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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甄跟着鸟飞去的方向刚看过去,这时千浦帆接起了电话。
把事情给千浦帆交代了一下后,千浦帆在十来分钟后就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过来千浦帆才说这一代这条路鲜少有车,是因这个孤女坟附近出过几次人命,便有了些传言,很少有人在夜里从这里赶路,所以前方不远处才会有人在此盖了一座酒店。
千浦帆又说,其实在冥界,如果阴魂在阳间害了人命,不用阴阳师出手,冥界的阴司就会介入,但若是他们没介入,那便是有人欠下了命,该以这样的死法离世,而那些恶鬼,也算是被阴司安排了任务。
所以阴阳师也不会见到凶煞就去解决,但好歹这次花见辞因为那女鬼受了伤,千浦帆便联系了高长东,让他来解决一下。
以至于到了凌晨六点,穆甄和千浦帆,才把花见辞送到了度假村的房间里。
在路上千浦帆给他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回来后他这才又重新给花见辞处理了一遍,还往他嘴里灌了一支药。
药明明在药瓶里,可就在药流进花见辞口里时,一股很刺激的苦味连跪坐在旁边的穆甄都熏到了。
她一捂鼻子,问道:“浦帆大哥,您给他喂的是什么药啊?”
“这是探晚用她苗族秘方,用草药熬的补阳药剂,喝下这药,少爷应该很快会醒过来。”千浦帆答。
一听此话,穆甄先是又惊讶了凤探晚小小年纪却那么厉害,之外又觉得很愧疚。
如果昨晚她在这里好好呆着,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但是如果昨晚她不去见澈一次,也不会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思及此,穆甄看千浦帆照顾花见辞很熟练,她也不好意思干坐着,就起身去接了盆热水,浸湿毛巾想给花见辞擦擦脸和露着的地方。
等她端着面盆出来后,给花见辞喂完药的千浦帆又留下了两支药放到了床边,交代穆甄:“少夫人,这两只药等少爷醒过来再吃,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穆甄冲他笑了笑:“辛苦您了。”
冲她礼貌颔了颔首,千浦帆便离开了。
等他走了没几分钟后,花见辞和穆甄所呆的房间,阳台开外的十米处的树荫下,用着坤霓身体的白月和澈凭空出现。
他们的目光虽然看着房间的阳台,房间虽然拉了半部分窗帘,但透过另一半,他们能看到穆甄,还有床上躺着的花见辞的大长腿。
他们看到穆甄的脚翘在床边,床边还放着一个白色的盆,她偶尔会俯下身子,在盆里浸一下毛巾。
这不用全部看到她的动作,也知道她在照顾花见辞。
这样的场景,就连白月看来也觉得有些心塞,更别说澈了。他看着自己的老婆去照顾别的男人,会是什么感觉?
抬眸偷偷看一眼澈,澈毫无表情,那张平静下来就会觉得很冰冷的脸,将冷酷诠释的淋漓尽致。
白月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去猜。
而此刻,穆甄正在小心的用毛巾帮花见辞擦拭着脸,而就在她用毛巾顺过他的额角时,穆甄才发现了花见辞最特殊的一个特点。
他的发根是银色的,所以说……
花见辞的头发不是染的,他竟然天生就是银白色的头发。
这样的发色,在白人里都很少,花见辞一个纯正的亚洲人,怎么会是这样的发色呢?
她又想起了之前关于花间三少爷的传闻,传说他不仅是病秧子,还有白化病,不论是头发还是皮肤,都白的离谱。
如此看看,那些传闻并没有乱说。
但这些听起来似乎会让人很丑陋的传闻放在花见辞身上,却让他成了最为特殊的美男。
她胡乱想着,毛巾慢慢掠过他的鼻梁和双颊,她发现他头发虽是银白,可睫毛倒是黑的,又密又长,唇边还有一圈隐隐的青色,看样子,他也会长须。
也是嘛,这样才能觉得他这张脸是男人啊。
就在穆甄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花见辞的脸上时,之前穆甄所看见的那只赤红色的鸟,突然飞回来了。
它飞的速度很快,须臾间就飞到了阳台玻璃前,还用喙很大力的啄了啄玻璃。
在里面照顾花见辞的穆甄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等她回过头去,就又看到了那只鸟,更甚者……
她看到鸟那黑色的眼睛,突然泛出了光。
一刹那,她的胸口腾起一股莫名的热意,而同时……
在外面刚注意到那只鸟的澈,突然皱起了眉,手猛不丁的抬起按在了胸口处,一个踉跄,他单膝跪在了地上,口中还微微发出了吃痛的哼声。
他的行为吓了白月一跳,可待白月看到他突然带上痛苦的表情后,担心道:“哥哥,您怎么了?”
