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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和抓文机器作战的防盗章, 跳定的妹子别急稍后就可见正文了!
林诺不是原主,他原就不是高傲的人,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以后横扫八荒的男主?不过他也没存什么讨好的心思,很随意的将玉简给了他。
让方拓抓着自己送他的东西死, 林诺觉得膈应的很, 于是就将玉简抽了出来。
然而手刚触到玉简,一篇文字便浮了出来。
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是用平淡的语气告诉他, 他脖子上的铁片其实是空间法器, 里面的灵药有些可以用来炼换骨丹, 对他的伤势有好处, 不要随意卖了;藏在黑色匣子里的地图是无尽海一处秘境的, 据说那里有延寿果, 但里面危险诡秘, 没有把握不要轻易尝试;海角阁三年后有一次拍卖会,他攒的灵石应该可以买一颗造化丹,别忘了到时候去看看;紫色葫芦里的灵乳喝一口就能恢复全身灵气,带在身边以后和人斗法就不怕动不动灵气不济了, 他取灵乳的地方每隔三百年就能汇聚一葫芦……
林诺没有看完, 指尖微微用力, 玉简化为粉末, 一扬手飘飘荡荡散了。
而后冷笑。
他一直不明白, 为什么方拓会对他做那样的事, 他在小说中认识的方拓,在男女之事上并不随意,虽然恩怨分明,但不管多大的恩情都绝不会拿己身相报,便是当初自己是因他而受伤,方拓也不该做到那种地步。如今看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方拓,或者是喜欢他的。
可是喜欢又怎么样?喜欢就可以不顾他人的意愿任意妄为?
也许一开始的时候,他昏迷不醒,方拓无从征求他的意见,可是后面他已经清醒过来了,他记得很清楚,方拓从未对他解释过一句,从未询问过一句他愿不愿意。无论他表现的如何抗拒,也从未停止对他的侵1犯。
林诺冷笑:这种毫无尊重的爱,也配叫爱?
他和方拓见面不过数次,说话不过十句,他很清楚自己没有爱上方拓,也不屑于方拓对他所谓的爱。
林诺没去取他的空间法器,也没走,就在地上坐了下来,开始一坛坛喝酒,等着方拓断气,好将他从自己的房间弄出去。
他没想过救他,就算想救也救不了,方拓受的伤,比当初他的还重,到现在还留着一口气,已经是奇迹了。
地上的酒坛逐渐增多,方拓却还没死,反而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息弥漫开来。
醉醺醺的林诺感受到气息的牵引转过头来,然后嗤笑:真该说果然不愧是男主吗?像他们这样正牌的带着凤凰血脉的林家人,也几万年才能出一个有涅槃潜质的,可是人家男主,不过吸收了他一半的涅槃之力,居然开始浴火重生了。
不过也就这样了,且不说只有一半的涅槃之力,方拓体内没有凤凰血脉,那涅槃之力便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浴火是有的,重生却不可能。
林诺看了一眼便扭头继续喝他的酒,然而他体内的涅槃之力却开始蠢蠢欲动,同方拓身上的两下里相互呼应,几乎要脱体而出。方拓身上的也是一样,似乎他只要勾勾手指头,就会飞回到他的身上。
原本只作壁上观的林诺面临抉择:或者将方拓体内的涅槃之力召唤回来,方拓自是难免一死,他却有可能彻底治好身上的伤,又或者自我牺牲一下,助方拓涅槃重生,救他一命,又或者就这样看着,让该死的去死,该伤的还伤。
林诺大口喝着酒,有点后悔方才没有直接一走了之,忽然觉得坐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方拓是那般碍眼。
如今距那件事儿已经过去百年,他对方拓虽膈应尚在,但杀心早已消弭。
的确是方拓用价值连城的圣药冻结了他的伤势,的确是方拓数百年来为他四处奔波寻找灵药,的确是他寿元将近,方拓无法可想之下,牺牲了数百年修为,延了他的寿命、治了他重伤、提升了他的境界……林诺生性骄傲,他可以恨方拓、杀方拓,却不会因为他不需要、不愿意这种理由,去否定方拓为他付出的代价,不管对方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罢了罢了!就当是我欠了你的!日后我们恩怨两清就是!
