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拼了个桌

花心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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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沾了容貌的光, 何钰被列为京城三小公子之首,文有许修竹,武有周浩然, 他仅凭容貌一样,便胜过两人。

    若再比其它的, 也并不比俩人差, 在两个对头看来,他每次都胜之不武, 使用歪门邪道,实际上只是藏拙罢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在这个暗藏杀机的京城里过于嚣张, 即便他背景深厚, 有父亲撑腰, 又有娘家鼎立,也活不过弱冠之年。

    但是碍于父亲好面子, 无奈出出风头而已。

    丞相常说何钰像他, 其实何钰集两家之长, 既有父亲的深谋远虑,又有母亲的聪慧善良。

    可惜生在丞相家, 他只能展现一样,容貌是附带的。

    长成这样也不能怪他, 要怪就怪年轻时候的丞相太俊, 年轻时候的母亲太美。

    何钰轮廓偏向父亲, 五官立体,尤其是那双凤眼,煞是勾人,当年他母亲就是被这张脸迷的神魂颠倒,死活要嫁给父亲,不给嫁就以死相逼。

    弄的姥爷很是下不来台,最后还是姥姥打的圆场,这事才过去。

    “少爷,等等我。”

    元宝拔了剑,又进屋拿了鞘,合在一起背在背上,那剑上有个挂绳,可背也可拿在手里。

    他急急追了出来,冷不防何钰脚步一顿,直直便撞了上去。

    “哎呀。”元宝揉了揉鼻子。

    他家少爷自小习武,坐如钟,站如松,后背也稳,被他大力撞过之后依旧纹丝不动。

    “元宝。”何钰回头看他,“你看我像女子吗?”

    他长的好看,眼中又含了笑,唇红齿白,更显俊美。

    元宝一呆,“少爷,莫不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将少爷认成了女子?哎呀,不行了,笑掉我的大牙了。”

    何钰面上如常,白玉一般的手往外一指,命令道,“去,绕着丞相府跑十圈,什么时候跑完了什么时候回来。”

    “啊?”元宝吃了一惊,遂又委屈问,“是因为我刚刚笑了吗?”

    何止是因为笑了,还因为没眼光。

    何钰丢下他继续走,路过一处池塘边突然停了下来。

    他站在边上,细细观察。

    因为从小教和养的原因,让他身上无一丝女儿模样,要说长相,因为像爹,偏向中性。

    若说性格,也依了父亲,更像男儿。

    再说习惯,一言一行都是大家风范,又自小习武,哪里有一点点女儿家的温柔贤惠?

    持家之道和女儿家会的缝缝补补,他更是一窍不通。

    也难怪元宝看不出来。

    每天折腾他的少爷竟是个女子。

    何钰自己都想不到。

    他摇摇头,绕过池塘赶路,父亲住在同德院,离这里不远,何钰很快到了地方,还没进来就听到他爹吩咐管家找他。

    “爹,找我什么事?”何钰两步迈了进来,拱手作礼。

    “你的身体好了?”丞相愁容满面的脸上总算舒展了些,“是你姐姐。”

    他把一张书信递给何钰,“你自己看。”

    何钰接过扫了两眼,一目三行看完。

    书信上说他姐姐何蓉怀胎八月有余的孩子胎死腹中,怀疑是被人下毒所至,可在宫中孤立无援,希望爹爹能助她一臂之力。

    然后宫之事,朝廷一品大官怎能插手?若非如此他姐姐又怎么可能在宫中被人欺负。

    父亲在朝廷上斗,何钰在书院内斗,姐姐却在后宫里斗,对手都是太尉家和御史家。

    “可惜啊,何蓉那孩子没得我半分真传,竟斗不过他人。”

    朝廷上丞相分毫不让,书院里何钰也略胜一筹,唯独他那个姐姐败下阵来。

    “父亲,让我去吧。”何钰毛遂自荐,“此等后宫之事父亲不方便插手,但是我还小,做弟弟的帮姐姐是应该的。”

    丞相就等他这句话,“好,你办事我放心。”

    何钰将书信折起来塞进怀里,“那没什么事孩儿先回去了。”

    正好他想进宫探探风头,再顺便查查顾晏生的秉性,若是可行这队便站了,若是不行,再寻下家。

    丞相点点头,眼中带着笑意,竟越看何钰越顺眼。

    只是可惜啊。

    如此优秀竟是女儿身。

    何钰转身,快走到门口时又折了回来,“父亲,我这次生病折腾了不少时日,除了风寒发热之外,大夫可还说了其它病因?”

