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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算什么?她万万没想到,轸水竟然会舍身救叶重琅,这两人平日里虽看着彼此不顺眼,可交情……就差断个袖了吧?
而就在这时,红衣男子一击未得手,轻声一笑也不纠&缠,纵身一跃,伸手直向凤起抓来。
凤起微微挑眉,直视着红衣男子,看这势头……他们是不是可以聊聊了?
红衣男子面带笑意,妖异的脸张扬绝艳甚至靡丽到了极致,凤眸长挑,眼中毫无杀意,反而是浓浓的戏谑,那种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的悠然,竟透出丝丝雀跃。
嗖!惊情脱手,直向红衣男子追来,而仅就这么一念之间,红衣男子飘然侧身,惊情直向凤起刺了过来。
凤起:“……!”
“呵呵……”伴着红衣男子妖娆曼妙的笑声,惊情近在眼前,却见红衣男子又飘然一闪身,直将凤起护在了怀中。
铛的一声,惊情刺入了凤起身旁的墙壁中。
“可见他并不惜你性命,跟我走吧?”红衣男子妖娆如水,揽着凤起在怀,又似软在她怀中,仿佛发丝轻垂,都是不动声色的诱&惑。
凤起仰头看向红衣男子,“你是谁?”
红衣男子笑得如花开绚烂,“你不是一直在找我么?或者说……一直在等我?”
凤起微微眯起眼眸,她一直在等这个没完没了在她耳边傻笑的妖孽现身,而她想找的……妖尊?!
但你在这意图泄我的底,断我后路?跟你走?
叶重琅忽然一动,闪身就要上前。
“别动。”红衣男子慢条斯理笑道,望着凤起并未回头,“她如今在我手上,你若再敢妄动半步,我就只当你不顾她的性命,是生是死就全凭我高兴了。”
其实,有红衣男子挡着,凤起看不到叶重琅的表情,叶重琅自然也看不到她。
凤起仰头看着红衣男子,忽然笑了,红衣男子低头看着她,忽而也一笑,分外的妖&媚惑人,仿佛两人在这笑意间便达成了某种共识,可是……
凤起忽然嘴一瘪,哽咽声起,“我不认识你啊,求求你……别吃我……”
红衣男子脸上的笑意一沉,隐隐抽了抽额角。
凤起一抬手,只见红衣男子略向后一躲,她顺势抹了把眼泪,仰头哭嚎,“重琅!救我啊!!”
哦,你连我压箱底的本事都知道,还通天了你?
可红衣男子见她一哭,似有些无措,复又端足了姿态轻笑道:“呵,你当真盼着他救你?若非……”
凤起的哭嚎声直接淹没了红衣男子的话,正经话说出来找不到正经人听,我看你愁是不愁。
红衣男子似无法再说什么了,就在这时,凤起猛的窜起身,看似卯足了劲一头撞向红衣男子,可她还抬手揉着眼睛。红衣男子向后一躲,凤起直在床榻上跃起,猛的扑向叶重琅,“重琅,救我……”
几乎同时,惊情一动,转而刺向红衣男子,只听唰的一声,割下了红衣男子一片袍角。
叶重琅将凤起护在身后,琴音再起,如海浪呼啸般竟将红衣男子逼退了数步,惊情一掠,直从后抵在了红衣男子腰间。
凤起躲在叶重琅身后倍觉惊奇,这是……如果这红衣男子真的是妖尊,那这意味着是叶重琅超乎寻常的强大?还是妖界妖尊一如既往的菜?
“呵……”红衣男子轻笑一声,仍旧如胜券在握般透着得意,“果然,后起之秀名不虚传,以阁下之力,怕是终有一日能将三界收入囊中了。”
几乎就在话落的刹那,红衣男子忽然侧身,惊情刺了个空,转而横扫,只见红衣男子纵身一跃,直向窗外掠去,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影便消失无踪了。
来如影,去如风,只留下屋内片片枯叶乱草,一地狼藉。
凤起站在叶重琅身后,半晌才眨了眨眼,若说有惊无险都觉得是言重了,惊是没怎么惊到,险又仿佛无从说起,可来人的身份显然举足轻重,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真的是妖尊?如此莫名出现,又即刻就走,说是要带她走也没几分认真,难不成,仅仅是来高下立判,夸赞一下叶重琅这个后起之秀?那言辞未免太过谄媚阿谀,竟说叶重琅能将三界收入囊中,可仅凭态度,却不像是单纯来讨好叶重琅的。
凤起看了看旁边也一头雾水的轸水,再看看仍旧警惕望向窗户的叶重琅,莫名觉得,红衣男子这一遭看似玩闹没能掀起什么风浪,里面藏的花招却不少。
那一句句意有所指的话,说的是叶重琅,倒更像是说给她听的。他连她压箱底的本事都清楚,那就应该了解她多疑凉薄的本性,凭那摸凌两可的几句话……
凤起冷笑一声,绝不是仅仅来告诉她,她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年纪轻轻修为甚高,实力不容小觑,日后也前途无量,只可惜,离断袖只差一步。
有种关系,比断袖还可怕。
忽然,叶重琅久久挺立的身体轻轻一晃,手中惊情铛的一声落地,随即整个人径直往地上倒。
然而,凤起没动,旁边轸水却慌忙扶住了叶重琅,二话不说先塞了颗丹药给他,扶着他走向床榻。
果然离断袖只差这一步了,那你两人且先相亲相爱吧,她有件事急于先去验证。
轸水扶着叶重琅躺在床榻上,一回头屋里已经没了人影,那一瞬间怒上心头,他咬牙切齿质问道:“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移情的女人?!你身受重伤舍命维护她,她却在此刻对你不闻不问且一走了之……你就算是瞎了眼也该看出来了,她当真值得你……?”
