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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的疑问,只有尹梦瑶能够解答,她原原本本将龙翔俱乐部发生的事向两人详细道来。
这个过程中,苏安的拳头紧了又松,但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和沉默。直到尹梦瑶转述到袁志杰骂李牧为废物时,他才突然插嘴。
“李牧不是废物,他看重的你也不是废物。”平静的语气,却有种让人胆寒的愤怒。
尹梦瑶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央求唐亚丁,“唐院长,我知道你不方便透露病人的信息。但弄伤他是我的错,如果不能去看他一眼,我或许会内疚一辈子的。”
李牧受伤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尹梦瑶没能送他去医院,已经让她自责不已。而事后,当她想要看望李牧时,却发现已经联系不上李牧了。
“他让你不要放弃希望。”当她和胡莹莹将小眼睛逼到角落时,才得到李牧留给她的唯一信息。而李牧说的希望是什么,尹梦瑶却根本看不到。
最后,还是在胡莹莹的雷霆手段下,尹梦瑶才知道这所康复中心的存在,于是她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还没和唐亚丁说上几句话,慌张的护士就把唐亚丁叫了出去。待唐亚丁再回来时,又多了一个想了解李牧情况的苏安。
“其实,本院是很人性化的。有时候,从病人的心理出发更有利康复。所以本院偶尔也会不那么保密。”唐亚丁清了清嗓子,先纠正了尹梦瑶对他的误解,“但李牧的情况,可能……”
“太好了!”不等唐亚丁说完,拉长着脸的苏安突然跳了起来,任何人都能从他脸上看出他的喜悦。
担心李牧的尹梦瑶正全神贯注的要听唐亚丁说下去,骤然被苏安打断,加上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对苏安的好感顿时全无,十分不满的看着他。
苏安知道此时不太恰当,可是当他从李牧受伤的消息中醒悟过来,意识到李牧已经脱离里极光后,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李牧……李牧他终于离开极光了!”苏安兴奋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转着圈,“这样我就可以和他合作,帮他重新回到花样滑冰的巅峰了!”
苏安将他对李牧的看法告诉尹梦瑶后,尹梦瑶也不免高兴了起来。按照苏安的计划,加上她对李牧实力的了解,当李牧的伤势恢复后,绝对可以强势回归!
“哈哈……”见两人雀跃不已,唐亚丁挠着头尴尬的笑了。
“对了,唐院长,你刚才想说什么?”尹梦瑶这才想起他们将唐亚丁晾在了一边。
“那个……”唐亚丁欲言又止,最后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李牧今天已经办了出院手续,所以,刚才苏大公子看到的,应该是李牧离开的背影。”
“他出院了?”尹梦瑶和苏安同时叫了起来。
尹梦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李牧受伤不过两三天前的事,没想到恢复得这么快,而苏安则重新打起来算盘。相同的是,两人都非常期待李牧的未来。
“哈,我这就去找他。”苏安再也坐不住了,转身就要走。
“我陪你一起去找他。”尹梦瑶连忙跟上,这次不管说什么,她都要将李牧劝动。
看着两人的背影,唐亚丁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去。他叹息着摇头,手指不安的敲着办公桌的桌面。接着,他的眼角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护士,微微皱眉后,大叫着追了出去。
“喂,你的病,不对,你的药……”唐亚丁见苏安没回头,只得又叫:“你们回来,我的话还没说完,李牧……李牧他可能永远都不能滑冰了!”
话音刚落,苏安禁闭双眼,心脏如同被一支利箭射中,只感觉它在胸腔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眼前的所有,从清晰变得模糊,到最后全部陷入黑暗,最后只听见尹梦瑶的一声惊呼。
“我就知道……”
好在这里是医院,一阵忙乱之后,苏安已经被几个护士扶回了病房,此刻正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等待进一步的观察。唐亚丁不安的在一旁踱着步,苏安现在这样的状况,他不知道该如何向他的父亲交待。
尹梦瑶看看病床上的苏安,又看看一刻都没停下的唐亚丁,终于忍不住,将这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拉住,她小声问道:“唐院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天性心脏病。”唐亚丁看着尹梦瑶有些苍白的脸解释,“不能受刺激,不能进行剧烈的体育运动。他又是那种不把药吃完不来的性格,根本没有进行计划性的治疗……”
唐亚丁感到有些后怕,如若今天他要是昏倒在其他地方,后果或许更加不敢设想。
“李牧呢?你刚才说他永远也不能滑冰了是什么意思?”
苏安虽说昏迷,但好在有唐亚丁守护在侧,所以问题应该不大。而尹梦瑶一直忧心的,是他说的关于李牧脚伤的事情。
“就是不能滑冰的意思。”唐亚丁确认了一遍苏安的情况后,叹了口气,带尹梦瑶来到了病房外,才继续说道:“李牧以前受过的旧伤……”
“他以前受过伤?”尹梦瑶愣住了,话还没等他说完,便插嘴道。
唐亚丁认真的看着她,扯了扯嘴角,“这孩子还是那副逞能的德行,看来他也没把自己伤势的实际情况告诉你们。几年前,他就曾因为右脚的伤势来过一次,是在一次赛前集训的时候,训练过猛所导致。后因为这孩子急于参赛,根本没有进行好好的治疗,所以那次比赛出现明显失利。也正因如此,他的伤势已经过重。再我极力的劝说下,他才答应退役养伤,但长年累月的超负荷训练和比赛,让他的脚部骨骼比普通人脆弱,恢复过程自然也要比一般人要长。”
“所以这次是?”尹梦瑶紧锁着眉头,问道。
唐亚丁叹了口气,“这次的伤势虽说比上次要轻,但骨骼已经轻微变形,只得听从我们医院的安排进行下一步的复健,但具体什么时候能完全好,谁也说不准。”
“那岂不是……”尹梦瑶此时只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发干,甚至有些害怕。
“或许他要完全彻底的放弃花滑。”唐亚丁惋惜不已,竞技体育的目的是超越人类的极限,投身其中的选手,承受的痛苦也是超越人类极限的,而伤病,就是暗藏在每个人背后的魔鬼,李牧显然是其中不走运的那个,“只要他在康复期间不进行任何运动,还是可以做一个健康的普通人,脚部的伤对未来行走等一切,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对很多受伤的运动员来说,做一个健康的普通人,或许已经是上天极大的仁慈。
“吱嘎——”
病房的门响了一声,两人转眼看去,苏安靠在门上,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