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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惊诧之余,脸上厚重脂粉似乎快要掉下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摆驾东宫!”
小太监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跟了皇后,朝东宫火急火燎地赶去。
当今太子龙羽墨,皇后唯一的儿子,半年前从马上摔下来摔坏了根本,失去了生育能力,堂堂太子殿下,未来天宝国君,没有诞育能力,还当哪门子的太子,幸好皇后出事果断狠辣,将所有知情人一并秘密处死。
然后遍寻民间良方,希望可以治好太子之症,可是看过的大夫纷纷表示药石无医,还落得个被灭口的下场。
就在皇后一筹莫展之际,太子妃传出怀孕喜讯,天无绝人之路,面对太子这辈子唯一的孩子,皇后高兴之余,对太子妃处处谨慎小心,小到吃穿用度,大到出行问安,无一不是呵护备至。
即便如此小心翼翼,竟还是摔倒了……
莫璃端着太后赏赐的衣物,目送皇后急匆匆离去。
太后眉头微蹙,脸上明显十分不悦,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自然对这个太子妃心怀不满,为皇室绵延子嗣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情,连这等福气都抓不住。
一众妃嫔望着皇后三步并作两步,步履匆忙难掩焦虑,有跟上前去看热闹的,也有跟上前去巴结的,更有跟上去嘲笑的。
很快大殿上只剩下莫璃一个人端着太后的赏赐往外走。
到底要不要跟上去瞧瞧呢?
还是算了,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万一要是被皇后看着不顺眼,那自己就会跟着倒霉。
可如果所有人都去了自己不去看望一下,似乎也不是那么合情合理。
再三权衡之下,莫璃决定悄悄地跟过去,站在人群最不显眼的位置,尽量不引起皇后的注意,这样一来,她左右都抓不住自己的把柄。
这么想着,莫璃也跟了上去。
东宫不是谁都能出入的地方,光是宫门口的侍卫就有三五十个,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别说苍蝇,就是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就连茅房周围也布满了防卫。
这太子妃不过只是摔了一跤殃及腹中胎儿,又不是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绝症,用得着这么森严的守卫吗?
莫璃心里怕怕的,防范这么严密,一定是害怕有人趁机打探到什么秘密,如果这个秘密不小心被自己窥探了,那自己的下场只有一个,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望着这群没脑子只顾得上寒酸皇后的妃嫔,莫璃有些打怵,她不想接下来的死人堆里,也有自己的一份子。
心里正想着,人已经跟随着这群人来到了大殿外。
殿外跪了一地的太医,个个诚惶诚恐,抖若筛糠,“皇后……”
“起来!”没等这些太医行完礼,皇后大手一挥,免了他们的跪拜,“太子妃情况如何?”
太子妃这一胎可是关乎到了太子的前途,也关系到了自己的未来,如果孩子平安降生还好,如果不,那么等待他们娘俩的,只有被灭的下场。
本来孩子保不住是很常见的事情,就算滑胎,细心调养数月等身体康复了还是会有的,可太医们不知为何皇后会如此看重,不仅加派人手,还领来这么急冲冲地跑来。
太医们吓得不敢说话,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回答皇后的问话。
最后,杜院判身为太医院之首,不得不挺身而出,“回皇后娘娘,太子妃她这一跤摔得不轻……”
“本宫是问你胎儿的情况如何,你扯什么太子妃?”皇后克制住心底翻腾着的滔天怒意,尽可能平静地问话。
“胎儿……胎儿怕是保不住。”豆大的汗珠从杜院判的额头上往下滴,他感觉自己的体温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太子妃的整个孕期都是他照料的,现在出现这种事,他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保不住?你竟然跟本宫说保不住?”皇后脸色大变,一脚踹向跪在地上的杜院判,女人的力气不大,可是愤怒中的女人力气大到令人难以想象,杜院判一下子就被踹倒在地,“你是怎么照顾太子妃的?”
杜院判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跪在皇后面前,不停地磕头认罪,“臣知罪,请皇后娘娘开恩!”
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莫璃从缝隙里望过去,她开始可怜这个顶雷的太医。
女子怀孕期间需要各种小心,除了吃穿用度,尤其是不能剧烈运动,孩子没了最根本的原因是太子妃摔了一跤,她此刻一定伤心死了,可是这个太医也真是可怜,吃哪家的饭就要受哪家管,看来皇后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听见太医说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看热闹的人兴致勃勃,素日里没少被皇后惩罚的喜闻乐见,有皇子的更是笑逐颜开,众人表情不一,却没几个人流露出同情之意,莫璃真的算是最另类的那个。
辰妃斜眼一瞥,刚好瞧见莫璃脸上那抹同情,她是庆国公府的大小姐,公孙影月的姐姐。
妹妹的心思她早就知晓,也有意向皇后提了提将自家妹妹许配给龙临潇,可皇后非但不同意,还将庆国公府羞辱了一番,说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小小的次女,妄图攀龙附凤,后来一个被毁了容貌的丑女人也就是莫璃嫁给了龙临潇,这让她如何不气恼。
自己妹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丑女人竟然大嫁熹王爷,这真是无限的讽刺。尽管莫璃没有像传言那般容貌丑陋,可是这根刺早就已经种在辰妃的心里。
太子坠马受伤的事情她早就有所耳闻,可毕竟知道的消息少之甚少,一开口便戳在皇后的脊梁骨上,“皇后娘娘,您也不要太难过,太子还年轻,孩子嘛,以后还会有的,再不济,当年太子殿下宠幸的宫女翠莲,生下一名女婴,那也是太子殿下的孩子不是吗?”
当年太子龙羽墨年少无知,一日喝醉酒临幸了一名宫女,那名宫女怀了孕让他给自己名分,可龙羽墨不仅不同意,还想将红花水灌给她,谁知那红花水没能打掉孩子,宫女翠莲还跑到皇上面前告御状。
那时正是当选太子的重要时刻,这件事弄得满朝风雨,要不是皇后以她全家人的性命相威胁,龙羽墨差点就错失了太子之位。
这是太子身上最大的污点,也是皇后身上最大的污点。
如今太子不能生育,太子妃腹中胎儿岌岌可危,在这种情况下,辰妃还斗胆去触皇后的逆鳞。
逞一时口舌之快确实无限舒爽,然舒爽过后必要承担带来的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