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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符骥看了看温润如玉的陆见深, 要是只有陆夷光一个, 十成十她是想进赌坊撒野,但是有深表哥在, 符骥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深表哥怎么可能进赌坊, 更不可能带陆夷光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陆夷光又掸了掸长袖, “至于我为何穿成这样,那是不想被人唧唧歪歪,说我还闲情逸致出来溜达。”
这么一说,符骥倒是想起了她和杜若之间的事情,可把他纠结坏了,陆夷光倒了这么大的霉,他忍不住高兴,这女人总算栽跟头了。但是符小侯爷仅存的良心又告诉他,姑娘家遇上这种事怪可怜的,自己再幸灾乐祸, 有点不厚道。
于是符小侯爷一边高兴一边同情,人都快分裂了, 索性跑来赌坊打发时间, 省得胡思乱想, 不想背到家, 才一个时辰就输了个底朝天, 晦气, 晦气!
遇上了陆夷光, 更晦气,怪不得自己输得这么惨,今儿不宜出门啊。
“本是出来散心的,倒是越散越没好心情了,”陆夷光嫌弃地看一眼符骥,转脸对陆见深道,“大哥,我们走吧。”
符骥不甘示弱,嫌弃地瞪过去,“怪不得我手气不好,遇上你准没好事。”昨天和傅延年打了一架,今天输得一塌糊涂。
“彼此彼此。”陆夷光皮笑肉不笑地甩了一句,抬脚大步离开。
符骥用力哼了一声,以表不屑之情。
一直未出声的陆见深冲着符骥微微一笑,“舍妹顽劣,骥表弟莫要往心里去。”
陆见深这么一说,符骥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跟个刚刚经历了退婚的姑娘吵嘴,还是当着人家哥哥的面。
符骥的脸悄悄红了下,幸好在红灯笼下显不出来,清了清嗓子,“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陆见深颔首一笑,“骥表弟是要回府还是继续游玩?”
符骥,“我准备回去了。”
陆见深含笑道,“那就此别过,我们还要再逛一会儿。”
符骥看一眼站在不远处一脸催促的陆夷光,再看一眼优雅的陆见深,再一次感叹,一个爹妈生的,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深表哥慢走。”符骥抬手拱了拱。
陆见深还礼。
“真倒霉,这样都能遇上。”陆夷光嘀嘀咕咕地抱怨。
陆见深好笑,“冤家路窄。”
陆夷光撇撇嘴,“分明是阴魂不散。”
陆见深失笑,“换一家吧。”刚才一番争吵,已经引起注意。
“大哥。”陆夷光心花怒放,欢喜地看着陆见深,还以为被符骥这么一搅和,大哥会不许她再去赌坊了呢。
大哥岂会食言而肥,陆夷光在心里深深唾弃自己的小人之心。
陆见深岂会看不穿她的心思,“怎么,以为我反悔了。”
“怎么会,”陆夷光果断摇头,“大哥才不会说话不算数呢!”
陆见深笑看她一眼。
陆夷光嘿嘿一笑。
兄妹俩换了一家更偏僻的赌坊,头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的陆夷光看什么都好奇,她觉得这里新鲜,别人还觉得她新鲜呢,细皮嫩肉的少年儿郎,一看就是好人家出来的小少爷尝鲜来了。
开赌坊的,眼力界儿不会太差,管事的得了通报立马出来了,但见气度不凡的陆见深以及目露精光的护卫,猜出来历必定不简单,忙殷勤地迎上来。
陆见深抬了抬手,“你自去忙你的,我们就是来打发下时间。”
有心打探下来历的管事一怔,不敢再多嘴,“公子慢慢玩,若有需要,只管吩咐。”
陆见深颔首。
管事欠身退下。
陆夷光已经挑好了要玩的,她站在一张大转盘面前,两名护卫站在她左右,旁人下意识地空出一两个身子的距离。
陆夷光上下抛着银子,觉得没劲,站在门口时多热闹啊,现在只剩下悉悉索索的声音了,还都看着她,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俊俏的美男子吗?
还真没见过!
