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瞒了我们这么久

黄孑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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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我尝试着在网上搜索了我和许君延的名字。令我惊讶的是,没有任何一条关于我和他的捆绑消息,而关于他和周菁如的婚讯,网上的报道也不过是寥寥数字而已。

    反而是关于正清和周氏集团的合作消息占满了各大财经网站的醒目位置,大肆宣传着两大财团的创业史和企业文化,众多财经评论人纷纷对两大财团的合作持支持和乐观的态度,甚至还有人说此番合作预示着新市外贸企业的春天。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觉得他们说的并不过分。

    毕竟过去的一年中,全球经济持续低迷,欧美经济在债务危机、财政紧缩和高失业率的影响下,市场需求大幅萎缩,导致国内出口订单率急剧下降;而国内大型企业的产能过剩已经成为一种常态,企业利润压得越来越低,各类中小企业又陷入了低价竞争的恶性循环,作为大型制造企业的正清,显然也面临着严峻的形势。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正清和周氏集团大张旗鼓地又是合作又是联姻,简直是给股东及投资人打了一针强心剂。

    听说在当天的媒体会之后不久,已经有新的投资集团开始关注正清。

    对许君延来说,肯定算是个好消息!

    男人虽然偏爱风花雪月,可是任何一个胸怀大志的男人,又岂会一直沉陷在温柔乡里?

    尤其是许君延这样年轻有为、野心勃勃的男人,也许对他来说,正清才是他的全部吧!

    毕竟,他可是正清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那天之后,许君延再也没来找过我,甚至连一个电话和短信也没有。

    而令我倍感欣慰的是,他也没再拿宋岩的视频来威胁我。

    一切都变得悄无声息,而我的生活也终将继续。

    何榛榛家分店的生意越来越火爆,听说还接了几个大公司的员工餐的单子,连后厨都翻新扩大了好几倍。

    她拿了二十万给我,说是去年的分红,至于本金继续给我算着,让我什么时候缺钱什么时候告诉她。

    我本来想拒绝,可是她却摆出了一副我敢说不就跟我急的架势,我只好收下了。

    想起许君延给我的卡,里面好像还存着一笔钱,名义上是当初STAR公司的佣金,某天我去银行查了下,竟然还有六十多万。

    暂时,我也算是小富即安了,只是隐隐还是觉得不自在,毕竟一想到钱就想到许君延,一想到许君延——我就想打人。

    邵亚渐渐地跟我和何榛榛混熟了,三个人时不时地就约着出去吃吃喝喝,他言语风趣,虽然爱开玩笑却又把握得住分寸,每次跟何榛榛就像捧哏逗哏的一对相声演员,总是把我逗得大笑。

    只不过邵亚每次一拖二的风景总会引来无数暧昧而又探询的眼光,尤其是他开着跑车接上我和何榛榛的时候,我曾经听过路人小声嘟囔,“富二代就是会玩儿,双飞呢!”

    偏偏何榛榛还懵懂地问我双飞是什么意思?

    我脸一红赶紧岔开话题,邵亚就意味深长地对着我笑,一边笑还一边对我挤眉弄眼。

    不过邵亚对自己的职业和工作总是闭口不谈,他不说,我和何榛榛也懒得追问。

    只是何榛榛毕竟也好奇,偶尔跟我私下分析邵亚可能是游离于各大豪门贵妇之间的高级先生。

    “先生是什么?”我困惑地问。

    “就是鸭!”何榛榛啧了一声,对我表示鄙视。

    “鸭就是鸭,干嘛说先生?”我哭笑不得。

    “咳,他现在也算是咱们的朋友了,说‘鸭’好像不太尊重他!劳动面前,人人平等,是不是?”何榛榛义正言辞地说。

    我只能满脸黑线地瞪着她,“榛子,恕我坦白,群众们好像不认为他是鸭,倒是你我,可能已经被人当成是肯德基的原材料了!”

    “肯德基的原材料?什么意思?”

    “鸡呀!”

