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家里又来了沙发客

琉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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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彩怡的病还没彻底好,李总的采访完稿就已经完成了,比预想的还要顺利。

    每天咳一路,从家里一直咳到办公室,任彩怡忍不住又去楼下药店买了一瓶止咳糖浆。回到办公室时,白知行已经带着杂志样刊出现在她的办公桌前。

    “白先生,您还亲自跑一趟送过来,太客气了。”任彩怡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糖浆,只得礼貌性的先接待白知行,并接过他手里的五本杂志。

    “你还在咳嗽吗?”白知行看到了任彩怡手中的药。

    “应该快好了,巩固一下。”任彩怡放下糖浆还有接过的杂志,示意要带白知行去李总办公室里。

    白知行没有回应,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那瓶糖浆,看了看瓶身上的标签,说:“你对抗生素这种东西这么抗拒,为何会迷信这种更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呢?”

    “什么意思?”任彩怡问。

    “难道你不知道,止咳糖浆喝过量会产生依赖,说它是轻微的毒品一点也不过分。”

    毒品!自己吃了数日的药竟然被说成是毒品,白知行这种总喜欢说教的态度让任彩怡有些不爽。我们有这么熟吗,任彩怡在心里嘀咕。

    一把夺过白知行手里的药瓶,任彩怡生硬地说:“您太危言耸听了吧,好好的药怎么就成了毒品。”

    白知行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它本身并不是毒品,但该类药水中一般都含有可待因、麻黄碱成分,可刺激中枢神经,从而达到镇痛、镇静、止咳的作用,过量服用后不但药效全无,还会导致精神异常兴奋。长期吸食止咳糖浆,吸食者的生理、心理就会对其产生依赖性,若吸食成瘾之后突然停止,很多人就会出现头晕、精神萎靡、打哈欠等脑部缺氧的症状。另外,由于脑部对喝药的快感存有顽固的记忆,很多人在停药后还会感到烦躁不安,并出现失眠、浑身难受等各种生理不适的症状。更为严重的,还会出现记忆力、体力及性功能下降的情况。近些年,国内出现了很多的将止咳糖浆当作毒品吸食的隐形瘾君子。”

    白知行的话说的像是在念一本严肃地教科书,让人没有反驳的余地。

    任彩怡开始回忆自己是否已经开始出现他说的那些上瘾症状,越想越觉得恍惚起来。

    看着任彩怡已经出了神,白知行接着说:“不用过分担心,我说的只是最坏的状况,你现在因该还差很多,今天开始别再吃这个就好,我会推荐你更合适的止咳药。”

    任彩怡虽然回过神来,却仍有被冒犯的感觉,她没有接受白知行的示好,冷冷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心里有数,多谢您。只不过,我开始有点搞不懂您的真实身份了,上次说自己跟医学界颇有渊源,怎么这次又成了缉毒界的了!”任彩怡打开抽屉,把药瓶砰得一下扔了进去后,头也不抬的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说:“李总在里面呢,您进去吧!”

    面对任彩怡的不客气,白知行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觉得尴尬,他仍旧保持着笑容,走进了李总的办公室。

    李总邀请白知行共进晚餐,点名要任彩怡陪同。

    “你必须去!”

    “我咳嗽。”

    “不影响。”

    “我晚上有事。”

    “这是工作。”

    “我……”

    “你什么,两个大男人吃应酬饭,有个女人在没那么尴尬。”

    “哦!”

    被强行拉倒饭桌上,看看对面坐着的白知行,想想今天下午自己对人家的态度,尴尬的反而成了自己。

    李总和白知行则是越聊越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生生把任彩怡聊成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就这么推杯换盏的一直到夜里11点多才各自散去,临走时,已经微醺的李总还再三嘱咐任彩怡要多跟白知行聊天学习,任彩怡含糊的应和着,却始终没敢正眼瞧身边的白知行。

    李总上车离开,白知行却没有走的意思。

    “帮您叫车吗?”这是任彩怡今天晚上跟白知行说的第一句话。

    “司机已经来接我了,我会先把你送回家。”白知行仍旧很清醒的样子。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就好。”

    “你就别拒绝了,这么晚不可能让女士单独行动的。”

    话刚说完,白知行的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任彩怡的面前。十分绅士的为她打开后座的车门,白知行伸手示意任彩怡上车,没有多说话。

    任彩怡慢慢的移步上了白知行的车,白知行却没有上来与她同坐,他跟前座的司机交代了几句后,对任彩怡说:“我让小唐送你回家,我住的离这很近,就不送你了,你放心,小唐人很好。”

    还没等任彩怡拒绝,白知行就为她关上了车门,小唐也启动了车子。

    “你们白总一向这么不给人说话机会吗?”任彩怡问小唐。

    “白总确实做事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我们跟他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特别简单。”

    “哦,挺好的。”

    “白总确实很好,您接触久了就知道了。”小唐的话说得特别真诚,真诚的让任彩怡更加为自己下午的小题大做而感到汗颜。

    任彩怡心事满满地回家,却被门口的一幕惊住了。戴着帽子墨镜的叶晨枫抱着行李箱昏睡在她家门口。

    叶晨枫果然又一次不打招呼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睡得迷迷糊糊。任彩怡轻轻的靠近他,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到有人叫他,叶晨枫警觉性的收缩了一下身体,然后伸手压了压帽檐,揉了揉眼睛,看到任彩怡的那一刻,又瞬间清醒了,他摘了墨镜,猛地抓住任彩怡的手,撒娇似地说: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在这等了你一晚上了!