林诺将剩下的半坛酒一气灌了下去,然后起身,先将自己血脉中的凤凰精血逼入方拓体内,又引导涅槃之力合二为一,然后将几百年前因方拓闯入而破坏的栖凤阵重新修复、启动。
看着方拓被金色的火焰包围,林诺转身便走,凤凰涅槃并不需要人护法,便是需要,他也没这个能力——逼出凤凰精血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林诺原本对长生就没多大执念,生生死死的并没太放在心上,所以并不觉得多么失落,只是依旧忍不住苦笑:果然这就是男配的命运,花了百年千年的时间去准备有什么用?男主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出现,什么好东西,就统统是人家的。
而他林诺,就是那个从无尽海万里迢迢送上门的金手指!
精血的损伤是无可弥补的,林诺在暂时栖身的小门派修养了三年多,才稍稍恢复了点精神,出关的时候,他发现门内又给他换了一批服侍的弟子。这在修真界是很正常的,这些服侍弟子隔三差五就要换一批,或者是修为到了,有了自己的洞府,或者是寿元到了,化为了一抔黄土。
但这次却有些不一样,新进的弟子中有个看去七1八岁模样、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儿,让他格外看不顺眼。
林诺神色自若的喝了一杯茶,宣布要继续闭关,然后回到密室,捏碎了大乾坤符。
方拓这个不要脸的,以为涂上绿漆就真成了嫩黄瓜?哼,要不是有他布下的栖凤大阵,他方拓此刻还是个三头身的奶娃娃呢,他会认不出来?
有了这次相遇,林诺就不再在修真界里乱逛,改混在凡人堆里过日子。
若说要在诺大的修真界找一个人,宛若大海捞针,那么在凡人世界里找一个人,那就是在大海里找某一滴水。
反正他修为已经不可能再精进了,在凡世过几年清清静静的日子也不错。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不惧生死道消,违了心魔重誓引发千丝蛊来找他,更想不到的是,短短几百年时间,他硬是将修为提升到高出他两个境界,若非如此,他便是有千丝蛊在,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助他破镜。
若早知如此,林诺咬牙:当初绝不会救他!
一双手有些笨拙的解下他的衣带、扯开衣襟,然后一手环住他的腰身,一手伸向裤腰……方拓做的很小心,尽量不去碰触他的肌肤,不去引起他的厌恶。
但林诺并不觉得好受,他已经没有办法用胡思乱想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粗糙的衣料在肌肤上缓缓拖曳,那人指尖偶尔如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像是带了电流,引得他一阵战栗,酥麻的感觉从尾椎一路向上蔓延,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多……想要被打开,被进入,被充满……
方拓低低的声音落入耳中,带着几许哀求:“你再忍这一次……就这一次……等我助你破境,就又有三千年的时间。三千年,我一定能找到治好你的灵药……”
林诺闭上眼,身体微微颤抖,心中却是一片冰寒:他林诺便是再不堪,也不愿靠雌伏在不爱的男人身下来换取修为、性命。
系统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主线任务已完成,是否选择回归。”
“回归。”
“我只是想让你活下去,只是想让你活下去……”方拓语声低沉含糊的恍如低泣:“哪怕你不爱我,哪怕你看不见我,哪怕你恨我……只要你活着,只要我活着的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你存在,我就心满意足……怎么就这么难……林诺,林诺……”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鲜血合着烈酒一起呛出来,还有眼角的泪。
那个叫狗儿的孩子,可以抱着他的腿央求:“你别死,我怕……”
那个被称为虎儿娘的妇人,可以抱着自己爱的人,说:“就算为了我,求求你,别去死……”
他也想这样抱着他央求;“求求你,怎么样都好,只求你,别死……不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是他不敢,他算什么呢?那个人会送给他的,最多也不过一个“滚”字……那个人,其实是连一个“滚”字都不屑对他说的吧?他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心痛的再次缩成一团。
烈酒灌入咽喉,又苦又辣。
他的回忆中,并不是只有苦酒。
那个人,也曾对他笑过的。
他清楚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漂亮的不似凡人的白衣少年,将玉匣轻轻推到他面前,那纤长的手指,比美玉还要无暇,他声音清冷悠然,不见半点轻浮:“背信弃义的确是让人不耻,但这并非堂姐的本意,而是我等做亲人的,不愿因为一句承诺,陷其于不幸。方兄也是为人兄长的,想必能明白我们的心情。”
顿了顿,又道:“堂姐天赋惊人,入元婴期当不在话下,元婴期寿元三千,方兄却只是一介凡人,这样的婚姻,对方兄而言,只怕也非幸事。如今婚约已解,当初令堂对家伯母的相助之情,愿用这匣中之物补偿。”
他当时并未反应过来那个人说了什么,只是觉得,他的声音怎么能那么好听呢?每一个音符,都像拨在他胸口一根看不见的弦上,震颤的他浑身发软,呼吸不畅。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他自嘲一笑,那个人,就是那九天上的白云,他这样的凡人能做的,只是站在地上仰望罢了。
虽如此想着,却将他留下的玉简捧在手中,没日没夜的修习。
如果那个人在天上,他也可以,一步一步的爬上去。
然而修真的道路,并非一片坦途,修者的世界,比凡间还要残酷百倍。
他斩杀了一个觊觎他法宝的男人,却不想那个人是万魂宗宗主的私生子。
他被堵在秘境的入口,看着祖父、妹妹、发小和邻里的灵魂在万魂宗弟子掌中凄厉的惨叫,周围到处都是人,他却仿佛站在无尽的荒原,心中只有冰冷,绝望,还有无穷无尽的恨。
他口中说着“好”,一步一步向他们走去,不就是要左手吗?他给,他什么都给。
他清楚,对方要杀他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样不过是想多折磨他罢了,给了左手,还会要右手,还有他的腿,他的命……可不管他给多少,祖父、妹妹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他求的,不过是一个同归于尽的机会罢了。
再走一步,再近一步就够了……他手心中捏着雷震子,闭上眼。
一声惨叫毫无预兆的响起,万魂宗主狂怒的声音响起:“小辈尔敢!”