陆夷光玩了两把,便意兴阑珊地离开,一点都不好玩,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为了赌博倾家荡产,脑中有疾。
陆见深赞同地点了点头,“赌博和酒色一样,毁人心智于无形,沉迷进去,人便算是废了。”
陆夷光若有所思,“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就像里头那些人,两眼无神,形容憔悴。”
陆见深,“正是。”
“大哥放心啦,我今天长了见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以后再不会去,那里头臭死了。”陆夷光皱了皱鼻子,简直不堪回首,男人身上汗臭味,烟草味,还有各种食物味混杂在一块,臭烘烘的。
陆见深一笑,“还要不要再玩一会儿?”
陆夷光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嫌恶地皱了脸,“不玩了,我要回家洗澡。”
“那回吧。”陆见深失笑,忽见她把一锭银子塞进他手里。
陆夷光高兴地拍了拍腰间的荷包,“说好了,赢了一人一半。”运气不错,玩了两把,两把都赢了,今儿她赌运果然旺。
陆见深垂眼看着掌心里的银子,笑赞,“我们阿萝真厉害,都能孝敬大哥了。”
“那是,大哥等着,以后我还会挣银子给你花的,”陆夷光洋洋得意,“我可比三哥厉害多了,他只会花银子。”
被中伤只会花银子的陆见游瞪着桌子上的狰狞惊悚的油炸蜈蚣、蚂蚱、蜂蛹、竹虫、蜘蛛,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倒霉催的陆夷光,出去玩不带他就算了,居然还送这些恶心的玩意儿挑衅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见游愤而冲向门口,打算和她好好交流下感情。
大丫鬟青禾忍着笑道,“少爷,二门已经关上了。”
陆见游十岁就从内院搬到外院来住。
陆见游悻悻地坐回去,看着一桌子的东西就来气,“拿下去,你们分了,不想吃的就扔了。”算了,看在她今儿心情不好的份上,自己大人大量,不与她一般见识。
“奴婢替大伙儿谢少爷赏赐。”青禾屈膝一福,这里头虫子只占了一小半,更多的是其他小吃。
陆见游没好气,“别谢我,谢你们县主去。”
青禾低了头,不敢让主子看见她脸上的笑意,免得火上浇油。
锦春院里,陆夷光洗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舒舒服服地躺在红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回忆整一天,波澜壮阔,虽然遇上了很不开心的事情,但是也有值得高兴的事。
所以她并没有愁肠百结地难以入眠,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她能没心没肺地睡觉,庆王府的茗湘院内却是灯火通明。
坐在上首的庆王妃眼底精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伏跪在地的婆子瑟瑟发抖,战战兢兢的抬起脸,“王妃饶命,王妃饶命,老奴都是被逼的。”
从息园出来,南康长公主一行便下山,到了山脚,陆夷光随着南康长公主上了马车。
陆见游却是没这好命的,少年儿郎岂能娇养,所以他只能顶着大太阳骑马,不禁眼热地盯着车厢内的陆夷光,母亲当真偏心。
陆夷光甩了他一个得意的小眼神,故意舒舒服服地靠在隐囊上。
陆见游愤愤扭过头,好气哦!
陆夷光神清气爽地翘起嘴角,眼波一转,一蹭一蹭蹭到了南康长公主怀里,娇娇地抱着母亲的腰,巴掌大的鹅蛋脸上漾满了笑容,露出两个浅浅小梨涡,甜美动人,“阿娘。”声音裹了糖浆一般,甜丝丝的。
南康长公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陆夷光笑得更甜了,“阿娘,你打算派谁去扬州看阿盈姐姐?”
