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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和叶诏一起失踪了,韩愿想尽办法追查他们的下落,但始终无法定位到车辆的GPS地址。韩愿猜测,叶诏可能事先破坏了汽车的GPS定位系统,因此,将搜索的重心放在奥利弗·卡恩身上。
奥利弗·卡恩也是一个狡猾的人物,每天住在不同的宾馆,且只在夜里办理入住手续,白天不见人影。
办公室气氛沉默,韩愿坐立不安,等待的时间越长,风铃的危险便会越多一分。
刘纪坐在他的对面,握笔在日记本上不停地写着,她自从得知叶诏并没有丧失智力后,十分害怕叶诏也会对自己展开报复,便强烈要求来分局。
尽管害怕,但文思如泉涌,刘纪笔耕不辍。
风铃和叶诏的故事结局是刘纪不满意的,而现在终于有了结局,这个结局很骇人,也令人不敢相象。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韩愿以最快的速度去接电话。“喂。”
“韩队,已经查到奥利弗·卡恩的下落,他刚在花间宾馆入住,房号304。”
“好。”韩愿放下电话,立即带着小张赶往花间宾馆。
小张和韩愿本来被安排去营救被拐卖儿童,因为风铃失踪,王绪安便安排其他人代替韩愿,小张认为自己和风铃也有一段交情,也坚持留下来。
警车在公路上风驰电掣,小张开着玩笑,道:“按咱们这个车速,估计会收到交警队的罚单,到时让咱们韩队去交罚款好了。”
其他人都笑起来,唯独韩愿没笑,脸绷得紧紧的。他看着车窗外,上弦月挂在夜空,仿佛他皱起的眉头。
一刻钟后警车抵达花间宾馆,奥利弗·卡恩还在睡梦中便被掀开了被褥,他看着从天而降的警察一脸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想干什么?我是德国来的游客。”
“奥利弗·卡恩先生,你涉嫌参与一起故意伤害案,现在请你回局里协助调查。”
“你们胡说,我要去领事馆投诉你们。”
不管奥利弗·卡恩如何叫嚣,还是被带到警车上,这时他才老实起来。
审讯由韩愿亲自审问,小张记录,奥利弗·卡恩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可能顾及到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很快交待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奥利弗·卡恩和东野阳相交数十年,东野阳曾资助奥利弗·卡恩数亿元用于脑细胞移植手术研究。几个月前,他被邀请来到江城,替东野阳的妻子易乘秋提取脑细胞,但一直没找到适合移植的躯体。几天前,他与已化身叶诏的东野阳再次联系上,东野阳要求将易乘秋的脑细胞植入到风铃的脑中。
“那叶诏现在哪里?”韩愿急了眼。
“我们约定明天上午9点在沙雅医院进行脑细胞移植手术。”
韩愿握紧拳头,明天在沙雅医院等待叶诏,只要他一出现便将他抓获。
难熬的一夜过去了,三月初的江城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这个月是江城最美的季节,公园里、道路上、山边,各种花会竟相绽放,装饰一春的美丽。
沙雅医院是家民营医院,据院长交待,他与东野阳是同学,同时东野阳也是医院的大股东之一。
但是令韩愿失望的是,9点钟叶诏并没有出现在沙雅医院,因此他的守株待兔计划失败了。
韩愿推测,叶诏可能发现奥利弗·卡恩被抓,因此及时终止了脑细胞移植手术。虽然风铃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危险,但是叶诏为人狠毒,风铃会遭到他的残酷虐待。
时间很快又到了晚上,刘纪带来了一份叉烧饭给韩愿。
这是韩愿最中意的叉烧饭,但韩愿吃得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会没事的,风铃那么善良的人,上天一定不会薄待她,让她化险为夷的。”刘纪劝慰他。
“东野阳对风铃恨之入骨,人羲公司没了,易乘秋死了,可想而知他有多恨风铃。”
“他是恨风铃,但现在他想把易乘秋的脑细胞植到风铃的脑中,就肯定不会杀她,所以风铃的安全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是,被植入易乘秋脑细胞的风铃还是风铃吗?”
