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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闭上眼，缓了几秒再一次睁开后，他还在。
那便是，他在。
她稀里糊涂学的术，真的把她送到了他身边。
她吞咽口口水，半信半疑的呢喃出了声音：“澈？”
澈此时不得不庆幸，自己留下了最重的一道魂，残留的力量还能经得起一个人的重量，不至于被她穿了身。
看着突然就坐在了自己身上，还是酮体的穆甄，澈也在这一刻，觉得不现实。
只是白月反应算快，看到穆甄浑身连条内裤都没有，她抓着那方向盘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总觉得气氛突然就增添了些暧昧。
她该下去吗？
可，可是……虽然这是郊区，但路上车辆也不少，她一下去，这大明星坤霓被人发现了，指不定会被拍照，她得附身坤霓一段时间，不能冒这个险啊。
而且再一想，嫂嫂过来时，身边空气扭曲，很像……很像她妖族的一个术啊。
可嫂嫂忘记了一切，她应该是不会法术的，那她怎么过来的？
且不说这个，之前澈哥哥那么希望嫂嫂来找她，现在人自动送上门来了，她得助攻啊。
想了这么一大堆，她马上又打了火，定定道：“哥哥，今晚咱们不去市里了吧，我看前面就有一家酒店，咱们就住下吧！”
还不等两人发话，白月就擅自发动了车，仰仗着夜晚没人往车里看，她便显露了半分自己的灵魂，眼睛泛出红光，看透了这突然生出的大雾，加快了车速。
当“嗡——”的一声，车如箭一发，猛的往前行驶时，澈的一道魂虽然很轻，但也被惯力拉的往后一靠，他的下意识动作，便扶住了穆甄的水蛇腰。
而穆甄……
因看着澈，脸措不及防，直接就撞到了他的脖子上。
等车速平稳，穆甄回过神来后，她看向穆甄，还不等心里疑惑，就看到了坤霓的身体里，还有一个女人的影子。
看女人侧脸生的很好看，穆甄也知道这又是一个美人，但她却没见过。
蓦地，她疑惑出声：“你……你不是坤霓？”
白月一愣，回头本想实话实说自己是狐妖的，但却看到澈眯起了眼睛，抱着穆甄的手，还抬起食指，微微的摆了摆。
她立马意会，唯恐穆甄发现她表情的微妙，她认真看着前方答道：“我的确不是坤霓……我是附身她的，一个女鬼。”
“我发现了，我有阴阳眼，那你是什么人，怎么叫我嫂嫂？”
这般问的时候，穆甄想起了下午在河里遇到的那个成了精的野狸子。
“啊？”白月又是一诧，回过头再看一眼两人，便看到澈凝着脸，薄唇一张一合，比了三个字：你刚死。
这次她看澈看的有点久，穆甄一疑惑，也扭头看向了澈。
澈便立马将眸瞥下，而他的手，当着白月的面直接按在了穆甄的胸上，并冷冷道：“前方有摄像头，捂好。”
穆甄大脑一懵，脸瞬间红成了西红柿。
可白月却被这话惊的鼓起了腮帮子，想笑又不敢。
她做真正的涂山白月时，天天研究的是如何追到登彦，如何让自己变强大。
后来成了黎野，黎野心思敏感，加之写小说需要很多人物素材，她总喜欢观察别人。
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很多外表看起来很冷很冷，比冰箱还冷的人，或许内心很火热。
很多看起来就如性冷淡，从不会对女人动心思的男人，反而……很闷骚。
她现在觉得……澈哥哥或许，就是这种人。
他这种一本正经吃人豆腐的功夫，她之前只在重调戏梨白的时候看到过，如此想想，他们不愧是最好的兄弟，真是一个看着一个泡妹子呢。
甚至，他这句话，成功的终结了穆甄的那些疑惑心，也给了白月思考如何回答的时间。
想好了，确认自己不会笑出声，她答：“我啊，我之前没叫您嫂嫂啊，我是太惊讶了，连说了两个嫂字，我其实是想说，嫂……嫂子的。”
“我生前是个演员，三年前出了事死了，一直留恋人世不想投胎，然后看到了我附身的这个女人，她的生活刚好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就附身了她想体验体验大明星的生活，结果呢……”
“竟然发现她身边有我的同类！也就是澈哥哥！澈哥哥说他未去投胎是因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但可以先帮我了却心愿，所以我们就合作了。”
“澈哥哥说过您，还偷偷带我去您家看过您的照片呢，所以我刚才一看到您，就知道是嫂子。”
她不愧是以前老编故事的小作者，一下子就编了一个，让人找不到漏洞的理由。
