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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比起如妃的栖霞宫,自是别有一番派头。四周朱红的柱子上盘卧着鎏金的雕龙,威严尽显,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因着放置冰盆的关系,竟好似吐露出阵阵寒气,云挽歌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养心殿了,但每次进来,还是会不自觉的绷紧神经,丝毫不敢懈怠。
“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云挽歌下跪行礼,她本是不必行这么大礼的,但礼多总不是错。
“给父皇请安。”和颐公主和尉迟裕就没那么拘束了,尤其是和颐公主,语气中都带着轻快俏皮,可见圣上平日里确实是很宠她。
“都起来吧。”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似是熟悉,虽然威严却吐露着慈爱,云挽歌抬头,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庞,这便是当今圣上了。
“怎么今日你得了闲?入宫来瞧瞧朕?”皇帝将一份奏折摆在按上,又搁了笔,慈爱的对着和颐公主说。
“若父皇喜欢,女儿日日都是空闲的。”和颐公主说着走上前去,替皇上松起了肩膀。
“嗯,你看看。”皇上转向内侍刘公公“她今日嘴巴抹了蜜一样的甜。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麻烦你父皇?”
“看您说的。”和颐公主说“女儿哪是那个样子,女儿今天来不仅不是麻烦,可还有好消息要带给您呢。”
“哦?”皇帝来了兴致“那我可要听听,我的和颐要带给父皇什么好消息。”
“二弟,还不快说?”和颐公主示意尉迟裕,尉迟裕常年征战在外,很少进宫,便是进宫了,父子说的也多半是国事军事,自然不可能像和颐公主一样同皇上这么亲昵。故而刚刚也没插话,这会儿公主示意了,方才开口。
“回禀父皇。”尉迟裕拱手“乃是边关将士寒症一事,似有破解之法。”
“真的?”皇帝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是。”尉迟裕道“儿臣近日翻遍典籍,就为了能找到医治边关将士寒症之法,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有所发现,有一药店记载,有一种特殊的桃花酿可以缓解这种寒症,故而赶紧来启禀父皇,若是真的,可谓我大楚之福啊。”
“桃花酿?”皇帝心中疑惑“什么样的桃花酿?这宫中可有?”
“回禀父皇,是一种特殊的桃花酿,并非宫中酿酒师可以酿造。”尉迟裕如实回答。
“嗯?”皇帝似乎有一些失落,略一思索“那可要父皇给你圣旨,召集能人来酿出这桃花酿?”
“哎呀父皇。”和颐公主赶忙插话“何必浪费您一道圣旨呢?这能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哦?朕怎么不知道和颐什么时候学会了酿酒?”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和颐公主。
“当然不是女儿了。”和颐公主指着云挽歌道“诺,是她,云家的大小姐,父皇可记得要记她一功。”
听到云家大小姐,皇帝的身体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直,再看看云挽歌的脸庞,心中某个地方突然的一痛,是他原以为能忘却却始终留在心里的。
“你过来。”半晌他才召唤云挽歌过去。
“你就是云家大小姐?”皇帝问道。
“臣女云挽歌,正是丞相云瑾之的女儿,家中排行最长。”云挽歌乖巧的答道,她隐约感受的到皇帝待她有种特别的感觉,但又说不出。
“一晃这么多年,你都这么大了。”皇帝感叹道,云家的事他也是多少有些耳闻的,只不过云瑾之的他的肱骨重臣,他不好插手他的内事,他虽然贵为天子,但有些事情他也是爱莫能助的。
“臣女谢陛下惦念。”云挽歌答道,圣上话中透露出的无限感慨,她其实也能明白一二,大抵是因为她娘吧。
“你会酿那桃花酿?”皇帝问道,片刻间收敛了情绪,毕竟国事为重,他贵为天子,私人感情永远都是次要的。
“回皇上,臣女是酿过几坛。”云挽歌低眉,这种时候她也不敢托大“但不知是不是二皇子要的那种。”
“裕儿,你说。”皇帝又看向尉迟裕。
“七分把握应当是,不过有可能差在用量的问题而不是手法,所以儿臣才会找上云姑娘。”
“如此那便甚好,挽歌虽是闺阁女子,却也想为国尽力,若能帮上一星半点,实在是荣幸至极。”
“好!”皇上赞叹道“不愧是云瑾之的女儿,大楚的好儿女,若这事要是成了,朕必定重重有赏。”
“皇上过奖了,这都是臣女分内的事。”云挽歌赶紧自谦。
“父皇只顾着夸云妹妹,却是把女儿都忘了呢。”和颐公主撒娇道“再说父皇也不想想,二弟和云姑娘说到底只是两个人,要研制这么多酒又怎么忙得过来?”
“哦?那依你的意思呢?”皇帝宠溺的看着和颐公主。
“正巧女儿最近也闲来无事,去帮忙可不是美事一桩。”和颐公主眨眨眼睛“况且女儿都跟如妃娘娘打了保票,如妃娘娘还给女儿派了人呢。”
果然千绕万绕也绕不开这如妃,云挽歌心里道,可不就是让人见了便宜?又看了看尉迟裕,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面瘫脸,不禁在心里暗叹一口气。
“如妃?”皇帝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愣了一下“爱妃也知道了?”
“可不是,我们可就是从栖霞宫过来的呢。”和颐公主答道“娘娘正设宴款待我和挽歌,恰巧二弟来了,说了这一通,娘娘大喜,催促我们赶紧过来跟您禀报,这我们才急匆匆的过来,还被您数落了呢。”
“竟是如此。”皇帝看着和颐公主假作未取得样子“爱妃倒是有心了。”
“刘合。”皇帝传唤内侍“传朕的口谕,叫各部务必配合二皇子和和颐公主云姑娘刑事,若有违逆绝不轻饶。”
“遮。”刘公公得令刚要退下,又听得皇上补充“另外叫内务府挑几样好东西赏赐栖霞宫。”
云挽歌叹道,这如妃娘娘,怕是要重拾圣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