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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梨梨在案发现场附近找到了一张蒙脸所用的毛巾,而后到处寻找订制这种毛巾和订购珍珠玫瑰膏的客人,然后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去阴府见凤惊华,见完凤惊华之后就回到夏家,乖乖的闭门不出?
秋夜弦看着眼前的详细报告,琢磨良久以后,唇边泛起冰冷的笑意。
难道,凤惊华又与秋流雪、夏贵妃失踪的事情有关?
难道,凤惊华又在背后坏他的好事?
如果他此次引出秋流雪的计划失败,是因为凤惊华在幕后搞鬼的缘故,那就说得通了。
想到这种种,他怒极反笑:凤惊华,你不念旧情就算了,还要处处与我为敌,你到底要玩什么时候?是想逼我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除掉你和凤家、阴家吗?
他恨了半晌后,收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到秋流雪的事情上面。
当务之急,仍然是找出和除掉秋流雪。
只有没有别的皇子存在,他的政权就不可动摇,就算凤家和阴家联手,也绝对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的去弑唯一的君。
黑无量见他久久不语,有点憋不住了,问:“皇上,夏梨梨与凤惊华一定有问题,不如属下暗中将夏梨梨抓起来,逼她说出内情?”
秋夜弦却微笑:“无量,你可知道一个痴情的女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停止寻找失踪的恋人?”
黑无量摇头:“属下不知。”
他只了解理智、机械上的问题,不了解感情上的问题。
秋夜弦告诉他:“三种情况。一,她已经找到了恋人。二,她的恋人已经死亡。三,她知道她的恋人会回来,她不需要去找,只需要等待。你觉得夏梨梨是哪种情况?”
就算是黑无量,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第三种情况。”
“所以,”秋夜弦微笑,“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继续盯着夏梨梨就好。如果秋流雪真的还活着,她一定会将秋流雪带到我们的面前,那时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黑无量了悟:“属下明白了。”
秋夜弦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在心里道:凤惊华,你最好不要跟秋流雪有勾结,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正处于风暴中心的夏梨梨,浑然不知她的身边已经布下了好几层天罗地网,她回到家里后就努力养颜护肤,闭口不提失踪数天里发生的事情,哪怕康平公主抱着她哭,她也无动于衷。
“梨梨啊,你失踪这么多天,别人说什么的都有,你若是不说清楚,你的名节恐怕就要全部坏掉了……”康平公主忧心忡忡,发间的银丝都增了不少。
夏梨梨在吃燕窝雪蛤汤,不看她,眼里却满是讥诮之色:“这种事情还用得着来问我?你和父亲就随便编个谎言,说我去亲戚家小住或去寺庙里修行什么的,不就行了?”
康平公主叹气:“你失踪这么多天,家里把全城都找遍了,现在才编理由,来不及了……”
“那么,”夏梨梨冰冷的道,“你就将我这个名节受损的女儿赶出家门,或者让我出家,一辈子不嫁人不就好了?”
康平公主看着女儿冰冷的眼神,一时间心痛如绞:“你就念着一个死人,却不念着亲生的爹娘么……”
夏梨梨却道:“没错,我只要流雪一个人就好,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若是嫌我不孝,将我赶走就好。”
康平公主再也说不出半句话,唯有暗自垂泪。
她何尝不知道女儿的心事与痛苦,但是,夏家冒不起那样的险啊,女儿为何就不能为家族着想呢?
其实,夏梨梨也知道自己很任性,很自我,但是,她就是放不下流雪,就是不能没有流雪。
幼时和少时培养起来的爱意,以及那时所经历和品尝过的幸福,已经深入骨血,无法清除,令她欲罢不能,她若想活下去,除了继续追寻那种幸福,别无它法。
如此,精心调理的三天过去,她的肌肤终于恢复了光泽水润,她看着镜子里倾国倾城的自己,眼里总算有了一点笑意。
就在这一天,她收到香脂街最有名的胭脂水粉店香肌堂的请柬,说是最新的一批珍珠玫瑰膏已经到货,欢迎她去店里挑选和验货。
珍珠玫瑰膏因为材质不易配齐,加上数量有限,价格昂贵,大多采取客人预订、店里再订货和进货的方式销售,而夏梨梨也是此款胭脂的忠实顾客,香肌堂若有新货,必向她说一声。
夏梨梨前段时间一直在外奔波,肌肤稍微受到了一点损害,收到这样的请柬,想都不想,立刻让下人备车,准备去香肌堂。
康平公主听后立刻拦她:“梨梨,你刚回来,还是再多休养几天,暂且莫要外出……”
夏梨梨听后,面无表情的道:“母亲,你要我死着呆在家里,还是要我活着出门?”
康平公主和所有下人:“……”
半晌后,康平公主无力的挥了挥手,长叹:“你去吧。”
为什么梨梨最近半年变得这么大?真是因为秋流雪还活着且与梨梨见过面的缘故吗?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秋流雪为何还缠着她的女儿不放?梨梨为他受到的伤害还不够吗?
都说红颜祸水,但依她看,秋流雪才是真正的男颜祸水,如果秋流雪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害惨她的女儿,她希望秋流雪还是真的死了才好。
夏梨梨抬着下巴,气昂昂的出门,上轿,去香肌堂。
到了香肌堂后,伙计恭敬的将她请进后院的库房,让她过目最新到货的特等胭脂。
库房里光线昏暗,堆放着许多货柜,但她没有看到珍珠玫瑰膏。
“喂,我要看的东西呢?”她不高兴的嚷嚷,但库房的门突然从后面关上,带她来的伙计无影无踪。
她急了,刚想尖叫,就听到货柜后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梨梨,我来见你了。”
声音有些陌生,是刚刚变声的少年的嗓音。
但她的直觉却告诉她,站在那里的人,一定就是流雪!
她瞬间如遭雷击,身躯如春寒中的娇花,微微颤抖着,慢慢转过身来,就看到一个轻逸的身影,缓缓的从货柜后面走出来。
是流雪!光线从窗台和门缝中透进来,虽然不清晰,却还是能让她勉强辩认出他的轮廓。
“流、流雪?”她的声音颤抖得那么厉害,说不出多一个字,就像她忘记了说话一般,但是,她的眼泪却代替千言万语,流了下来。
再接着,她低低的哭了,想朝他跑过来。
“别过来。”他却这么说,身影隐在暗处,低低的道,“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