穆甄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看她的灵魂长的很好，又会开车，口音还带着北部城市的感觉，她便信了，应道：“不好意思啊，回头你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我给你烧点东西，补补阴力。”
“谢谢谢谢！”
白月说罢，默默吐了口气，再看一眼澈怀里的穆甄，看她看自己那么陌生，白月心中也有了复杂。
她扭过了头，嫂嫂能看到她，那一定看清了她的长相，可她没有一丁点反应。
这有些不合常理。
她刚才自己都说有阴阳眼，那说明她的灵魂和肉体融合的并不结实，她应该灵魂一出窍，对于她和澈这些旧人，会有感应的啊。
哪怕不认识了，肯定也会有那么一点点，觉得似曾相识的。
之前安儿也是如此，轮回投胎，被登彦抹去了前世所有记忆，可是……她见到了重，再见到登彦，或许见到自己的女儿，她入了梦也总会看到前世发生的事的。
等到了某一刻，她就会彻底想起来，会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什么人，和谁在一起，自己爱的是谁……
为什么，嫂嫂却忘记的那么彻底。
怪不得，澈哥哥什么也不让说，因说了一点用也没有，甚至有些很沉重的东西，一点也不适合靠别人的嘴来说，是需要当事人亲自一点一点扒开事情的真相的。
想到这里，她看澈和穆甄也没说话，想着两人可能是有话要等到避开她再说，她便开始套起了穆甄的话：
“嫂子啊……我看您看到我和澈哥哥，一点也不害怕呢，我之前也听说过有活人和死人定婚的事，可活人，大多都是不怕自己的另一半，对于别的鬼来说，还是会怕的，您很不一样。”
穆甄笑了笑：“我小时候有失魂症，用阴阳师的话来说，我就是不人不鬼的那种人，活人和死人，在我看来，只是生活的世界不同。”
“而且，这就是个天道自然，生物链的道理啊……人会害怕做坏事的人，有善念的鬼，也会害怕靠吞噬魂魄修炼的厉鬼，一般的人会害怕突然出现的鬼，可你们鬼，也害怕突然出现的道士啊。”
她三言两语，让白月点起了脑袋。
她忘记了一切，但还是嫂嫂，寥寥几句就说出了真理。
“嫂子您说的太对了！”白月冲她比了个大拇指，“那您又是怎么找到澈哥哥的啊？”
这时，穆甄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那本阴阳书也随着她一起过来了，就掉在了地上。
捡起来，她答：“喏，这本书，我看了上面的一个什么空间术，就照猫画虎的做了一遍，然后我就……过来了。”
她这自然而然的话，却是让澈猛然一顿，“你说什么？你自己过来的？”
“啊。”穆甄点点头，在她要狐疑澈怎么反应这么大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花见辞说的话。
顿时，她眼神变了。
但白月又开了口：“嫂子您看一遍就能施法，这说不定是上辈子带过来的天赋啊，嫂子您有没有想过自己上辈子是什么人啊？”
问起了上辈子？
关于这个问题，她只在自己很孤独，分不清自己身边究竟是人是鬼，所有人都把她当异类的时候想过，她想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所以这辈子才会那么惨。
甚至还钻了牛角尖，可慢慢的，自己从这个牛角尖走出来后，她就释怀了。
因为，想那么多没用啊，什么也改变不了。
但是她却没说按心路说，而是用很无所谓的语气回答：“我这辈子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想上辈子的事儿呢。”
她刚一开口，就震惊了白月。
接着她继续道：“上辈子是个人还好，万一是个畜生怎么办，知道了多憋屈啊！而且上天安排我们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人存在，定有它的道理。”
“我一个普通人，何必深挖那些大师都理解不透的事，想多了还脑壳疼。我现在只想在上天安排给我的命运里，得到自己想要的，能够拥有幸福就满足了。”
这个回答有那么点霸气。
白月本是想借这个给她点暗示的，但现在没法子，索性她就继续换个重点，便又问：“那嫂子，您这辈子想要什么啊，您觉得什么才叫幸福呢？”
这个问题，让穆甄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