叶重琅突然一笑,仿佛无奈道:“纵是我瞎了,她也不会瞎,只此一交手,她便已经知道我功力几何,伤有几何,如何算得上不闻不问一走了之?”
一句话,轸水一腔怒火泄了大半,他难以置信看向叶重琅,问道:“你确定?她不过一介凡女,怎可能知你功力几何,伤有几何?”
“确定。”叶重琅一语笃定,却明显不愿多说,面色惨白如纸,轻轻阖了眼,喘息轻浅倍显艰难。
可轸水根本就不相信,在他看来,一介凡女目睹这一境况,绝不可能认定叶重琅的伤势已不再致命,就算还能与人交手,那难道不该是强弩之末的勉力一搏么?她竟一点儿都不担心?
过了半晌,他突然又问:“那你知道,她今日与你一同回房的意图是什么?”
“自然知道。”叶重琅忽然一笑,那笑容忍俊不禁又染着丝丝&宠&溺,“恐怕未能如愿已让她觉得窝火,若再依稀察觉到是我蓄意……呵,没乱刀砍死我那已是她大气。”
可就这么三言两语间,轸水心中便陡然掀起了疑惑,他忍不住问道:“你似乎很了解她?”
“不了解。”
而另一边,凤起出了门径直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房门一开先看床榻,只见小狐狸确实挪了地方,多有些被方才响动惊吓了的迹象,拱进被子里露出了大半火红的尾巴,可如今正埋起头来睡得香。
难道……是她猜错了?
…………
事实证明,叶重琅的自知之明统统都是对的,有红衣男子这么一捣乱,凤起自然看出来叶重琅那奄奄一息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若再稍稍推敲一番,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叶重琅又不是小狐狸偏喜欢讨可怜,那就意味着……他是在防着被她爬床。
若再推敲下去,她敢肯定,如果她咬牙也要将爬床进行到底,叶重琅也敢索性断个气,挑战一下她对奸尸这种事的心理承受能力。
然而,凤起确实有着不会乱刀砍死叶重琅的大气,在看过小狐狸之后,她还是匆匆又回到了叶重琅房中,顶着轸水错愕的目光,率先奔到床边哭了个丧。
那肝肠寸断仿佛死了夫君一般,那凄凄惨惨如同绝了命中唯一……
轸水觉得……叶重琅说的没错,他是该走了。继续跟在这两人身边,他会怀疑自己人生的真实性,到底谁在说谎,谁在演戏,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他竟然觉得……他真的看不懂。
而凤起是实实在在伺候了叶重琅大半夜,直至黎明时分才靠在床边补了个眠,一大清早,当叶重琅呼吸渐促,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凤起也醒了。
“好点儿了没有?”凤起红着眼圈,一双杏仁眼中噙满泪水,伸手轻轻抚上叶重琅的额头,欣喜一笑梨花带雨,“你昨夜可是吓坏我了,竟然半夜发起热来,怎么唤你都不醒。”
叶重琅眸中略带迷茫,怔怔看了凤起半晌,低声道:“你一直都在?”
“是啊。”凤起一点头,噙在眼中的泪珠就落了下来,赶忙伸手拭去,又笑着道:“我就说你离不开人的,这半夜烧起来人事不省,怎能不用人照应?”
叶重琅的目光仍旧怔怔的,半晌似才回过神来,微微点头,“有劳。”
“你没事就好。”凤起腼腆了一句,随即就红了脸,仿佛要避开尴尬般站起身来,“我去洗个帕子给你擦脸。”
而一转身,叶重琅已经坐起身来,似乎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