    他提醒道,“孩儿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要不然小小一个风寒与发热,为何折腾了七天?”

    这话说得已经很白了,算试探,也希望父亲借此将隐藏在他身上的秘密主动说出来。

    纹在身上的图腾是不是真的?

    不告诉他男女之别是不是怕他伤害何晓?

    他在父亲眼里算什么?

    算儿子还是女儿?亦或者利用工具?

    若没了利用价值,还会对他如往日一般吗?

    丞相板下脸,“胡说,我儿自幼习武,身强体壮,怎会有其它毛病?是不是谁又嚼舌根了?”

    还是不肯告诉他吗?

    何钰垂下眼眸,“父亲多心了,是孩儿在床上躺了几日,身心难受便想岔了。”

    丞相拍了拍他的肩,“病来如山倒,别说是你,便是为父病了也一样。”

    他笑了笑,满面慈祥,“好了,别多想了,去见见你母亲吧,你生病最紧张的莫过于安氏。”

    何钰明白,“那我先去给母亲请安了。”

    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元宝告诉他母亲累坏了,先去休息,何钰中间又去沐浴更衣,花了一个时辰左右,母亲也该起来了。

    何钰重回廊下,打眼一瞧发现院内一个狼狈的身影远远跑来。

    “少爷,我知道错了。”元宝满头大汗。

    “错在哪了?”何钰脚步不停。

    元宝跟在他后面,“我不该笑话少爷的。”

    “笑话少爷什么?”何钰双手背在背后,昂头挺胸问。

    “别人说少爷坏话,我不仅不该笑,还应该帮着少爷骂回去。”

    看来还是没懂啊。

    何钰淡然指着外面,“再去跑十圈,我不说停,你就一直跑下去。”

    “啊?”元宝惨叫一声,“少爷!”

    少爷虐我千百遍,我待少爷如初恋。

    何钰也不理,径直去了内院,母亲的房前。

    正逢大丫鬟端了清汤过来,何钰拦下她,将盘子接在手里,亲自送去。

    母亲半躺在贵妃椅上,身上盖着薄被,双眼闭着,似是还没醒。

    何钰将汤放在桌前,又起身将被子朝上拢了拢,把母亲略显单薄的身体完全盖住,这才满意返回。

    临走前将门带起,又去院内喊了元宝,“备上马车,咱们进宫。”

    元宝一听进宫,有些发怵,“又进宫啊。”

    何钰的姐姐不喜欢元宝,元宝每次进宫都要受气。

    元宝瘪瘪嘴,不情不愿出去喊了马夫,将车准备好,出门一应须带的东西也一一带上,差不多后才去喊何钰。

    何钰想着事情,心不在焉上了马车。

    他的姐姐是皇后,按理说不该受了欺负,偏偏皇上不知道藏着什么心思,另设了一个皇贵妃与皇后争宠,更趁皇后怀胎不方便,将管理后宫的权利交给了周贵妃。

    这一下不得了,既有人争宠,凤印又不在,几乎将皇后的权利架空,以达到三家平衡的地步。

    三足鼎立,其实是皇上搞的鬼,帝王策略,下面的人斗,他这位置才坐得稳。

    一家独大与两家争锋都是朝廷大忌,底下的声音越多,皇上才好做决定。

    一槌定音。

    何钰半躺在马车上,手里拿着小酒,风吹过,将帘子刮起,露出外面驾车的元宝。

    元宝原先是奶娘的孩子,后来奶娘死了,留下四岁的元宝孤苦伶仃,他不知得了谁的叮嘱,自觉跟在何钰身后。

    那时候何钰才五岁,生活琐事自己做不了主,母亲嫌元宝太小,何钰平时接触的人又都是大人物,不小心冲撞了哪个,只怕会连累何钰,于是不肯让元宝跟着。

    但是元宝一根筋,一句话也不说,每天天一亮就守在何钰的廊下,有时候困了就依着门睡一会儿。

    何钰的门一打开,他立马惊醒,屁颠屁颠的跟在何钰两边。

    何钰手一抬,还没说要什么,他已经拿来了清茶,何钰眉头一皱,他立马知道是嫌椅子脏了,自己用宽袖擦擦。

    何钰从来没说要他,但是也没赶他走,他能跟上就跟上,跟不上就在院里待着。

    因为小,母亲看他可怜也没赶走,就让他这么混着,谁知何钰越用越顺手,一不小心用到了现在。

    如果他是女儿身,那随身伺候他的元宝呢?

    “元宝。”何钰放下杯子,“进来。”

    元宝连忙将绳栓交给其他人,自己掀开帘子进去,“怎么了少爷?”

