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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拓跋宏,已足二十七岁了。
还有五个月,就二十八岁了。他个子仍然像以前一样的俊挺,身子仍然像以前一样的笔直,跟以前不同的是,眉目愈发凛凛,精光愈发慑人,一张俊秀得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一张脸不怒而威,整个人焕发出一种令人心生怯意的唯我独尊杀伐决断的王者气质。
冯润觉得眼前的拓跋宏有些陌生。
不再是七年前她出宫那个时候的拓跋宏,模样儿没怎么变,变的是他的气势。过了好半天后,她喃喃:“陛下,你怎么来了?”
拓跋宏道:“因为想你,睡不着,所以便来了。”他握着冯润的手,放到他脸颊上:“润儿,这些年来朕没来找你,是不是心里怨朕?”
“是。”冯润也没否认:“我以为你忘了我。”
“你是朕最爱的女子,朕怎么会忘了你呢?”拓跋宏道:“朕为皇祖母守孝结束后,奉皇祖母遗诏册封冯清为皇后。之后实行全面汉化改革,亲自指挥了对南齐的战争,实行迁都洛阳……各种忙碌,没一刻是清闲下来的。直到最近,把迁都洛阳完全落实下来,做好了各种准备,这才吁了一口气。”
冯润问:“什么时候开始迁都?”
拓跋宏道:“三天后。”
冯润抿了所嘴唇,“哦”了声。
“润儿,朕不是没想过,要早些把你迎进宫中来。”拓跋宏道:“但又一想,朕有很多事情要做,一天早到晚马不停蹄,忙得不亦乐乎,会冷落你,有时候心情未免爆躁,也会影响到你,令你不安。重要的是,还有一些不稳定的因素,比如说,南齐的战争,生死攸关,假如朕出了什么意外,朕不愿意你因为朕一辈子困在宫中;比如说,迁都洛阳,官僚贵族大多反对,朕已作好不惜一切代价准备……润儿,朕想给你的,是一个稳定舒心的环境,这些年你受的苦太多,朕不想让你再吃苦,更不想让你担惊受怕。”
拓跋宏把冯润搂在怀里。
一双充满了柔情蜜意的眼眸里,各自有着一般蓝色的火苗上窜,在“毕毕剥剥”地燃烧着,那样的煽情,那样的热烈。
他低下头,轻轻吻着她。
在如水的夜里,两人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暧昧又急促。冯润微微闭着眼睛,把自己的身子尽力地往拓跋宏靠近,再靠近,近到无间隔。
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他诱人的胸肌。此时他的胸肌渗出了一粒粒的汗珠,晶莹剔透,仿佛一束柔和感性的光,揉进了她的眼睛里。
久违了的熟悉味道,漫天盖地地朝她席卷而来。
一切,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花正香,月正圆,冯润正青春年少,烂漫单纯时。
“润儿——”拓跋宏轻声叫她。
“嗯?”冯润低声回应。
“朕到了洛阳,一切都安顿好后,朕就派人把你接过去。朕虽然让冯清做了朕的皇后,但她只是皇后而已。”拓跋宏道:“润儿,请相信朕,朕会好好的待你,你进宫后,朕会让你三千宠爱在一身。”
三千宠爱在一身!
多诱人的诺言。
拓跋宏道:“润儿,请相信朕!此后,朕会永远对你好。”
冯润“嗯”了声。
拓跋宏把她搂得更紧:“真的!朕会永远对你好。”
冯润又再“嗯”了声。
换了七年前,她会相信拓跋宏的话。如今,她不再相信了,——当然,她并不怀疑此时此刻拓跋宏的真心。
冯润只是不相信,拓跋宏能够实现他的诺言。
“永远对你好”,——这永远,是指长远,永久。冯润想,拓跋宏能做得到初心不改?