澈没有回答,此刻他表情越来越拧巴,看起来痛苦极了,可他的眼神,却一直注视着那还在阳台玻璃前扑腾着翅膀的鸟。
当白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注意到那只鸟并看清楚它的样子后,她惊讶出了声音:“那是朱鸟!”
这时,澈才从喉咙里费力的拉出了一个音节:“嗯。”
接而,白月更为的骇诧,“怎么可能……朱鸟是万年前的鸟!这个时代早灭绝了呀!”
她话音刚落,那只在窗外停留了几秒的鸟大力的拍打了几下翅膀,嗖的一下便飞走了。
就在鸟往上飞的那一瞬……
“呃——”
澈又呻吟了一声,随后他的大掌死死扣着胸口,看起来身体似乎是忽而就有了难以承受的痛苦。
白月看他莫名其妙就这样了,脸上写满了恐慌和担心。
直到那只鸟飞走后,澈的手掌才微微松开了些,然后他的声音这时也变的有了些沙哑,“他回来了。”
澈就这弱弱的一句话,让白月变了脸色。
“他……”白月突然就惊悸不安,“您指的是他!”
“那哥哥,您的身体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
澈没急着答,他目光依旧看着房间内,想着那只鸟啄窗户的声音很大,穆甄应该是注意到了,可她没有过来看,那原因只有一个……
于此,他闭了好大会子眼睛,才答:“贞儿体内,有一种蛊。”
白月倒吸了口凉气:“蛊?”
“我曾经,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引出蛊头到了我身上,这样虽然能减轻贞儿几分痛苦,可因她体内还留着一半……”
“她体内的蛊如果被唤醒,力量越来越强,她会被蛊控制,我的身体也会有剧痛。”
听了澈说的话,白月一脸不敢接受的摇了摇头。
提起蛊来,现代很多人会说,蛊流传在湘西一代,可没人知道,这蛊究竟是由什么人创造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
世界诞生了一种妖族,他们称自己为凤族。
甚至凤族,还是当年神界众妖族里,比龙族还要强上二分的妖,他们的首领,成了整个妖族的统领。
甚至在现代,都还有关于那位统领的记载。
那便是传闻是一只巨大的三足乌的东皇太一。
曾经在神界,东皇太一曾经还说起过他们为何要称凤族,是是因在盘古开天辟地后,世间最厉害的一只,拥有万物都不能比拟的阳力的神鸟叫凤。
那只凤,为了平衡世间的阴阳,自甘沉睡在了地底。
可东皇和其兄帝俊,有幸见识过凤的力量,在其沉睡后,他们想要夺取凤的力量一统世界,可最后却白忙活了一场。
但他们却不是毫无所获,他们在凤沉睡的地方,发现了一种金色的虫。
那种虫虽小,却有让两兄弟都觉得恐怖的力量,那种虫钻入了他们骑着的巨兽体内,吸取了巨兽的力量,自己却越长越大。
那次两兄弟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制服了那些虫子,但又好奇那是何虫,便抓回去研究了很久。
最终他们创造出了一种妖术。
就是以自己的妖力养虫,再吸取虫的力量,然后再继续养,达到虫和本身力量属性一致的目的后,再以虫为介质,放进生命的体内,让他们的力量通过虫子,去控制生命。
他们称那种妖术,为蛊。
蛊,有强有弱。
但是让白月觉得恐惧的是,如果嫂嫂身上有蛊,而且还是澈哥哥都束手无策,只能引出一半的蛊,她不敢保证,那蛊是何种蛊,又是谁种的!
不过她能肯定的是,那绝对不会是弱蛊!
甚至当年造成神界涂炭的大战,虽说是巫妖二族的战争,可最后却是巫神之首玄冥澈,与妖族之皇太一的对决!
嫂嫂虽是妖族,但做澈的妻子很久。
神的战争,与后来人世的战争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那么一小部分与对立两方都有关系的人,他们必然会遭到两方的排斥,反而是死的最惨的。
如当年的嫂嫂,如当年重哥哥的妻子梨白。
所以用后脑勺想,这蛊怕就是创造蛊的太一所种啊!
白月心里虽然这般想,但她还是不想真的猜对。
于此,她抖着嗓子,问的小心翼翼的:“哥哥……白月先不问你是何蛊,您先告诉我,这蛊什么时候种的!”