    “把衣服脱了。”

    何钰没有拐弯抹角,“少爷想看你的身子。”

    元宝:“……”

    但若是查不出来,他就要面对一个心狠手辣的对手,藏在暗处,宛如毒蛇,随时咬他一口。

    他看到了不该看的,那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到底该怎么办?

    何钰第一次犯了难。

    他看了看天色。

    这么晚了,林中无灯,方才走的又是阴暗小路,从听到动静,到暗中观察,一直没露过脸。

    即使被那人追上,也没有正面相对,那人一定不知道他的长相,也不知道他是谁。

    只要他不揭发,那人就查不出他的身份,而且他把事情隐瞒下来,等同于知情不报,有连诛之罪。

    换个说法,他只要隐瞒下来,就等于跟那人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有把柄在我手里,我也有把柄在你手里。

    这样做就是投诚,相当于投名状,告诉那人自己没有威胁力,也不会说出去,说出去他自己也要遭罪,用不着专门对付他。

    其实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八皇子死了,皇上还是会追查凶手。

    他的作用一直很简单,就是个受害者,但是身体原因,他又不能当受害者。

    当了受害者,不管怎么说,皇上都会请御医过来表示,到时候必然露馅。

    怎么办?

    如果是父亲会怎么选?

    如果是父亲,他一定会选择明哲保身,自己活着才是王道。

    那我呢?

    何钰心中迷茫。

    父亲是父亲,他是他,若他选的跟父亲一样,日后成就肯定超不过父亲,最多只能到达丞相之位。

    可丞相之位保不住他,丞相有两个对头,上面还有诸多皇子王爷,再上面是九五至尊。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只有做了君才能保他活的肆意潇洒,不受拘束。

    君,那是连父亲都不可企及的高位,若要做君,就必须思想和眼界同时超过父亲。

    父亲选择明哲保身,那他就要想的比父亲还多,只有这样才能超过父亲。

    也罢,那就玩的再大一点,反正也没有退路了。

    何钰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如果那人真的是顾晏生,为什么他敢杀害自己的弟弟八皇子?

    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不得不做。

    母妃修炼功法走火入魔,身在冷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人一口一个杂种的叫,欺负了还说是荣幸,怎能不恨?

    今日不杀人,他日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原来都是可怜人啊。

    何钰垂下眼眸,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元宝,我失足坠入湖中,上来时掉了两件衣服,你去偷偷找公主帮忙,再顺便借几件衣服,不要声张,就说这事丢脸,我不想被外人知道,请她千万保密。”

    八皇子死了,他需要一个不在场的人证。

    从把八皇子约出来,再下手杀害,怎么也要个把时辰,何钰出来才几刻钟?

    当然他再待下去也差不多了,所以要请公主做个人证,证明他掉水再上来,已经消耗了不少时间,根本没空杀害八皇子。

    也没有体力了。

    何钰摸了摸额头,微微发烫,他一定是得了风寒,又因风寒发热。

    “如果请不到公主,随便找个有说话权的人也行。”何钰并不觉得公主会卖他这个面子。

    夜深露重,孤男寡女相见,成何体统?

    就算为了名声着想,公主也不会来,最多打发贴身伺候的宫女嬷嬷问候几句。

    “知道了。”

    元宝蹬蹬几步跑远,他也不怕半路摔跤,跑的又疾又快。

    何钰在原地等着,衣服单薄,冷风刮过,竟越发的冷。

    他抱紧手臂,额头是热的,脑子却异常的活跃,没有烧糊涂。

    若要做君,就必须参与到君之间的斗争中,然大皇子背景深厚,二皇子也有兵马将军撑腰,四皇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堪重用。

    皇上最喜欢的是五皇子,亲自带着身边传教,六皇子腿疾,无缘皇位,剩下的几个皇子都是附庸,投靠了其他皇子。

    这么一算身后最干净的,竟然是三皇子,没有后台,只身打拼。

    其他皇子都已经有了靠山,即便他贴过去,也最多算个锦上添花,绝对不如雪中送炭。

    所以何钰不仅不能揭发他,还要帮他登上皇位,若他强,便拿捏他的弱点,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若他弱,便是个傀儡。

    没想到竟要与一个将他推下湖,差点将他淹死的人共事。

    可纵观全局,皇上有那么多儿子,真正堪大用的,还真没几个,似他这般心狠手辣的屈指可数。

    此子只要不死,必成大器。

    何钰心有不甘,可又无可奈何。

    他这个秘密只有当了君才能解决,所以他必须培养一个能当君的人,否则等待他的只有株连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