了,之前就提到过,他在年轻时执行任务到时候被狼咬断了一条腿。回来后上面给他文职他不干,非要继续做警察,没办法,上面只能给他安排一个警卫的工作,如今在警局负责看大门。
我油门踩到了底,并且将警笛也打开,也不管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一刻我只想着救人。
江赫那条信息肯定已经发出去了,就是不知道任菲能够坚持多久,我只希望她能够机灵一点儿,别在房间里傻傻的等着我。
我早就预料到狼群组织不会放过任菲,只是实在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一刻动手,我正被解剖楼的案子弄得焦头烂额,以至于忽略了任菲的安危。
现在后悔也晚了,汽车在道路上飞驰,直接朝着任菲租住小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