南康长公主瞬间了然,“让丁香去一趟吧。”
陆夷光摇了摇南康长公主,央道,“阿盈姐姐病了这么些日子,我可担心她了,阿娘,我和丁姑姑一块去探望她吧。”
“去看人还是看扬州?”南康长公主毫不留情地戳穿女儿的小心思。
陆夷光嘿嘿一笑,讨好地蹭了蹭,“一半一半嘛,前朝诗人说: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我倒想瞧瞧,这么无赖的扬州有多美,能引得那么多文人墨客赞不绝口。”想了想她认真道,“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二者不可偏废。”
“你这见天儿往外跑,加起来岂止万里路,十万八千里都有了。”南康长公主凉凉道。
陆夷光耷拉了脑袋,“可我再怎么跑也没跑出过京畿这一亩三分地,就跟那笼子里的小鸟似的,只不过我的笼子大了点罢了。”
“少在这给我装模作样。”南康长公主戳了戳她的额头,“扬州距上京千里,你想都别想。”
陆夷光苦了脸,抱着南康长公主软磨硬泡。
歪缠不过,南康长公主只得退而求其次,允她去承德府避暑。
好歹可以出京城,陆夷光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外头竖着耳朵旁听的陆见游立即出声,“娘。”
南康长公主摇了摇头,“你想去也行,把朱先生带上。”
陆见游喜滋滋地应了,美中不足总比没的美好。
陆夷光:“……”陆见游这个害人精。
朱先生是二人共同的夫子,朱先生去了,她怎么可能幸免。
迎着南康长公主要笑不笑的目光,陆夷光还得口是心非地保证,“我一定不会耽误功课的。”
南康长公主摸摸她的脸,嘴角上扬,“乖。”
陆夷光顿时笑开了花。
回到公主府,南康长公主让儿女回自己院里休息,叮嘱,“回去敷一敷膝盖。”这跪了一个时辰,肯定不好受。
陆夷光和陆见游应好,行礼之后退下。
两人一走,南康长公主脸上的笑容便一点一点淡下来,眯了眯眼,“让丁香过来。”
见状,白嬷嬷心头一凛,点了个小丫头去传丁香,今儿轮到她休息,不在跟前伺候。
且说陆夷光,一回到锦春院,正在爬树跳墙的猫纷纷围过来,两只跑的急还撞成了一团。
陆夷光好猫,整整养了十七只猫,有大白猫、狮子猫、狸花猫、三花猫、四耳猫、波斯猫、虎斑猫、黑猫……凡是能找到的品种,都养了一两只。
其中最得她欢心是一只肥嘟嘟的橘猫,摸起来软乎乎的,棉花一样。
陆夷光一边幸福地撸着肥橘猫,一边发愁,“嘟嘟啊,你太胖了,我都抱不动你了。”刚来的时候,瘦瘦小小,吃饭都抢不过别的猫,煞是惹人怜爱。为此她特意让人单独给它喂食,可仅仅三个月,它就能去抢别猫盆里的鱼了。再过三个月,它成了猫霸,所有猫咪躺在它身旁,立时小鸟依人。名字也从最开始的小可爱换成了更应景的肥嘟嘟。
罗汉床上摊成猫饼的肥橘猫一脸无辜地看着陆夷光。
陆夷光戳了戳它肥嘟嘟的肚子,单手捧脸,宣布,“嘟嘟,你该控制体重了。”
圆滚滚的猫脸上尽是茫然。
自说自话的陆夷光抓着它的右前爪摇了摇,“那就这么说好了。”
“喵~”无知无觉的嘟嘟。
陆夷光笑逐颜开,抚着它溜光水滑的后背,笑得十分欣慰,“真乖!”
“喵~”
“喵~”
这一次的喵声里布满了不敢置信和猫生无望。
太阳下山以后,陆夷光牵着肥嘟嘟去花园里散步。
肥嘟嘟是拒绝的,它只想当一块幸福的猫饼。
然而被饿了一个下午的肥嘟嘟实在难以抵抗香气扑鼻的小鱼干,只能悲愤地跟着小鱼干走。
陆夷光提了提渔竿,肥嘟嘟扑了个空,凄惨长喵,回头望着陆夷光。
陆夷光愣是从那张毛绒绒圆滚滚的脸上看到了控诉,语重心长,“我这都是为了你好。”随即冷酷无情地提着渔竿继续往前走。
人家钓鱼,她用鱼钓猫,还是为了让猫减肥,估计前无古人了,至于能不能后无来者……嗯,如她这般体贴的主人想来少之又少。
喵:这般奇葩的主人必然更少。
肥嘟嘟一脸懵地望着挂在树上的小鱼干。
“想吃就自己跳起来。”为了让肥嘟嘟锻炼,陆夷光也是很拼了。
肥嘟嘟凌空一跃,气吞山河地降落,身上肥肉跟着颤了又颤。
陆夷光不忍直视地捂了捂眼,好丢人的感觉,转换策略,拍了拍树干,“要不爬上去,你以前爬树可厉害了。”还是小可爱的以前,哧溜一下就上了树。
肥嘟嘟瞪圆了猫眼。
陆夷光把它的爪子搭在树干上,“你可以的。”鼓励地推了推肥嘟嘟的屁股,“上!”