    邵亚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约我出去喝茶,茶过三巡,他突然问我还在不在正清工作。

    我讪讪地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说我现在又自由了。

    “谢蓉,其实我一直不好意思问你,你跟正清的许总……”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一边说,一边挽起了衬衫的袖口拎起茶壶帮我添茶。

    茶室靠窗,微风轻拂,阳光洒入,邵亚白皙而又修长的手指轻轻按着娇小的茶壶,宛若一幅清润的古典画面。

    我闭上眼睛,隐隐嗅到花香的味道,耳畔传来悠扬的钢琴声,弹的似乎是雅尼的《兰花》。

    许是邵亚温柔的语气让我不再警惕,许是音乐抚慰了我沉闷已久的心情,一瞬间,我突然觉得释怀。

    “我曾经和他——”我望着邵亚,停顿了几秒,继续说,“有过一段关系,不过我们早就结束了。”

    “现在,他快结婚了,我遥祝他婚姻幸福。”我一边说一边若无其事地笑,可是说到“结婚”两个字的时候,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于是赶紧端起茶杯佯装喝茶。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烫了舌头?”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眯起眼眸打量着我。

    我愣了几秒钟之后,猛地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转脸吐出茶水。

    “你反射弧也太长了吧!”邵亚笑得前仰后合,随手抽了张纸巾递给我。

    我接过纸巾讪讪一笑,“从小就比别人慢半拍,习惯了。”

    “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他忽然收敛了笑容,认真地望着我。

    我心里一紧,赶紧摇头,“邵亚,感情的事情——”

    “想什么呢?严肃点儿!”他板起脸,一本正经地瞪着我,“我是问你想不想重新开始工作?”

    “你——”我顿时无语凝噎。

    “好了,不逗你了。”他嘿嘿一笑,姿态优雅地轻啜了一口茶,顿了几秒,才说,“不如你来我公司吧!”

    “你的公司?”我怔了一下,紧接着笑了,“邵亚,认识这么久,我连你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马上就知道了。”他冲我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说完,他站起身叫了服务员买单。

    账单上的数字让人肉痛,我觉得我们先前喝的不是茶,是环境。

    当邵亚把我带到高新区的一片厂房前时,我愣住了。

    “你开工厂的?”下了车环顾四周,人来人往,一片繁忙景象,我一时回不过神来。

    “说起来跟正清算是同行,”邵亚笑眯眯地望着我,语气淡淡,“也算是竞争对手。”

    我点了点头,新市最近几年的外贸企业越来越多,正清的竞争对手多了去了,也不多邵亚一个。

    他带我进了正中央的办公楼,前台的小妹子一见他赶紧站了起来,“邵总!”

    邵亚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随手示意小妹子坐下。

    想起他平时跟何榛榛插科打诨的模样,我突然想笑。

    电梯上了六楼,一路上不断地有人跟他打招呼,无一例外地称呼他“邵总”。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工作场合,邵亚的气场完全变了。

    他神色肃然,薄唇微抿,眉宇间甚至浮起一丝冷冽,甚至都不怎么笑了。

    我斜着眼睛扫了他一眼,笔挺的西装、冷峻的五官,还真有几分霸道总裁的意思。

    忍不住想给何榛榛打个电话,来个现场连线,让她亲眼见识一下邵总的范儿。

    最终,邵亚把我带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我笑嘻嘻地望着他,“邵总,你是怕我和你榛子姐姐谋财还是害命,竟然瞒了我们这么久?”

    “不怕谋财也不怕害命,怕你们劫色!”他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一边说一边冲我抛了个媚眼。

    在背人的地方,邵亚又恢复了狂放不羁的模样。

    猛地想起许君延,两个男人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像,都有点儿精神分裂的征兆。

    只不过分裂的场合和时间段各有不同。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什么年代了,谁还劫色呀?只是苦了你榛子姐姐,一直默默尊重着你的职业,去馆子里点烧鸭,跟服务员说给我来一只‘邵先生’!”

    他不出意外地被我逗笑了,他背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顺着脸颊勾到下巴,笑得胸腔似乎都在震动。

    男人爽朗的笑声,听起来让人觉得踏实而又安心。

    “你偶尔开玩笑的样子,很迷人!”他凝视着我,慢条斯理地说。

    又是灼人的视线,又是逼人的眼神,我莫名的心慌。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你们公司主打什么产品?”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站起身,从书架里的玻璃窗里拿出一堆宣传册送到我面前的茶几上,“种类繁多,什么都有,基本上正清能做的,我们都能做。”

    我拿起一本宣传册,随口说,“你这么强大的对手,我都替正清开始担心了!”

    “公平竞争,光明正大,市场讲的是实力,不是资历!你没必要为正清担心,许总是个生意人,他比谁都清楚怎么应对竞争。”不知道我的话怎么刺激了邵亚,他猛地抬起眼眸望着我,语气听起来有些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