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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菲这边才刚落座，紧闭着的小会议室门就被一只手推了开来。
小寇从门缝里探出一颗脑袋，绿豆般的眼睛在室内扫了一大圈，在扫到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的叶菲之后，神情复杂的抿了抿唇。
那天在电话里跟叶菲吵架到底也只是逞口舌之快，又气又急才说出那些严重的话，也不晓得叶菲背后是有什么靠山，才这么短短一两天的工夫，她就把风波给摆平了。
小寇这个人虽然平时看起来油腔滑调，不太牢靠，但自个儿有几斤几两重他还是知道的。他也没那么多雄心壮志，就想着能在娱乐圈里混口饭吃，毕竟这一行来钱快，他动动嘴皮子就能赚钱。
他和叶菲合作了八年，多少也有些革命友情在里面了，这会儿要是跟叶菲解约，他上哪儿去找又听话又没脾气的艺人？
总而言之，当晓得叶菲又平安无事的度过一劫之后，他就后悔了。
小寇推门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一屋子人都瞩目。
叶菲刚低头回完苏里的短消息，瞥见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的小寇之际，脸色不由得黑了下来。
“菲菲”触碰到叶菲的视线，小寇也没法儿再往下装了，当下笑吟吟的推门而进。
叶菲也没跟他过不去，毕竟这满屋子的都是同事，就算以前再怎么不愉快，她也得给小寇留几分面子。她勉强回了个笑容，却没有从位置上站起来，等到小寇走到了她的对面，才不疾不徐的开口：“现在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走程序吧？”
“咳，好”人事部的工作人员跟法务部的同事交换了一个眼色，很有默契的整理着自己手头的资料。
小寇看到这个阵势，登时慌了，瞅了一眼叶菲，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对满屋子的人道：“各位能不能稍微避让一下？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菲菲说。”
“不用了。”叶菲看着面面相觑的一屋子人，人已经率先站了起来，“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吧。”
这本来就只是她和小寇之间的私事，她怎么好意思劳师动众的麻烦一大帮人？
叶菲前脚刚走出小会议室，小寇马上低头哈腰的跟上了前去，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空荡荡的茶水间。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叶菲懒散的靠在饮水机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小寇陪着一张笑脸，低声下气的解释道：“菲菲，是这样的，那天我给你打电话之前正巧陪客户喝了点酒，可能是脑子喝得不大灵清了，所以电话里的语气可能重了点，我跟你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是吗？”叶菲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寇急着替他自己的辩解模样，朱唇轻启。
小寇一听事情有转机，立马一个劲的颔首，加重了语气：“是啊是啊，菲菲，你可千万别当真，你就把我说的话当做是个屁给放了，或者就权当是狗叫，反正你别生气。”
叶菲突然替小寇觉得有一些悲哀，就为了讨好她，他竟然不惜这样贬低他自己。
“没关系，我没生气，也没当真。”叶菲冲着他笑了笑，“不过，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每个字每个标点符号可都是认真的。”
她这里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不是什么人都要收容的。
“菲菲”小寇愣住了，咂了几下嘴唇，慌乱的道，“不是你不会真的这么绝情吧？我们认识好歹也有八年了，我是什么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你不会就因为这么一点小错误就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吧？”
“一点小错误？”叶菲冷笑，黑亮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到底是不是一点小错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寇眨了眨眼，本来他以为至少能在叶菲这儿打个友情牌的，没想到叶菲的态度会如此强硬。小寇挺起胸膛，也没服输，死鸭子嘴硬的继续说，“我们做人不好这样的，要讲良心的，这八年来，我对你不能说差吧？经纪人该做的事，我一样都没少吧？”
“是，可是经纪人不该做的事，你也一样都没少。”叶菲直接反驳他，要翻旧账她害怕一天一夜翻不完呢，“我们且不说远的，就先说些近的。上一次你带我去见陆家易，企图靠不正当的潜规则来获取合久必婚中的角色，别的经纪人会这样把他的艺人给推入火坑吗？还有上一次，你连请了十多天的假，说是家里有急事，结果有人看见你出现在了某个赌场里，再还有上次，你说是出差海南可是呢？我却在酒店看到了你和陆家易走在一起。良心这两个字，你真的有吗？”
被叶菲这样一件一件的拆穿，小寇开始乱了阵脚，一边冷汗直流，一边毫无底气的说：“陆总哦不对，陆家易那事儿你不是还没成吗？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呢？娱乐圈里头经纪人安排艺人跟投资方见个面都是很正常的事，是你自己心胸狭隘，非要联系到潜规则上面，还有你说什么赌场什么酒店，我根本就听不懂，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吗？”
她的确是没有证据。
小寇去赌场的事她也是近几天才从之前合作过的一个剧组工作人员口中得知的，上回在酒店的时候她也就只看到一个背影，她把这些作为反驳的理由，对小寇来说完全是不痛不痒，但小寇的那一句“那事儿你不是还没成吗”却彻底的惹恼了她。
“小寇，有些事情虽然没有发展到最坏的结果，然而当你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对别人造成伤害了。”叶菲不想再继续和他做这种无谓的纠缠，双手环胸，冷淡的说，“现在再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我们还是回去把程序给办了吧。”
“等等！”小寇大约是被骂急眼了，突然张臂拦住了她的去路，“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的意思这合约是一定要提前给解除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