澈冷笑了一声,“距今几万年?几十万年?忘记了,是个很可怕的时间。”
在他说完后,白月身子猛然一僵……
那她猜的没错了。
她还未答话,澈又自嘲一声,道:“若不是我对贞儿体内的蛊还有点克制作用,怕我早被某人,毫不留情的,打到万劫不复了。”
白月一怔。
看澈痛苦之中还能自我嘲讽,她觉得这就像是当年打游戏,青铜看王者之间对弈一般。
只觉得很厉害,但是却看不懂。
当年她想起一切来,觉得梨白和重、她与登彦还有龙族的事情,已经算是神界大战遗留下来的恶果了,却没想到……这种恶果还没结束。
可是……
若细细算来,当年神界一战,距今也就七千多年之久,之后在圣神女娲和伏羲的护佑下,神界还在,甚至人世间也由神界造成的涂炭慢慢又有了新的文明,在天朝,为华夏文明。
而刚才澈哥哥却说,嫂嫂的蛊存在了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
别说时间线接不住。
就连有一件事,也和澈所说的产生了矛盾。
如果嫂嫂体内的蛊,是当年东皇太一为了抗衡澈,才在嫂嫂体内种下的,可是……
在澈与太一一战之前,嫂嫂已经死了啊……
甚至死法,震惊了整个神界。
这么想着,她也问道“怎么可能……当年……传说当年您巫族与我妖族战争前,您……您不是……”
但是,说着说着,这话就说不下去了。
还是不敢说啊。
“亲手杀了贞儿?”澈替白月把她不敢说的后半句说了出来,说过后,他将脑袋压的很低,肩膀突然颤抖了起来。
他说出自己所作所为的语气很冷,可他身体的痛苦,又出卖了他的心。
白月看此,心颤了颤。
垂下了头,“哥哥……其实我……”
“其实我觉得……当年您肯定有难言之隐。”
说罢,她蹲下了身子,目光与澈相对,又开口后,话说的很急切:“您当年不论做什么决定,其实在白月心里完全可以理解,战争……必有死亡,必有割舍,而您……更是有我们都不能承担的重责!”
“但这些,却不是您无情无义的表现,反而更能证明,您是重情义之人啊!您做一个决定,一定比我们做决定要难多了!”
“所以之前我看到嫂嫂,我就坚信,您一定会出现!不管您对嫂嫂,是否向曾经所传闻的那样并无爱情,可是……你能对旁人负责,能不对自己妻子负责吗?”
白月说这么多,并不是在奉承澈。
因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哪怕他曾经无比辉煌,可现在的他,却很容易被人打到灰飞烟灭。
这也是白月所敬佩的一点。
到底是领袖级的人物,哪怕自己自身难保,他都不会为求自保躲起来去养精蓄锐,而是一边策划,一边用自己这残血之躯周全着她所不懂的事,保护着他在乎的人。
澈听了白月这些话,缓缓抬起了头,“谢谢。”
他最终,只是说了这么微不足道的两个字。
就在白月刚准备再说什么时,澈又说:“不论我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我亲手杀了她,这就是伤害,我不期望被人理解,我也无力弥补什么,我只想做我应做之事。”
“白月,他一回来,我时间就不多了,我们现在走吧,去召重。”
说着,他颤颤巍巍站起了身,目光再撇房间一眼,他毅然转过了身子。
他。
这个澈根本不想说名字的人,白月已经想到是谁了。
追上澈,她继续问:“那澈哥哥,嫂嫂的蛊,是在我出世前就有的?”
澈答非所问:“涂山白月,你虽为妖族,但诞下了我巫族之嗣,你当属我巫族。从今开始,你若是与苟且偷生的妖族相聚,我定不顾及登彦情面,直接将你打的魂飞魄散!”
语毕,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神异常凌厉:“虽然本尊现在只有区区一魂,但杀手锏,不止一个!”
突然他这么正经,白月被吓的生了一手的冷汗。
这架势,犹如当年的玄冥尊上回来了。
“是……是。”她被威慑的完全不敢反驳。
先前身体有了异样的穆甄,她看到了那只朱鸟,也想走过去看个究竟的,可她却在须臾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身子朝后,直接倒在了花见辞身边,甚至她的脑袋,还压在了他的手臂上,她想动一动,可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那种感觉就像,浑身的经脉被封闭,骨头软了成棉花,甚至她胸口的热意,流窜到了全身,可最为明显的,却是胸口和小腹。
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可她考虑事情的理智也没存在多久,就被身体那越来越明显的不舒服取代了,她眼睛看着花见辞,快要飘远的理智还记得千浦帆曾说过,花见辞吃了药会很快醒过来,她便在盼着他醒过来的时候,理智完全消失,她闭上了眼。
或许是因为闭起眼睛前,她眼里看到的是花见辞。
似睡非睡,似梦非梦。
一片蔚蓝之上,一座银滩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