男人说的话,一般都是比唱还要动听,拓跋宏也不例外。
这一天夜里,拓跋宏留在冯府宗庙陪冯润。
冯润蜷曲在他的胸膛里,把脸埋进他的怀抱中,感受着他身上既熟悉又觉得陌生的气息,不知为什么,竟然心生一种彷徨茫然的感觉。
翌日一大早冯润醒来,拓跋宏已离去。
床上留着他用汉文写的信:“润儿,好好保重。早则三个月,迟则半年,朕自会派人来接你。在这几个月里,你有什么事儿,或是有什么需要,就让人去找任城王,他暂时留在平城,待迁都洛阳之事完成后,他才前往洛阳。对了,你爹爹也留在平城,他年迈多病,不宜远行,你三弟冯聿四弟冯夙也留在平城陪伴尽孝,你大哥冯诞和二哥冯修,也随着朕到洛阳。”
冯润忡怔了大半天。
如果不是手中的信,她还不能确实昨天晚上拓跋宏来过是现实还是一场梦,感觉不真不切,不尽不实。
她心中纠结得很。
一方面,希望拓跋宏不要忘记她,希望拓跋宏提出要把她接回宫中去;别一方面,其实她对回宫是很抵触的。
冯润在宫中生活了整整三年时间,明白那是一个危机四伏的险恶地方,对女人而言就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想生存,就得不择手段,想往上爬,就得冷酷无情,阴险恶毒。
如今太皇太后不在了。
但冯清在,而且还做了皇后。冯润回到宫中的话,就必须要落在她的阴影之下,要低头伏小,且受她打压。
这是冯润最不愿意的。
还有,冯润跟高菩萨在一起七年,朝夕相处,就是没有爱,也是有感情的吧?凭心而论,高菩萨对她的好,并不亚于拓跋宏,甚至比拓跋宏还要好。
有时候冯润也想,不如就跟高菩萨狼狈为奸在一起算了。
可是,冯润也有所不甘。
冯润极是烦恼。
一整天都处在极度烦躁之中,心里患得患失。太阳下山的时候,冯润还坐在离冯府宗庙附近的河畔岸边发呆。
对面是一座望不到尽头的山峰,石壁如削,两山岈合,上有古藤倒挂,中间有一道瀑布从山顶倾泻而下。水流汇入到山底下的湖泊中,砸出一朵朵巨大的水花。
撒网打鱼的人早已散去,飘荡的渔舟没了踪影上。
黄昏的雾霭缓缓地升起,天色渐渐的被夜色漆黑。落依劝冯润:“主子,你在这儿坐了大半天了,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冯润吭声,只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忽然“嗖”的站了起来,将脚下的绣花鞋甩掉,还脱了裙子,把里面的衬裤从膝盖以下都撕掉,身上穿了贴身亵衣,——亵衣手感厚实,略的弹性,“上可覆乳下可遮肚”,整个胸腹全被掩住,用带子系结,前面盖得严严实实。
落依吓了一跳,失声:“主子,你干什么——”
话音还没落,冯润已“扑通”跳到水中。然后深呼吸,大力地划着水,一下又一下的,身子很快就游得远远的。
落依知道冯润会游水,但还是大急:“主子——”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近来,笑着:“你也不用着急。你主子看到天气闷热,不过是跳到河里游水而已。”
落依一看,原来是高菩萨。
他自山上采药回来了。
落依连忙道:“高公子,我家主子,她……她……高公子,你看我家主子,她游了那么远。”
高菩萨咧嘴笑道:“你家主子水性还好,没什么事儿。对了,你先回去,我下水去追你家主子,跟她游一会儿水。”
有高菩萨在,落依自然放心。
走了老远,回头看。
高菩萨把衣服脱了,只穿着衬裤,露出了健美的上半身。只见他“扑通”的跳到水中,激起了一层水花。他游水的速度奇快,仿佛一支箭般射出来似的,在水中带起一条白浪,朝冯润的方向直直游过去。
没一会儿,高菩萨游到她身边。
冒出头来,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珠。
冯润朝他嘻嘻一笑,又再潜入水中。高菩萨跟在后面相随,不管她游得多远,他始终亦步亦趋,不离左右。
此时天空中繁星点点,月亮也出来了,圆圆的,又大又白。皎洁的月光落在水中,把河水照得清波浩淼,如银似霜。
冯润感到好不快意。
在如此月高风清的夜里,在如此宽阔的小河中放肆畅游,与河水融合一体,真是至大的享受,让她一下子忘掉了烦恼忧愁。
不知游了多久。
终于,冯润筋疲力尽。
于是她返回头,往岸边游去,好不容易双脚踩地,已是气喘吁吁。高菩萨游到她身边,站直了身子,然后扶着她,走上岸。
刚到岸边,冯润就累得瘫坐到地上。
高菩萨走过去把她的衣服拿过来,套在她身上。
端午节之后,便是真正进入夏季的暑热季节。白日太阳仿佛一只巨大的火球悬挂在半空中,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大地。到了晚上,那炎热还不曾散去,吹来的风仍然是热烘烘。
冯润仰头望着星辰。
半晌,幽幽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高菩萨看她,歪嘴一笑,慢悠悠问:“难道主上昨天晚上没跟你说,过些天把你接回宫中去?”
冯润问:“你知道他昨天晚上来过?”
高菩萨声音嘲笑:“你有什么事情是瞒得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