    任彩怡先是挣脱她的手,确定了周围没有别的人,小声地说:“你在我家门口干嘛?”

    “等你啊,还用问,一下飞机就奔过来了,还吃了闭门羹,又累又饿,这都快十二点了。”叶晨枫仍旧瘫坐在地上,一脸委屈的样子。

    “你下飞机不回家,也不打招呼,跑我这撒野,还理直气壮了。”任彩怡伸手抬了抬他的帽子,叶晨枫便顺势又抓住了他的手。

    “我手机丢了啊,联系不到你啊,我还怕你担心我呢,所以第一时间来找你。”

    听了叶晨枫的话,任彩怡一时语塞,两人四目相对,都不再多说,连被抓着的手都忘了抽回。

    原来这两天的失联是因为丢了手机,任彩怡心里的疑惑解开了。而他再次这样出现,又一身疲惫的样子,配上这张让人很难抗拒的脸,任彩怡心里还着实有了些许心疼的感觉。

    任彩怡的眼神开始变得温柔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叶晨枫的脑子一片空白,拉着她的手,慢慢把她拉近自己,嘴巴也不自觉地要凑上去,两人越来越接近,近的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就在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的那一刻,任彩怡突然回过神来,她猛地转了一下手腕,叶晨枫的手被狠狠地别了一把,然后随即使劲拍了一下他帽檐,帽子一下子遮住了叶晨枫的眼和鼻。

    叶晨枫大叫一声:“疼!”,任彩怡迅速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别喊!小心招来群众!”任彩怡小声谨慎地说。

    “我手差点脱臼!”叶晨枫闷声地说。

    “活该!公共场合还想占便宜!”任彩怡抬手想打叶晨枫的头。

    叶晨枫本能地往墙边躲,说:“公共场合还想打人!”

    任彩怡收回了手,看了看地上乱七八糟的行李和衣服,觉得又可气又可笑,只得无奈地起身开门,把叶晨枫拉进了家里。

    叶晨枫进门口后,特别不见外得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任老师,赏口饭吃呗,今天就吃了一顿飞机餐。”

    叶晨枫摘了帽子,随便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还是一样的清瘦,只是黑眼圈更加的明显了。

    “只有方便面,你吃吗?”

    “你煮我就吃!”

    任彩怡没有拒绝,同样也没有拒绝他饭后再次在沙发上小憩的要求,总觉得这是她欠下的。

    “不会明天早上我一睁眼你又已经消失了吧?”任彩怡站在桌子对面,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吃着。

    “舍不得我?”叶晨枫狼吞虎咽的样子毫无偶像的做派。

    任彩怡上下打量他略微邋遢的打扮,想想那些迷恋他的万千少女,偷偷地笑了起来。

    “笑得那么甜,说到你心里去了?”叶晨枫迅速吃完,放下碗筷走到任彩怡身边。

    任彩怡稍稍后退一步,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递给他说:“说话这么油,快擦擦你的嘴吧。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在我家肆无忌惮的进进出出。”

    叶晨枫乖乖接过纸巾,一本正经地说:“哦,那报告一下,天亮之前我就得走,温姐一早会到家里接我,上午有采访。”

    只有几个小时的空闲,他竟然第一时间看她,任彩怡有些小感动。

    拿起叶晨枫用过的碗筷,走进厨房,过了许久,任彩怡习惯性的抛出了一句生硬的话:“那我就不送了!晚安吧。”话说出去的那一刻,任彩怡暗暗的捶胸鄙视了自己。叶晨枫则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了沙发上。

    收拾完碗筷,回头看到沙发上叶晨枫四仰八叉的样子,任彩怡更加无奈。叶晨枫似乎已经睡着了,任彩怡轻手轻脚的从沙发后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任老师,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爱的抱抱啊。”叶晨枫突然坐起来,张开双臂做拥抱状对任彩怡说。

    任彩怡吓了一跳,站在卧室门边,说:“做梦吧你!”

    “那我可真做梦了,梦里可不一定只有抱抱哦。”

    “别把我拉进你那变态的梦里。晚安!”

    任彩怡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却站在门后平复了许久心跳。

    叶晨枫看着卧室的门,笑的很灿烂,大声地回说:“晚安啦!”后,才又躺下来,用沙发上的毯子蒙住头,大概是太累了,叶晨枫迅速地睡去。

    虽然只是第二次留宿,任彩怡好像已经很习惯屋外睡了这么一个男人。第二天一早,叶晨枫就悄悄离开了,任彩怡听到了他离开的声音,却没有出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