方拓睁开眼睛,愣愣的看着背着剑的白衣少年临风而立,脚下躺着一具尸体,语声淡淡:“杀都杀了,有什么敢不敢的。修者之争,不涉凡人,我们谁敢说以后不会有几个没有灵根的后人,若一有什么事,就去找他们出气,我们岂不是个个都要断子绝孙?你如今不仅杀凡人泄愤,还炼其魂魄,真当修真界是没有规矩的地方吗?”
而后演变成一场乱战。
方拓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旁观者,他低下的修为让他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直到有佛门弟子过来,问他要不要帮忙超度他亲友的魂魄时,他才反应过来,事情已经结束了。
“林……林诺呢?”他听到自己用干涩的声音问。
“林施主刚才和万魂宗宗主交手,受了些内伤,此刻应该回去疗伤去了吧!”
方拓黯然,再次看见那个人,他依旧只能仰望。
他开始不自觉的留意那个人的行踪,一有他的消息,便给自己找了理由赶过去,知道他喜爱美食美酒,就处处着意收集。
却不知是不是他们缘分太浅,一次又一次失之交臂,才终于在潘阳湖见到了那个人,他喝的有些多了,雾蒙蒙的双眼,脸颊微微泛红,唇上沾着酒渍,长发有些凌乱的垂落,他伸指扣一下手中的长剑,斥责道:“杀人也是杀,杀鸡也是杀,我还没嫌你太长不好切螃蟹呢……而且我手艺这么好,肯用你是你的福气,矫情个什么劲儿呢!”
方拓没想到这个人喝醉以后,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不由会心一笑。
他按捺住心中的雀跃,从空间里找出最好的酒,递给那个人谢他上次的援手之恩,那人却一脸茫然,分明根本不记得他是谁。
方拓难掩失落,看着那个人抱着酒坛,脚步轻浮的远去,时不时还要仰头喝上一口,恨不得变成了他手中的那坛酒。
再后来,他空间中的美酒美食越积越多,却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
修真界这么大,修真界的人又来去如风,他便是追着那个人的脚步,也追逐不到。
足足两千年,他竟只见到了他两次,他们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擦肩而过,他还在忐忑着第一句话该说什么的时候,回头却再也找不到他。
再后来,就是无尽海。
他在迟疑要不要祭出最后的法宝时,那个人从天而降,于是心中被狂喜淹没——他是来救他的,他来救他了!他一定还记得他是谁……
乱了心神的他迟了一瞬才捏碎小传送符,身形逐渐透明中,他看到的最后一眼,就是那个人放弃了传送的机会,冲上来挡在他身前劈开了银色的利刃,在他身后,半蛟挣脱了法宝,狂怒的扑上来……
不!不!不!
方拓红着眼,拼命从五百里外赶来,然而留给他的,却只有一片狼藉,小岛被劈成两半,礁石上散落着淋漓的鲜血。
他搜遍了附近所有地方,然后去林家抢到了那个人的命牌,用秘法找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侧身躺在床上,神色安宁,恍若熟睡,小腹上已经不再淌血的伤口却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方拓几乎找不到他身上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能颤抖着手从怀里取出他的命牌,命牌上的魂火微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