“是啊,那不是风铃了。”刘纪叹息。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上弦月依旧挂在窗前,宛若此刻他们皱起的眉头。
手机铃声响起来,韩愿仍在发呆,直到刘纪提醒他,他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屏幕上闪烁着风铃的名字,这个电话是用风铃的手机打来的,韩愿只觉心口一滞,心脏停止跳动几秒。
“快接呀。”刘纪催促他。
韩愿按下接听键,手机里传来冰冷又熟悉的声音。“韩愿。”对方叫着他的名字。
“叶诏,你到底把风铃弄到哪里去了?你如果敢伤害她,我决不饶不了你。”韩愿对着手机大吼。
电话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随后叶诏的声音又传入韩愿的耳畔。“现在你去西山陵园。”说完,叶诏挂断手机。
韩愿赶紧拨过去,但是手机又提示关机。
“是叶诏打来的吗?风铃现在怎样了?”刘纪忙问道。
“是他,他让我现在去西山陵园,一定是风铃在那里。”
“我和你一起去。”小说写到结尾,刘纪觉得自己有必要亲眼目睹她的男女主角的命运结局,这样写出来才够震撼。
警车再次出发,驶往西山陵园,开车的是小张,乘客是韩愿和刘纪。
在陵园的停车场,韩愿发现了风铃的宝马车,这证实风铃和叶诏确实在陵园里面。陵园里面没有监控设备,无法判定风铃和叶诏的去向,只能挨个搜索。
韩愿打着手电筒,在每个墓碑前晃过,没有发现风铃的踪影。
“这西山陵园太大了,天又黑,这样不是找法。”小张道。
刘纪咬着嘴唇,由于写小说的原因,她的思维比较发散,遂道:“我觉得叶诏不会无缘无故让韩愿来西山陵园,地点虽没明说,但应该也不难猜。”
“有道理,不会让你来西山陵园,又不告诉你在哪里。”小张附和。
“东野阳的墓也在西山陵园,就在半山顶上,我觉得他们应该在那里。”
韩愿略一思索,刘纪的推测极为合理,东野阳的墓地就是叶诏要自己来西山陵园的原因。
“我带你们去,上回我来过一次。”刘纪的胆子大了起来,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她的小说快到结束的时刻,此时她倒并不关心风铃的死活了。
沿着石阶向半山顶走去,从鼻端发出的喘息声融入了风声中,三个人的鼻息都变得沉重起来。
一座孤坟静默在幽暗中,墓碑面向山下的江流,顿时三人都生出一种“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之感。
走近坟茔,手电筒的光束落在墓碑下面,那里蜷缩着一个物体,似乎是个人。光快速移动,如同生了根似的固定在那人的面孔上。只见那人清瘦的一张鹅蛋脸,面颊上有些许的伤痕,眉眼紧闭。
“风铃。”
韩愿的心霎时又停止跳动,下意识地伸手去触风铃的鼻息,鼻端有微暖的气息吐出来。韩愿不禁热泪盈眶,抱起风铃,将她的脸放在自己胸膛处摩挲。
小张用手电筒四处搜寻叶诏的踪影,但满山遍野,除了他们,便只有这黑压压的一片坟头。
“你们看。”刘纪伸手指着墓碑。
手电筒的光束照过去,韩愿放下风铃,仔细地看那墓碑,墓碑的左侧刻着一行字:让死者有那不朽的名,但让生者有那不朽的爱。
“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刘纪懊悔起来,最精彩的一幕还是没有看见。
韩愿无暇猜测,此刻最重要的就是风铃平安无恙。“我们下山吧。”
一行人匆忙下山,等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无边黑暗中,从树林中走出来一个男人,在东野阳的墓碑前盘腿坐下,山风拂动他的发丝,他的眼眸越来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