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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不行,这样子我们两个都会没命的。”般一柔的声音变得更加微弱“你扔下我,赶紧……”
“别废话,抱紧我!”我一声低吼,咬紧牙关,再一次努力的朝前方的棺材游了过去。
“轰隆隆!”伴随着天空一阵亮光闪起,一个炸雷突兀地响了起来,似乎前方有什么东西涌了过来,拍打着水花,反射出阵阵银光,涌出一阵“呼啦啦”的声音。
我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若是什么肉食性的鱼类过来,恐怕我和般一柔即使不被海水淹死,都要葬身鱼腹了。
水花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等到近前的时候,已然变得震耳欲聋,几乎盖过了天边那轰隆的雷声,而亦是此刻,借着闪电的光芒,我终于看清楚了那搅起水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鱼,密密麻麻的银色小鱼,他们簇拥在一起,不停地翻滚着,朝我们这边涌了过来。
“一柔,坚持住了。”我一手搂住了般一柔的腰际,将她的身躯紧紧跟我贴在一起,而另外一只却紧紧抱住了跟前的圆木。
即使这些鱼不会咬我们,可是冲击力都随时会将我们卷入我海底了。
“那是什么?”般一柔指着前方远处惊恐地叫了起来。
一道碗口粗的闪电,划过天空,将将整个海面照得犹如白昼,我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不由得脸色大变。
在那海平面的远处,我分明看到,许多巨大的鱼鳍,如同一座座小型的山峰,在飞速地移动,正朝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如果这些银色小鱼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杀伤力,那么尾随在他们身后的东西,肯定可以分分钟将我们吞入肚子里了。
原来,这些银色小鱼,是在逃命。
而且,它们此刻亦是感觉到危险更加接近了,它们改变了方向,翻滚的速度更快,在我们前方数米远的地方,形成一道急弯,绕开了我们,绕开了棺群,朝海湾的方向游了过去。
巨大的漩涡,让我根本就不稳不住身形,只能够死死抱住圆木,朝海底卷了下去,大口的海水灌入了我的嘴里和鼻子里,我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爆炸开来。
一股巨力从我搂着般一柔腰间的手臂上传来,我来不多想,抱着圆木的手从另一侧紧紧抱住了她的后背,将她和圆木同时抱在了怀中。
我知道,此刻若是松手,她必然没命了。
我,不能够让她没命。
银色鱼群已过,原本的漩涡逐渐平缓起来,圆木拖着我们再一次回到了海面,顾不得全身酸软,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怀中的般一柔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肯定是呛水了,必须找到地方,将她体内的海水压出来才行。
打量着四周,我们此刻来到了棺群的旁边,刚刚那口硕大的棺材就在我前方,来不及多想,我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拖着般一柔朝那巨棺爬了上去。
棺材很大,棺盖上很平整,四周还有凸起的边沿,即使在这大风大浪中不停地摇摆着,可是还算牢固,就仿佛是这大海中一叶扁舟,至少比之前的圆木让我心中安定多了。
将般一柔平放在棺材盖上,手指凑到她的鼻子前还可以感觉到轻微的呼吸,我微微松了口气,双手按在她的胸前拼命挤压了起来。
虽然这尺寸双手按在上面都有些包不住,可是我此刻却并没有太多的邪念,唯一想的就是能够将她救醒。
按下去,松开来;按下去,松开来;我已经不记得自己重复了多少次动作了,也记不住般一柔到底吐了多少次海水,看到她微微睁开了眼睛,我知道,自己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看了看我,般一柔脸上泛起一丝红润,声音依旧显得十分低柔。
“没事,我不是说过,要带你们离开这里的吗?”我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我是男人,男人说话要算话的。”
般一柔脸色变得更加红润“我好些了,你可以把你的手……”
我低头一看,顿时明白了过来,此刻张着腿坐在她的身上,双手仍旧停留在胸前,仿佛正在……难怪她难为情了。
翻身从她身上下来,扶着她坐起来,我慌忙岔开了话题“怎么样,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般一柔显得十分虚弱,任由我拉着她靠在我的肩膀,微微点了点头“刚刚在海里,你怎么不松手,那样的情形,搞不好我们两个都会死的。”
“我知道。”看着般一柔抬头看着我看温柔的眼神,我不由得心中一动“可是我也知道,若是我不松手,我们有可能会死;可是如果我松手了,你肯定没命了。”
“初九,谢谢你!”突然,般一柔把脸埋在我的肩头,低声抽泣了起来。
“一柔,你这是咋啦?”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这不是都活过来了嘛,应该高兴才是。”
“救命!救命啊!“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女人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我不由一凛,而般一柔亦是止住了哭声,抬头看了看我道“好像是岚岚的声音。”
张岚岚……
女人的声音,十分轻微,可是,夹杂在这呼呼的风声和水声中,仍旧十分清晰。
仔细听起来,似乎,真的是张岚岚的声音。
刚刚风暴袭来木筏散架的时候,我们便失散了。
“好像真是岚岚的声音。”我不由大喜,扶着般一柔朝四周打量起来。
雷声,停了;可是闪电还在继续。
一道道碗口粗的闪电,不时从海面上划过,使得周围的情形,尽收我们眼底。
棺群,就在我们前方不停地有摇摆着,即使在这大风大浪中,却似乎仍旧呈现出某种队列,正在随着波浪缓缓往前漂移。
我们脚下的棺木,乃是这队列的最尾端,张岚岚的声音,仿佛就是从前方的滚群中传来过来的。
我和般一柔对视了一眼,都微微皱起了眉头,齐声呼喊了起来“岚岚,是你吗?”
求救声,戛然而止,回应我们的除了风声便是水声,任凭我们怎么呼喊,都不再有任何动静了。
我们的心,跟着一阵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