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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耳边,响起男人沉沉的声音。
“你食言了,那该怎么补偿我?”
仍旧是相贴着的距离,温热的气息伴随着男人张合翕动的唇喷出,释数落在她的呼吸间,梁舒冉有些意乱|情|迷,小女人娇态尽显。
霍誉铭睨着她略迷茫的清眸,眸光一沉,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低哑的嗓音轻轻地蛊惑着她,“嗯?不说话?”
疲倦加上饥饿,梁舒冉本就昏沉的脑袋在他的蛊惑下,思维迟缓得像是生锈的链条,但也没有轻易上他的当,微微侧开脸想要避开他的气息。
霍誉铭不容她躲避,手指钳住她的下巴,从喉咙深处溢出低低的笑,“冉冉,这样可不行。”
“霍老师……”梁舒冉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视频,紧张得直接破音了。
“嗯。我听着,你说。”
梁舒冉噎了噎气,想笑又笑不出,抬手抵上他的胸膛,正要发力,蓦然记起他受伤了,索性就搭上他的肩胛,推了推,“你坐过去点。”
霍誉铭不为所动地盯着她,墨般的黑眸隐约浮动着星点般的笑意,审视着她,菲薄的唇挽出性感的弧度,缄默不语,就那么淡淡静静地。
梁舒冉微微心悸,呐呐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霍誉铭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脸蛋,似笑非笑道,“冉冉,逃避问题可是不对的。”
梁舒冉咬了咬唇,抬起眼皮,直视着他,“那你想怎么样?”大概是被他拆穿了,她也懒得再掩饰,“霍老师,生病这种意外,也不是我乐意的,食言也非我所愿,不是么?”
她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霍誉铭饶有兴致的挑唇,“那就这样吧。”
话音落下,未及梁舒冉反应,他便低头再次衔住她的唇,深深吻了下去。
霍誉铭自诩自制力好,但在梁舒冉的面前,却一而再的失控。
终于明白,她是他的情难自控。
…………
梁舒冉的身体并无大碍,却还是抵抗不住霍誉铭的霸道,被强行终止了工作,并且留在院里住了两天。
夏天的尾巴悄然而至,一场大雨之后,天气转凉了些。
上午的天气很好,阳光带着点微风,坐在树荫下,很舒服。
梁舒冉背靠着长木椅,她闭着眼睛,漏光的树叶缝隙,有光斑落在她的脸上,安静而美好。
眼前的黑暗,使得听觉特别敏感,周围的人聊天的声音伴随着沙沙的声响灌入耳蜗,是阔别已久的惬意。
口袋里的手机唤回她散漫的深思。
她摸出手机接起,话筒里传来男人沉磁般性感的声音。
“去哪了?”
“嗯,出来透透气。”
“可乐要吵着要见你,我们现在在病房,你回来,还是我们出去找你?”
“你们等着吧,我要回去了。”
这个男人明明比她更需要卧床休息,偏偏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白天在医院陪她,晚上回家照顾可乐,来回的折腾。
他是故意的,想要引起她的心疼,这种幼稚得有些愚蠢的行为,让梁舒冉觉得很无语,心底也有些负重感。
挂了电话,她起身,踏着拖鞋慢吞吞地往回走。
为了节省时间,梁舒冉直接抄近道,走了医院的急诊通道。
却不料,会撞见那么一幕。
施水瑶躺在担架床上,一条米白色的素裙,下半身被鲜艳的红色侵染,而靳祁森握着施水瑶的手,绷沉着脸,薄唇抿成一道直线,眸光略冷,步伐匆匆跟着医护人员一同往里走。
梁舒冉楞了楞,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她的面前越过。
他与她迎面擦过,但是他没发现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留在了施水瑶身上。
一瞬间,梁舒冉的心脏传来微微的刺痛感,不明显,却让她呼吸窒了窒。
有些记忆,在你以为要忘记的时候,总会因为一点而波澜而被记起。
就像此时,梁舒冉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当年怀孕生产的事情。
靳祁森没在她的身边。
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又跟靳祁森离婚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然而如今看见他为另外一个女人露出这种表情,就好像一个哑巴吃了一口黄连。
那苦得发麻的滋味,一点点湮没她的心脏。
脑海中忽然想起靳祁森那日问她的话。
【如果我愿意一直等你,你愿意回来吗?】
就像喝急灌了一口可乐,被呛得鼻尖泛酸,眼眶泛红,酸涩无比。
靳祁森,你说你等我,到底要拿什么来等?
梁舒冉捏了捏掌心,抬眼望向远处的蓝天,耀眼的阳光刺得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她做了一个深呼吸,一口气把所有的情绪强行压下去。
然后,抬步迈向前。
推开病房的门。
那一组小小的沙发上,可乐趴在霍誉铭的腿上,踢着小腿在玩着手机游戏。
从她的这个角度望去,隐约可看见低着头的霍誉铭唇边噙着的温柔的笑,阳光从窗外落进来,将他晕染得很柔和。
梁舒冉一阵恍惚,怔怔地站在门口处。
也许她和霍誉铭之间充满了算计,但无可否认,跟他在一起,起码,能给可乐一个完整的家。
霍誉铭抬头朝她望去,拍了拍可乐,“可乐,妈妈回来了。”
可乐一抬眼,将手机一丢,一溜烟地爬起来,蹬着腿朝梁舒冉跑去,“妈妈!”
可乐接住她飞扑过来的身子,香香软软的,心瞬间被填得满满的。
“这两天妈妈不在,可乐有乖乖听话吗?”
“有!”
两天不见梁舒冉,可乐圈着她的脖子舍不得放开,用松蓬蓬的脑袋蹭着梁舒冉撒娇,“妈妈,你什么才可以回家啊?”
“今天就回去,好不好?”
“真的吗?”
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温柔笑道,“嗯,真的,妈妈已经好了。”
说着,她抬眼看向霍誉铭。
霍誉铭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
医院手术室的门徐徐打开,穿着消毒服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用充满歉意的口吻道:“抱歉,靳先生,我们尽力了,但是孩子没能保住。”
靳祁森温漠的脸上是平静得让人瞧不出真实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