维持着爪子搭树姿势的肥嘟嘟,只觉得自己是猫间惨剧。
陆夷光恨其不争,“身为一只猫,你居然不会爬树,你好意思吗?”
肥嘟嘟,“喵~”
陆夷光,“不要撒娇,没用的。”
“喵~”
“说了没用的。”陆夷光叉着它的前肢往上提了一截,一幅真拿你没办法的口吻,“好了,我帮你爬到这儿,剩下的你自己爬。”
陆见深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小妹一本正经地在跟一只胖成球的猫讲道理,不觉一笑。
“县主,大少爷回来了。”眼尖的半夏提醒陆夷光。
蹲在地上的陆夷光抬头,扬起笑脸,欢快叫人,“大哥。”
陆见深着一袭绘彪青袍,他是今科探花,成就了父子皆探花的佳话。高中之后,封授中书舍人之职。
中书舍人,从七品,却是个难得的实职,掌书写诰敕、制诏、银册、铁券。在状元郎于翰林院当六品修撰,榜眼做正七品编修时,陆见深已然随王伴驾,侍立在君侧。
状元和榜眼私下小酌时,没少泛酸水。他们两身为第一第二,都在翰林院苦哈哈地熬。虽然朝廷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他们这些人又被称之为储相,然而其中能入内阁的凤毛麟角。
哪及得上陆见深,一入仕便是帝王眼前人,平步青云,指日可待。谁让人家父为尚书母为公主,重臣之后,皇亲国戚。
比不得,比不得。
这两人只顾着泛酸水,却是不肯承认。陆徵乃靖隆十一年的探花,陆见深身为人子,同在靖隆年间,岂可越过父亲。且约定俗成的规矩,探花郎,美姿貌。
陆见深面如冠玉,眉鬓如画,风骨俊茂,多少闺秀的梦中情郎,是以才有了父子双探花的美谈。
探花郎看一眼悬挂在树下的鱼干,眉眼带笑,“这是你的新游戏?”
“才不是呢,我在帮它减肥,”陆夷光颠了颠肥橘猫的肚子,“嘟嘟太胖了,对身体不好,可它一点都不配合,气死我了。”
望着胖的不像话的橘猫,陆见深神情微妙了一瞬,“控制食量效果更快。”
“喵!”肥嘟嘟声音都变了。
陆见深挑了挑眉,这是听懂了。
陆夷光安抚地撸着它炸开的毛,“嘟嘟这么可爱,大哥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彷佛自己从来没有冒出过这个念头。
陆见深呵了一声,又听见陆夷光温柔地继续说道,“只要你好好锻炼,我是绝对不会克扣你伙食的,但是,你要是再这么不配合,那我只能听大哥的话,控制你的食量了。”
陆见深,“……”小时候闯了祸哭唧唧找他来背黑锅,现在给一只猫减肥也得让他当坏人。
威胁完,陆夷光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肥嘟嘟的脑袋,不防自己的脑袋也被拍了下。
陆夷光抬头,冲陆见深讨好地笑。
陆见深无奈一笑,“我要去母亲那,去吗?”
“好啊。”陆夷光点头,吩咐半夏好好锻炼肥嘟嘟,她就不强人所难要求它爬树了,但是必须跳满一百下才能吃小鱼干,嗯,看在它这么可爱的份上,五十下,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