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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乡政府去拿列宁的著作,如果没有,那又要等到县城去了。
胡天健说:“前不久我在社里算粮账,也用过文可思兄妹的,也没有听说过社员群众有什么意见的。我们乡下,毛主席的著作比较多,列宁著作也不一定有。要不,我们一边叫人去找列宁导师的著作,这边,我们先用用文可思再说。”
罗义江听这么说,笑了笑,说:“这个你说的也是,我们用阶级敌人为我们贫下中农服务,也错不了哪里去。既然你以前用过,那今天任务这么重要,就先用着,回头我再向丁书记汇报。”
这样一来,胡天健就去叫文可思兄妹。
来到文可思家,文可奎上工去了,文可思拿了锄头也准备去上工。
看见胡天健来了,文可思红着脸,低头往外走。
“可思,你不要上工了,我找你有事。”胡天健喊。
文可思抬头,羞怯地问:“什么事情?”
“我奉命找你去写大字报呢。”胡天健笑说。
“你奉谁的命令?”文可思看着别处,问。
“村支部书记罗义江的命令。”
“我要去上工,要去写字,还要跟社长请假。”
“那好,我这就去找胡映田叔叔。”胡天健说,“我们一起去,等下请假了,我们就一起到村部去,可不要让我再走回来叫你。”
文可思听了,站在那里犹豫。美丽的脸上,可以看见愉快的表情。
这时,文可思的母亲李金娇从屋里出来,说:“可思,还不快跟了天健去!”
又笑对胡天健说:“天健,多谢你照顾我家可思。”
文可思这才把锄头送回家,走出来,站在门口,距离胡天健比较远。
胡天健知道这是美女的羞羞答答,说:“我前头走,你跟着来。”
突然,想起还不知道胡映田在哪里,又转头问李金娇:“大婶,你知道映田叔叔在哪里上工么?”
“呵,社员群众在正垄里锄草,社长应该还没有走,你到村口等他就可以了。”
胡天健向村口走去,往后一望,看见文可思距离那么远,站住,说:“你咋不走快点?”
文可思听了脚步,走近胡天健,小声说:“什么事?”
“你说,这社长叫人出工,怎么在村口呢?”胡天健小声说,文可思是地主后代,也不怕她去告诉胡映田,“按理,干部应该身先士卒,带头出工吧?”
“社长站在村口催促社员们上工呢,”谁知道文可思不以为然,“社长先走了,社员们就在后面慢慢走,怎么做事情。”
“呵,是这样。”胡天健明白了,又问,“你咋走在我后面那么远,怕我么?”
你一个学生,长的这么英俊,总是与我在一起,别人看见了,还以为你跟我好呢。我一个女孩子,跟在你后面,怎么好意思。文可思这样想着,说:“是呀,我怕你,你是贫下中农,我是黑分子,怎么好玷污了你。”
这话也是实话,但是听起来却有挖苦的意思。文可思说了,心里就有点后悔。
“怎么这么说,你现在也是新社会的人,与人民群众一起劳动,自食其力,又没有剥削人,跟我们还不是一样的,怎么说这样的话?”
“什么叫做跟你一样?”文可思反问,“我们是个不同世界的人。”
胡天健听了这后半句悲凉的话,心里不是滋味,正要回答,却已经到了村口。
社员们正陆续出工,文可思特意与胡天健保持距离。看见胡映田后,胡天健把事情一说,胡映田也不阻止,放行。
文可思一进村部大门,丁南香一看,脸上就不太高兴,问:“不是说两个人吗,怎么就一个女的?”心里想,这么美丽的地主小姐,看起来比自己有气质、有身材。在学校里,同学们暗地说自己漂亮,始终是男生暗中垂延三尺的对象,今日看这地主的小姐,幸亏出身不好,不然,他要是到了学校,那自己就有退居其次了。
“呵,她哥哥上工去了,所以就叫她一个人来了。”胡天健解释。
文可思进来,站在大厅中间,规规矩矩,向大家笑笑,脆声说:“大家好。”
三个男同学有两个是初升的,也见过这个大美女,没有多大在意。因为是地主的小姐,也不回话。一个繁荣村的男同学则是眼睛盯在文可思的脸上发呆。
丁南香也不说话,心里很烦恼,坐在桌子前面写字,心思却在新来的美女身上。
胡天健首先把大字报草稿给文可思看,自己则是去准备桌子和纸张。
文可思拿起草稿,还没有看,丁南香说:“我们还要照着写呢,你等下看嘛。”
文可思听了,连忙还给丁南香,讪笑说:“哦,那你们先写吧。”
少顷,胡天健从罗义江的办公室出来,看见文可思站在一边,手里空的,问:“可思,你看了?”
“嗯,看了。”文可思不敢说丁南香不让看。
其时,丁南香已经写好了一张,正在写的是第二张。胡天健拿了草稿,说:“这里没有桌子,我与文可思到办公室去写,你们四同学在这里写。写好了十张,三个男同学就去张贴……”
说完,就招呼文可思去了里面的办公室。
外面,四个人,三个男生一边写,一边羡慕胡天健单独与美丽的地主小姐的幸福生活,无限渴望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机会;丁南香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分钟也写不出一个字。
这边,文可思拿起草稿看了一遍,说:“天健,你这后面的口号是不是修改一下?”
哇,地主家的小姐要修改大字报,总不会是建议删除万岁吧?那可就是自找苦吃了。胡天健可不想别人听见了,否则,这反革命的帽子戴上,地主加现行反革命,那这美丽的女生就白来这人间一趟了。
想到这里,胡天健看看房门,小声说:“文可思,这后面的字怎么能改,这是当前文章的格式,修改了就要犯错误了。”
“我又不是说修改格式,我是说几个口号需要琢磨、字句需要删减,也不改变主要的意思。”文可思柔声细语说。
听这语气,文可思也不像可以走反革命的道路,胡天健试探地小声说:“只要不是反错误的话,你就说出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